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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灼看着梁老头，又多说了一句：“当然，这善堂本是你梁家家产，若你老人家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行要买的。” “愿意！我当然是没意见！”梁老头连忙喊道。 “也是我生前没遇到能托付的人，这才一时心软信了那臭小子！只恨没有早些遇到大师，若是我还活着，这善堂便直接赠给您了！”梁老头立即又补了一句，“不过您放心，我这几日会和那逆子说清楚，务必要让他将善堂给您，他要是不乐意，就算我不带走他，也能让他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他迟早要松口的！！” “这倒不必，该多少钱我买便是，我不爱占人便宜。”萧云灼立即说道。
第175章 是你不配 萧云灼若是想买铺子，选择还是很多的，甚至萧家也有些产业，在京中也有几家铺子对外出租，想要收回也不难。 只是这齐欢楼，位置虽不是多好，但这里头的善堂，却是正合她意。 梁老头不仅不觉得将这家产卖了不好，甚至还有些着急，恨不得立马让儿子将善堂卖出去！ 这东西在他儿子手上，那就是他作孽的工具！ 故而梁老头琢磨了一下，又飞了回去，瞧着儿子还在喊爹，他直接又道：“败家子，你给我听好了，你这铺子，立马给我卖了！就卖给你白日见到的那位贵人，不许给旁人，知道吗？！” 只是梁老头的话才说完，左邻右舍的人已经出来不少。 有几个老熟人更是围在梁掌柜旁边，不停地拍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爹！爹——” 梁掌柜惊呼几声，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大口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是周边的邻居，连忙摸了摸脑袋，发现满头都是冷汗。 “小梁掌柜，你这是做噩梦了啊？什么梦吓得这般厉害？我瞧着你在街上乱喊乱叫的，一直喊你爹……咋的了，梦到梁善人了？”邻居关心地问道。 “……”梁掌柜有些后怕，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刚刚在梦里，他感觉到他爹不停地打他，那种滋味特别真实，是疼的！ 他摸了摸身上，还有脑袋，可能是冲出来的时候摔着了，有不少地儿都破了皮，浑身都泛着酸疼的感觉。 “是梦到我爹了……”老东西追着他跑，太吓人了！ 幸亏是梦！ “都说衙门不是个干净地儿，你今儿去了那里，回来的时候也没驱驱晦气，难怪会做噩梦了，明日一早，大家伙弄个火盆给你垮一垮就没事儿了。”邻居们又安慰道。 因为梁善人的关系，左邻右舍对梁掌柜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梁掌柜只觉得脑子里头，他爹说的话不停地浮现出来，都不确定自己是做噩梦还是……他爹真的来托梦了…… 他都不敢睡了。 人模人样的谢完邻居们，梁掌柜这才回齐欢堂。 而此时，萧文晏都看呆了。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大姐才说要让这个梁掌柜感受一下被先人暴打的滋味，结果下一刻他就亲眼瞧见了？！ 刚刚梁掌柜满地乱窜、哭爹喊娘，那样子可怜又真实！ 他这不大的脑袋里头，装得满是疑问。 因为身体不好挪动，也没能出门去找萧云灼问问清楚…… 直到第二天早上，萧云灼进他的屋子，他才用怀疑地问道：“大姐，昨天……梁掌柜的样子，你看到了吧？他真的做梦梦到他爹了，你说巧不巧？！” “哦，这善堂毕竟是他爹亲手建起来的，自然要问一问他的意见，所以我特地将人叫上来了。”萧云灼上前给萧云灼的水杯里头添了一杯茶，“既然你也瞧见了，也该有些感想吧？” “？？？”他目光呆滞又迷茫，“不是……大姐，虽然和你说的话正巧对上了，但是我想了一整夜，觉得……觉得这世上不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就像是那些邻居们说的，梁掌柜昨日担惊受怕，肯定睡不好，他心虚，所以才会梦到他爹，又或者他本来就有多梦的习惯，正好被你知道了……” “嘴可真硬啊。”萧云灼白了他一眼。 “反正我不信你真的能将他死人叫上来，除非……除非你让我见见曾祖！”说着，萧文晏眼神都亮了，“我想亲眼看看曾祖长什么模样，而不是只看画像！若是我今晚能梦到，我就信你！”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很重要吗？”萧云灼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话说得简单，可做起来难着呢。 叫曾祖上来？ 曾祖生前功绩，注定他不会轻易投胎。 但她家曾祖有平天下的大功，且还杀了数不清的敌人，身上煞气极重，所以死后也不会是一般的鬼魂，以他的本事，到了底下没准还能捞个官做的，就更不好和活人有太多牵扯了。 当然了，也不是完全不能叫上来。 只是要付出的心血会更大，昨儿那普通的招魂符肯定是不行的，甚至也不能仅凭着几句咒语，更要许多天材地宝来做个阵法才行，要不然压不住那煞气，都得玩完…… 所以，哪怕她也想瞧瞧曾祖，也得忍着。 萧云灼没直接拒绝，而是笑着看他：“曾祖的脾气我也有所耳闻，若是让他瞧见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你觉得自己还能活？” “……”萧文晏怔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寒战，连忙摇了一下脑袋：“不……还是不了吧……” 他现在的模样太惨了，肋骨都断了，鼻青脸肿不像个人。 别说是曾祖了，就是他爹回来了，见他这样子也要生气的、嫌他没用的。 “这就对了，不是我不让你见曾祖，是你还不配。”萧云灼认真的回他。 “那……”萧文晏突然来了精神，“大姐，如果我将来成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将军，你就让我见一次可好！” “等你死的时候再说，若你死得很光荣，我便请曾祖来接你下去，不错吧？”萧云灼立马回他，说完这话，都觉得自己甚是贴心。 “……”萧文晏嘴角抽动了一下。 等他死的时候才能见？那要好久的！ 再说了，大姐比他大了好几岁，将来肯定死得比他早啊！如何还能做得到？ 他就知道，这人就是忽悠他玩的，什么见鬼不见鬼的，都是假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我想回家了。”萧文晏可怜巴巴地又问。 “你想让祖母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吗？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多少惊吓，所以还是再等等吧，再过几日，你脸上的伤痕浅一些再说。”萧云灼道。 她这么一说，萧文晏才反应过来。 不由多看了这个大姐几眼。 他也不得不承认，萧云灼虽然……是个野丫头，但是想得比他全面。 从前他以为大姐什么都不懂，但如今娘都出门这么久了，家里不仅没有乱，而且还被打理得十分妥当，她这年纪，能做到这般，在京中贵女中，都算是少有的了。
第176章 养老钱和小金库 萧文晏再想想昨日萧云灼在衙门时，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更是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 他一直低看这个大姐，一直觉得她粗鲁、不堪又无赖。 可事实证明，无赖是真，但她的能力和气质，都和粗鲁不沾边。 外头那梁掌柜做梦的事儿不论是不是大姐做的，却也是她能预料到的……还有，她之前还去摆摊给别人算命，似乎也看得很准…… 只是当时他都忽略了。 “大姐，你真的会算卦，对吧？”萧文晏十分认真地问了一声。 “对啊。”萧云灼点了点头，“我会的可多呢，最会打不听话的小孩。” “……”萧文晏吐了口气，声音轻得像蚊子一样，“谢谢你……” 虽然昨天他被打得很疼、虽然被打的原因是大姐惹了事儿、虽然他有许许多多的不满，但是…… 大姐让松翠帮他报仇的时候，他心里很爽快！ 松翠下手很重的，打的还都是些不太明显的地方，疼得那些人都直不起身子来，而且他们也不敢嚷嚷着找麻烦，也让他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还有就是……齐欢楼的事情，大姐好声好气地教他。 他虽然爱玩，可是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个纨绔子弟的，又或者是，他从前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纨绔子弟…… 娘在家的时候，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无忧无虑的。 每天跑出去玩，与别人有了摩擦也没关系，娘会带着礼物与那家道歉说和，长辈们将话说开了，孩子们就能继续在一起玩，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虽然那时候要跟着家中的夫子上课，要按时做课业，但娘很好哄，就算犯了错，只要哄得娘开心，她便不会多罚他…… 他从前最常说的话就是：我什么都听娘的，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娘…… 之前没觉得不对。 但现在，隐隐觉得……是不正常的。 祖母、霍夫子又或是萧云灼，都不是这么教他的。 他们好像不会期盼他长大后做个什么样的人、给他们什么模样的回报，只注重眼下，若是做错了事情，任何甜言蜜语都没有用，只有老实认错才行…… 刚开始很不习惯，可时间久了，他竟会觉得，与他们交流其实更简单。 不做错事，就能理直气壮，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们的情绪。 此时萧云灼也听到那蚊子一样的声音，眼中略闪过几分诧异。 “你看着我做什么？不就是说了一句谢谢你吗……你帮我打人，帮我出气，我懂。”萧文晏脸上有些烧红，“霍夫子说了，与人来往，不论是道歉还是道谢，都应当干脆果断，方显真诚。” “不错。”萧云灼挑了挑眉，“没那么糟心了。” “我本来就没那么让人糟心！”萧文晏立即喊了一声，结果伤处又疼了。 “等我买下了齐欢楼，你每个月得空的时候，去后院帮忙照顾那些年幼的孩子、做些事作为回报，我这个人，喜欢更实际些的东西，道歉也好、道谢也罢，都不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萧云灼又道。 萧文晏不解地看她。 这人……真的很怪！ 给她面子，不应该顺着杆子往下爬吗？可她倒好，竟直接提起要求来了！ “不对……你要买齐欢楼！”萧文晏突然反应了过来，“大姐，齐欢楼虽然位置不好，可也值很多银子的！先不说那梁掌柜卖不卖，就算卖，你能买得起吗？难道你要动用家中的银钱？我们家家底虽然不少，可每年能用的银子也是有限的，你全用来买齐欢楼的话，账目就要亏空了！” 据他所知，他们家这些年一直是收支平衡的！ 甚至前几年，家里为了维持家中的体面，还卖了些偏远的田产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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