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苏麦眼前一闪,瞬间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清晰成长出来的植株,昨天她刚刚种下去的萝卜。 这也就是说,这个小田地会跟着她出现在不同地方吗? 苏麦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感受着一直在跳动的心脏,这就意味着她之后要带蔬菜过来的时候,只要将这个空间转移过来即可。 她打开边上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土豆,握着土豆走出屋子。 低头看着手里的土豆,她脸上有了笑容。 “笑什么呢?”周为志过来,就看到苏麦满脸笑容。 “又有一车苹果被运走了,”苏麦笑着说道,“咱们林子运了好多苹果出去呢。” “可不是,咱们的苹果种的好,好多人都想要呢,”周为志抬手,“接着。” 苏麦下意识伸手,结果看到了手里的红苹果。 她茫然看过去。 “坏了,虫吃了不少,这是咱们的隐形福利,”周为志道,“回头你也能拿一些回去,就是不能太招摇。” 苏麦转了转苹果,果然看到了另一边缺了个大洞,可见被虫咬的情况。 她点了点头:“谢谢周叔。” “客气什么,以后你在苹果林好好干,不会亏待你,”周为志道,“我们的福利也是很好的。” 苏麦笑容加深,伸出另一只手。 “给我的?”周为志伸手接过,茫然,“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土豆,中午忘记蒸了?” 苹果林里有炉灶,苏麦自己带饭菜过来,可以在这里蒸着,中午可以吃,土豆也是比较常见的菜肴。 主要是好蒸,什么都不用做,洗干净放在蒸板上就行,剥了皮就能吃。 “嗯,”苏麦自然不会多带,但这时候没必要辩解,笑着点头,“跟周叔换苹果。” “这也行,那它就归我了,”周为志笑道,“行了,你在这待着,我去走一圈,有外人来你拦着点就成。” “知道了,周叔。”苏麦立即答应。 其实苹果林有专门的巡逻人员,特别是在现在的丰收期,巡逻人员走的更频繁,但一般也不会有人来摘,除非是真的饿坏了,不怕进监狱的人。 苏麦咬了一口苹果,入嘴带着微酸,比她以前吃的苹果难吃。 但好歹是新鲜水果。 她又满足地咬了一大口。
第15章 双向生意 “五斤黄豆吧,”赵晴晴思索片刻后道,“虽然现在不用干活,但还是容易觉得饿。” “你复习的怎么样?”苏麦称了五斤黄豆出来。 “就那样吧,我之前跟你说的是真的,我学习确实不好,不过这次大家都要去考试,我总不能不去,”赵晴晴叹了一声,“但这次考试的人太多了,我觉得很难。” “总要试过才知道,不会后悔,”苏麦想着,“而且现在高考都恢复了,没准哪天你们都能回去了。” 知青回城的消息这两年其实一直都在传,只不过总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按照苏麦记得的情况,以后肯定都是往城市发展的。 “也是,就算我考不上我也能回城,”赵晴晴立即说道,“这黄豆我带走了,知青点都没人在意厨灶那点事,我让盛子阳在知青点炒了。” “行。”苏麦点头。 因为高考恢复的事,不仅苏麦这个人不被注意,甚至她找到工作这件事也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被别的事覆盖。 不完全是知青点的知青,还有在村子里落了家的知青,这些日子三天两头都在发生争吵,话题不断。 赵晴晴离开,苏桂香就走了上来,手上还拎着个小木桶。 “阿婶。”苏麦上前。 苏桂香递过小木桶:“家里人之前捞到的小鱼,你可以蒸一蒸吃。” 苏麦看了一眼,木桶里的鱼大概巴掌大小,不算太大,但在这时候也算是稀罕物。 不过她看着苏桂香略显为难的神色,主动问道:“阿婶有事直说吧,我们又不是陌生人。”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苏桂香笑着说道,脸上依然带着几分为难,“你现在不是在苹果林做事么,我听说在那边做事的人能优先买到苹果,我就想着你能不能给我买两斤。” 苏麦倒是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但苏桂香与她关系好,她思索片刻后道:“这事我得去问问,不过阿婶,现在苹果要4毛2一斤呢,真要买啊?” 要知道现在大米一斤都只要2毛钱,4毛2一斤的苹果,在价格方面确实高了点。 “这不是家里有亲戚要结婚么,说是想要在结婚当天在主桌上摆两个苹果,”苏桂香叹了一声,“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家里攒那点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么。” 苏麦点头:“这确实,那我一定给阿婶问问,什么时候结婚啊?” 苏桂香:“五天后。” 苏麦再次点头:“现在正是苹果收获的季节,我给阿婶去问问,可以的话我四天后把苹果带回来,现摘的,肯定新鲜。” 苹果林管理虽然严格,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斡旋的余地,这些日子送出去的苹果都是几百斤几百斤走,多的时候都有上千斤。 两斤苹果确实没什么影响。 苏桂香自然是千恩万谢。 第二天苏麦去苹果林的时候,顺手带了对方给的小鱼,送给周为志之后才询问是否可以私下购买。 “可以是可以,但婚礼上未免闹的太大。”周为志皱眉。 “我跟人说清楚,就说人家是找别人带的,跟我们苹果林没有关系,”苏麦主动道,“最近正好是苹果丰收季,真要想法子,也不是完全买不到。” 买苹果也是要票的,这也是苏桂香找她的原因。 周为志最终还是点了头:“不过钱就不算进账单了,回头给这屋子添点什么,算是福利补贴。” 周为志说的屋子就是现在苏麦在苹果林的办公点,跟寻常住宅差不多,有灶台、有碗筷,要是遇上下雨,她在这屋子里办公,不会让账簿淋湿了。 “行,”苏麦微笑,“给苹果的时候我一定说清楚,跟咱们林子没关系。” 周为志笑着看她:“你是个聪明的。” 临走的时候,他把那一小桶鱼带走了,当然,桶还给了苏麦。 消息带回去,苏桂香自然是感谢不已:“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瞒着这件事,肯定不会传出去。” 最终,苏桂香买了一块钱的苹果,还是特意挑的大苹果,一块钱也就只有几个苹果而已。 入账的这笔钱周为志让她自己处理,她特意去集市挑了几个竹筒和几个小板凳,这样有人过来,可以坐着喝喝水。 钱不多,又都是用回到苹果林的,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苹果还是不能多卖,要多经过一道苏麦总觉得不安,她还是老老实实卖她的蔬菜。 掐着货车过来的时间,苏麦提前将萝卜和冬白菜准备好,用大竹篓装着,安置在屋子的角落里。 高兰秀来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容,看到竹篓里的蔬菜,笑容更深:“你这萝卜长的真不错,看上去比别家种的都好。” 苏麦心想从她那小田地里种出来的蔬菜,确实都要更漂亮一些。 “特意挑的好萝卜,不好的自家就吃了,”苏麦道,“这两筐菜估摸着每筐20斤,兰秀姐称一称。” “惦记着呢,我把称都带进来了,”高兰秀从怀里拿出一杆秤和几个麻袋,往苏麦手里递了一个麻袋,“你给我撑着,我给放进去。” 苏麦立即打开麻袋。 称重对高兰秀来说是十分寻常的事,没多久就称好了所有的重量:“两袋加起来快五十斤,我就算你五十斤,一斤按照1分5厘计算,总共是7毛5分钱。” 虽然早知道这些蔬菜价格不高,但听到这个价格,苏麦还是有点怔愣。 不过很快她就转过来,低声询问:“兰秀姐,鸡蛋跟大米要吗?” “你手里有?”高兰秀激动问道,她也觉得萝卜白菜价格太低,可这不是没得选,要是苏麦手里真有大米跟鸡蛋,那才是真正有赚头的东西。 “亲戚吃?”苏麦转了转眼眸。 高兰秀眼里立即带了笑:“那肯定的。” 苏麦转头,从后面拿了一个木头盒子出来,打开盒子给对方看,里面是足足20个鸡蛋,是她这段日子攒的。 小空间里的母鸡一天生两个鸡蛋,她自己吃一个,多的那个就攒下来,不知不觉就攒了20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十斤大米,正经白花花的大米,而不是稻谷。 高兰秀看到这两样东西的第一眼,就决定要下来:“你这鸡蛋好,又大又好,我给你6分钱一个,20个鸡蛋总共是1元2角,大米……正好十斤,我给你2角2分钱一斤,总共是2元2角,这盒子也给我吧,我给你2角钱,算上萝卜白菜,全部加起来一共是4元3角5分钱。” 苏麦点头,抿唇微笑,高兰秀给的价钱算是很公道的。 高兰秀也在笑,萝卜白菜不难找,大米跟鸡蛋却难找的很,她去城里转一圈,卖掉大米跟鸡蛋,可能赚不少钱呢。 想到这,她拿出了一直藏在怀里的东西,送到苏麦手里。 苏麦低头,看到手心里的猪肉票。 “兰秀姐……” 高兰秀握紧苏麦的手:“拿着,我们俩谁跟谁啊,当然,我不可能总给你带东西过来,还得麻烦你帮我盯着,什么东西我都要。” 苏麦想着刚刚到手的几块钱,想了想后道:“这次我就收了,之后兰秀姐再带东西来,我花钱买,猪肉票我愿意花钱买。” “行,”高兰秀笑了,“我回头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东西,给你带过来。” 既然苏麦都主动说了,她肯定不会推辞,就跟她从苏麦手里拿的这些东西要找到合适的买家一样,她从别处带的东西也要有合适的买家。 苏麦这情况作为买家,也再合适不过。 一个有正式工作,还能有村子里的关系,拿到许多粮食的人,真是再好不过的合作者了。 苹果都是现摘现送,两人在屋子里没有聊太久,便携手出了门。 苏麦手里拿着账本,高兰秀则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苏麦给的粮食送到了货车上。 包括那一盒子鸡蛋。 鸡蛋易碎,自然是放在驾驶仓的。 “这么大?” “我说那孩子实诚,是个好合作的吧,这样好的鸡蛋别处可找不到,”高兰秀轻声道,“我一个6分钱买的,现在哪里的高中生都在备考,都要吃鸡蛋,这些拿到城里去,一毛钱一个都有人要,一个鸡蛋我们至少赚4分钱。” 更不用说还有白花花的大米,那可是不容易找的精细粮,又碰上高考的机会,肯定又能多卖点。 不过严格算起来她走这一趟不算太赚钱,这也是在刚开始算萝卜白菜的时候,她没有拿猪肉票出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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