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轻笑,替太后倒了一杯热茶:“白天,星辰就不存在了吗?” 柳芸一怔,笑了:“自然存在,莫非大师还能看见?” 那还是人类的眼睛吗? 怕不是自带高倍天文望远镜。 无极不置可否:“星辰跟命理和未来相连,复杂难测,又有迹可循。” “既然是有迹可循,哪怕是白日,星辰的运动轨迹也不会出格的。” 柳芸:“……” 厉害了老和尚,若是在现代,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享誉世界的天文学家。 不借助任何仪器就有这么深的研究吗? 两人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不说话也不尴尬。 就是入冬的风有点冷,就算有炉子,这茶也冷得快。 太后不说话,无极只能自己找话题:“太后娘娘肃清了云昭,还会放眼天下吗?” 这个天下不是云昭的天下,而是整个世界,整片大陆。 柳芸似笑非笑:“无极大师一直都这么直白吗?” 说好的天机不可泄露,说话要有禅意呢? 不是听不懂才显得无比高深吗? 无极:“老衲觉得,太后或许不想,也不喜欢那般复杂。” 柳芸轻笑:“所以啊,大家都简单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 “对吧, 无极大师?” 意思是,别人不来惹云昭,她更想咸鱼。 无极老和尚这么问,能管得住其他皇朝乱伸的爪子吗? 无极叹了一声:“故君子事来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太后的心境高洁,我辈不能及也。” 这是一句佛语,大意是指人应该抱有随遇而安的态度,事情来了就尽心去做,事情过去后,心要恢复虚空平静,保持自己的本性不失。 无极觉得太后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之前说起还一脸嫌弃,不想麻烦的样子。 实际上,现在再看,做得比谁都好。 这种收发自如的心境,即便他修了几十年的佛法也很难达到,着实令人羡慕。 不然,他也不会总是想要替云昭的百姓做些什么了。 柳芸挑眉:“过奖过奖。” 泪流满面,她真的只想咸鱼啊,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只是无极发现天下可能不会这么太平了,她也有预感。 从大临这次兴战就能看出来,明年……或许会战火纷飞啊! 无极:“可有些事情,必然会来的,还望太后早做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柳芸轻笑:“多谢大师,就是不知道大师指的是云昭内部,还是云昭外部?” 云昭内部自然特指小皇帝。 外部则是其他皇朝。 无极眸色深沉:“有内部,也有外部。” 柳芸啧了一声:“无极大师不是最关心和在意云昭吗?” 她若对付皇帝,就不怕云昭再也不姓云? 这老和尚有挑拨的嫌疑,就那么看不得她清闲? 无极依旧平静:“太后说得是,不过老衲在意的是云昭亿万老百姓。” 柳芸顿时了然。 也就是说,老和尚其实并不在意谁做皇帝,云昭又是谁的天下。 甚至叫不叫云昭都无所谓,只要不起战争,或许快速解决战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就行。 柳芸:“无极大师还真是看得起哀家。” 无极:“因为太后有能力办到,就像现在很多日常用品都低廉到曾经无法想象的地步,那都是太后的功劳。” 以前,他再如何幻想,也想不到老百姓的日子可以过成这样。 打压了八大家,云昭的市场才是皇室说了算。 尽管日常必需品降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只要不是亏本卖,朝廷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毕竟,目前所有的销售渠道都捏在太后手里,别人想跟着喝汤得先看太后答不答应。 当然,产业的垄断,注定要损伤一些商户的利益。 不少有些家产的商户都成了朝廷和八大家争斗的牺牲品。 不过,无极觉得太后不会听之任之,迟早会将这些生意给放开。 国家,不可能这么发展。 柳芸轻笑:“大师今儿个莫非是来吹捧哀家的?” 无极浅笑:“主要是皇上特意传信来,想让老衲看着太后,试探太后……哎,老衲哪有这样的本事?” 柳芸:“……” 这叉烧又在搞事儿? 不过,皇国寺历来忠于云氏一族,难怪皇帝一点都不反对她来皇国寺暂住。 敢情还想让无极监视她? 亏得无极老和尚活得通透,转眼就把皇帝卖了。 看来皇帝还不够忙,得多给他加点料。 将签到所得的恶作剧符箓给了魏岳后,皇帝的日子就过得异常精彩。 等鼻青脸肿好了,上朝莫名其妙一连串响屁,大臣的站位远还不至于被臭,可说话汇报的时候被屁打断,还要装什么都没发生,那种感觉相当的微妙。 跟嫔妃谈情说爱,正在浪漫,再来一连串响屁,估计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没事儿,柳芸还让人给皇帝套麻袋。 只不过,就不打脸了,免得这人躲起来连朝都不上,多来几次肯定会惹人怀疑。 脸没问题,皇帝忍着痛都要上朝,那种酸爽只有他自己知道。 魏岳用梦千尘这种香也频繁了许多,皇帝的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 加上总在朝臣和后妃面前丢脸,一国之君的威仪碎了一地,皇帝整个人变得极为焦躁。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她在皇国寺? 只能说,还不够狠。 梦千尘的次数要更加频繁才行。 而皇帝觉得现实里过得扯谈,没想到梦里更加憋屈。 依旧大权在握的三大辅臣和后宫三大巨头,没有旁人帮他吸引火力,几乎全朝他身上招呼。 梦里的他没有人没有银子,是个完完全全的傀儡,看不见丝毫未来。 那种憋屈简直让人窒息。 再一次陷入梦境里挣扎,那个他面对众多大山,只能无声的反抗。 好不容易,他让别的嫔妃怀孕了,三大巨头竟然当着他的面,活生生将那妃子给杖毙。 满地的鲜血刺红了他的眼,内心的愤怒快将自己给燃烧起来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被那妃子的狰狞死状给吓醒过来,皇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冬天的,亵衣已经完全湿透。 皇帝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恐惧。张了张嘴,惊恐得仿佛失声了。 好半晌,皇帝才回过神来,着急的看了看四周,目之所及的殿内摆设跟梦里完全不一样,这才松了口气。 不断告诉自己,那是梦。 只是梦。 第658章 终于出来了 可是,那真的是梦吗? 为何那般真实清楚,而且,还全部能连在一起? 皇帝烦躁的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炉子上的热水,差点被烫着。 气不打一处来的放下茶盏,皇帝这才发现屋内摆了不少火盆:“李全?” 听到呼声,李全连忙从门外进来:“皇上?这还没到上朝的时间呢!” 皇帝焦躁:“把火盆撤走几个。” 李全诧异:“皇上,这……夜凉。” 皇帝用手扇了扇风:“热得朕烦躁。” 李全定睛一看,发现皇帝果然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的样子,便叫来小太监搬走一些火盆。 还找来干净的亵衣给皇帝换了。 吐了一口浊气,皇帝感觉也没法睡了,挥手让李全出去,准备安静的想一想。 他从未仔细想过那可怕的梦和现实有什么区别。 可这梦不断,他不得不仔细考虑一番。 夜深人静,反正睡不着,皇帝喝着水陷入了沉思。 梦里和现实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大抵是从母后未死开始不一样的吧! 梦里,三大辅臣依旧不可撼动。三大巨头耀武扬威。 没有母后帮忙除掉他们,他就算拿着玉玺也只是摆设。 三大辅臣不除,朝廷腐朽之极。 更加不说长公主,六皇子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大。 还有七王,那更是遥远。 没有母后,他也没有锦衣卫,没有御林军,没有云豹军,也没有六扇门。 一切高手人才均不见人影。 所以,这些人真的不是先皇留下来的? 真是母后训练出来的? 皇帝依旧不想承认,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现实,能证明什么? 皇帝内心有种恐慌,他一直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可突然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掌控到。 胡思乱想太多,皇帝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 结果……当然很惨。 不用装,他真的病了。 还非常严重的那种。 毕竟之前玩得太嗨,消耗太大,身体亏空不少。 大冬天的还让人搬走火盆,身着亵衣趴在桌上睡着了,这都不生病谁病? 然而,碍于之前皇帝两次装病都不许后宫嫔妃伺疾,为此还大发雷霆,这次,愣是没有人再去捋虎须。 皇帝可怜兮兮的发热到头晕脑胀,却无人关心体贴,一颗心凉凉的。 柳芸知道了也就是一笑,有那么多奴才也照顾不好,怪谁呢? 当然,太医院的御医也不是吃素的。 受凉这种病还是有不少秘方,很快就抑制住病情。 只不过,病去如抽丝,抑制归抑制,好起来却很慢。 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一月有余,那时候都进入腊月了。 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沈丞相和姚妃感觉特别深刻。 沈丞相只觉皇帝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甚至还带着杀气,那种卸磨杀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吓得他都不怎么敢说话,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皇帝根本不会忽略他。 无奈,沈丞相只得偷偷去见了一次太后,然后称病在丞相府荣养了。 这可把丞相一系的人吓得不轻。 难道继姜太师和启王之后,沈丞相也要完了? 果然,皇帝根本就不是放过了沈丞相啊! 姚妃更加懵逼,她什么都没做为何会失宠? 帝王爱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发现皇帝喜欢她的与众不同,便一直这般保持的。 谁知,皇帝生了一次病,就不待见她了,这未免也太任性了吧! 皇帝虽然还没有梦到最后,可梦境的时间已经过了选秀。 梦里的姚妃一入宫便是良妃,一直是三大巨头的人,杖毙有孕的妃子她可没少出力。 皇帝怎么可能还待见她? 连带户部侍郎姚大人也体会到了沈丞相的感觉,吓得他也在考虑要不要回家荣养? 然而,户部侍郎没有太后兜底,可不敢轻易荣养,否则跟告老返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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