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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下来好好聊了聊，慢慢的也就消化了天十一带来的消息。 钱晗眉眼都带着笑：“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投靠太后是对的，你看……太后并没有在意你的那些事，还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根本就不用太放在心上。” 辰阳嗯了一声：“世上之事，果然庸人自扰。” “说穿了，自然就放心了。” 钱晗：“这才是来自太后最好的赏赐，能让我们好好过个除夕，时间紧迫，明日我们就得准备起来了。” 辰阳眯了眯眼：“好，初二……我们回贤王府。” 云昭的风俗就是初二回娘家，他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住进贤王府。 只要回府，那就有一百种理由留下，自然能完成太后的任务。 钱晗点头，忍不住有些唏嘘：“这任务倒是不难，可如果贤王真的造反，你在国公府的处境就难了。” “而且，在整个帝京城都会很难。” “谁能想到，贤王会造反？” 贤王造反是挺爽了，可辰阳作为贤王的“嫡女”，必然会被迁怒。 辰阳眼神冷凝：“我也从来没想过，他身边突然出现的高手竟然是暗龙卫，先皇……弥留之际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先皇这操作，让人一言难尽。 钱晗：“倒是能理解，当今圣上还小，先皇信自家兄弟多过信任太后。” “当年贤王在先皇面前伏低做小，伪装得太好了。” 辰阳自嘲的一笑：“也是，这伪装的本能简直是一脉相承的。” 他撒的弥天大谎更惊人。 钱晗安慰的一笑，眼神一闪：“阿溪，不如……” 辰阳瞪圆了眼睛：“可行？” 钱晗若有所思：“可以……七王造反，到时帝京城肯定混乱得很，辰阳郡主的身份相当不好用，还会有很多的麻烦。” “不如让她消失，你也不用背负贤王的罪孽过后半辈子啊！” 辰阳啧了一声：“可你就要丧妻？” 钱晗：“无所谓，到时候祖母也没那么多心思逼我马上再娶，若是太后真的有办法治好你的身体，你就能堂而皇之的以男儿身过日子了，何必还在这样的泥沼里挣扎？” “何况，时间太长，祖母和亲娘肯定会催生，麻烦事儿一件多过一件，辰阳郡主的身份百害无利。” 辰阳沉默的喝着茶，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舍不得辰阳郡主的身份，如果可以，早就想摆脱了。 可是：“如果我不是辰阳，跟你……可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钱晗瞪大眼睛：“怎么会没关系呢？兄弟，知己……国公府迟早分崩离析，我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你身体好了，我们就能远离帝京，想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就连辰阳郡主跟皇帝的纠葛都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辰阳吸了一口气：“……闭嘴。” 神情却多了一丝向往：“远走高飞？你想得倒是美，太后娘娘能同意？” 钱晗：“为什么不同意？贤王府肯定会被清算的，世上再无辰阳，整个弥天大谎才永远不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而且，你什么身份都没有了，跟贤王府也没有了关系。” “贤王府的一切都将收入国库，包括贤王昧下的，你的嫁妆，我们全部送给太后就是，你舍不得？” 辰阳：“怎么会舍不得，除了银票，那些东西还能带走不成？” “行了，那都是后面的事情，还早着呢，今晚上养精蓄锐，明天开始准备吧！” “贤王才回来多久，我就不信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王府一下子就没了。” 主要贤王回京目的不单纯，之前他一直在奇怪，就是想不明白他突然回京的理由。 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 贤王哪里有空去折腾王府？ 无论事成与不成，贤王府对贤王来说都不重要了，自然不会花时间去收复。 成，说不定贤王就能完成毕生愿望了。 不过，这可能吗？看太后娘娘什么都知道，七王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呢！ 不成，贤王要么死，要么回封地永世不出。 以太后的手段，贤王就算侥幸逃得一命，封地也不可能保得住，贤王府不可能还存在。 六皇子和长公主的下场难道还不够七王警醒？ 居然还敢造反，呵呵，活腻了。 柳芸领着一群属下还是好好的过着这个除夕，墨家的资料太多了，墨言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消息，只能先准备起来。 “这李大白也是，过年还不回来，到处找好酒去了？”吃着美食，柳芸嘀咕了一句。 小乔笑了：“主子，上次通信，大白兄似乎朝着边关去了，估计走得太远，就懒得回来了，去边关看看也好，免得有些人谎报消息。” 柳芸点头：“也是，想要真实的消息，启王也指望不上。” “上次倒是接到秦羽的信，他有提到，云昭和大临的边关已经剑拔弩张，气氛非常诡异，那感觉随时都可能开战。” “启王有说过一个字？看样子，只要大临不打过来，兵部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到帝京。” 大乔：“主子，妹妹还有消息没说全，大白兄跑那么远也不是故意的 ，更不是为了找酒，而是他发现了一些事情追踪过去的。” “因为来不及通知，他也没说明情况，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的消息。” 柳芸诧异：“这么大的事，不知道找鸿雁楼传递一下消息吗？” “难道遇见了敌特？” 不得不说，云昭真是多灾多难。 不仅有很多永晖皇朝的遗留问题，还有先皇的各种坑，想要捋顺真是太不容易了。 如今，别国敌特还出现了端倪，能不能都给她消停一会儿？ 第471章 皇帝被震傻了 也就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还有待考究。 众人聊着，还集体批判了一下不做人的先皇。 否则，他们这第一个年能过得无比舒服，而不是看似祥和，实则胆战心惊，忐忑不安。 傍晚的时候龙凝回来了，虽然看着她可爱，可一众人依旧不敢亲近，总觉得她高不可攀。 倒是云向彤有很多的同情，特意亲近，竟然跟龙凝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成了好朋友。 柳芸还挺纳闷的，莫不是身体变小了，性格也返童了？不至于吧！ 往年，皇帝都会带着嫔妃和大臣在宫墙的城垛上“与民同乐”一番，像万寿节那样，放烟花，一起守岁一段时间。 今年本来就没整宫宴，大臣都在自己家过，嫔妃又出了那样的事，这项流程就直接取消了。 反正，往年的热闹都是三大辅臣搞出来的，皇帝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今年虽然有所不同，可也不能确定，皇帝让魏岳代表他去了，烟花照常放，民众一样可以凑一起玩。 好不容易，这个年还算安稳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皇帝准时起来，才想起今天不用上朝，不由得无语的。 当初无权的时候，总觉得早睡早起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他也很少睡懒觉的。 亲政之后，最开始是瞎忙，心里很焦虑，没法好好睡觉休息。 后来逐渐归拢皇权，那时真的很忙，就总想着有一天能睡睡懒觉。 结果，真的有时间了，怎么还睡不着了呢？ 魏岳让人端了洗漱的东西来：“皇上，太后娘娘昨晚上就传话来，若是皇上醒来，无其他事，就先去凤翼宫一趟。” 皇帝诧异：“有什么事？” 原本他打算去找诸葛老师，然后一起出宫去体验民情呢！ 魏岳：“太后娘娘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还是过去看看为好。” 皇帝点头，心里疑惑。 大年初一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朝堂上都不上朝了，一般般的事情完全可以等到后面再说啊！ 然而，等皇帝来到凤翼宫，同样早起的柳芸一脸慎重的将事情一说，皇帝就被震傻了。 柳芸也不打扰他，等他回过神来，才说道：“皇帝，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去消化这件事。” 皇帝脸色越来越白，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母后，什么是雪崩？” 柳芸恍惚：“……” 长这么大可能都没怎么出过帝京城的孩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帝京城附近，有史以来，连雪灾都没发生过几次，更加不说雪崩了。 没办法，柳芸只能尽量描述一番，重点讲明后果。 皇帝虽然无法想象，但是知道后果严重就对了。 忍不住眼睛都红了，这些人，都看不得他好啊！ “母后，这件事确定是六皇子做的？” 柳芸：“很确定，当初云豹军在柳林书院后山发现了一条密道，你是知道的，其中有一条就通往三十三座山……” 柳芸将其中涉及到的人事，事无巨细的告知，将皇帝心中的侥幸完全打破。 皇帝：“地下帝城？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柳芸：“那是你小看了全盛时期的墨家之术。” “厉害程度，完全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国库改造的机关，不过是最浅显的，跟全盛时期比，可能连皮毛都算不上。” 接连问出了很多疑惑，皇帝彻底认命了。 生命被威胁，皇帝双肩都垮了下来：“母后，朕想做一个明君，真的就这么难吗？” 柳芸嗤笑：“自然不容易。” “天下苍生，可没有想象的一帆风顺。” 皇帝郁气积结，哪敢想一帆风顺？ 亲政这一年来，完全就是在灭国的边缘蹦跶。 或许很多皇帝一生都未必会遇见的大事。在这一年中，他就遇见了好多。 刚开年第一天，他就不得不担起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百姓的生死。 柳芸挑眉，这就受不住了？ 还都是些内部的矛盾，只要皇权在手，有人使用，就能以权压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等外部矛盾压上来，到时候可就没有权势压人，讲理的地方了。 拼的是银子和刺刀，损伤的可就是云昭百姓的命。 到时候可能几千万上亿的老百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还怎么承受？ 想了想，柳芸觉得为了保证接下去的事情能顺利进行，还是得灌些鸡汤。 “明君可不是喊一句口号就能轻松做到的。” “至少，一国之君不会怕事儿，遇见什么第一时间是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感叹或者伤春悲秋，或者觉得命运不济。” “如果皇帝在位期间，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到底，那后世也只会说皇上运气好，没有遇见什么大事儿，好歹不是什么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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