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都死了,女儿就是说再多,曲贵妃都不在乎,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暗戳戳的吃醋了。 她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是啊,王爷娶妃和太子迎良娣入东宫的礼制相差不远,你今日不是请了太子良娣入宫叙旧吗?她来的时候还与母妃请过安,看上去倒是气色不错,和她三年前刚刚入宫时差不多,还是年轻好啊,三年时光,也不过是眨眼过。” 不像上了年纪的人,一年比一年更显老态。 今晨看见白头发的曲贵妃感慨万千。 “母妃可千万别这么说,对于秦良娣而言,这三年可苦着呢。”沈玉耀说起秦淑君的事,颇有些她可算苦尽甘来的意味。 引得曲贵妃轻笑,“什么苦不苦的,后宫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熬过来的。她能逃出去,已经是极好的运气了。” 这点沈玉耀不反对,秦淑君此刻的情况,真的已经是能走的最好的一步棋。 “母妃,不是在谈论三哥的婚事吗?” “你这孩子,还不是你突然说到良娣,母妃才说岔了事情。” 曲贵妃嗔怪的瞪了眼沈玉耀,沈玉耀嘿嘿一笑,尽显女儿娇容,撒娇似得说:“那是因为女儿觉得,若是太子迎娶太子妃,场面才叫大呢,女儿还从没有见过太子与太子妃成亲。” 太子妃? 曲贵妃眸色微暗,若有所思。 她儿子能当太子吗? 当然能,她可以坐上皇后之位,那她的儿子,就该比郑婉婉的儿子强,应该坐上太子之位! “那可要筹谋许久,不是一日两日能定下来的。” “杨家也不会跑呀,我之前去看杨姑娘,她说年后父母会回老家合川,但她不一定回去,只要我们透个消息给杨家,让杨家留一留杨姑娘,此事不就解决了?” 留到明年,杨可卿就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宫。 曲贵妃想了想,觉得此路可行。 “还是我女儿聪明,只是你父皇他的心思实在难猜,现在他将你和你三哥都放在了朝堂上,到底是在想什么?” “女儿只是去看看罢了,父皇愿意让女儿开拓一下眼界,没别的心思。” 沈玉耀这么说,曲贵妃却摇了头,她比沈玉耀更了解皇帝,皇帝确实疼爱公主,但没有疼爱到这份上。 她觉得不对劲,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曲贵妃抬头看着女儿娇俏的容颜,视线触及女儿脸上开朗的笑,像是被阳光洒在身上一样,温暖直达心底。 她希望女儿能一辈子安乐无忧,她身为贵妃,未来的皇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连女儿都保护不了的无能之人了。 所以世间的风吹雨淋,她都可以为女儿挡下。 不要让她的女儿受苦,她会心疼。 可曲贵妃却忘了,人总要经历风雨,父母不可能陪伴孩子一辈子,只有孩子自己立起来,才能在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沈玉耀被曲贵妃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母妃每日都能看见女儿,不必这样腻歪。” “恩?竟敢挑你母妃的毛病,我看你是愈发的放肆了。”曲贵妃说着,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揉了揉,“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对对对!母妃你说的没错!” 沈玉耀最爱听的话,就是别人说她长高了! “你上朝穿的那身衣服都小了,飞红,去制衣局说一声,让他们派人来为公主量量尺寸,守孝期间不宜穿红戴绿,我有一匹素色的云纹绸,为公主做一身合体的衣裳。” “是。” 沈玉耀白得一身上好的衣裳,干脆放弃挣扎,任由曲贵妃□□了,反正曲贵妃那点儿力气,在沈玉耀看来,比猫抓还轻。 制衣局的人要做给公主上朝穿的衣裳,那肯定不能像平常似的,为公主出普通的宫装,可是这衣服要什么形制,却让他们为难了。 此前从未有过先例,怎么做都是错的。 制衣局的宫人不敢担责,便依照皇子上朝的朝服画了图样,层层递交审批,最后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是深夜的时候拿到图样的,制衣局很重视此事,永康殿的话一传到,工人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动作,这才能一天就出图。 “陛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皇帝低头看着图样,出神许久,甚至都没有继续去处理那些折子。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事非得此刻处理。 余柳轻声跟皇帝说时辰,此刻已经太晚,明日还要早朝呢。 “朕让公主上朝旁听政事,可有人私下议论?” 皇帝话里的人,特指那些高官大臣,尤其是那群御史。 “回陛下,众大臣对此事并无异议。” “一个说不应该的都没有?” 皇帝不死心的又追问道。 余柳听明白了,这是陛下希望有人去质疑此事。 可事情是陛下定好的,百官无人反对不正和陛下的心意吗?怎么听陛下的话,他竟希望有人站出来唱反调? 余柳很想顺着皇帝的心思,说确实有人说不行,可事实上是,没人说。 他要是编造谎言,那就等于是诽谤朝廷命官,余柳可不敢干这个。 于是只能赔笑道:“回陛下,诸位大人信任陛下,陛下此举定有深意,众人无不顺从。” 皇帝脸上的恍惚之色闻言更明显了一些,他实在是没想到啊。 还真没人说不行。 这群人,该他们反对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该他们反对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喊的声音大! 皇帝手指搓了搓手中的图样,心里有点儿后悔。 其实第一天他看见沈玉耀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他当时可真是头脑发热,怎么会说出让玉阳一个公主上朝的话呢? 可君王一言九鼎,他就是想收回成命也难,更不要说,皇帝不太想看到他最疼爱的公主伤心的神色。 将错就错,行至今日,三天而已,皇帝内心就受到了很多煎熬,因为他发现,皇子中,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二皇子端王,明明已经占了长的优势,只要他愿意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跟申王争一争太子之位,结果他就像那倔驴,打不走也骂不走,唯有他想动的时候,才会动一下! 四皇子瑞王就更别说了,那就是个纨绔子弟,不气死他就不错了,还去当太子?皇帝总得为天下百姓负责,让这个儿子当太子,简直就是考验天下人的忍耐能力。 只有三皇子申王,看着还像点儿样。 可把申王和沈玉耀放在一起比,皇帝就是闭着眼睛,昧着良心,也没法说沈清瑾比沈玉耀更聪明伶俐,对朝堂之事更为敏锐。 “难办。”皇帝越想心里越烦,干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再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图样送到制衣局吧,就说朕同意了,尽快做出来让玉阳穿上,她最近长高了些,衣服都短了。” “是。” 余柳拿过图样,小步走出去,叫来个小太监跑腿,将图连夜送回制衣局后,抬头望了眼天空高悬的明月。 “要变天了。” “师父,夜里风凉,您别站在风口。” 没眼力见的小徒弟上前关心余柳,得了余柳一眼瞪。 在人说一些深沉的话的时候,顺着说就好了,千万不要去扫兴!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沈玉耀发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这附近就没下过雨。 出门的时候她看天,天色破晓,并无乌云。 “公主,这几日天冷,您起的早,贵妃让奴婢为公主烫个暖手炉,您捂捂手。” “帮我谢过母妃。” 沈玉耀接过小巧的手炉,里面应该是放的热水,安安稳稳端着时,一阵阵的暖意落在手心里。 今晨确实比往常要冷很多,沈玉耀出门的时候被冻得一个哆嗦,明明才十月份,就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 会不会是哪儿下雪了? 沈玉耀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朝廷中与她想法一致的人不止一个。 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大雪若深更半夜下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房屋会被压塌,多少人会死在无知的睡梦中。 “陛下,去年冬州大雪,百姓已经修缮过家中房屋,今年只需仔细检查一番便可。” “蔡尚书是为了省钱,连人命都不顾了,去年修缮过?今天吃了饭,明天就不用吃了吗?” “是啊,知道蔡尚书你忧国忧民,可不能厚此薄彼,左州大水,前后户部拨款三次,眼看冬州有雪灾,户部就吝啬的想要一毛不拔,不合适吧?” 蔡有志说的话有道理,后面找他麻烦的两个官员,则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毕竟修缮房子和吃饭道理是不一样的,好房子住个十来年,都不会出事,吃饭可不能一顿顶十年。 但仔细想想那两个官员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前有左州受灾,朝廷三番两次拨款的表现在前,若是冬州受灾,朝廷不管不顾,只让百姓自己修一修房子,那肯定会引起民愤。 世上之事大多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究竟要怎么办,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拨款! 蔡有志听了这话就皱了眉,但他没有在朝会上说话,而是选择下了朝跟皇帝私聊,反正皇帝要给冬州拨款的话,肯定是要找他这个户部尚书单独商议。 雨泽的事情今日无人再提,秦国相的表情好了不少,看蔡有志的目光都亲近了。 不知道私底下是怎么解决此事的,皇帝对此也没有多加追究的意思。 沈玉耀握紧手中的暖手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等下了朝,沈玉耀赶忙小跑去找曲川了。 “见过玉阳公主。”曲川一见沈玉耀,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轻声说道:“公主稍安勿躁,有些东西需要等一等。” 沈玉耀的秘方中写着,要拿海边的沙子来制作琉璃,京州倒是有近海的地方,但离京城有点儿距离,需要等待沙子运过来。 “我寻表兄并非只有那一件事,那东西可行否?” 沈玉耀是问,东西到底能不能造出来。 曲川以为沈玉耀能拿出秘方,肯定是见过真正的东西,没想到沈玉耀也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匠人们说可以一试。” 沈玉耀自己都不确定,曲川这个没有见到成品的人就更不敢给出准确答案了,他如实说匠人给的回复。 沈玉耀闻言,松了口气。 她问曲川,主要是因为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琉璃工匠的水平如何,现下东西还没出来,那匠人就说可以一试,想来是心里有几分把握的。 能从秘方看出部分结果的琉璃匠人,技法绝对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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