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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无比庆幸太后当初有保命的手段，否则，听信传言的他根本就没有留手。 秦羽看了看当初掐太后脖子的贱手，就是当初被砍断那只。 没有人知道，那时这只手没了，他其实觉得自己活该…… 朝堂之事牵涉甚广，而且复杂得让人头疼，死个把人，背后还有千千万，改变不了局势。 不然当初柳芸对付姜太师和启王就不会拖那么久了。 陆格摸了摸下巴：“可以，不过，废太子是在拖日子了吧，我们的人有没有什么打算？” 亲眼看见云昭江湖四大世家覆灭后，陆格就回大临履行跟太皇太后的约定了。 太皇太后帮他报了仇，他便会为云昭对付大临。 陆格回到大临京都就混到了皇帝身边，这份能力也是让云昭探子咋舌的。 真不怪太皇太后看中他啊！ 如今的陆格，没有官职，不是太监，却能在大临皇面前行走，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在很多大臣看来，这不明不白的什么情况？ 貌似大临皇也不好这一口啊！ 为啥就那么一天天的信任陆格呢？ 秦羽皱眉：“暂时应该没有，反正也活不长了，何须动手徒惹怀疑？” 陆格看了看天上的白云：“那……给我如何？让废太子死得有意义一点，也让陛下更心痛一些。” “若是大临皇能像永耀皇一样，被自己儿子给气死了，多好啊！” 秦羽脸色怪异：“我会帮你传达的。” “不过，不是说永耀皇的驾崩有蹊跷吗？” 那皇贵妃很可疑啊！ 不全是被太子给气急攻心的吧！ 陆格笑了：“秦兄纵然在太子府呆了这么久，见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啊……还是直白如初。” “管他是不是呢，让大临更乱一些就行了。” “何况，大临的后宫，可比永耀复杂得多，百花齐放，完全不似永耀那皇贵妃一枝独秀呢！” 大临皇自以为平衡了后宫，算得上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事。 可这也意味着，后宫有儿子的嫔妃势力都差不多。 一旦废太子没了，其他皇子的机会就一样了，不斗个你死我活才怪呢！ 若是废太子受伤的事，还有其他儿子的“参与”，也不知道大临皇会怎么做？ 陆格对此极为感兴趣，决定让事情就这么发展。 “对了，大临皇那边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还在探听，若废太子出事儿，或许能让大临皇露出破绽，让我探得秘密。” “我肯定，一定跟云昭有关。” “有劳秦兄和他们保持联系，一旦有消息，要尽快传讯给太皇太后。” 他大多时间都在皇宫，要传递消息很容易被人发现把柄。 他身份情况特殊，不宜冒险。 让秦羽做中间人是最安全的。 秦羽：“辛苦陆兄了，义不容辞。” 陆格点了点头，宝贝的将手中的符箓重新折好，然后放回锦囊。 两人不再提任何私话，从后面看刚刚也没有任何异常，就那么很平静的走出了太子府，跟旁人一样辞别。 陆格上了马车，捏了捏锦囊，小心翼翼的放好了。 这是他离开云昭之前，太皇太后赐给他的，说是若有不方便说话，又非得交流情报的时候，可以展开，以符箓为中心，方圆三米范围可以放心说话，三米外的人听不见。 陆格也不知道这小小的鬼画符是怎么办到的，但试验过后他就放心用了。 不过得注意时间和次数，当符纸上面的朱砂全部变成黑色就无效了。 若非特别重要的事情，也舍不得用。 但陆格正在探听的事情，他有预感，非常重要，所以浪费一次机会，他也要通知秦羽做好及时接收消息的准备。 因为他不确定这么重要的消息探听到了，自己还能不能全身而退，秦羽那方就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他就算死也没有了意义。 “陆公子，回宫了。”伺候的太监在马车外说道，语气客气有余，恭敬却不足。 陆格一点都不在意，说实话，经历过太皇太后这样好说话的主子后，大临皇这样的几乎入不了眼。 毕竟他不是为了大临而听命于大临皇，论人格魅力，大临皇绝对无法比拟。 陆格不动声色的想着，很快见到了焦虑的大临皇。 大临皇着急：“陆爱卿，怎么样？可有人想到了救老二的办法？” 陆格：“回陛下，暂时还没有，不过二皇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还有时间……” 大临皇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救一个人竟然也没办法。” “可知道难民是怎么回事了吗？” 陆格：“回陛下，还在调查，不过难民出现得突然，左右不过几种情况。” “难民肯定不是自己来的，否则，沿途的城池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上报。” “那有人将他们特意弄来京都，必然别有目的。” “现在再看，几位皇子似乎都受了伤，或许是有人故意排除异己呢！” 大临皇眼神一闪：“有理，重要的是，究竟是谁？” “对了，你去云昭那些日子，可知道前几年云昭天灾人祸连绵不绝的年份，那个女人穷得什么都没有，又是怎么应付的？” 又见试探，陆格一点都不意外。 外人只看见大临皇一天比一天信任他，可实际上差别很大。 大临皇之所以留着他，就是陆格从未隐瞒过自己在云昭的一切。 并且表示自己在云昭的时候，还探听了不少秘密，特意回大临来效忠的。 大临皇根本很难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但是又舍不得陆格手里所谓的秘密…… 第964章 到底有没有换 所以，大临皇一边表现得信任陆格，又吝啬给他官职，让文武百官对他各种非议。 陆格怎么会看不明白大临皇的心思？ 不就是想要他千夫所指，尝尽人间疾苦，然后让他体会大临皇对他有多好？ 如果是以前，他就算看透了这手段，也会当不知道的配合。 对方是皇帝，掌握了决定权，他想要权势，想要往上爬，除了纵容配合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人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掌控一国，体会过太皇太后的干净利落，坦诚信任，谁还受得了大临皇这样莫名其妙的猜忌和折腾人的帝王心术？ 行吧，算了，反正他已经另寻良木而栖，大临皇做什么在他这里都像是一出好戏。 就是止不住吐槽，跟太皇太后一比，大临皇的手段显得极为幼稚。 若不是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他都快装不下去了。 倒是他在云昭的经历很容易查，完全不需要隐瞒什么，否则容易适得其反。 反正表面上看，他在云昭的日子跟皇室和朝廷是没什么关系的，纯粹是自己复仇。 加上一些“众所周知”的秘密，大临皇自信得很，从未怀疑过陆格是不是效忠于大临，他只担心陆格会不会效忠皇室，所以需要点手段收服。 陆格扬起僵硬的微笑：“回陛下，这事儿在云昭并不是什么秘密。” “朝廷缺银子，但是传承多年的世家大族有啊！云昭太皇太后就向他们借……” 就是借的手段奇葩了一点，而且还是明摆着有借无还的那种。 大临皇瞪圆了眼睛：“借？怎么借？” “那些世家大族不贪污就很好了，还会主动往外拿银子？” 陆格浅笑：“陛下，这是真的，当年云昭小皇帝刚亲政时，国库一点银子都没有了，就拿了一些价值不菲的宝贝以拍卖的名义筹集赈灾款。” “还允许买主用同等价值的粮食抵债，倒是筹集到不少赈灾款，度过了那次危机。” 陆格笑呵呵的说起这件事情，话语中带起不少蛊惑。 仔细研究过才明白，当年的拍卖会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加上有太后压住众人做不了妖，最终才成功的。 可即便是这样，整个过程中也有不少突发状况，全靠太后一力撑着，当场解决。 而且，来银子和粮食容易，却不能贪，否则过犹不及，轻则名声受损，重则授人以柄，让朝廷处于被动。 不是谁都经得住那种暴富诱惑的。 但旁人只看得到朝廷在这其中得到的好处，觉得太后行，他也行。 比如，面前这位大临皇。 陆格相当期待大临皇依葫芦画瓢时会遇见什么。 听见粮食，大临皇眼睛都亮了，心情澎湃：“真的筹集了许多粮食？” 他如何不知缺粮的只是中下层百姓，真正有钱人家都是有足够存粮的，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一样可以朱门酒肉臭。 外面粮食涨了一茬又一茬，可也从来没见粮商真正缺粮的。 陆格：“那是自然，粮食和银子都让平远侯押送去灾区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皇朝之内，莫非王土，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些世家大族享受了皇朝带来的好处，怎么能落井下石，发国难财呢？” “他们拿出粮食赈灾是应该的，陛下还替他们想了一个赚取名声的理由，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知道，大临皇想粮食都快想疯了，话说到这份儿上，什么干不出来？ 有云昭这样成功的例子，大临皇大抵是受不住诱惑的。 做不做得到，得看大临皇的本事。 就想看大临皇跟世家大户杠起来，对皇室来说，绝对雪上加霜。 大临皇不是冲动的性子，仔细询问了许多细节。 陆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对隐藏的东西只字不提。 大临皇不了解柳芸当时的状况，大概率是想不到里面的坑所在。 毕竟每一任皇帝都是自负的，除了逼到眼前来，他们根本不信谁敢抗旨…… 大临皇眼神明明灭灭，心中也有了计较，不过没那么快付诸行动。 陆格也不急，大临皇没那么容易对付，现在在他心底留下一颗种子，迟早会发芽的，到时候肯定有好戏看。 大临皇若是能自己玩完，可给太皇太后省不少事儿的。 大临皇暗自谨慎，想要多考虑一番。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怎么做，就没空琢磨了。 因为废太子的伤势突然恶化，就算有御医守着也没救回来，拒绝承认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临皇惊呆了。 全身僵硬的被人叫起来穿戴，等出了皇宫，还以为自己在梦中未清醒。 直到看见废太子的尸体，碰到那冰冷的触感，大临皇才不得不信这个事实。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永耀皇的痛心，难道说，这也是报应的一种吗？ 虽然沉默，但大临皇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让旁人更加无法安心，总觉得现在的皇，随时都可能暴起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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