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藏书院和每日讲法教学的讲法堂在峰顶。 陶丰年带着江月白去了趟内务堂,为她引荐一位相熟的师姐,简单介绍领取宗门任务事宜。 江月白此刻是陶丰年的学徒,三年内没有强制任务,她若是缺贡献点,可以自己前来领取,这点没有限制。 内门任务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其中丁等任务最为驳杂,小到打扫金丹真人洞府,大到外出讨伐妖精鬼怪,不胜枚举。 甲等任务此时只有三个,高挂在内务堂正堂中央,江月白一眼便看到其中一个。 【云国青州临安郡旱魃为祸已余三载,古泉真人将前往讨伐,需五名筑基弟子助阵,奖励五万贡献点】 【注:此旱魃神出鬼没,踪迹难寻,操控百僵,极难对付,各地门派折损人数过百,望诸位弟子谨慎】 青州临安郡,不就是她家乡? 所以那时候大家都说旱魃乱世导致大旱,是真的有旱魃? 江月白正看着,一行五人踏入正堂,为首红衣女修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竟比身后两个男修还高大。 她长相一般,却自有一股孤峰傲立之势,身背剑匣,走上前去直接领了旱魃任务,带领四人风风火火的离开。 “那是天雄峰苍火真君的亲传弟子虞秋池,金火双灵根,筑基后期修为,炼器好手,她身后那百宝匣中藏器三十六件各不相同,宗内筑基期战力榜第一人。” 江月白心中蠢蠢欲动,很想亲手去灭了那旱魃为爹娘弟弟报仇,此刻也真心希望古泉真人和虞秋池师叔他们得胜而归,别再让旱魃祸害无辜之人。 一路登高,远山近岭,迷迷茫茫。 “符乃万法之源,盘古开天,道不可述,仓颉造字,道方有法门可循,洪荒龟甲文,上古云篆字,都是最接近大道的符,你等要学制符之法,先学龟甲云篆……” 讲法堂外,清朗之声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宣讲。 江月白站在院外,看到大殿广场上坐满宗门弟子,大殿之内也有几十人。 殿内弟子着蓝衣,乃是外门弟子,殿外弟子着灰衣,乃是杂役弟子,而上首授课的中年男修一袭白衣,是内门筑基师叔。 江月白只听了几句便入迷,她最近也在学习龟甲文和云篆字,正有好多问题想要弄明白,便不由自主的走向院门,被陶丰年扯着后衣领拉回。 “授课每日都有,取了讲学表下次再来,今日已经耽搁许久,再有半个时辰藏书院便要闭院。” 江月白恋恋不舍,从前以为花溪谷已是广阔,此刻才发现谷外更加无边。 她之渺小,在此无所遁形,天地之大,道法万千,她恨不能全都学到手。 藏书院中九层高塔,多有外门弟子出入塔中。 陶丰年告诉江月白,塔中一层书籍驳杂散乱,有地理游记,也有志怪奇谈,有修行心得,也有种地良方。 “一层阅读无需贡献点,你以后可以常来,多看书增长见识,说不准能淘到些意外收获。” “二层都是炼气期的功法道法,九品到七品,还有些武技,兑换的贡献点各不相同,你此时有一次兑换九品功法的机会,想好兑换什么了吗?” 陶丰年耐心的看着江月白,这一路过来,他大概跟江月白介绍了天衍宗内基础的九品功法,等着她自己选。 江月白扫视里面一排排书架,书籍玉简不知有几万册,她能选的太多。 思前想后,江月白道:“我年幼见识少,还请爷爷帮我选一部。” 实际上陶丰年早有打算,只是不想剥夺江月白选择的权利,所以先行问她。 她若有主意,便依着她,不过一部九品功法,选错了也不打紧,他自己贴补就是。 “既然如此,那就选《五行轮转法》。” 闻言,负责拓印玉简的藏书院老管事扫了江月白一眼道,“你确定要这部,这可不是什么功法,虽入九品之列,但其中都是零散的五行转换法门,不成体系,不可修炼。” 没等陶丰年解释,江月白就道,“爷爷说要这部,那就要这部。” 陶丰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这丫头随便说几句,就能叫他心中熨帖。 老管事摇摇头,进去帮忙找《五行轮转法》。 “我在这里等便好,趁着还有时间,你先去一层转转。” 江月白闻言一喜,撒丫子飞奔下楼,在就近的书架前翻看起来。 拿起一本《五味杂集》,这是一位自称五味山人的散修游历云州各处写下的游记。 “吾一生征战,为云国鞠躬尽瘁,奈何奸佞祸乱朝堂,逼吾相夫教子,实乃笑话!吾遂辞官游历。” “一路行来,观山河浩荡,天空地阔,顿感朝堂之小,半生勾心斗角似儿戏,与人斗不如与天斗,如此方才畅快,一朝有所悟,以武入大道……” “贱丫头!竟然在这儿碰上你!” 江月白正看得起劲,忽闻刺耳女声,阴影袭来,林岁晚气势汹汹冲到面前,劈手夺书。
第013章 五行归真功 啪! 林岁晚的手被江月白架在半空,她怒目以视,挣脱不出。 “你放手!” 江月白松手后退,举起手中书籍。 “藏书院第一规,损坏书籍者,刮骨鞭十鞭。我虽然是杂役,但这么多人看着,林……师姐不想别人再说你狠毒刻薄吧?” 林岁晚咬牙切齿,扫视周围一张张看热闹的脸,她不过七岁孩童,一下就被江月白唬住。 可她心中有气,就是因为江月白登仙阶上打了她的脸,让她这段时间一直被人笑话。 此事已成她人生污点,但凡她与人不快,就会被骂一句, “你这么厉害,登仙阶上怎么连个五灵根都比不过,抢人机缘你还有脸了。” 想起这事,林岁晚就恨不得撕了江月白。 林岁晚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江月儿,别以为进了天衍宗你就能平安无事,从前你是丫鬟,现在你是杂役,都是贱民!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别忘了我老祖可是炼丹长老,金丹真人!” 江月白面无表情,眼神渐冷,“炼丹长老,就能无故杀人了吗?” “你不过五灵根杂役,天衍宗像你这样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死一两个谁会在意!你要是怕,就好好躲在花溪谷一辈子种地,我看不见你,兴许就把你给忘了。” 林岁晚逼近,“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晃惹得我心烦,我立刻就去求我老祖,要你贱命!” 江月白心中一凛,右手不自觉摸向后腰柴刀。 “咳咳!” 听到陶丰年咳嗽声,江月白浑身一僵,瞪视林岁晚片刻,蓦地扯出一抹笑。 “是是是,我就是个五灵根杂役,尘泥不敢与小姐您这般日月争辉,您家老祖霸气威武,我害怕得紧,求小姐心善放我一马,我这就滚回花溪谷,再也不在小姐面前惹眼。” 江月白把书往书架里一塞,深深看一眼记住位置,退避三舍。 林岁晚整个愣在原地,没想到江月白会是这种反应,她接下来的词儿都准备好了。 一转头,江月白消失不见,林岁晚气愤跺脚,一口闷气不上不下。 日薄西山,暮色苍茫。 “丫头走慢些,爷爷跟不上你了。” 陶丰年追在江月白身后,小丫头越走越快,追星步都用上,陶丰年无奈摇头,施展法诀疾驰而下,拦在江月白身前。 “生爷爷气了?” 江月白气鼓鼓皱眉,“没有,我气我自己,没个金丹爷爷。” 陶丰年苦笑不矣,“是爷爷不争气拖累你了,你平日不是最豁达吗?怎么遇上这个林岁晚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江月白一屁股坐在道旁石头上,提了几口气才道:“她冤枉我偷东西,让人打我,还把我卖到窑子里,卖给……卖给一个专门欺负女童的老怪物。” 陶丰年眼神一肃,蹲下来见江月白眼中雾气蒙蒙。 “要不是我用针扎了满身血点说自己得了风疹,我都没机会逃出来。这都不说了,山门前明明是我自己努力拿到的令牌,她一出现就夺走属于我的机会。” “我拼命争取入了仙门,现在她又拿她老祖压我,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一辈子藏在花溪谷里,我想学本事,学很多很多通天本事,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她和她老祖一块宰了!” 江月白用袖子抹眼泪,陶丰年左右查看,确定没人才慢慢开解。 “爷爷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刚才做得很好,戒急用忍,若无将对方连根拔起的实力,就不要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势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江月白眼泪汪汪,“我知道,可是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真的一直待在花溪谷不出去吧?我想去藏书院看书,我还想去讲法堂听讲啊爷爷。” “想去就去。” 江月白哭声一顿。 陶丰年道:“我刚问过胡老八,林向天前日已经闭关,若无大事,他两三年内不会出关。” “你怎么知道?” “你可知爷爷如何跟林向天结怨?那件事实际上是我的疏忽,当年林向天面临结丹,需要练一炉冰心护脉丹,可我那时第一次筑基失败,心不在焉取错了灵药给他。” “冰心草和青霜草本就难以分辨,一个性温一个性寒,弄错也能成丹,林向天没有察觉,结丹时出了岔子,埋下隐患,需要多次闭关温养才能祛除金丹中的寒气。” 江月白恍然大悟,所以贾卫那么欺负爷爷,爷爷也不吭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错。 还有林岁晚,刁蛮跋扈,心狠手辣,刚才却只让她躲在花溪谷别出来,正是因为林向天不在,她没靠山。 “若非我是灵耕师,宗门力保,加之寒毒只是耗费他些许时间精力并不要命,林向天又怎能放过我?所以啊丫头,你要早些考上灵耕师,那就是一道保命符。” “林向天为人狭隘,在天衍宗内并不得势,林岁晚除了林向天再无依靠,你这些日子只要避她锋芒,想干什么都无妨。” 陶丰年早已将江月白的事情打听清楚,他得罪林向天,小丫头跟林岁晚有过节,也是缘分了。 江月白咬了咬嘴唇,“那我能……先套麻袋打她几顿吗?” 陶丰年嘴角一抽,捏了捏眉心道:“手脚干净点,别落下把柄。” “好!” 江月白破涕为笑,胡乱用袖子抹干眼泪。 “不嫌爷爷不争气了?”陶丰年笑问。 江月白摇头,“我那都是气话,爷爷是全天下最好的爷爷!” 陶丰年戳了下江月白眉心,“你啊,拿着吧,你的功法。” 两枚玉简落进江月白手中,一枚洁白崭新,一枚陈旧发黄,她疑惑的拿起两枚玉简在眉心贴了下。 崭新的是《五行轮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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