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凡眉梢微动:“无妨,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痒,柳夫人总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柳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人虽然是个白切黑,可善于把握形势。 “咳咳,这个这个……多谢这位夫人救命之恩,在下孟观,字良谦。”白衣书生拉着白沐凑了过来,笑得纯良:“这位是我好友,白沐,字子睿。” “多谢夫人。”白沐行了个书生礼,略微有些无奈。 其他小伙伴刚好躲去了后院,他们俩慢了一步就被当成了目标。 他知道孟观的想法,如今这夫人身边明显比什么后院都安全,不借机躲过来还能自保? 林子凡皱眉看了两人一眼,闭目养伤去了。 柳芸笑了一声,看来还得感谢这批杀手,一举多得。 她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唯二被系统点名的人竟然能凑到一起。 “两位公子坐吧,连累你们了,今晚上……恐怕不会太平。”柳芸不急着跟白沐拉关系,免得适得其反。 其他不欲多说,居然安静了下来。 随着雨夜漫长,其他人才明白这事有多不太平。 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来人,全部葬送在红叶等人之手,次次都会留活口,手法干净又残忍。 孟观从最初的害怕震惊,到习以为常,最后还能边看边议论。 手肘戳了戳小伙伴:“白沐,你说这一波一波的来送人头,他们就不知道这夫人身边的人有多厉害吗?” 但凡正常人,不该懂得好歹,及时止损? 第61章 太后感觉被内涵了 白沐无声的笑了:“或许他们还真不知道厉害,来的又不是同一批人。” 孟观睁大眼睛:“哇呜,这夫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吗?” “是谁?”白沐似笑非笑,表情玩味儿:“反正……一般人也惹不起。” 孟观诧异,好奇的揪着小伙伴:“你又知道了?说说看,看出什么来了?” 白沐眸色微凝:“别那么好奇,会害死猫。” 孟观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悠,显然没死心:“说说嘛,小声点就是……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免得不小心冲撞了。” 白沐被晃得骨头快散架了:“得得得,身边有这么多顶尖高手,有几个是简单的?” “非贵即富,也要承担得起啊!” “我观那林公子衣着精美,绣纹精湛,隐约呈现蟒形,那是云昭公侯王爵的家族才敢用的。” “腰间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兰竹雕花的镂空手艺出自官家大师,左手大拇指有一枚墨玉扳指……嗯,你懂吗?” 孟观一脸懵逼,他觉得快被自己蠢死了:“懂……不懂,懂什么?墨玉扳指怎么了?” 白沐:“……” 这么二的小伙伴,他想直接抛弃了是怎么回事? 竖起耳朵听的柳芸差点没忍住笑,连忙端起茶掩饰。 跟聪明人做朋友,就很容易显得自己蠢,难得孟观还能乐在其中。 白沐:“云昭以墨玉为尊,大户人家若非直接指定继承人,那就得嫡出才能佩戴,庶出擅自碰触视为僭越。” “这位林公子无论教养礼仪更类似嫡系。” “那么……连官家匠人手艺都能随意拥有的公侯之家嫡出子弟,却对这位夫人恭敬又信任,放眼云昭,又能数出几个来?” 孟观:“……” 这么多线索,他怎么就没发现?果然自己一如既往的不适合刑侦。 不过,习以为常就好,他已经一点不觉得打击。 柳芸桃花眸流光潋滟,将对面男主人设的俊美林公子打量了一番,半干的头发耷拉在双颊,受伤的五官苍白萎靡,甚至带着一丝娇弱。 明明该狼狈,却平添了一分临危不乱的风骨。 不过,多看一下养眼罢了,这人出个门身上带这么多特征等着人挖掘吗? 幸好她还没有这世界之人那么多不经意的小习惯。 林子凡眼皮狂跳,收了功,看向白沐,黑眸溢彩:“这位白公子好眼力,莫非还是林某知己不成?” “春寒料峭,刚刚又淋了雨,不妨一同过来喝点小酒,祛祛寒气?” 柳芸一脸吃瓜用的微妙表情,现代信息爆炸年代混过的人,都快无法直视“知己”的正确含义了。 白沐还没说话,孟观眼睛一亮,立刻腆着脸拉着白沐坐了过来。 “林公子身份不俗,快人快语,这躲雨躲了一宿,衣服干了,人却饿了。” “既然有酒,不如让掌柜也弄几个小菜填填肚子?” 闻言,林子凡和白沐都皱了皱眉,看向了柳芸。 “别乱说话,一顿也饿不死你,像柳夫人这样的,入口的东西应该谨慎。”白沐提醒。 孟观愣了愣,讪讪的摸了摸鼻头。 柳芸轻笑,看了一眼抱着剑靠柱子站立的地首领:“无妨,阿地,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一晚上打了好几场,你们应该都饿了!” 十万银子氪金出来的高手都带了一个随机技能。 她也算见识了,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谁能想到,地首领的技能竟然是厨神手艺? 林子凡和白沐等人微惊,纳闷的打量着柳芸身边的人。 软萌妹子杀人不眨眼,好好的一个人能瞬间敲成一坨软肉。 铁血护卫,竟然会做吃的?如此居家吗? 地首领欣然转去了厨房,不多时就有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式端上桌,让人惊叹敬仰,食欲大开。 孟观反应最大,需要极力克制才能维持最后的那点礼仪。 “天啦,吼吼吃,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手艺?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宫廷御宴也不过如此了吧!” 能将简单的食材做出难以想象的美味,手艺已臻巅峰。 白沐表情顿了顿,沉默的低下头,似乎在权衡什么。 林子凡若有所思:“林某观白公子,是今科考生?” 白沐:“区区不才,刚考上童生,不足挂齿。” 孟观倒是不乐意了:“童生怎么了?你十四岁就要下场的,要不是家里陡生变故,替爹守孝三年后又接连替伯母守孝三年,何至于拖到弱冠?” “咱们书院老师都说了,只要你顺利参考,必然位列一甲。” 白沐:“……” 家底就这么被小伙伴漏干净了可还行? 林子凡挑眉:“倒是……白公子这份气度和自信,确实非常人。” 柳芸嘴角的弧度拉开,这孟观怕不是漏勺吧,要不是这些消息并非绝密,这丫的卖朋友可卖得彻底了。 居然不是故意的,小伙伴这么厉害,你自豪什么?啥关系啊? “林某活这么多年……”林子凡话语一顿,尴尬的看柳芸一眼,话锋一转:“还从未见过白公子这般观察入微的奇异人士。” “白公子既然能看穿林某,可知道这位夫人的身份?” 柳芸放下茶盏,无语的瞥了林子凡一眼。 活了这么多年? 谢谢,她真感觉有被内涵到。 “林公子,看破不说破,给大家都留点情面,你是无事可做了吗?” 需要这么去刺激白沐,彼此心照不宣不好吗? 谁知,白沐一改之前的沉着冷静,当真被刺激了。 站起身,一脚踢开长凳,撩袍跪了下来:“草民白子睿,见过太后娘娘千岁。” 林子凡笑了,果然这人猜到了,是个不出世的人才。 孟观嘴里还含着肉,目瞪口呆,整个人石化。 柳芸手指紧了紧茶盏,微微恍惚,马甲这就掉干净了? 这人莫非真是狄仁杰转世,包拯入魂?还是影视剧里开挂的那种。 “你……”柳芸一阵打量,若有所思:“起来吧,行这么大礼,莫非……你有所求?” 难道这就是锦鲤遇雨,如鱼得水,好运爆发了? 若说忽悠老和尚还特意运用了语言艺术,知道老和尚想什么,她就挑拣着说,最终顺利完成任务。 可白沐,就真是自己贴上来的,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 第62章 暴雨夜遭难的人挺多啊 白沐这样傲骨铮铮的文人,要是因为权势,又岂会选择她? 在外人眼里,她最没有排面。 白沐没有起,突然执君臣之礼:“如果没有猜错,林公子必然是平国公的公子,而夫人姓柳,或者刘,能让平国公公子这么恭敬的,似乎没有身份极高的刘夫人。” “最重要的是,唯有太后娘娘,才会招来这么多杀意。” “草民想替舍妹求一名御医,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柳芸恍然大悟,这样的人,也只有最亲的人才值得他弯腰屈膝。 “这么说,你是有人选了?” 御医和太医不同,就连后宫娘娘,没有皇帝谕旨,也没有资格享受。 不然,当初那名王御医被贬之后,姜贵妃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去拉拢,因为值得。 只可惜,被柳芸随口复职给破坏了,害得姜贵妃前期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孙思成,孙御医。”白沐坦白:“舍妹患有遗传的间歇性癫疯之症,孙御医对此最为有研究,几年前还为此出过一本医书。” 间歇性癫疯之症?是小儿麻痹的一种吗? 柳芸狐疑:“令妹芳龄?” 不用问,主意都打到了御医头上,定然已经有过遍寻名医的经历。 “今年刚及笄,癫疯之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草民也是担心舍妹等不到草民高中。”白沐无奈。 太后会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妹妹的机会,他既然认出来了,不能因为自己的那点骄傲尊严,让妹妹继续无望的等待。 中了状元又如何?求皇上,不如当面求太后。 他现在看到的太后,明显跟传说中不一样,而皇帝,外表塑造得过于完美,他从来都是不信的。 之前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柳芸理会的点了点头:“下这个命令或许不难,举手之劳,可白公子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孙御医未必会听我的话。” “我若是下死命令,就算孙御医医者仁心,可旁人知道白公子和我的关系,只怕……也别谈什么科举未来了。” “官场上,我现在无能为力,护不住你。” 白沐沉默。 孙思成不是太后的人,太后命令,他一动,必然瞒不住谁。 他倒不是担心什么未来,而是忧郁妹妹也会被扯进漩涡里,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就在白沐犹豫不决,咬牙想着铤而走险的时候,林子凡缓缓的开口了:“林某跟孙御医倒是有几分交情。” “不如林某尽一份力,让孙御医三缄其口,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御医私下里出诊,旁人不会特意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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