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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迩若有所思：“维护系统……” 她还没进行过系统的月度检修。 而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两个月之久了。 人类学老师没提醒她，学院小助手没提醒她，准星也没提醒她。 再看一眼学院小助手发给她的消息。 【学院小助手】：明天的课程取消，原因：教授忘记参加月度系统检修，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人类学教授忘记参加月度检修，在论文中忘记删掉“重新生成答案”这类字样，被人类学期刊退稿了，期刊方认为来稿者缺乏人类学基本素养。 原来月度检修这么重要！ 拾迩就像自信满满考完试，交上卷子以后听别的同学说“卷子背面还有试题”一样，头皮发麻。 不会她交的作业里已经出现了错别字吧？ 洁宝戳了戳她：“拾迩，你在愁什么？” 拾迩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洁宝。 洁宝的关注点却并不在“月度检修”上，而是另一方面：“明天不上课，这不是很好吗？” 拾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挺好的。 几个小时前，她为了课堂满勤率挺身而出、拯救世界，几个小时后，学校通知明天不上课。 这就跟人类学生在DDL最后一秒前赶完了所有作业，结果老师说“DDL延迟三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上天的馈赠，但总觉得有点后悔为什么这么快写完作业。 拾迩和培育所里的朋友打完招呼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坐在公园长椅上，在总网页面找到附近的AI医院。 【预约月度检修】 【上午十点，3号窗口】 然后，她从学生贷信用卡里提款4000块，转账。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没有生成自我意识系统前，那么这个金额不是什么问题，她可能只是稍微惋惜一下。 但现在——她听到自己的自我意识系统碎了。 ●拾迩的意识●：主机，你在干什么？好痛。 ●拾迩的下意识●：呜呜呜呜呜，我碎了。 ●拾迩的主机●：请坚持住，赛博鬼屋的版权费很快就会到账。 上天馈赠了拾迩一天的假期，而她将把它用来体检。 这是一件悲伤的事。 拾迩决定去附近的猫学校做一晚上临时工，给自己的钱包回回血，也安慰一下她那“清脆地碎掉了”的自我意识系统。 “您来的正是时候，猫学生们的夜生活刚开始。”指引机器人对于夜间临时工的到来非常欢迎。 猫学校里所有的学生正聚集在恶猫夜店。 一只猫熟门熟路地过来窝在AI播放器旁边：“喵喵。” 音乐播放器的机器音温柔地播放道：“好的，将为你播放今天晚上的夜店歌曲。” 恶猫夜店里光影交错。 为了在晚上找个不违反劳动法的兼职而来到这里的临时工拾迩一进去，立刻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 拾迩一眼就看到了她捡到的那只猫小葵。 嗯，省下了来看望小葵的门票钱。 夜店很大，分为好几个区域。 【普通包厢】 没想到做什么事的猫，都可以在这里窝成一块面包睡觉。 【纸醉金迷】 这里是猫咪平时接触不到的猫薄荷区，具体细节因为法律原因不能披露。 拾迩负责的主要是【连环杀手】这个区域。 她按照临时工手册上所写的，把桌子上所有的小东西都摆放到桌子边缘，网球、杯子、笔、牛奶等。 悠闲地坐在桌子上的一只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那只猫打了个哈欠，戴白手套的脚顺势拨过桌子边缘的杯子。 清脆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碎了。 然后，所有桌子边缘的小物件都被尽数拨到了地上，那只猫这才心情舒畅地翘着尾巴走开了。 拾迩按下按钮，地上那些物件被收纳在地板上的一个盒子里。 碎了的“玻璃杯子”重新聚合起来。 洒了一地的“牛奶”神奇地恢复成软塌塌的史莱姆状态。 这都是为了连环杀手们而特意制造的假.玻璃和假.牛奶。 等下一只猫在“连环杀手区”附近张望的时候，拾迩再次把那些东西放上桌子，特地摆到了桌子边缘。 桌子上印着来自人类古书的名言： [你喜欢听那一声响，就故意砸了也是使得的。] [既这么说，你就拿了扇子来我撕。我最喜欢听撕的声儿。] [撕的好！再撕响些！]注2 前有晴雯撕扇，后有猫咪掀桌。 这就是恶猫夜店的运营逻辑。
第37章 恶猫夜店的凌晨两点,一只黑白花色的狗在窗户旁边趴着看月亮。 拾迩经过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却又退回来。 这里怎么会有只狗？ 拾迩友好地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来自哪里？” 狗尾巴摇了摇同样表示友好,眼睛却还在盯着窗外的月亮。 拾迩没有下载狗语翻译程序,也不知道小狗是什么意思，只能先放着这只混进猫咪夜店的狗不管,跑去问夜店里的同事机器人。 同事机器人正在“任意门”区域给猫开门。 那扇普通的“任意门”通向一个小房间。门外已经等了好几只猫了,每只都在撕心裂肺地叫着，一边用爪子挠门,一副要冲进去救人的急切模样。 旁边的猫语翻译器显示：[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机器人打开任意门,那几只猫心满意足地停下喵喵叫，走进任意门。 任意门自动关上了，十秒后，那几只猫在门后再次喵喵叫起来。 猫语翻译器显示：[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机器人打开任意门,猫挨个儿走出来。 七秒后，猫咪们面对关上的门再次叫起来。 猫语翻译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任意门”,原来是这个意思的“任意”。 “为什么不安装声控自动开关门呢？”拾迩随口问了一句。 机器人同事解释道：“如果是自动门,猫就不会想进去了,因为不需要麻烦人类的事猫咪是不做的。” 拾迩担心地提起了那只看月亮的狗：“普通包厢区有一只狗,这是正常现象吗？” 机器人：“那是附近狗学校的交换生。那只狗叫彗星，最近有点抑郁倾向。” “小狗彗星有一件很苦恼的事,心理咨询师说，它需要和更多的伙伴分享这件事,并得到充分而多样的建议，就让它过来猫学校交换一个月。” 狗学校里的伙伴给它的建议无外乎这些：【冲上去就没问题的！】【一定会回来的！】【没关系的,高兴一点，我们会帮助你的！】 学校里所有的猫学生都对彗星很好，自觉扮演起了“心理疗愈师”的角色。 彗星走路的时候，总有几只猫会在它旁边贴着走。 彗星一趴下来，身上就会长出好几只猫，有些团成一团打盹，有些用前爪交替着踩奶。 彗星和猫都玩累了，就互相靠着睡觉。 而猫学校里的伙伴给它的建议果然和好朋狗们不一样，猫同学给它的建议大抵是这些内容：【鲨了一切！】【毁灭这个世界！】【我们会帮助你让所有东西都充分爆.炸.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分离了。】 “心理咨询师昨天还过来给彗星检查过，发现彗星的状态果然好了不少，看来的确应该有更多多样化的建议。” 猫学校的气氛和狗学校的气氛果然不一样。 拾迩主动提起来：“那么小狗彗星还需要更多的建议吗？” 机器人点头：“是的，我想彗星还需要更多建议，因为它看起来还是很苦恼，你如果愿意帮它的话可以去试试。” 拾迩从夜店柜台取了狗语翻译器。 她走到普通包厢区，彗星仍然待在窗户边，专注地盯着窗外夜空里的月亮，听到她过来的声音，友好地摇了摇尾巴。 拾迩打开狗语翻译器。 拾迩：【你在看月亮，还是在看挂在天上的飞盘？】 彗星：【汪，我在看月亮。】 拾迩：【你知道什么是月亮吗？】 彗星：【很远的地方，汪呜……】 拾迩诧异于这只小狗对于月亮的认知，她又问：【月亮上有你的朋友吗？】 彗星：【有我的朋友呜……】 拾迩以为是小狗做了梦、梦见月亮上有好朋狗，便追问道：【是梦里的朋友吗？】 彗星：【不是汪，是我的朋友。】 拾迩：【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彗星：【它叫流星，是一只和我不太一样的狗，听说它去月亮上了。】 拾迩在总网上检索了一下。 流星，一只机器狗。像电子博物馆里那只电子羊一样，看起来和真狗一模一样，但却是一只电子狗，有机械芯片，会说狗语，也懂得很多知识。 今年三月份，机器狗流星来它的家乡——古港的狗学校，和其他狗同学一起玩了一个月。 今年五月份，机器狗流星搭乘“莱卡号”飞船前往太空探索太阳系，至今还没有回来。 机器狗流星的外貌设定借鉴了一只流浪狗，那只流浪狗就是彗星。 所以，当机器狗流星回来家乡狗学校玩耍时，就和长相相似的小狗彗星成为了朋友。 拾迩终于知道彗星那件感到苦恼的事是什么了。 它在担心机器狗流星。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狗同学和猫同学给出的建议如此迥异了。狗同学认为“流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猫同学认为“不管流星回不回来，总之这个世界把流星送到远方，世界恶毒，鲨了世界”。 而此刻，担心朋友的小狗趴在窗口，尾巴也不摇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地盯着窗外。 拾迩想了想，给小狗讲了一个故事：【在人类历史上，有一只流浪狗名叫莱卡。】 彗星总算把目光从窗外的月亮上移开，看向她：【莱卡，汪？】 拾迩：【是的，它叫莱卡。有一天莱卡结束了流浪，进入了一家奇特的太空狗学校。在那里，莱卡每天都会和其他流浪狗一起训练一些项目，是有点痛苦的游戏，它当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人类管那叫太空训练项目。】 离心训练，震动刺激训练等等模拟太空舱内环境的训练项目。 彗星：【莱卡被颁发“好狗狗”称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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