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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山的所有者，跟案子可有关系？” 林子凡拱手：“回皇上，贤王倒并非凶手，也跟案子的关系不大。” “只是凶手无意中发现了矿洞，便做了这抛尸地而已。” 特意提及，当然不是为了理贤王的罪名，而是提醒皇上太后和所有人，这贤王曾经有过的某种动作。 私自开采铁矿啊，谁知道开采了多少，贤王又用来做了什么？ 柳芸了然的勾了勾唇，看得出来，当年的贤王在先皇眼皮子底下也不安分。 不过，这帝京附近的矿产这么丰富的吗？ 她陡然想起最初出现的那个对付八大世家的漫长任务的奖励。 不知何时才能到手啊！ “林子凡，没有证据，说重点吧！案子的凶手既然不是贤王，便是想借此地嫁祸了？” 平国公瞪着林子凡，此时才松了口气，居然这么去招惹贤王，当真不怕死活。 说话之前，可有为平国公府考虑过？ 林子凡见太后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再盯着贤王：“确实想嫁祸，凶手肯定知道山脉属于贤王，而且，知道只要稍微调查就能从官府的档案记录里查到。” “所以，凶手完全没有画蛇添足的去制造证据，那已经是最天然的伪装。” 贤王忍不住拍了拍手扶：“凶手到底是谁？” 林子凡轻笑：“凶手的目的，第一，杀人灭口。” “凶手掳走了这么多人，定然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做完了，自然要灭口。” “第二，选择在万寿节期间灭完口，还故意敲碎了山壁，让洞内的积水将尸体冲出来，本身就是为了破坏万寿节，给皇上添堵。” “同时，还想制造恐慌，让老百姓认为皇上失德，一举多得。” 听审的吃瓜众哗然，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利用的一环。 皇帝表情凝重：“凶手到底是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子凡挑眉，看了看旁边：“当然有好处，报复，或者自由，甚至更多……对吧，六皇子殿下？” “这一切可都是冲皇上而去的。” 文武百官皆惊。 “什么，六皇子？” “开什么玩笑？” “六皇子不是监禁后就疯了吗？” 众人指指点点中，这才看到有锦衣卫将三位皇子及其家属都押了过来。 第326章 总得刮下一层皮来 比所有人更懵逼的，是三位皇子的家属。 她们在皇子府关了那么久，突然有外人闯入还觉得新鲜。 可这从来没见过的制服到底是哪个部门的？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将她们全部带走。 过程还相当粗鲁，十分不客气。 气得一群受过高等礼仪培训的贵妇都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三位皇子的形象不算特别好，让认识三人的百官都恍惚了。 老二当年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落魄。 衣衫不整，满是褶皱，感觉好几天没换洗了，上面还有汤汁油渍的痕迹。 头发也凌乱不堪，神情竟然带着孩子般的好奇，左顾右盼，若非锦衣卫拉着，早就到处乱跑了。 老五和老六表现得比较一致，神情呆滞，犹如提线木偶，仿佛对外面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林子凡走到六皇子面前，似笑非笑：“六皇子，还要继续装吗？” 六皇子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悲呛的说道：“你是谁？平白无故的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家殿下早就神志不清了，已经很久没说过话，装什么装？” 五年前的林子凡跟现在还是有些差别的，慌乱之间，六皇子妃并未认出来。 林子凡挑眉：“不认识我没关系，眼睛瞎了吗？看不见公堂之上坐着谁？” 六皇子妃这才抬头，看见那抹明黄的龙袍感觉特别刺眼。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不可能，我们什么都没做，天天呆在皇子府，能做什么坏事儿？” 这分明是三堂会审的现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新皇要借机算账，想弄死被监禁的兄弟了？ 这么突然的吗？ 没道理娘家人一点消息都没传来啊！ 林子凡没空理会女人的哭诉，看样子，六皇子做的事情瞒住了所有自己人。 “六皇子不开口也没关系，既然敢将六皇子请来，就必然有准备。” “几百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再节约也需要一大笔的支出。” “要想干活好，就得先吃饱。” “虽然不知道六皇子要这么多人做什么，可必然不能饿死，失踪人口也不好补充。” “而且，干重活，衣服和工具磨损都比较大，所以，从这方面调查固定的采购就能发现一些东西。” 六皇子无动于衷，似乎不知道面前有人在说什么，实则内心不屑。 他自认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又能查出什么来？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如何锁定他的？ 按照原计划，查案的会怀疑任何人，都不该怀疑他啊！ 这些锦衣卫突然从天而降，六皇子内心也是懵的。 岂料，林子凡话锋一转：“当然，六皇子自己有皇庄，有成衣铺子倒是不好查。” 贤王忍不住了：“林大人，那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衣食住行都他自己供应，如何确定他是凶手？” 林子凡挑眉：“百密一疏，六皇子殿下只吩咐人做事，下面的人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啊！” “六皇子殿下的成衣铺子的掌柜特别忠心，办事也妥当。” “因为是主子的人要的，哪怕是粗布麻衣，也精心制作，并且特意做了标记以区分。” 闻言，众人惊呆了。 六皇子瞳孔张了张，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 林子凡挥手让近侍递上来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皇上，这是成衣铺，青丝斋做的衣服。” “其中一件是专门供应给他主子的，一件是对外销售的。” “可以看得出，供应给主子的这件衣服，针脚做工要细腻得多。” “而且，在后颈处绣了一朵很小的桃花。” 皇帝连忙翻出来看看，这才递给柳芸。 柳芸瞅了一眼，挥手让人传给下面的人。 那桃花不过米粒大小，肉眼很难分辨，总共就是几针的事儿，白沐查看死者尸体和遗物竟然发现了？ 啧啧，属下太忠心了也会出事儿啊！ 林子凡似笑非笑：“众所周知，青丝斋是六皇子妃的陪嫁铺子。” “而且，当年六皇子殿下的桃花卫名震帝京，这就是六皇子殿下的标志。” “几乎所有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有这个标志，六皇子殿下可知情？” 当白沐发现了桃花标志，案情就顺理成章的推下去了。 寻了好久，才发现衣服来自青丝斋，还能怎么辨？ 六皇子妃震惊的看着自己夫君，突然觉得好可怕：“不是，青丝斋虽然是我的嫁妆铺子，可早就交给殿下经营了，如今青丝斋里的所有伙计都是殿下的人。” 虽然不知道六皇子做了什么，可这情形明显完了，她再不撇清干系，恐怕就不只是监禁，还要她陪葬吗？ 六皇子眼皮一抖，袖口下的手握紧，心底盈满着杀气。 蠢女人…… 他还在犹豫，现在跳出去到底对不对？ 可是，不能清醒，就无法自辩，罪名照样扣得死死的。 清楚的自辩了，就代表一切伪装都将消失，总得刮下一层皮来。 柳芸轻笑，替纠结不已的六皇子做了个决定：“皇帝，之前哀家不是说带着御医吗？” “让御医给三位看看吧！” “有的人得了癔症，可能就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喂一剂药就能好些。” “当然咯，若是正常人喝了……呵呵，可能就会适得其反，变得更加糊涂。” “这种药虽然有一定的副作用，可见效快，对患者好处大，这样方便审问。”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太后，果然一开口就一针见血。 话说到这份儿上，老六还怎么装下去？ 继续装，来一剂猛药。 不装了就赶紧说话。 所以，太后娘娘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居然还提前带御医？ 皇帝也震惊，随即忍俊不禁。 他果然不如母后，之前还以为母后带御医是以防万一呢，原来用在这里。 林子凡笑容加深。 六皇子非要装到底，他还真没有太多办法，毕竟对方是皇子，总不能直接上刑吧！ 换太后，仅仅只需要一句话。 老六明显装不下去，紧握的拳头突然摊开，冷冷的看着震惊的六皇子妃：“蠢货。” “自从监禁之日起，本殿从未出过皇子府，青丝斋虽然还属于本殿府邸，可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渗透，并且以此来陷害本殿？” “毕竟，只要青丝斋按时上交收益，本殿并不会理会。” 第327章 没人会这么犯蠢 吃瓜众瞳孔睁大，说……说话了，这就开口说话了？ 六皇子真是装的啊！ 太后和林子凡为什么知道？ 那其他两位皇子呢？ 众人忍不住仔细打量两位皇子，试图找出伪装的痕迹。 否则，六皇子犯事儿，为何将三位皇子都请出来了？ 既然早就知道是六皇子，跟其他两位有什么关系？ 而六皇子一开口就将事情推给了属下，还说有人栽赃陷害他。 条理清晰，逻辑分明，甚至让人挑不出错来，怎么看都不像疯了许久的人。 即便关在皇子府，也连自己正妻都骗，不图谋点什么何至于这么做？ 林子凡愣了愣，赞叹：“六皇子殿下，好口才啊！” 被关在皇子府，竟然还成了凶手的保护色？ 属下既然忠心，那就承担一切责任，扛下所有罪责？ 就是这么自信，忠心的属下必然不会背叛他，就算当面让他替主子死，也定然心甘情愿。 所以，老六说得无比笃定。 非要这么扯，事情便有些棘手起来。 老六：“身正不怕影子斜，所有人都知道桃花卫，也知道桃花的标志，想栽赃还不容易？” “本殿若要做这种事，会给自己做好标记等着你们来查？” “谁会这么蠢？” 柳芸感慨，这人也是有急智的。 承认桃花的代指，却提到所有人都可以模仿，比单纯直接的否认更加有说服力。 这么看来，属下过于忠心也有很大的用处，至少能背锅。 “确实没人会这么犯蠢。” “将三位皇子请来就赶着问话了，也没让皇子好生梳洗一下，既然证据僵持不下，三位不妨就在府衙后面梳洗一番，尤其是二皇子这样，着实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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