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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才发现，阮纪言身上泛白的微微有些透明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焦黄灰黑的皮肤。 男人有些惊讶，因为气一瞬间上头，他认为阮纪言根本不想配合他的工作，于是直接上前打开了电闸，情况很突然他没有特意设置电流大小。 按照这个电流，普通人恐怕都要被电休克了，而阮纪言竟然只是身体出现了一些焦黄烧伤。 在惊讶之余还有些惊喜，阮纪言现在这个样子难怪埃尔博士一直留她在实验室，这绝对是一个研究的好材料。 两个人都没有反应，整个房间内又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强装镇定坐下，两只手交迭在一起，他微微抖腿缓解自己的紧张，清了清痰才又开口问她：“阮纪言小姐，我……再次询问你最后一遍……” 他的话没有说完，口袋里的通讯器就响起来，他接通通讯，听着通讯器那边的人在说话，眉头却蹙却紧。 “好，我马上归队！” “收到！” “她……情况不太好，不太配合工作。” “收到！” 阮纪言身上难受的感觉还没有消散，耳边也是一阵轰鸣声，她看着男人蠕动的嘴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 最后就这样看着他打开门走出去，门猛地被关上，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此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人前来询问她同样的问题，前面几天她都没有回答，那电流每次都很大，从心脏处通往全身，之后受到电击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强撑着回答了一些，那些人满意了之后才给她喝一点水。 到后面阮纪言回答的不全，有一点让他们不满意的地方就会受到更加强烈时间更长的电击，长时间下来，阮纪言身上已经严重炭化感染。 她反应也越发迟钝，一个反复询问的同样的问题她需要思考很久才能回答出来。 这次，人家终于有了不同的问题询问她。 “阮纪言小姐，请问你对白玫队长有着怎样的仇恨，才会将她如此残忍地杀害？” 坐在她前面的一个男生用温柔的声音问道，他看起来年纪没有太大，整个人也白白净净的，明明看起来像天使，但是做事情却比之前的几个人要狠多了。 阮纪言无力地低着头，听着他重复了好几遍才开始仔细回味着他的问题。 他们说，她杀了白玫队长。 但是，她好像没有把白玫队长杀死，她也并没有想要杀死白玫队长。 “我……” “我没有。” “不是我……杀……杀的……”她的身体气息越来越弱了，一句话都不能很连续的说完，说一句话废了她很大了力气。 “好，那我们换个问题。你那天在柳河研究所的行为，基地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和你之后回到基地的行为有些不同。你那天意识是清醒的吗，有没有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 “阮纪言小姐，请你回答问题！” 他声音大了一些，阮纪言这才又有了反应，“有……有。” “有什么？” “有……有……” “有什么，有感受到一些其他的异样吗？” 阮纪言嘴里还是只重复的说有，男生猛地拍上桌子，问她有什么，她也毫无反应，只是重复着说有。 男生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气愤。这个怪物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总是耍小聪明逃避问题。 他姐就是被这个怪物杀死的，白珂真的不明白就这样一个狡猾的怪物，为什么他姐姐到死还要维护她，让博士把她带到实验室保护起来。 男生想着又去按了电闸开关，一瞬间电流又通向阮纪言的全身，他看着眼前无比痛苦的女人，心里的恨意才缓缓散了一些。 不过半分钟，墙壁上悬挂着的小型话筒出声：“够了，白珂。让你来是来询问的，不是让你来公报私仇的，你把她弄死了之后怎么办？” 如此，白珂才不情不愿关上了电闸，最后还不忘狠狠剜她一眼才打开门走出去。 他走出去之后没有关门，只见另一个人从隔壁观察室走出来，对他说：“当务之急是要逼她承认自己杀了你姐，尸体的事情我们要查，她也不能放过。” 男生点点头，“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阮纪言看着那扇再次缓缓关上的门，小心翼翼地呼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的精神真的已经到了几近崩溃的程度，这些人每天都来折磨她，这段时间和之前在柳河研究所的那段时间，阮纪言都无法按照痛苦程度给它们排号。 她真的每天都想要直接死去，但是每次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入地狱之门的时候，睁眼都是眼前这副场景。 以前多么希望真的能够拥有不死之身，现在这个金手指却成了她痛苦的根源。 之后的日子，他们终于露出了面目，那些人上来就问她是不是杀了白玫队长，为什么要杀白玫队长，她都勉强的顺着他们的话一一响应。 “是……” “是……我……” 这次他们终于没有再把她往死里折磨，还给她做了治疗，她的嗓子、她破败不堪的身体都得到了一小段时间放松。 阮纪言再次被转移，转移到了一处医疗室，虽然没有出这栋楼，但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阮纪言被治疗的又好了一些，他们再次把阮纪言带到那个房间，对她进行之前的拷问。 “阮纪言，是你杀了白玫队长吗？” “是的……”阮纪言对于这些问题已经麻木了，一开始她死活都不愿意回答，因为她没有杀白玫队长，她不是那样狼心狗肺的畜生。 她不会背叛白玫队长，她不可能会背叛朋友。 但是后面她看清楚了这些人恶心的面目，他们就是想要她承认自己杀了白玫队长，偷走了白玫队长的尸体。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证据来惩罚她，对于她背叛人类成为一个怪物的惩罚，对于她狼心狗肺背叛朋友背叛同伴的惩罚。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和他们这群人固执下去没用，不如承认了所有然后等待他们送她回到现实世界。 “那，白玫队长的尸体也是你偷走的？” “是。”阮纪言面无表情，根本不管他们问的是什么问题，她只需要回答是就行。 “你把白玫队长的尸体藏去了哪里？” “……” “你是怎样躲过实验室那么多防卫作案的？” “阮纪言，请回答问题！” “是的。” “请你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到，你们还要等什么？”阮纪言抬起头，一脸冷漠地看着坐在面前的几人。 她有些想笑，这些人做戏还把自己骗过去了，她已经如此配合了，还要她怎么做？真的说出自己是怎么在最高监狱隔空杀掉白玫队长的吗，还是要自己详述她怎么在防备森严的地下二层实验室，躲过三层严密的坚守跑出去顺利找到白玫队长尸身所在位置然后悄无声息的把她转移。 她是怪物，不是神。 阮纪言彻底看清了这些人无能懦弱虚伪的面目，本以为他们和柳河研究所那帮神经病不一样，如今她才知道，不一样的人是少数，自私自利虚伪的人才是多数。 在座的几人被她反问的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进行一场眼神交流。 最后在怎样处置阮纪言的问题上陷入了深思。 阮纪言已经无力再与这些人掰扯，她语气平淡像是在宣判别人的死刑，“杀了我。” 几个人明显没有想到她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纷纷转头看向她。 “你们，何必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难道你们觉得死亡比在这里接受折磨要更残酷吗？”阮纪言看着这一个个虚伪的人，有些想笑，声音沙哑的像被割断的琴弦。 几人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很不好看，被戳穿了心思都有些尴尬。 阮纪言已经全然无所谓了，她现在是有了个可恶的金手指，她叫这个金手指为死亡循环，顾名思义就是一直死亡一直重溯。 只能看她能不能在这几次死亡中找到突破的机会。 她不是没有路走，她还有死路一条，利用好这条路她还是能够重新来过。 只要等现在他们算时间，找一个处死她的好日子，她就能够解脱了。 这些人最好能够压死她一辈子，不然就等着她回过神来咬死他们吧，让她承认所有莫须有罪名都行，唯独白玫队长她们不行。 几个人开始低头私语，没看见阮纪言冰蓝火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来凌冽的光芒。 …… 阮纪言那天说的话还真的被几个人听进去了，他们之后立马就向上级报告，上面的那些人也一拍脑袋就定了。 阮纪言之后几天没有再被这些人折磨，反而过的还挺好的。 他们给她换了一间能够见阳光的房间，房间下面的草坪上还种着一些斑斓的花。床也变成了白白软软的小床，床头还有一支花瓶，里面插着两束粉嫩的郁金香。 阮纪言拨弄着那两朵开的灿烂的花朵，心里有些遗憾，她还是喜欢玫瑰，带刺的玫瑰更好。 这天早上，一个女兵来到她的房间，见她在窗台处晒着太阳，有些意外，语气很温柔对她说：“今天的阳光很好，就应该对晒晒太阳，对改善心情也有帮助。” 阮纪言顿了一下没说话，转过身看她，她把新的郁金香送进来，还带了一些水果过来。 要离开的时候，阮纪言把她叫住：“那个郁金香，下次能换玫瑰吗？” “带刺的，一支就好。”阮纪言对着她笑了笑。 女兵之前看到她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这次是第一次见她笑，在阳光之下好像更加耀眼了。 “好，我尽力。”女兵也笑了笑答应她。 阮纪言道了谢，看着她关门离开。 她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物资，猜测着时间应该快要到了。 死亡前的弥补，弥补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的心吧。 过了两天，女兵带着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玫瑰，艳丽的花朵还带着露水，尖刺坚硬，她接过的时候不小心被戳了一下。 虽然疼，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女兵看着她接过玫瑰笑的纯真，忍不住道：“看你真的喜欢玫瑰。” 阮纪言微微一愣，她都快忘了喜欢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就像白玫队长还在她身边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陈曦也还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讨论着自己所见到的一些东西，齐韵则抱着菜菜在笑。 她闻到玫瑰熟悉的味道，就感觉这段短暂的美好时光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到了。” 明天，就是她上断头台的日子了，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再睁眼她就要大干一场了，到时候可能会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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