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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试探，却终究没有进入光圈一步。 莫离和郭怀忿合作把虚脱的紫黛舒架在肩上。此刻这人浑身软得像面条一样，爆发之后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正用哀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郭怀忿。 “现在怎么办？”郭怀忿顾左右而言他：“坚持到之前那个吊尸路灯，先休息一下，等小紫恢复？” “我觉得我一个月下不了床了……”紫黛舒有气无力地抱怨着，看上去比平日里郭怀忿的模样还要虚弱。 “至少怀忿救了你一命，不止一次，”莫离打趣道，看起来似乎很认同关键时刻郭怀忿不惜暴露秘密也要救人的选择。不过话锋一转，严厉起来： “我建议还是趁此机会去寻找线索为妙。 不能找到【破绽】，就永远没法真正打破【神秘】。暂时的躲藏修整只是取死之道。” “莫离说得对，”举着路灯的张十梦此时正被三人簇拥在正中间。由于光线笼罩的范围太过狭小，四人此时几乎是抱成一团的形状： “不过这种局势，想要找到什么线索实在希望太过渺茫了。我们先撤，回到进来的地方撤回梦界。” 说着，她开始朝着城市的方向移动。 其余几人被迫不得不跟着移动，但郭怀忿还是满心不甘：“跑进来吃这么大个亏，就这么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如果是个锚定二十几公里的老牌强者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比我们强不了多少的外行人…… 我不甘心。” “谁说要跑了？”张十梦笑道：“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们述梦系的专业素养了？” 郭怀忿微微诧异，紫黛舒有气无力道：“十梦说的没错。梦境中有太多的线索让我们可以利用。 按照述梦系的路子，问题可不一定要在梦境中解决。等回到现实，我们一样可以继续调查。” “男人和妹妹的面孔我们都见到了，不断延伸的梦境场景又暴露出大量地理信息……”张十梦继续解释道： “有如此危险的野生超凡者在帝都游荡，相信S机关和巡卫队那边也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行动。 我们完全可以在现实中定位这个噩梦相关人员，根据情况选择抓捕，或者在有支援的前提下再次潜入战斗。” “或许我们甚至不需要官方的配合，”莫离突然插话道：“这梦境包含的很大一部分区域，都与我熟悉的地方重合。 梦境的主人十之有九十生活在帝都南城河区的。去对应的地方走一走，我们或许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 有意无意间，莫离似乎不想和帝国官方扯上太多关系。 但她给出的建议十分合理。其余几人也不想因为暴露问题牵扯太多而失去自己探险与赚取学分的大好机会。 边走边聊，几人很快在手机电筒以及吊人路灯的保护下回到了那条能够看到天桥的小巷。 黑夜之中，天桥与街道上全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木屑人形。看上去影影绰绰，不怀好意。 小巷口有一扇陈旧的木窗，是她们进来的地方。 紫黛舒在木窗框上轻轻敲打，随机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怎么？”郭怀忿担忧道：“入口像那些门户一样，被黑夜的一面代替，无法通行了？” 紫黛舒摇摇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担心的，但学校教过处理集体潜意识之门封堵的很多手段，所以也没太过在意。 但是没想到，在整个梦境变异，黑夜主导一切的时候，这扇窗依旧没有变化。” “与其说没有变化，不如说这里别有深意。”张十梦说着收起路灯上的手机。 这地方灯火通明，吊挂男人的尸影被窗后烛火，高架路灯，民家感应灯，汽车大灯……林林总总无数或强或弱的光源映照在墙壁，地板，以及少女们每个人的身上，显得光怪陆离。 是的，灯火通明。 在整个城市都仿佛为了躲避黑夜的危险而熄灯沉寂的当下，唯独这条黄昏时阴暗破旧不起眼的小巷子，此刻仿佛成为了整个城市的光亮焦点。 而随着几人一路赶来，她们也发现似乎所有的木屑人形都在向这里汇聚。 原本张十梦还以为是黑夜在追赶围堵她们。 但现在看来，似乎这里原本就是它们的目标。 “光明的一方似乎急于把我们赶走，而黑夜的一方则像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逃离……”莫离若有所思。 张十梦却没管那么多，一把推开窗子，率先跳了进去：“回去再谈，这地方真要被攻破了，才是我们的无妄之灾。” 几人没再浪费时间，纷纷鱼贯而出，回到苍白平原一望无际的纯白大地上。 死里逃生之后几人对视，纷纷露出有些无奈的苦笑。 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谁也没在梦境中吃过这种瘪。 刚刚的经历换了普通同学来，恐怕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学校显然也不可能给出这种难度的试炼。 重新敲了敲窗子，张十梦再朝里面望去。 昏暗的阁楼中，四肢被镣铐锁死的少女依旧鸭坐在床上。 她不断捶打着木屑拼凑的人形；诡异，癫狂，阴恻恻地笑着。
第56章 意料之外的秘密 “你们怎么看？”莫离躺在地上, 喘着粗气。 “有些麻烦，但问题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张十梦犹豫道：“我觉得我们有能力完美解决这个课题。” “同时满足我们三个专业所有的考核需求, 又有一个我们力所能及，但别人眼中不可思议的难度……” 郭怀忿似乎十分不愿放手的样子：“我怀疑我们不会有足够的运气再遇到一个这么完美的课题了。” 只有紫黛舒看起来有些后怕。刚刚受到郭怀忿【神秘】的影响，她到现在还无法良好掌控自己脱力的四肢，只能有气无力道： “你们都看好这次行动, 我当然也想要一个好成绩。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再有这种拼命战斗的事情，可不许再带上我了。别忘了我是后勤人员！” 三人意见达成了一致, 一齐向莫离看来。 莫离目光深邃地穿透三人, 盯着三人身后的地方, 叹气道：“这些都无所谓啊。 我刚才想问的是, 你们怎么看你们身后那个家伙？”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都惊炸毛了！ 继续保持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姿势, 张十梦缓缓转动脑袋, 朝头顶上看去。 几人进入梦境探索的功夫, 这一带的雾气不知不觉浓郁起来。 而在百米开外的距离, 三个人影正在迷雾之中结队而行, 朝她们这边摸来。 苍白平原的环境终年薄雾缭绕, 且身处其中的感官往往与雾气浓度成正比。 这种影响不仅限于视觉，就连听觉嗅觉在内所有的感官, 都会受到迷雾的压制。 偶尔遇到晴空万里的天气，你可以闻到几公里外某个公式的芬芳。鸿楼梳圆 而像眼下这般雾气迷蒙的天气, 百米外是听不到这边说话的。所以莫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焦急。 看到几人的距离, 张十梦默默松了口气, 随即又疑惑地皱起眉头。 雾气这么浓, 百米外的几人是不可能看到这边有人躺倒在地的。但他们仍然毫不犹豫地径直摸来，这让张十梦产生了一丝警惕。 指了指被【癌】所犁出的深坑，张十梦朝着那边匍匐爬去。 身后三人心领神会，一一跟上。 五公里以内的安全区域有S机关的特工巡逻，有门书学院的老师值守。绝大多数超凡者无论善恶与阵营，在那范围内大多都会收敛一点。 而一旦进入五公里外的凡人禁区，人人都是猎手，人人也都是猎物。 死在这里不会有人追查。 仇杀，谋杀，夺宝灭口，乃至毫无缘由地找人练手顺便灭口，全是凡人禁区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 四人小队是门书学院当之无愧的天才精英，但放到凡人禁区里，则无疑是刚刚离巢尚未熟练飞行的，最肥美的雏鸟。 【癌】死前所犁出的沟壑距离被囚少女所在的集体潜意识之窗将近十米，可以形成一个比较明显的角度差。 躲藏好后，张十梦渐渐察觉雾气中三个人影的目的似乎并非她们，而是她们刚刚离开的梦境世界。 郭怀忿狠狠握了握张十梦的手腕，牙关紧咬。 张十梦明白她的心情。 看这架势大概是梦主人在现实中惹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其它势力的述梦师在梦界摸上门来。 这时候若继续潜藏下去，保不准就要被外人摘了果子。 但无论是跨越现实和梦境追踪的手段，还是三人组队主动出击凡人禁区的胆魄，都让张十梦意识到，对方恐怕不是自己几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可以力敌。 “撤吧。” 莫离仿佛心有灵犀猜到张十梦所想，轻叹一声替她说道。 但这一次，张十梦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 几人中唯一走过心之道途的张十梦，即便在雾中视力也远非其余几人所及。 透过迷蒙的白雾，张十梦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什么？”莫离疑惑。 “洁白梦……”张十梦呢喃：“洁白梦儿童福利院，我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深吸一口气，她靠近莫离耳边轻声道：“他们穿着洁白梦儿童福利院的制服，胸口那人形白雾的徽章，我不会看错，相信我。” 莫离默默点了点头，并未表示怀疑。 她们静静趴伏，被靠近地面的浓郁雾气掩盖，心惊肉跳地注视着穿着孤儿院工作人员制服，带着全套防毒面具的三个人走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没有特别留意，她们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但若有心寻找，八成难以遁形。 为首的人两手各握着一支“L”形的金属棍，在雾气中来回徘徊寻找。最终在距离被囚少女窗口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 隔着防毒面具，他的声音呼哧呼哧仿佛怪物在咆哮：“就在这里了。” “精度多少？”跟在后面的人问道：“我真讨厌苍白平原的雾气。 好不容易锚定苦难区域，居然被指派回到这边来抓人，也不知道门那边会不会出问题……” “你不在的时候，门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领头的人收起手中的小棍，呼啸着答道： “没有人愿意在苦难区域常留。哪怕有人找到你的门，恐怕也没心思搭理。 反倒是我在荆棘森林那边……如果不能快点完成任务，难免会有些麻烦。” 张十梦闻言暗自心惊。显然没有贸然暴露自身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些家伙不是走到苍白平原人迹尽头苦难区域的前辈，就是已经跨过苦难之门，进入荆棘森林的绿级强者。 相比来看，门书的教授们大多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这绝非她们可以对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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