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啊……” 张老汉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好孩子。” . 城市的夜空,如墨一般黑蓝。 高塔之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渺小如蝼蚁。 烈风吹拂塔顶的旗帜,独自一人站在塔顶的瞭望台上,楼慕注视大片大片向远方流淌的星河,拆掉了手中的糖纸。 “咔嚓。” 徒手掰下巨型棒棒糖的一角,楼慕将那块色彩斑斓的糖放进嘴里。 甜入心坎的滋味充斥着味蕾,他的面容上却出现嫌弃。 “甜的齁人啊,果然,甜的东西是最难吃的。” 他怀念家后院的那棵李子树,发自内心的认为酸李子才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零食。 “滴答、滴答……” 可微凉的刺痒坠落下巴,暖色调的照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Q裙丝二而尔呜九义死戚明灯将透明的糖纸折射成镜子,镜子里,被风拂乱发丝的男孩早已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 楼慕的表情中出现些许的诧异,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抬起手,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哭什么,以后你的糖哥给包了。” 更多的泪水涌出眼角,在胸腔最深的最深处,似乎有最后一丝执念满足的散去。 谢谢…… 一朵渺小的灵魂,在最温暖的温床上,永远的闭上眼睛。
第12章 012 明明已经有钱住上环境舒适、风景怡人的海景房,但楼慕却还是踏着月色走回到光明旅馆。 墓碑的棱角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背对孤寂的墓碑,楼慕站在旅馆的大门。一颗血红色的颗粒被鞋尖触碰,轮转着滚向远方,与一些落叶混在一起。 颗粒物与驱菌仪式上所洒的东西是同一种材质。 目光落在晶莹剔透的红色粒状物体上片刻,楼慕推门走进旅馆。 暖光落在身上,驱散了黑暗的寒凉。此时的店内只余老板娘一人,空气中弥散着炒饭的香味,让人恍惚间闻到了家的错觉。 “最近因为赏菌节,来城里的外地人很多,什么牛鬼蛇神都齐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下次不要那么晚回来了。” 屋内的老板娘正翘着二郎腿,看到楼慕回来,丢下手里的瓜子,去厨房拿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炒饭放在桌上。 “牛油炒的。”女人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关心他人,语气别别扭扭的说,“凉了会凝固在一起,扔了怪可惜的,所以赶快趁热吃。” 在围裙上蹭掉指尖的油迹,老板娘不自在的拢了拢头发,随后去拿电视遥控器。她似乎完全忘记楼慕也归属于外地人这个行列,甚至没去深究他的去向。 “……啊。” 反观楼慕,他讷讷的回应了一句,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 褐色的牛肉颗粒均匀的分布在金色的炒饭之中,带有油脂的炒饭在灯光下闪着剔透的光泽,香味扑鼻。 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少年礼貌的微笑:“谢谢。” 尽管已经吃过饭,可楼慕并不打算拒绝对方的好意。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孤身一人在外漂泊,对照那些险恶的人心,老板娘的善意确实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样想着,楼慕提起手中的小蛋糕。 “我也给你带了蛋糕。” 三角形的白色纸盒上,喵爪形状的LOGO下写着【米洛】的字样。 “对了。我看外面又洒了红色颗粒,刚刚又举办驱菌仪式了么?” 待蛋糕被接过,楼慕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顺便去椅子上坐好。 “你说的血粒子?对,刚刚他们来过了。因为驱菌仪式要举办三天才会结束。”女人接过纸盒,注意到上面的商标,随即面露怀念,“是米洛家的蛋糕啊。” “嗯,它家酸梅子味道的蛋糕还不错。” 将满满一勺炒饭塞进嘴里,牛肉的香味在舌尖化开,楼慕鼓着腮帮咀嚼回应,稚嫩的面容因为这个动作难得有了些许孩子气。 “真怀念啊……”挑开纸盒,女人将蛋糕举在眼前,静静看果酱在灯光底下泛起的酱紫色色泽,眼中仿佛有大片紫色的气球在飞舞。 她眼神朦胧,却开心的像个孩子:“以前爸爸下班时……也经常带那家店的蛋糕给我。” 父亲的音容相貌还历历在目,他穿着白衬衫,每次一进门都带着笑脸,臂弯的黑色西服下,总是藏着一盒小小的蛋糕。 甜甜的、小小的蛋糕啊…… “要不是那个长着羊角的怪物……” 捧着那碟蛋糕,女人垂下面容。过长的鬓发遮盖住脸孔,那种单纯不含一丝杂质的笑容消失,突然掺杂进些许的恨意。 楼慕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在注意到滑落下颌的泪珠时,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女人似乎陷入了冗长的回忆。 当年那场血腥的意外好像比预想中还要惨烈,还要刻骨铭心。 楼慕吃干净碗内的最后一口牛肉。他将空碗端进厨房,笨拙的刷了碗。出来时,看客厅内女人静止的背影,想了想,只留给对方最后一盏灯,这才放轻脚步走上楼。 月亮爬上城市的中心,夜渐渐深了。 墙上的骷髅钟表静静旋转,旅馆一楼的灯一直开到深夜,直到凌晨两点,才啪的一下关闭。那破旧的旅馆与其他商铺一起沉入永夜,只留下暗色的轮廓屹立。 同一时刻的某间别墅。 胸腔内的沉闷感,令芳婉从不安与压抑中醒来。 汗水流进发鬓,她深茶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定定的注视熟悉的天花板,心口处沉甸甸的不安压的人几欲喘不过气。 布料摩擦的声音中黑暗中响起,芳婉从被子中爬起来,随后走下床推门来到楼下。 客厅的灯光依旧亮着,即便进入深夜,灯火依旧长燃。 芳婉的本意是去酒窖拿一瓶红酒稳一稳心神,镇定一下情绪。但经过餐桌的位置时,心中翻涌的刺痛依旧让她停下了脚步。选择回避,可眼睛依旧控制不住的落在了墙上的照片。 照片中女孩抱着橙黄色的向日葵,外表单纯而美好。栗色的长发被太阳照出了金色的光晕,她站在阳光底下,通身都沾满了阳光的馨香。 那孩子笑弯了眼眸,绚烂的笑容底下,红色的泪痣在眼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那是……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花呀…… 不知不觉间,芳婉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那只菌种的袭击,女儿的时间永远定格在9年前的那一刻。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抱着无头尸体在残垣断壁寻找孩子脑袋的画面,亦永远忘不掉那种仿佛天塌般的绝望。 漫长的9年时间,时至今天,她都没从那片废墟中走出来。 “小花……” 芳婉捂着脸立在照片前,覆上来的手掌与泪水遮挡了眼前的视线。 洁白干净的供桌,照片前的黑色的香炉凌乱的倒着条形的香灰,而布满铭文的黑色骨灰坛仿佛受到什么感应——悄无声息的翘起一角。 “滋……” 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在照片中,女孩越加灿烂的笑容下,浓郁的黑烟自那一角倾泻而出,如血流般冉冉流淌到光洁如新的地面。 再次压抑如冰窖的气氛令芳婉后知后觉停止了哭泣。 黑烟站立起来,在眼前凝结成高大的黑色轮廓。 它向她压低身体。 “你有……” “……看到我的头吗?” 灯泡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在这巨大的响声中,血丝爬上芳婉惊恐的瞳仁。 巨大的黑影弯下脊背,距离芳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你有……看到我的头吗?” 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地狱里岩浆爆开的声响。 “……” 啊…… 啊…… 更多的泪水涌出眼角,芳婉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就像离水的鱼,忘记了挣扎,只能在岸边等死。 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在这片黑暗之中,没有得到回应的黑影缓缓转过脑袋,维持着弯腰驼背的动作,一步步慢慢向外走去。 安静的街道上,光线隐没在门缝的后面。芳婉颤抖着身子站在屋内,低头注视脚下被路灯映亮的瓷砖。 就听那可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有……看到我的头吗?” “啊……啊……” 青年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 “啊啊啊啊啊!!!” 破了音的喊叫惊起树上的鸟雀,得到回应的黑影仿佛是嗅到腐肉的秃鹫,身体猛然鼓胀爆裂,浓烟滚滚包围住地上瘫软的男人,有几股将惊走的雀鸟也拉了回来。 “你有!!看到!!我的头吗?!!” 岩浆爆裂的声音更加响亮,吸收了生命的黑影,身体胀大了一倍。 筋肉与骨骼扭曲的响声令人牙酸,慢慢的,那黑色的轮廓中嘎吱嘎吱的升起一颗头颅。 “你有——看到我的头吗——?!” 青年的声音粗粝,仿佛砂纸擦过玻璃。 窗内窗外仅几步远的距离。芳婉僵立在屋子里,一张憔悴的脸此刻比被路灯照亮的瓷砖还要惨白。 她就那样的,那样静静看着漆黑的阴影从她脚下的光亮上走过,步伐僵硬,仿佛是爬离坟墓的尸体。 . 另一处的某座楼顶 烈风阵阵,高楼顶的风掀起黑色的风衣,紫色头发的男人挂断电话,随后抬起脑袋。 刺目的光亮让人下意识眯起眼睛,头顶降下刺耳的噪音,一辆刻画着白色眼睛的直升机徐徐降落。 “货呢?” 从直升机下来的黑衣人摘下墨镜,走到紫发男人的面前。 “那里。” 紫发男人向后指了指,露出身后的玻璃容器。 在那里,一颗头颅正静静的漂浮在容器中。白色的长发在封菌液中起起伏伏,白颅娘惨白着一张脸,半睁半闭的双目好似下一秒就要睁开,而眼下红痣娇艳如血。 “这可是个稀罕货,说好的价钱一分都不能少。” 紫发的男人面带笑容,注视男人递过来的箱子。 “放心吧,研究院向来很讲信誉。” “那就好。”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货物的直升机升腾而起,在夜幕下飞向远方。 雀鸟飞过高楼,在星子闪烁的夜空下,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经过一夜好眠,新的一天从吵吵嚷嚷中醒来。 楼慕睁开眼,推开窗,看着下方街道上朝气蓬勃的集市,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集市,对于他而言是遥远而陌生的名词。 他从书上、网络上见过那样繁闹的景象,但集市上的那些小吃却从未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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