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点儿认为沈玉耀比其他孩子都要强的意思。 其他皇子对上为非作歹的皇叔,就只会小心讨好,或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哪儿有沈玉耀的胆子啊。 不过皇帝还是觉得女儿太年轻,想的太简单。 “朕倒要看看,你明早如何解释。” 沈玉耀知道这又是一个挑战,想要从皇帝手中拿到皇位没有那么容易,她不惧这些。 皇帝看沈玉耀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悔过,对女儿的倔强有了更深的理解,突然觉得敬王的死并非毫无价值,至少可以用他的命让沈玉耀明白,恶念不止是摆在台前的那一点,还有许多潜藏在底下,不曾露出水面的。 这一夜无数人彻夜难眠,不少人睁着眼睛熬到了上朝的时辰,沈玉耀回到永康殿后,睡下没多久就又起来上早朝了。 不过她的精神很亢奋,对于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期待。 人们静静观望着,想要看看这个得到了皇帝青睐的公主,究竟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眼下的危机。 沈玉耀起来的时候,曲贵妃不知道醒了多久,就在大殿静静等待沈玉耀,看到沈玉耀,她立马开口。 “今日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与你表兄说,曲家人还没有死光,我的女儿轮不到他们来教训。” 曲贵妃这是要帮沈玉耀聚势,将曲家直接压在了沈玉耀这边,让沈玉耀尽管去对付敌人,曲家会是她手中锋利的刀。 沈玉耀昨日并没有去找曲家人,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借柳暗花这个借口,动用大理寺和刑部的势力,那是理所应当,但如果动了曲家人,那就是私仇了。 “母妃不必担心,此事有理有据,公道自在人心。”沈玉耀还是很感激曲贵妃,曲贵妃此刻没有埋怨她,也没有指责她,反倒直接站出来帮她,这份心让她感动。 “唉,你这孩子当真是太过倔强。”曲贵妃能怎么办呢?她自己的孩子,只能自己疼! “母妃放心,我心中有数,等我回来。” 沈玉耀说罢,低身行礼后离开,曲贵妃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沈玉耀,她就觉得很安心。 这事儿其实很简单,沈玉耀知道,只要她咬死敬王是自杀,再配上大理寺昨晚搜出来的东西,放在谁面前都说得过去。 难的不是今早过一个早朝,难的是之后宗亲大臣们如何看。 沈玉耀能大义灭亲,她甚至还亲自带着禁军与大理寺的巡捕闯入敬王家中,可见她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但官场之中,尔虞我诈少不了,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若是他们日后跟的是沈玉耀这样的主儿,谁能确保那铡刀有一天不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大臣们很可能会走向沈清瑾,宗亲们就更别说了,他们天生就站在沈清瑾的那一头,沈玉耀想要上位当太女,面对的压力会比之前更大。 之前最大的压力是沈玉耀为女子,史上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 现在开始,他们阻拦沈玉耀的理由,多了一个沈玉耀性情残暴。 如果沈玉耀不能在今天的朝会上平安度过此事,那她的名声就会出现极大的反转,之前人人都称赞聪慧的小公主,转眼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残暴之人。 朝会上,人逐渐到齐了。 以往沈玉耀上朝时,路过她的大臣,多少都会冲她微微点头示意,友好的笑一笑。但是今天,每个大臣都冷着脸,连曲川过去的时候,都是僵硬着一张脸的。 不是他们不想笑,是已经能预见今天早朝的“热闹”,实在是笑不出来啊。 而且他们昨晚上被敬王身死的消息炸的头晕目眩,根本就没睡好,早上天还没亮就过来上朝,更是无精打采的。 压力太大了,昨天不过休沐一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回来就得疯狂加班。 敬王的位置空缺,江朱韬的位置空了,石炳生到是按时到达,但是眼下青黑一片,可见一晚上没睡。 宗亲里,今日多了个身影。 先帝的胞弟,皇上的亲叔叔老安平王。 老安平王今年都将近七十的人了,在古代算得上高寿,他早年间跟随兄长在战场上拼杀,落了一身暗伤,老了爆发出来,行走不便,只能坐着轮椅上朝。 木头磨出来的车轮在地上滚动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声噪音,但没人因此露出异样表情,每一个见到老安平王的人,都低头行礼。 连皇帝上朝后,第一句话都是让皇叔不必多礼,坐着即可。 老安平王也没有站起来行礼的打算,点点头,满是褶子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搞得皇帝心中都上蹿下跳的。 皇帝到现在还记得他小时候被这个叔叔提溜着教育读书习武时的场景,先帝性子反倒比较开明,不会对孩子有太大的拘束,但老安平王是严师,做不好轻则怒骂,重则上鞭子。 皇帝都被抽过两次,这是先帝赋予安平王的权力。 皇帝看着安平王,就有些担心今天沈玉耀被他打,他是男子,被安平王打两下也就罢了,玉阳是公主,这要是被打了,那怎么受得了啊? 皇帝暗自想着,一会儿他可得帮闺女一把,不能让闺女受欺负。 此刻已经完全忘记昨天要让沈玉耀吃点儿教训的决定了。 “陛下,臣有本奏!” 今日早朝刚开始,都察院的陈御史就站了出来,没错,就是那个之前曾指桑骂槐,表面说四皇子玩耍喧闹,实际上指皇帝胡闹,将公主送到朝会上的陈御史。 或许是那一次弹劾未果,这个陈御史就有点儿盯上皇子和公主们了,沈泽玙最近乖了很多,他挑不出太大的毛病,现下有沈玉耀的毛病,他第一个跑出来。 “陈御史,你先等等,昨夜发生一件令朕无比震惊悲痛之事,先处理那件事,你再上折子。” 皇帝只能帮到这儿了,先把这个敌人帮沈玉耀压下去。 “陛下,或许陈御史与陛下所言,乃是同一件事。” 老安平王突然开口,他说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闭着嘴,低着头,连一个眼神都不乱飘。 沈玉耀没见过老安平王,原主也没见过,这位老安平王十几年前就得了病,甚少出行。 没想到太子和皇后的死没情动这尊大佛,敬王的死,反倒让他跳出来了。 这叫什么?兔死狐悲吗?敬王乃是皇帝的弟弟,老安平王是先帝的弟弟,先帝和皇帝都有同一种毛病,那就是留个弟弟,假装自己很注重手足之情。 “陛下!臣要弹劾玉阳公主私调禁军,此为不忠,领兵闯入敬王府,逼杀敬王!敬王乃是公主的亲叔叔,公主此举乃是不孝!” 陈御史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就说沈玉耀不忠不孝。 不忠不孝是两个绝对不能担上的罪名,一旦担上,那基本上政治前途就完蛋了。 陈御史属于见缝插针开口,皇帝不让他说,他非得说。 别人没这么大的胆子,但是都察院的御史有,皇帝被陈御史恶心了一下,不高兴的深吸一口气,问道:“玉阳,陈御史所说,可是真的?” 秦国相和几个站在前头的尚书交换了个眼神,陛下开口问,那就说明陛下是站在玉阳公主那边的。 这倒是和大多数朝臣的想法完全不同,他们以为公主逼杀敬王,陛下会很生气,就像陈御史所说,此举相当不孝啊!更不要说公主没有兵权,却能调动一部分禁军,这是在陛下不能容忍的兵权上蹦跶。 结果陛下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向着公主说话。 陛下对公主竟然有如此信任? 难不成这事儿其实是陛下默许,甚至就是陛下命令公主这么做的? 看来他们这位陛下比先帝还狠,先帝为继承人扫清屏障,是对外姓功臣动手,而陛下则直接向自己的手足兄弟动手啊。 “陛下!”陈御史哪儿能让沈玉耀出来自辨?敬王死无对证,这事儿没有苦主,沈玉耀上下嘴皮一碰,绝对能摆脱这个名头。 没人管陈御史怎么想,皇帝既然让沈玉耀出来,那他们跟着皇帝的意思行事便是。 只是以后若真是玉阳公主上台,那他们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之后多多接触一下申王吧,身为玉阳公主的兄长,申王肯定有办法对付玉阳公主。 “陈御史,不知道吾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记恨,甚至不惜以不忠不孝之名来污蔑吾!陈御史白长了一双眼,若真是如此不辨黑白,是非不分,不如将眼睛给盲者,至少人家眼盲心不盲,不像有些人,眼瞎心黑,不是东西。” 沈玉耀张嘴一句自辨都没有,劈头盖脸给陈御史一顿臭骂,偏偏她说的时候还一脸认真,好像在非常真诚的给陈御史提建议。 陈御史为御史数十载,哪儿见过这种路数,当下就愣住了,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往常他的弹劾折子一出,百官都只会慌张的自辨,迫切的想要跟皇帝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许会攻击陈御史,但那都是次要的,陈御史从不会直面面对这种攻击。 沈玉耀才不管那么多呢,陈御史站出来当先锋,那就准备接受她的第一轮猛攻。 “父皇,女儿手中也有一张折子,弹劾都察院御史陈明!陈明为御史,不为黎民百姓开口,不查贪官污吏,反倒成天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放厥词,依依不饶,今日更是污蔑女儿!此等尸位素餐之人,不配为御史!” “玉阳公主!老夫为官二十载,直言天下不平之事,从不针对个人!昨日你忤逆长辈,私调禁军,闯入王府,不少人都看见了!老夫并未冤枉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少人看见了?谁看见了?是谁看见我私调禁军,我领着禁军闯入王府。”沈玉耀指着自己,强调两次“我”,堵得陈御史哑口无言。 是的,没人看见沈玉耀领人,更没人看见是沈玉耀私调禁军,因为那些禁军是受元石陆之命进入王府的。 元石陆为禁军统领,若是发生大事,为保证皇帝的安全,他是可以不通知皇帝,私调一部分禁军行动的。 而昨晚动用的禁军数量并不多,严格卡在这条高压线上。 沈玉耀既然做,那肯定要做的干干净净没有把柄,若是动手干掉一个敌人,还被人抓到小尾巴,那她也太蠢了。 “又是谁,看见是我逼杀敬王?敬王明明是犯下滔天大罪,深知自己无路可逃,才举刀自刎,当时大理寺卿江大人与大理寺少卿、主簿都在场,他们能为我作证,敢问陈御史,谁能为你所说作证啊?” 陈御史怎么也没想到,沈玉耀竟然将大理寺查案那一套搬到朝堂上来。 “臣是御史,并非查案的官差,无权搜寻证人,但玉阳公主,天理昭昭公理自在,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人言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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