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那一刻,出道版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都感觉到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散去,大口喘气缓解心情。 巴里·艾伦从中心城归来,制服上满是尘土,尘土之下还能看见血迹,他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得出,他把蝙蝠侠的话听进去了,平安回来,但听进去多少不好说。 他兴奋地在蝙蝠洞里绕圈,忍不住搓手:“地震停止后我去见了妈妈,她为我感到骄傲,我说饿了,她给我做了好大一碗意大利面,那是我吃过得最香的一餐!” 钢骨有气无力地说:“谢谢,我好像也饿了,蝙蝠侠,我能不能借一点你的电力。”半机械人会梦到人类美食吗,大概是能的。 氪星人*2,以及沙赞和原子队长还在海底巡视,查漏补缺,力求不让地震再起。 一直和钢骨合作的乔·艾尔冒出一个淡淡的影子,说:“你想要什么种类的能源,你要不要味觉模拟系统……”氪星ai向钢骨介绍如何让机器人也能享受到现实世界人类会有的乐趣。 韦恩庄园,小布鲁斯的房间。 没想到半机械人和ai的生活这样有意思。 托马斯注视玛莎和小布鲁斯的单方面互动,站立的身姿像一睹越不过去的黑墙。突然,他张口说道:“还有条件没有完成,肯特,肯特还在我们世界。” 他们站起身,往外走,钢骨发现了,想要问问情况。 “我以为……”托马斯哑着嗓子说,“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上帝会给一个幸福美好的结局。” 逆闪电的捣乱、来自平行世界的未知影响,以及本世界那动荡的局面。 蝙蝠侠和小丑肩并肩离开,钢骨想了一会,自认为懂了,求婚,必定是求婚,确实不应该打扰。遂收起心思,继续和氪星ai交流如何让机械更美好这种事。 小布鲁斯第一次复活后,大家猜测了几个原因,认为彻底解决印象因素后小布鲁斯有可能真的复活。 托马斯和玛莎对视一眼,有些东西在眼神中交流完毕。 蝙蝠洞里顿时充斥着轻松而愉快的气氛,就像灾难电影里,危机解除后,所有活下来的角色凑在一起开酒那种气氛。 巴里·艾伦也被他俩的话题吸引,凑过去听热闹,时不时发出好厉害这也行之类的声音。 “上帝恨我们。”玛莎嘴角扬起笑容,俯身在小布鲁斯额头印下一个吻,在他耳边用很低的音量哼笑着说,“很快就要结束了布鲁斯,我们会送一份热闹的礼物给你,其他人都没有,独你一份。” 八岁的小布鲁斯如往常一样躺在床铺上,冷冰冰的身体没有丝毫生机。 有可能、有可能,在托马斯听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小布鲁斯没有如假装睡觉的孩童一样,睁开眼睛欣喜地抓住母亲的手摇晃,然后询问是什么样的礼物,他只是安眠,一如既然地安眠。 已经习惯了半机械生活的钢骨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依次排除并彻底搞定逆闪电,把平行世界来客送回他们的世界,终结海王和神奇女侠的战争,当初猜测的几个因素都得到了结局,但是那个有可能没有实现。 托马斯挥手:“不用管我们,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巴里本能觉得不应该是求婚,真要求婚当然是在同伴面前更热闹,这种喜事就该有观众在旁边起哄,私下里没有气氛。但是他对蝙蝠侠和小丑都不是特别熟悉,一时间想不出来他们要是不求婚会去干啥,想不通不想了,继续听热闹。 他说的是执意留下来要参与拯救世界的不义超,那个家伙自从被魔法师招来之后,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久到常驻的样子。 玛莎走到窗边,替小布鲁斯把窗帘拉上半边,看着外面的景象,冷酷地说:“赶走他!” “再试一次,玛莎,再试一次……”托马斯的声音逐渐低下去,那份因为有可能而产生的希望正在逐渐消散,如果最后一次也得到不想要的结果,大概…… “托马斯,玛莎,爸爸,阿福,我们回来了!”海底巡视工作完成后,卡尔带着不义超回到韦恩庄园,刚进门就热情打招呼。他们回来之前钢骨和巴里各回各家,大家在耳麦里和其他同伴约定什么时候搞个私下庆祝。 出道版正联成员踊跃响应,把时间定在三天后,地点一致起哄要在蝙蝠洞。全程托马斯没有说话,给出一种蝙蝠侠默认的氛围。 沙赞和原子队长累坏了,顾不上来蝙蝠洞打卡,回去休息。 卡尔和不义超同样累坏了,互相搀飞,以相比平时慢悠悠的速度飞回来。回来之后卡尔十分自然地瘫在沙发上,让他的ai爸爸把黄太阳灯功率开到最大,像及了回家躺平后找家长要零食的家里蹲。 不义超本来坐得还算直,看见同位体这副德行,也确实是生理和心理上都有点累,很快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平。 托马斯换好常服和玛莎一起到客厅时,就看见两只氪星人各自占据一块长沙发躺成咸鱼。 小布鲁斯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托马斯眼前,他好奇地看着两只咸鱼氪星人,一会跑到卡尔旁边一会扒在沙发背上看不义超,很真实,很活泼。 托马斯有点顶不住,心里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以往不是没有过这种冲动,但那时候他还算年轻,不会给自己造淀粉丸子自欺欺人,听到玛莎的小丑笑会还会反感,时不时去其他世界吃蝙蝠代餐,生活多多少少有点盼头。现在,正餐吃不到,代餐们都走了,情绪上很空虚,非常空虚。 想用酒精麻痹大脑和情绪,想带上备满弹夹的枪去哥谭市区找倒霉蛋。昏沉和暴力有一定效果,但终有醒来和平静的时候,那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韦恩庄园,只会陷入更大的虚无。 “肯特。”托马斯抬手按按眉头,按下心里的黑暗情绪,声音不用刻意压低,开口时就是蝙味十足的烟嗓,“我要送你回去,你是最后的平行世界来客,你不走,我的世界无法彻底稳定。” 如何送走平行世界的超人,托马斯想过哄骗、想过强行、想过锤晕再送走,最终决定说话九真一假。 咸鱼躺的不义超瞬间鲤鱼打挺坐直,张嘴想说什么,但托马斯的理由太过有道理,难以拒绝,心里各种借口,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最终他想了个很离谱的借口:“我课还没上完。” 说完觉得尴尬,躺回去,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假装无事发生。 这种有点幼稚的行为不是□□超人的风格,敏锐的托马斯察觉这只氪星人必定是在他忽视的时候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就是不知道是跟布鲁斯混久了霸王龙化,还是找回了最初的自己,重新逻辑自洽,心境大圆满脱胎换骨。 希望是后者。 卡尔才不会假装无事发生,他乐于看到同位体的乐子,笑哈哈的:“我可以扮成你去参加考试!”就是分数可能会不怎么理想。 不义超怒斥:“想都别想!” 看看,多有活力的超人们。 托马斯摩挲了下手指,眉头微跳,活力、喧闹、生机勃勃……真好,为什么布鲁斯不能拥有呢,如果他没有,其他人为什么,又凭什么该拥有呢,嗯? 黑暗心境里生长出象征极端的花,那花的摸样像极了蝙蝠,配色却是紫中染绿,经典小丑色。 “卡尔,你跟着一起去。”玛莎突然出声,打断氪星人的吵闹,同时也打断托马斯心里越来越扩大的黑暗。 “啊?”卡尔疑惑,他去跟着干嘛,一点都不好玩。 托马斯心里几乎成为黑暗多元宇宙的样子,面上依旧如常,他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硬盘给卡尔,解释说道:“肯特的世界有其他文明的计算机技术,带上你爸爸的备份,让他升级迭代,成为更智能更富有情感的ai。” 卡尔还是有点疑惑:“现在的够用,爸爸不介意。“ “你不想他有一个机械义体吗,那样吵架时断他的电更方便。”托马斯出坏主意,对于哄骗思想单纯的氪星人毫无心理压力。 只要能不引起警戒地把人骗走,什么瞎话都能现场编出来。 乔·艾尔的影子突然冒出来:“喂,托马斯,别教坏卡尔!” 卡尔眼珠子转几下,欣然点头:“没问题。”起身去抱乔·艾尔的虚影,大叫,“爸爸,我一定给你造一个非常帅气的外形!” “乔,两边都有你的主体意识可能会让世界重新开始不稳定,我建议你暂停这里的思维模块,把重心放在优化迭代,现在情况稳定,基础计算功能够用。”忽悠完卡尔,托马斯继续忽悠氪星ai,他的表现与相比并无明显差别,谁也不会想到他心里正在酝酿黑暗。 毕竟,他不久前还在耳麦里和正联成员们默认三天后开庆祝会,地点就在蝙蝠洞。怎么看都是文学作品里世界危机解除后走向幸福快乐结局的套路。 乔·艾尔略微分析下,认为托马斯的建议不无道理,点点头,说道:“我去关模块,我会留下一道激活秘钥,有需要时输入即可激活。” “会的。”托马斯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对着乔·艾尔的投影开玩笑,“说不定你关掉后不久我就会激活智能模块,平时习惯了哈哈哈。” 玛莎半是小丑半是韦恩的翻白眼:“没用的老家伙,失去辅助后战斗力大减的老家伙。” 看看,多正常的蝙蝠侠和小丑,多正常的韦恩夫妇,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此时的心态,必定是积极向上充满希望。 要是心境黑暗,之前的拯救世界那么尽力做什么,直接摆烂。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不义超直着耳朵听全程,经历过丰富天降意外的他本能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的蝙蝠和小丑怎么没有了最开始那种癫狂味道,热情开朗过了头。 但是仔细分析言论和行为,好像也没哪里不对。他也陷入了和ai一样的思维角度,如果韦恩夫妇现在是黑的,那之前怎么不行动呢,阻止一场危机然后去制造危机,逻辑和情理上都说不通。 最终,不义超什么都没说,决定把情况先记在心里,回到他的世界后,把情况全部告诉蝙蝠侠,让布鲁斯去头痛他爹妈的问题。 搞定氪星人,托马斯立马送他们离开,理由是谁知道机制什么时候失效,先送走,你们去那边该干嘛干嘛,一个月内我不来接,你们可以自己开门。那时候平行世界已经稳定下来,应该可以再开传送门。 这思维缜密的安排,让氪星人们打消最后一丝疑虑,卡尔笑着说会给托马斯和玛莎带礼物,交代他们不要偷偷喝酒,如果一定要喝,他在哪里哪里藏了酒,是他自己种的葡萄酿的。 不义超:你还说你不是韦恩家的人,我离开肯特爸妈去大都会时都没有这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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