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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麻里？”tomo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这不是稻妻语。 “阿玛莉是稻妻语中神莓的意思，菲尔瑟，当年你犯过同样的错误。” “我……” ——先稳住她的情绪吧，顺着她来。 在tomo再次开口争辩以前，我提醒他，再这么吵下去毫无价值。 “……抱歉，阿玛莉。” tomo咬着牙认下了。 虽然要我说，他可能真的和当年那个菲尔瑟有什么关系。 “所以，阿玛莉当年应当和那位丹羽已经结婚，并且在这里建起了炼铁厂，那您还能想起后来您和您丈夫在这里都做过什么吗？” “我和丹羽做过什么……” 阿玛莉转向身后的黏土高炉。 “他说会教会我们炼铁，达达拉里的炉火烧起来总是三天三夜都不会熄灭。” “然后就会扒开黏土，从中取出巨大的鉧块，再抡起锤子砸出其中的玉钢，以此锻打刀剑？” 万叶是熟悉锻造和冶炼技术的，自然而然地顺着说了下去。 “正是如此！丹羽，不要逃避了，你就是我的丈夫……” 听万叶这么一说，阿玛莉立刻扑了上来，吓得万叶当即脚底生风，原地腾空，躲开了她。 “请您自重！” “丹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你明明就是我的丈夫啊……” 眼见事态又要不可收拾，我连忙打断：“你说丹羽是你的丈夫，是个出色的锻造师，那他可曾为你做过什么？” “当然是有的！” 阿玛莉一听到我的发问，眼眶里的蓝光都亮了几分，她一下子转身飞到我面前，从衣服袋子上解下一把看起来有着骨质刀鞘和刀柄的小刀。 她将它拔出来直接抵到我面前：“你看，这是他送我的玛奇里，有了它，我就再也不需要用黑曜石做玛奇里了。” “……！” 好家伙，她这小刀差点没捅到我脸上。 “除了玛奇里，还有别的！” 她又兴奋地在炼铁厂中四处飘来飘去转个不停。 “蕨手刀，蕨手刀，他打造的蕨手刀好用极了——” 然后，转着转着，她眼睛里的光渐渐地暗了下去。 “怎么没有了……？怎么都生锈了，破碎了？” “咳，铁的寿命比较短，不像石头，不好好养护的话很快就会锈蚀。”我清了清嗓子，同阿玛莉说道，“时间确实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 阿玛莉又尖叫起来。 “丹羽和我说过的，他会把卡帕奇莉的力量融合到锻冶技术中，我说我不要卡帕奇莉的力量，卡帕奇莉应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飞行——然后，然后……” 阿玛莉的鬼魂捂着脑袋咆哮起来。 “啊啊啊……污浊的天空……丹羽，我的丹羽……” “我看到了脏东西。” 原本一直和达达利亚坐在一起看戏的蓝璃，现在却跳了下来，走到我旁边。 达达利亚似乎也从阿玛莉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一下子警惕起来，拎着武器向她的方向靠近。 “……我的丹羽，怎么会这样的，明明能够打造绝世的武器，明明已经获得了禁忌的知识，明明已经强大了……为什么，为什么……” 原本是苍蓝色的鬼魂，在她自言自语道“禁忌”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黑红色的火焰包裹了，变成了一团被污染的鬼魂。 果然，这里就是稻妻吃了钉子的地方。 “脏东西，应该烧掉。” 阿玛莉被禁忌的火焰吞噬的时候，蓝璃也同时出手了。 然而这一次阿玛莉的动作更快，她抬手就化作一阵阴风(真正意义上黑乎乎的阴风)，又一次扑向枫原万叶。 “丹羽！我的爱人——我们应当一起沉沦，一起化为山吹色的火焰，长长久久地在达达拉中燃烧不歇——” “我再说一遍，鄙人枫原万叶，不是你那早死的爱人！” 万叶这一次真的认真了，他腾空而起，刀刃带出风雅而强劲的锋刃，向着阿玛莉飞去，硬是将她逼退了一段距离，推向了如今空空荡荡的黏土高炉。 “看起来这事是彻底不可能和谈了，动手吧。”看了半天的戏，达达利亚此时已经不知不觉间完成了热身，“钉子就在黏土高炉的下方，蓝璃，我们一起把这团已经没救的灵魂烧掉，让她追求的山吹色的烈焰净化她吧！” 说话间，阿玛莉的鬼魂再次想要从高炉中扑出来，tomo眼疾手快，拔刀一阵雷击，将她定在黏土高炉之中，原地动弹不得。 我抬手在周围升起了高大坚固，甚至能够阻挡灵魂来往的黏土墙壁。 蓝璃引导能量，烧得发红的矿物和煤炭从地层之中喷涌而出，瞬间注满了黏土炉，将阿玛莉也包裹在其中。 阿玛莉尖啸着，想要逃出高炉。 “风起！” 枫原万叶当机立断，操纵元素力一跃而起，重踏在一侧的风箱踏板之上。 得到了空气注入，高炉燃起冲天的烈焰。 达达利亚有样学样，跃起砸在另一侧另一只风箱的踏板上。 节奏不错，高炉中的火焰颜色由红逐渐转橙，温度越升越高。 由于这高炉被蓝璃附上了某种力量，阿玛莉的灵魂被困在其中无法挣脱。炽热的火焰灼烧得到她的灵体，她凄惨的尖啸响彻整个踏鞴屋。 一开始，万叶，tomo，达达利亚和我轮流地踩着两侧的风箱，为高炉送风，让火焰能充分地燃烧。 这可真是个折磨人的活计——顶着阿玛莉被灼烧的尖啸，有节奏地踩风箱，既是体力活，又是精神上的折磨。 但是在火焰变成山吹色以后，阿玛莉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力量笼罩在整个踏鞴屋周围，即使我们不再踩风箱，即使蓝璃暂停了她的行动，山吹色的烈焰依然在熊熊燃烧着。 啊，对了，是有风。有风不断地吹拂而过，为高炉带来足够的新鲜空气。 那是何处而来的风呢？ “风中似乎有感谢的声音。” 万叶如是说。 ----- 总而言之，高炉上的火焰整整烧了三天三夜，颜色才渐渐暗了几分。 万叶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些巨大的长柄钩子，带我们上前，用钩子拖拽刨开了高炉的黏土外壁。 (这个过程据万叶所说叫做“破釜”，考虑到这个词在璃月语境中的意思，嗯，我还是不说了。) 黏土外壁被破坏以后，我看见高炉之中静静躺着的一整块巨大的，暗红色炽热的，满是坑洼，有些不像是人间存在的东西，我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如此形状奇特的金属块了。 “这就是鉧块，接下来等它冷却，将它打碎，就能获得锻冶需要的玉钢。” 万叶倚着一柄将近一人高的大锤子(等会你从哪搞来的锤子)，站在这块巨大的鉧块旁边。 “这其中能有多少钢材？”达达利亚问道。 “很少，这种古法产出本来就很少，和现在各国的炼铁技术完全不能相比。”万叶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考虑到这一炉的目的并不是炼铁，而是燃烧不洁之物和引导能量，再加上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这么古老的炼铁法，操作上可能有问题……产出还会更少。但是可以请几位再等我几天吗？我真的很想在最后的产出中选取一块玉钢，用它锻造一件成品。” 又过了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找到了离开这里的通路，和外面的科考队恢复了联系。 万叶也带着他最后选取的那块玉钢，跟上我们，一同离开了这处埋藏在鹤观岛深处的遗迹。 ----- 几天后，拜科努尔号前往鸣神岛补给的时候，把我们几个都捎带了上去，离开了鹤观岛。 后面对于鹤观岛的探索还要继续，但我们不会继续跟随……至少我和蓝璃都不会了。 “三秀姐，我还是很好奇，那里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达达利亚在船上向我问道。 “你问她也没用，她没见过。” 蓝璃挤过来，似乎正常了一些。 然而下一句她就原形毕露： “就算见过，她那个脑袋也记不住。” “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不能。我知道这么不好，但我乐意。” 蓝璃继续嘴臭。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当年鹤观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就是，枫原万叶为什么执着于要从里面带走一块玉钢呢？他要做什么？
第129章 雾之后记 雷鸟曾经认识一个自称阿玛莉的人。 阿玛莉住在菅名山下的村子里，经常会见到雷鸟。 在雷鸟的印象中，阿玛莉是个强壮的鹤观姑娘，她会扯着嗓子站在菅名山上放声高歌，有的时候，还会搭上她的背，和她在鹤观的天空中一同飞行。 不过阿玛莉和“她”不一样，阿玛莉没有给雷鸟取名字，也从不主动呼唤她。 阿玛莉只是在族人中会称呼她“菅名卡帕奇莉”，却从未想过要雷鸟接受这个名字。 雷鸟总是遥望阿玛莉，看着她像普通的岛民女子一样学习刺绣，在嘴边纹上漆黑的刺青。 雷鸟也总是遥望阿玛莉，看着她渐渐和普通的岛民女子变得不同，她放下了刺绣针，拿起了黑曜石的武器。 雷鸟会听见阿玛莉的歌声，那是雄浑有力的战歌，仅仅她一人的声音就能穿破云霄，而伴随着她的歌声，她身后的汉子们也会齐声高歌，每每此时，雷鸟脚下的菅名山也在震动着。 雷鸟不懂得鹤观的人们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雷鸟也不懂得他们为什么要挥动武器互相攻击，雷鸟很好奇，但雷鸟不喜欢，那歌声不会给人笑容。 后来有一天啊，阿玛莉坐上船，向着遥远的其他岛屿而去了。 阿玛莉到了雷鸟经常定居的另一个岛，但她没有停下，继续向东北方划去。 ——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划出去很远很远的岛上，有金色头发的浪荡子，也有紫色头发的那对姐妹。祂们和阿玛莉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究竟是过了多久呢？ 阿玛莉从遥远的岛上回来了，带着满船有趣的玩意。 雷鸟不记得时间，也不记得数字，也不关心阿玛莉的船上究竟装着什么。 雷鸟不懂得鹤观的人们究竟对这些东西抱有怎样的感情，但她喜欢这种歌声，比如鹤观那些小小人儿们看到满船有趣的玩意时，围着篝火的载歌载舞，那歌声会给人笑容。 这种雷鸟喜欢的歌声没有持续很久。 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划来了紫色头发姐妹的船。 船上有好多好多穿着不一样衣服的小人，手里拿着相近的小玩意。 雷鸟不喜欢他们的喊叫，雷鸟也不喜欢他们的歌。 无论是雄浑的战歌也好，凄凉的祭歌也罢，既不能让小人们的脸上展露笑容，也不能让雷鸟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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