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灼不知道,半夜突发恶疾,怀疑她一下的人并不是司马欢,司马欢在接到谢秋莳的信后,就对沈灼灼放了一百个心,认为沈灼灼绝对不可能害他,他可是沈灼灼主子的表兄! 是师爷,邢辉一直觉得沈灼灼不太对劲,昨天其他御史和翰林,都兴高采烈去买东西,只有沈灼灼,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随便翻一翻便罢了,表现太过异常。 他问送沈灼灼去小院的衙役,沈灼灼路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结果那个衙役张嘴就说了一大堆沈灼灼的好话,什么沈大人为官清廉,慧眼如炬,特别喜爱七水堂,看上去是那种非常亲民的好官,特别挂念她的亲人,还打算在七水堂与亲人游玩一番。 邢辉听得是怒火中烧,他让衙役说的是这些吗!他是想让衙役看看,沈灼灼会不会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或者是说,沈灼灼会不会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然后上报给朝廷! 他不想听沈灼灼为人有多么和气,多么平易近人! 被邢辉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衙役回想了一下沈灼灼的表现,面上不说,但心里委屈。 同样是官,人家沈灼灼年纪比邢辉小,还是个女子,官级比邢辉高,都没有像邢辉一样,对他们这些衙役动辄谩骂指责。 当真是狗仗人势,要不是县令大人倚重他,谁愿意搭理一个穷酸秀才! 衙役晚上还被指派去翻沈灼灼的书房,他晚上去的时候,心情特别不好,也没仔细翻找,表面上过了一圈,发现没有异常就走了。 其实他觉得那屋子里有股子烧东西的怪味,七水堂潮湿,有些纸灰落在一旁,味道久久不散,开窗通风根本散不去。 可他懒得多找,大半夜困都困死了,有什么好找得。 直接离开了。 沈灼灼说要出去玩,之前被吓得不敢出门的周三娘,少有的有了些兴致,三个妹妹更是被憋坏了,恨不得立马跑到大街上去撒欢,于是一行五人直接走了。 沈灼灼出行,还带了乐君和管弦,以及其他侍卫,这些人全都被沈灼灼扔到了驿站,今天才过来找沈灼灼,沈灼灼是借此彰显自己见亲人心切的态度,同时也省得人来人往,动作太大,引来司马欢的注视。 乐君和管弦是沈灼灼到了京城后,由沈清瑶派过来的侍女,周三娘等人并不认识她们,见了面少不得要认识一二。 因为一行人出行,阵仗太大,且多为女眷,不太方便,所以沈灼灼提议,侍卫都跟着周三娘母女四人,她则带着乐君和管弦行动,她还需要去和其他官员见面说说话,毕竟是顶着巡按的名头来七水堂的,不能真当自己过来旅游。 这样安排后,沈灼灼身边一下子就清静了许多,虽然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但是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沈灼灼心想,等到了京城,说什么也得她跟家里人一起出去玩!还有她那几个和她一样,忙得脚不沾地的好友,有一个算一个,全拉出来玩! 人不能天天工作,那不工作傻了吗? 乘坐马车,沈灼灼先去了驿站,跟其他官员打了个照面,说自己要去民间私访,问他们要不要一起。 其他官员心领神会,纷纷说他们也要去私访,七水堂那么大,没必要挤在一起,大家各自“私访”各自的,等写奏折的时候,再凑在一起,互相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不愧是朝中大臣,将公费旅游和互抄报告说得特别高大上。 沈灼灼跟这些老油条笑着分开,随后一个人带着俩侍女,直奔朋来客栈,订了两间上房后,让两个侍女在客栈守着,等小贩拿着她的牌子过来找她,自己则去了不远处的宝珠寺庙。 宝珠寺庙里,有一座佛塔,那佛塔才是衙役口中,高百尺可摘星的地方。 在佛塔的顶端,据说有一颗宝珠,到了夜里,会散发出阵阵荧光,若是蜡烛的光落在宝珠身上,那宝珠能更亮几分,夜里将寺庙照得如同白昼,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沈灼灼听当地人介绍时,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西游记的选段。 塔顶的珠子,真不怕引来妖怪觊觎啊。 这些外来的和尚,难不成真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是的外来的和尚。 宝珠寺庙另一大看点,就是整个寺庙里,全都是外来的和尚,没一个本地人。这些和尚说大庄官话说的磕磕巴巴,念经倒是挺专业,叽里咕噜的音调发的那叫个标准,长相和大庄人也有些不太一样,皮肤更黑一些,五官轮廓也不同,眼窝深邃,五官比较大。 非常明显的南国特征,这群人应该都是南国那边的人。 沈灼灼进入寺庙后,看见有几个和尚围坐在金装佛祖四周念经,每一个都带着明显的南国样貌特征,不用开口都知道不是本国人。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大庄崇尚道教,盛京四周的寺庙大多建在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附近,有点儿香火的地方,全都是道观。 这寺庙可真不错,不光坐落在七水堂的繁华中心地带,还远近闻名,成了外来旅客必备打卡地点了。 嗯,等到以后,有了历史记载,就可以说一句,佛教自古以来就是我中原大地的教派,什么南国是佛教发源地,根本无稽之谈,大庄才是佛教发源地!真要说南国是发源地,那就证明南国是大庄的一部分! 沈灼灼被自己的设想逗乐了,转身往佛塔里走。 白天的时候,佛塔对外开放,但最顶上三层不能进入,怕有人去偷珠子。 佛塔内墙上,雕刻着不少壁画,全都是和佛教有关的典故,行走其中,能感受到浓浓的佛教气氛,有种想要立刻剃度的冲动。 好地方,怪不得七水堂那么多人信佛。 沈灼灼记得她去客栈的时候,还能看见客栈老板供奉了一尊佛,一般这种商铺,都是供奉财神爷的,可见在七水堂,佛教对人们的影响有多深刻。 走了半天,看了一路,除了景色不错外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沈灼灼有时候很想拿手机出来拍个照,可惜没有手机。 一想到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电脑,沈灼灼游玩的快乐打了折扣。 她没再多停留,从佛塔下来后就回了朋来客栈,正巧她回去的时候,小贩刚到没多长时间。 乐君将小贩带到了她暂时落脚的房间外屋,沈灼灼进去的时候,小贩正手足无措站着,可怜巴巴地靠着墙,生怕多走两步,脚底下的泥弄脏了这屋里干净的地面。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 看见沈灼灼进来,那小贩二话不说就跪下叩头,口呼冤枉。 沈灼灼连忙一把把他拽起来,“说话归说话,别跪我,我也不是升堂的县令,你又不是犯了事的人,不用行此大礼。” 大庄的氛围很不错,不会跟一些奇葩的封建王朝一样,动不动就让跪,活像站着说话会脑袋顶破天一样。 官员见到皇帝,若非祭祀等特殊场合,都用不着跪。 小贩见沈灼灼是真不喜欢被跪,连忙站起来,拼命站直了,生怕自己跪下,会引来这位年纪不大的贵女的怒火。 一个贵女,竟然是官,还是六品官,跟县令一个品级,小贩想想都觉得眼晕,他这是站着跟县令大人说话啊! 想到这儿,小贩又觉得自己腿软了,还不如让他跪着,他好歹不会觉得头晕目眩。 普通的县令都是正七品官,但七水堂比较大,并且这地方是水运运输中心,对水运意义非凡,所以此地县令是从六品,和沈灼灼一个品级。 等沈灼灼从七水堂回去,正式变更为御史,那她就是正六品了,比司马欢还高半个品级。 要是小贩知道这一点,估计会更害怕,他就是个普通人,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看见比县令官儿更大的人。 他连县令都没当面见过,在他眼里,县衙的衙役就已经是官大人了,不能得罪。 “看你站着累得很,要不坐下吧,喝口茶。”沈灼灼转身坐下,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放在桌上,“你那些珍珠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 不知道这小贩是在拒绝坐下,还是拒绝沈灼灼给钱,他小心翼翼挤出一个笑来,颤声说道:“大人,草民只是一个小贩,平日里卖点儿东西,赚点儿辛苦钱,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了草民吧!草民绝对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沈灼灼闻言挑了下眉,“做生意,我买你卖,你不要钱,就是不打算卖,可珍珠本官已经送人了,你不想卖给本官,本官就得将珍珠讨要回来,这让本官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沈灼灼每说一个“本官”,小贩的背脊便弯下去一寸,说到最后,那小贩几乎要直角鞠躬了,他不敢让官大人丢了面子,只好报出一个数来。 一两银子,比昨天给谭孺报的价格要高,但还是低于市场价。 沈灼灼猜,这才是珍珠在七水堂的市价,昨天给谭孺报的价格太低了。 不光是珍珠小贩报的价格低,昨日他们下船后,遇到的所有商铺小贩,全都是低价在卖,那个价格别说是成本了,便是人工费都不够。 沈灼灼就没见过这么会做生意的生意人,别人赚钱,他们赔钱,而且赔那么多钱出去,不见心疼不说,也没主动和哪位官员拉关系,就一个劲儿跟官员们说,七水堂好,司马县令好。 这司马欢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灼灼就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昨天才借着见人心切的借口,匆忙离开,没多买东西,这玩意落在她手里,指不定是购买来的物品,还是收受的贿赂。 选珍珠小贩,接触他,主要是沈灼灼觉得这人合眼缘,满大街那么多“演员”,就他演技最一般,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说会道的,比别人瞧着多了两分机灵。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特质,司马欢才安排他在一个显眼的好位置。 “那些珍珠,是你的吗?” “当、当然是草民的,草民有官府的凭证!” 小贩匆忙将纸从怀里掏出来,他像是早就预料到沈灼灼会问这些。 沈灼灼接过东西看了一眼,随后便放在了桌子上,喝了口茶。 “你平日里上街,也要带着这东西吗?怎么?总有人要查你?” 沈灼灼话音落下,小贩额角迅速布满了汗珠,他惊恐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过于谨慎的行为,反倒暴露了他身份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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