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橘猫又看向芥川龙之介,这才发现这孩子还在站着,而且好像在生闷气。 [龙之介?] 翠花疑惑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坐下?] “花子桑,十分抱歉!”瘦弱地孩子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固执地严肃。 [什么?] 翠花疑惑。 “花子桑您说要去港口码头吃薯条,最后却带在下来了这里,”芥川龙之介说道,“果然是因为在下吧,是因为在下太过弱小,无法打败那些镇守码头的黑手党,所以才——” [嘛嘛,冷静一点。] 看着他越来越激动,翠花有些无奈。 [不是因为这样的哦,去码头吃薯条是海鸥会做的事情,吾辈还不至于渴望薯条到会跟那些蛮不讲理的家伙争抢的地步。] [而且既然吾辈现在有了龙之介,直接来快餐店吃才是最好的方法吧?所以快坐下吧。] 不过原来码头会有黑手党吗……没去过,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花子桑!” 崇拜着师傅的徒弟真的很会从师傅的话里找糖吃,此刻,在芥川龙之介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有了我就是最好的方法=我是花子桑的最优解=花子桑在认可我”这样的等式。 渐变色头发的男孩儿内心一阵飘飘然,面上却还故作镇定,他坐了下来,期待地看着橘猫,渴望得到更多的夸赞。 可猫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波动,在看到对方落座后,将爪子抬起,粉嫩的肉垫轻轻推了一下放着可乐的杯子。 因为力道很轻,杯子没有被推到,只是歪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站直。杯中的可乐轻轻摇晃,撞击杯面,连带着漂浮在可乐上方的冰块一起晃动。 冰块与冰块相互撞击,冰块与杯体相互撞击,发出独有的响声。 翠花很喜欢这种声音,它耳朵微动,静静地听着,等到响声停下后,它将包括可乐在内的食物向自己的远处推,推向了第一次和师傅吃饭所以格外 拘谨的芥川龙之介,只留下一小袋的薯条。 “喵嗷~” [虽然这种快餐算是垃圾食品啦,但是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吾辈认为,小孩子都应该试试。] [哦对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也带些给那些孩子吧?] 还要再回去的时候给太宰带一些,翠花想道。 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一堆,又看了一眼猫面前的一点,不敢动嘴,很是慌张。 “没,没关系的,花子桑,在下打工还有钱,您不需要这样——” [哎呀哎呀,吾辈只是想吃一小袋薯条而已,其他的本来就是给你点的。] 见芥川龙之介还想说什么,花子眼睛一眯。 [还是说,龙之介想让我为难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十分抱歉!” 终于听到他答应,猫咪很是满意,它低下头,而后叼起了一根薯条。 在它的对面,芥川龙之介时刻关注着它的动作,见猫吃薯条,他也紧跟着拿出了一根薯条放进嘴里。 薯条刚被烤出来,还有些烫,带着土豆特有的香味。 咬下去时,发出的是只有吃的人自己能听到的咔嚓声,外面酥脆,里面却软成了泥,是很奇妙的,芥川龙之介从未尝过的口感。 别说现在他吃着的东西了,身上穿着的干净衣服,看过的书,学到的知识,体面的工作,这些一切的一切,芥川龙之介以前都没有想象过。 因为那是身在镭钵街的他不能拥有东西。 可是现在,他都有了。 他当然不可能认为这是一场梦,只是难免的有些恍惚罢了。 [薯条怎么样?好吃吗?]翠花问道。 芥川龙之介沉默着点了点头。 翠花又示意了一下。 [再尝尝可乐。]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可乐杯子被拿了起来,插上塑料制白色吸管。 因为杯内和杯外的温度差距,可乐杯子的外壁挂上了一层水珠,芥川龙之介没有在意这一点,他含住吸管,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瞬间,凉凉的汽水冲进了他的嘴里,二氧化碳造成的气体在他的舌头上炸开,像是辣,又像是别的什么。 芥川龙之介被吓了一跳,他马上把杯子放下,瞪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直到观察够了的翠花主动开口。 [感觉怎么样?] “很……奇妙。”芥川龙之介皱着眉说道,“在下,不喜欢这种口感。” [那龙之介喜欢什么样的?] 翠花新奇地问。 “水便可,咳咳,”被橘猫教导着好好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男孩儿虽然有了些好气色,但离健康还相差甚远,他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在下对这一类口味独特的饮品没有欲望。” [哦~那龙之介应该会喜欢喝茶 哦!] 翠花的前主人是个什么味道的饮料都喜欢尝试的人,不管是汽水果汁咖啡,还是枸杞茶叶,当时的家里都会存上一些。 “茶吗?”虽然也没有喝过茶,但猫猫的话就是圣旨,芥川龙之介马上应道,“在下会尝试的。” 接下来就是汉堡,身为一个镭钵街人,常年苦于寻找食物,即使现在有了足够的钱不必再担心饿肚子,芥川龙之介依旧珍惜着每一份食物。 更何况,这里面还加了肉排。 沙拉酱的味道很怪,但在尝到之后,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马上继续咀嚼。 也许是因为经常饿肚子,芥川龙之介吃起东西来又急又凶,不像是为了常味道,为了享受,而像是单纯的填饱肚子。但是,你若是突然问他,他也能回答出个一二来,这说明他也认真尝过味道了。 看着男孩儿吃东西的样子,翠花开始盘算着教他一些基本的用餐方式。 最起码,嚼东西要多嚼几下,要不然对肠胃不好。 等到将所有东西都填到肚子里,芥川龙之介抬头,翠花的薯条才吃了一半。 见他吃完,橘猫不再动作,转而看向他。 [薯条,好吃吗?] 他点头。 [汉堡,喜欢吗?] 虽然有奇怪的酱料,但其他还是好吃的,所以他再次点头。 猫猫的问话还没有停下。 [龙之介,我看你经常看一些文学书,你喜欢那些吗?] “书上……有很多在下以前不知道的事,”男孩儿抿了抿唇,“不管是诗歌还是小说,在阅读时,在下的心里总是平静的。” “在那个时候,周围的嘈杂都会离在下远去。” 猫猫很满意。 [那么,现在的生活呢?] …… 这一次,芥川龙之介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在下喜欢现在的生活。” 猫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将这个当做吾辈教你的第二课吧,龙之介。] 猫猫自趴着的姿势起身,跨过托盘,坐到了芥川龙之介面前。 [不管是食物,书籍,干净的衣服,友好的同伴,这些都可以是薯条。] [薯条是很现实的东西,它能被你够到,而你则因为拥有它而感到快乐。] 橘猫的眼睛柔和地看着他。 [不要总是驻足于让你迷茫的事情中啊。] [你若是想,不管是道路的方向,还是人生的意义,这些都是感受不到的,无法给出确切答案的东西。] [龙之介,不要做这样的野犬,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漫无目的的奔跑了。] 猫说的话是由异能力转述的,芥川龙之介听不到猫的声音,却能从她说的话中听出那犹如长辈一般温柔的教诲。 [若是要问方向,要问意义。] [那么,答案就是,我们是为了现实的快乐,为了去整点薯条,为了这个而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 看着这么说的翠花,男孩儿本来充满迷茫的眼睛逐渐坚定起来。 “多谢您的指导。”
第20章 翠花被芥川龙之介带去了上班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咖啡店。 当然,这件事情是被店长允许的,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翠花也没有太过追究。 猫猫不需要想这么多,猫猫只需要开心就好了。 昏暗的咖啡店中,橘猫软绵绵的身体趴在了洁净的柜台上,尾巴自然下垂,悠闲地摆动着。 自从开始工作后,芥川龙之介总是最早到的店员,因此,老板也自然将咖啡店的钥匙交到了他手上。 即使聘了个未成年,至今为止,老板也没有得到过举报,这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横滨的情况,更是知道有镭钵街这样的存在。 更何况,芥川龙之介在外面本来就是个很乖的孩子。 他话少,但有礼貌,每当被别人问话时总是耐心倾听,然后认真地回答。 就算是咖啡店可是会有几个熟客的,而这些熟客在与芥川龙之介相处之后总是会发出感叹。 “芥川君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出来养家了,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孩子。” 可他们并不知道,礼貌认真的芥川一开始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镭钵街外的人相处,面对善意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咖啡店外遮挡的部分被彻底打开,来自外界的阳光招了进来。 芥川龙之介忙忙碌碌,在将门打开后,他先是将原本写着“CLOSE”牌子翻转,露出“OPEN”的一面,而后将关店后拿回来的咖啡店牌子从仓库拿出来,擦去上面写的字,写下今天的招牌与特供,而后将牌子到门外。 隔壁的花店这时也正好开门,一个女子正将一束包好的向日葵拿出来,见到这个忙碌的小身影后马上向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肃着一张小脸,故作成熟的颔首:“您也早安,佐藤小姐。” “早上好,龙之介小朋友~” 一个声音也活泼地插了进来,芥川龙之介一看,是和他一样在咖啡店打工的人。 “早安,松本小姐。”男孩儿也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皱眉道,“请不要叫在下‘小朋友’。” “哎~为什么啊?”松本表示不听,“才不要,龙之介就是小朋友!” 说完,她一手幼稚地捂住耳朵,表示不再听劝,另一只手飞快地推开了店门,溜进了店里。 叮铃—— 咖啡店中,翠花将店外的对话收入耳中,自然也听到了推门时门框上挂着的铃铛发出的声音,它没有管,闭着眼睛想要打个盹。 谁知下一秒,一只手突然附上它的脑袋。 “嘿嘿嘿,早上好啊小猫咪~” “?” 猫猫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手乱揉一通,将它精心梳理过的毛毛都揉乱了。 翠花被揉得一阵恍惚,而芥川龙之介这时也正好推门而入,看到了被撸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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