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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脸色怪异：“儿臣就想着，到底是皇宫。” “黄妃就算再蠢也应该懂得掩饰一二吧，若是太过明显，未免过于刻意，让人看出破绽。” “称呼虽然中规中矩，想着信里的内容足够了。” “何况……过于露骨，终究让朕有些没面子。” 柳芸：“……”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面子？ 不会吧，皇帝不会真的以为他还有这玩意儿吧！ 以黄氏一家子狐狸窝的表现，就算今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会以为他们回家后消息一综合，还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只要猜到信件是皇帝或者其他人准备的，必然有人知道了黄妃的秘密。 皇帝会亲自下场跟黄家掰手腕，又怎么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这还有何脸面可言？ 早就被踩进泥坑里碾了又碾。 面子和胜利，总得选一个好处吧！ 黄家这事儿等于开了个口子，满朝文武，其他家族会陆陆续续收到这绿帽消息，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不存在。 此时此刻，黄家夫妻二人加一个儿子，脸色凝重的坐在一起。 黄家，已经快跌落悬崖，陷入灭顶危机。 “老爷，皇上那边可露了什么破绽？那些信呢，可有当成女儿的遗物拿回来？”黄夫人见父子俩的表情凝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黄大人摇了摇头：“没有，还在皇上手里，你那边是怎么回事？儿子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字了？” 黄夫人眼睛湿了：“当年女儿就不情愿入宫，她跟子显的感情多好，你又不是不清楚……” 将收拾遗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黄夫人心有余悸：“信件掉出来的时候，我都吓懵了。” “你说两个孩子怎么就那么敢呢？那可是皇宫啊。” “女儿连孩子都瞒了过去，怎么会留下这样的把柄？” 黄大人吐了一口浊气：“对，女儿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进了宫还和子显搅合在了一起。” “打小就聪明的孩子，又怎么会留下信件？” 公子黄明晦也点头：“对，妹妹向来谨慎，若非子显不管不顾的混进了皇宫，她就会安安分分的在后宫过一辈子。” “后来就算两人胆大妄为，尾巴也清理得干净，最后那个孩子不也……” “妹妹连孩子都能狠心不留，只为不给人把柄，又怎么会留下信件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才将皇帝哄走，柳芸用天网鹰眼锁定黄家，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原来黄妃当初那个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 还因此博取了皇帝的宠爱，升为妃，当真算得精细。 说实话，前世见过太多不要孩子做手术的事，柳芸对小产这种事的波动并不大。 好比当初萧容华出事，即便不知道她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她也不怜悯同情。 所以说，直面生死这种事，完全可以通过训练来增强心理承受。 黄大人点头：“对，是这么个理。” “女儿向来谨慎，上次因为萧容华被打入冷宫之事，老夫就一直觉得蹊跷。” “恐怕……还是因为女儿怀过身孕之事，被人用来算计萧容华了。” 黄明晦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让她尝尝被打入冷宫的滋味。” “妹妹可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岂能让他们这么轻贱，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她们又怎么配活着？” 闻言，柳芸还松了口气。 看来黄妃是真的死了，而不是诈死逃离。 看这几个老狐狸的反应，柳芸还真怕黄妃被打入冷宫后死遁了，然后跟青梅竹马逍遥快活去。 虽然黄妃是死是活跟她关系不大，可若是人没死，将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黄家的事，她希望这次能真正的完结。 黄夫人眉头紧蹙：“别放狠话了，后宫那群女人，有几个是惹得起的？” “就算知道是谁，我们又能怎样？那还不如不知道。” 黄大人凝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如今的平衡得来不容易，不只是你，整个黄家都做不起打破平衡，挑起争斗的罪人。” “而且……现在情况有变，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说什么报复？” “原本都是快揭过去的事，突然翻出来，肯定糟了啊！” 黄夫人脸色青白：“最坏的情况，皇上一定知道了女儿和子显的事情，身为一国之君，他怎么能忍？” “搁这试探，肯定要我们付出代价。” 黄大人手一抖，茶盏盖子一斜，碰倒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 “这是我最担心的，幸好夫人反应快，让儿子认了这名字。”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黄夫人叹了口气：“我那也是没办法了……而且，欺负皇帝年幼。” “咱们这一关还没过呢，太后才不是个善茬，若太后出手，我们……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见过柳芸两次舌战群儒，黄夫人有心理阴影。 黄大人：“这事儿，我会找人商量，明晦这些日子别做蠢事儿，我们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尽量少出门。” 黄明晦一脸严肃的点头。 黄夫人有些担忧：“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皇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情况对我们特别不利，老爷，他们会不会弃车保帅？” 黄大人眼神闪过狠厉：“会，但是，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掉块肉？” “咱们也替他们办了这么多年事，岂能说扔就扔了？大不了……拉几个垫背的。” 闻言，柳芸眼睛一亮。 那到时候可一定要这么硬气哟，她最喜欢敌对阵营有这么“爽直”的人了。 小皇帝辗转难眠一夜，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报道。 柳芸：“……” 这孩子，从来没这么勤快过。 皇帝也坐得住，下朝来吃过早饭，便找了本书坐着看起来。 柳芸觉得这丫的碍眼：“皇儿国事不忙了吗？” 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赶紧走吧！ 这人什么都没做。安静如鸡，她依旧觉得吵到眼睛了，彻底影响她咸鱼。 没办法长时间咸鱼，还不让她短时间内翻个面晒晒？ “母后，你告诉孩儿该怎么做好吗？”皇帝也不打哑谜，直言不讳。 他发现母后也是，暗示这种话，她完全可以当没听懂。 第105章 摊牌了，不装了 柳芸：“……” 果然，她一边盼着这儿子能长点心，一边又觉得皇帝若是学聪明了，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瞅瞅，这都琢磨出跟她说话的艺术了。 皇帝，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 柳芸甚至都有些怀疑，强身健体丸难不成还能强化脑子？ 没这么逆天的功效吧！ 小皇帝昨天还只是倾诉，今天就想着讨办法了，一晚上彻夜难眠都脑补了些什么？ “哀家能有什么办法？”柳芸揉了揉眉心：“哀家已经不管事儿很久了，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皇帝：“……母后，朕让姜贵妃把凤印送回来吧，朕觉得，后宫不能没有母后。” “而且，黄妃这事儿，是后宫争斗，母后肯定比儿臣更加有经验。” 柳芸一噎，特么的，谁想要凤印了？ 她穷得要死，好不容易才将凤印扔出去，拿回来坑自己吗？ 皇帝真以为凤印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连两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眨了眨眼，柳芸喝了口茶，语重心长：“皇儿啊，你有多久没看过内务府的账本了？” “知道去年收益几何，开支多少吗？” 皇帝一脸茫然，他不是在讨主意吗？怎么说起内务府的财政来了？ “母后，这……” 柳芸抬手，干净利落的拒绝：“哀家不要凤印，也要不起凤印，因为哀家穷，没有银子填补这样的大窟窿。” “朝堂之上都能有大蛀虫将国库吃得一年只进账五十万两税，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哀家可以告诉你，内务府没有什么不同。” “皇家虽然有自己的产业，可每年封赏开支等等……” 见小皇帝一脸懵逼的样子，柳芸呵呵：“皇儿，内务府就等于家库，你若是连后宫都管不好，还谈什么国家？” “哀家这次能帮你，下次呢？下下次呢？若是哀家有一天不在了，你又如何接手？” “哀家可以帮你料理了黄家，那萧家呢？” “皇儿，哀家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说教，可事情已经来了，你不学着自己去处理，全靠别人，能长久吗？” 柳芸略微不耐烦：“要么，你娶一个能干的皇后，将后宫全部扔给她。” “要么，你自己试着捋一捋，或许，你还能从中得到启发，对将来管理云昭有帮助。” 看来，小皇帝最应该的是读书啊！ 直接上手处理朝政，遇见的全是不能解的难题。 除了找人帮忙，硬要他自己解决也是强人所难。 很多事情不当场处理了，或许就无法处理了，时间一长，真的要一团乱麻。 皇帝眼底闪过羞愧：“母后，朕一直在想，可是……真的想不出来，这后宫……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柳芸冷哼一声：“你若是现在哭出来，就给哀家出去。” 玛德，烦死一个男人每次都用哭来解决问题。 装可怜？ 特么的，她都没有嚎过。 好不容易没死，穿成太后，荣华富贵不能好好享，到处都是坑，还不能随随便便撂担子，她就不可怜吗？ “故事都是哀家说的，你用这一招来对付哀家？”柳芸一脸嫌弃：“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怎么？有事的时候是你亲娘，无事的时候，哀家就是云昭该享清福的太后？” “皇帝，你觉得人心不会凉吗？” “但是哀家觉得凉。” 看着皇帝睁大的惊恐眼睛，柳芸懒得伪装了。 她倒是想好好维持这段母子之情，偏偏这人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不被毒打，不知道痛是不是？ 装得累，还不如让他持续被毒打，感受来自全世界的恶意，看他到底是挣扎呢？还是就此溺死算了。 皇帝眼泪直接被吓了回去：“母，母后……” 母后果然心有怨怼。 连称呼都变了，他突然好害怕。 仿佛要将之前受过的恶气都发泄出来，柳芸毫不客气的说道：“皇帝，后宫嫔妃不守妇道，按理说，那是你的家事，跟谁关系都不大。” “曾经你相信三大辅臣，这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给你出主意？” “哀家知道你不耐烦听先皇的事，但是哀家还是要说一点，先皇无论是否是明君，他在管理后宫方面，却让很多男人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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