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是青楼楚馆,可能是去看小倌。” “哦哦,这就合理了,没想到啊,重光你对醉花楼还挺了解。” 司马欢这话一出,邢辉低垂的脸都黑的像是泼了墨了,可惜邢辉敢怒不敢言,并不能一刀捅过去,让司马欢那张瞎叭叭的嘴闭上。 “看来她和那件事没关系,船上剩下的人,你查过背景了吗?” 司马欢彻底将沈灼灼排除在外,沈灼灼从今天开始,就是谢秋莳的下属了,不会是那群时刻想要害他的家伙。 “已经查过了,均是普通百姓。” “嗯,明天放走。这段时间水域难行,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问题,船泡了十来天了,会不会漏水啊?” 司马欢状似关心地问着,邢辉心下一凉,这是要灭口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么做才最安全,司马欢要是一开始就灭口,早没后面那么多事了,哪儿还至于像现在这样,被躲在暗地里的敌人,拿捏着把柄,时刻担心暴露。 “大人当真是知识渊博,竟连航船的事情都这么清楚,若当年大人去参加科举,哪儿还有沈灼灼之流什么事儿,状元之位,必定是大人的。” 邢辉是个好狗腿,揣度上意,做事干脆,还会拍马屁。 司马欢哈哈大笑,用手虚空点了点邢辉,赞赏之意明显。 世家子弟都这样,拿钱和出身运作,堆出来一个好名声,实际内里就是个草包,不是没有真正好的世家子,只是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四子,能有几分本事? 邢辉想,倒也不算完全没有本事,至少在心狠手辣上,这位司马四公子,那是天赋异禀啊。 “大人,明日武仪台是否照常开放?” 依邢辉的想法,他是不想开放,这会儿沈灼灼他们还在七水堂,能低调些就别惹事。 虽然嘴上说沈灼灼拿状元,那就是运气好,大部分世家子没下场与她拼,实际上邢辉心里明白,状元之位的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沈灼灼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便斩获了这个位置,其天赋非凡人能比。 现在沈灼灼表现的那么平常,总让邢辉心里发毛,他对沈灼灼有一种直觉上的忌惮。 可惜司马欢没有,司马欢大手一挥,说道:“当然照常开,一天那么多钱,不开的话,你给我钱?咱们丢了青州那边的事儿,可不能再丢七水堂的场子了。” 明明是个穿着官府的官员,说出来的话却透出来一股子匪气。 天天跟那群家伙混在一起,司马欢私底下是越来越不讲究。 都有了蛮夷之态了。 “大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群人一直放在七水堂,早晚是祸害,不如趁此机会……” 邢辉比了一下砍头的动作。 “你是说,杀了他们,将武仪台据为己有?”司马欢想到武仪台的日进斗金,动了一下心,随后遗憾摇头,“不行,过两年我就要调离七水堂了,我看不住这地方,不如让他们一直存在,等我族弟过来执掌。” 这样他们司马家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69章 入内 既然武仪台不关闭, 那就必须好好办了。 现在京城的官员在七水堂,武仪台岂能错过这些客人?只不过司马欢不确定,谁能请来, 谁不能请来。 在他还纠结的时候, 沈巡按和曾御史上门来了。 经过和芙蕖的沟通,沈灼灼大概了解了武仪台的情况,那就是武仪台绝对没那么简单,芙蕖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而这已经是沈灼灼能打听到的,最全的版本了。 正如小贩所说, 整个七水堂,除了青楼里的乐伎外,几乎没人会跟她说实话,她去问别人武仪台的事情,大多数都只会说那是个好地方, 到底怎么好,哪里好, 那就一问三不知了。 等曾御史离开的时候,沈灼灼也跟着一起离开醉花楼,在她走之前,吩咐乐君去打赏了一份银子,单独给芙蕖,算作她说了半天情报的奖励。 不让芙蕖跟老鸨说, 青楼的女子, 身上多点儿银子傍身才是正经事, 等以后才好过日子,否则很难生存。 芙蕖大概是没想到乐君会去而复返, 在看见沈灼灼赏给她的一份丰厚赏银后,芙蕖一咬牙,又托乐君跟沈灼灼说一句话。 “武仪台不是好地方,那里总是会有死人被扔出来,就直接扔到了河里,严重时,河面都飘着一层血色,若是能不去那地方,还是不要去了。” 听着乐君转述的话,沈灼灼脸色一沉。 原本她还不确定七水堂里有没有惨案,现在她确定了,百年后的惨案,此时已经发生了。 看来百年后挖出来的那些尸体,都算小数,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不少尸首深埋地底,有的还被河水冲走,被鱼啃食,只剩下些许白骨,无法辨认是几个人的骨头了。 真是残忍。 除了残忍,沈灼灼说不出其他话,同为人,为什么有些人的手段能如此丧心病狂,更可悲的是,人人都说正义不会缺席,可迟到的正义又有什么用?对于那些长眠地底百余年的尸体来说,他们的亲人早已作古,即使他们能从河底爬出来重见天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人还记得他们,他们早就已经真正的死亡了。 沈灼灼深吸口气,压住内心的悲愤,现在做些什么还来得及,百年时间还没有过去,她阻止司马欢继续作恶,就等于救了成千上万的人命。 “我知道了,你再给她送一份银子,让她盯着些其他达官显贵,尽量多搜集武仪台的情报,若是能找到一些特殊的情报,赏赐会更多。” 沈灼灼已经决定将芙蕖发展为暗地里的探子了。 这种探子并不是谢秋莳专门培养出来的那种暗探,而是一种拿钱买情报的情报贩子,芙蕖身为青楼里的琴女,不管是什么场合,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喜欢点她过去,弹奏一首,用音乐烘托气氛。 她这个位置,其实比其他乐伎更好探听情报,琴女就像是背景板一样,人人往往会忽略她,而且她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不算太突兀,还没有危险。 乐君表示明白,马上转身去做事了。 等乐君离开,管弦有些担忧地问道:“二小姐,我们要如何才能去武仪台?而且,我们真的要跟司马家对上吗?” 去武仪台不算难事,只要沈灼灼有官身,有钱,天下何处她去不得? 问题是要不要跟司马家对上。 管弦和乐君都是沈清瑶找来的人,她们本质上等于是谢秋莳的人,现在太女党处境还不算太好,如果和司马家对上,对太女党不一定是好事,很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特指魏王一脉。 “我也不想跟司马家对上,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不做就不做的,管弦,你跟在我身边,就该明白一件事,你家二小姐我,和你家主子是一个性格,我们啊,都看不得最穷苦的百姓,接着受苦。” 谁天生生来就该吃苦呢? 没有人应该如此,她是朝廷官员,俸禄和名利都是天下人给她的,她就该为天下人做些什么。 而谢秋莳是太女,她本身就是这个国度的半个主人,这是她的家,天下子民皆是她的责任。 管弦若有所思,她之前跟在谢秋莳身边,其实也清楚,谢秋莳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属下遵命,二小姐,可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去做?” “送一封拜帖到司马县令府上吧,对了,跟曾御史说一声,明天我要与他一起去拜访司马县令。” “是!二小姐,若是曾御史问起来,属下该如何答复?” “就说,武仪台这个妙处,我们该去欣赏一番,只有看到七水堂最繁华之地,回京后才好跟陛下好好说说,司马县令的政绩。” 沈灼灼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要将谁的血肉从骨头里扣下来,狠狠嚼碎一样。 管弦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能感觉到,二小姐现在特别愤怒。 她从来没有见过二小姐如此愤怒的样子。 沈灼灼确实很生气,但还好,在她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有把握将整个司马家拉下水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她有那个耐心,好好跟这群国之蠹虫玩一玩。 第二天,司马欢就看见了突然上门的两个人,他已经放下对沈灼灼的警惕,认为沈灼灼真不愧是太女殿下的好心腹,和太女一样,与他关系不错,不会对他不利。 因为这个特别的认知,司马欢对沈灼灼的态度称得上十分热情,一见面就说个不停,问沈灼灼去哪儿玩了,玩得如何,接下来有没有别的打算,提前告知他,他可以安排人带着沈灼灼去尽情游玩。 沈灼灼应对之时,态度则比较平淡,看似很是亲近,但细细一看,就能发现她的笑容里还带着疏离。 这奇怪的场景,让一旁的曾御史看傻眼了。 怎么个情况,昨天沈灼灼要搞事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装的,怎么今天就能跟司马欢称兄道妹了?那她到底是想搞事,还是不想搞事啊? 至于沈灼灼经过昨天的游玩,已经彻底真的相信司马欢是个好县令,这个想法根本没有出现在曾御史脑袋里过,曾御史是玩得开心,但不代表他玩傻了,真正的好县令是什么模样,他身为监察御史,会不知道吗? 司马欢的种种行为,和“好县令”三个字,哪儿沾的上边儿啊! 不管怎么说,沈灼灼态度软化是好事,只要沈灼灼不搞事,等回去之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而他也能因为妥善处理司马家的事情,让上司高看他一眼,大家都有美好的前途,不是吗! 曾御史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心。 可是接下来他听到的话,让他刚刚转晴的心情,又阴沉了下来。 “昨日本官与曾御史在醉花楼里,听到了一个好去处,叫武仪台,听说里面会拍卖不少奇珍异宝,本官十分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这武仪台要如何进去?司马县令可否为本官引荐一二啊?” 武仪台! “好……” “不必了不必了!司马县令公务繁忙,想来是没时间管咱们游玩这点儿小事,武仪台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台子,有什么好稀奇的?沈巡按若是想要奇珍异宝,我买了三大车,你随便去挑,不要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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