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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突然这么多请帖？”萧云灼也惊了，这京城的人家，都是扎堆办事儿的吗？ “您与殷公子的矛盾，多少家盯着呢，一个是陛下的宠臣，一个是开国的旧臣之后，如今将军和大少爷又得用了，所以大家都等着看陛下的态度，瞧瞧咱们家还能不能往上走一走……所以提早就有人观望着……” “如今陛下不仅没训斥咱们家，反而还将殷公子的御书郎之位撸掉了，如今御书郎躺在家里命都快没了，也没见陛下心软，所以这京中很多人都觉得，咱们家可能要起来了……”叶管家眉飞色舞的。 萧云灼了然的点了点头。 道理她是知道的，就是没想到……这交际来得这般直白。 “所以，这些都是咱们家的新人脉了？”萧云灼认真看了看。 太多了，挨个都去的话，那多累啊？ 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祖母是不是也该给大哥找个媳妇儿了？ 到时候家中有了嫂嫂，她就轻快多了，不用管家也不用代替萧家出头，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能放在渡灵阁那边…… “哪两家，要必须参加？”萧云灼耐心的问道。 “这一个……”叶管家将其中一个帖子打开，然后认真道：“荣江长公主，也就是陛下的姐姐，为大公主张罗的宴，大公主与宋家和离有一阵子了，前段时间一直躲着不见人，可不能总如此，所以荣江长公主这个姑姑便借一些名头请各家年轻人过去看看，有一就有二，往后再为大公主选婿也就理所当然了。” 萧云灼点点头，两位公主露面，特地送了帖子，若是不应承，那的确是说不过去。 去，要去的。 “还有这一个……”叶管家更郑重了，“这是宫里送来的……” 萧云灼也想了起来，之前祖母提过，宫里要给三王爷和四王爷选媳妇儿，要请各家姑娘进去瞧瞧，看得顺眼的话，终身就定下了。 萧云灼也没什么好怕的。 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站在皇帝面前，她其实也不怵，毕竟人都是要死的，皇帝也不例外。 她怕的，只有万骨坡，那里有年幼的自己。 这些帖子虽是一日之内送过来的，但极有可能是各家早就准备好了，陛下的圣旨一出，各家才立即让人补上帖子。 当然，倘若陛下没罚殷元孚，结果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不过萧云灼也有些惊讶于陛下的干脆。 她所看的天象，还只是空谈，并未被验证，按理说……最多会给点面子，暂时观望，不去管她的小事儿，没想到竟然将殷元孚的路堵死了…… 萧云灼想着，也觉得不太合理。 便给自己占卜了一卦。 这一卜，竟发现……她在这事儿里，竟然得了贵人相助了！ 不得了，这些年都是她帮别人，少有人会这么豁出去帮她，毕竟天子面前开口，那可是容易要命的…… 萧云灼也不傻，既知道贵人相助，便动脑子仔细想了想，约莫也能猜出来她的贵人有哪些。 霍碣表兄最先给她报信，听说这两日，霍家还有几位表兄出诗集骂人了。 霍家几位不熟的表兄都出动了的话，只怕她那个霍家大伯伯也找陛下唠叨了…… 还有霍六表叔大人，帮她送天象图的时候，没准也要说几嘴。 三王爷也有些可能。 因为那日她从殷府门口离开的时候，三王爷凑在一旁看热闹，她当时装作没看见，免得又得下来行礼…… 欺负人嘛，就得一鼓作气，知道三王爷在场，她就不能太过盛气凌人，那她这口气还怎么出？ 所以她才当了一回睁眼瞎。 其他人？ 萧云灼倒是暂时没想出来，毕竟她认识的小辈居多。 各家那些老辈都像人精一样，不会轻易为小辈的事儿出头，果然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疼，除了自家之外，也就霍家人愿意为她奔忙。 得了好处，要送礼的。 意识到这一点，萧云灼连忙去扒拉自己的私库。 开了渡灵阁后，她的银子缩水了一大截…… “先准备一下，明日我先去霍家。”萧云灼对着叶管家，“先去书院，叫小弟回来，让他陪我一起。” 叶管家怔了一下，连忙点头：“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全，从前两家疏远，如今是该多走动走动，您是小辈，您去拜访也是理所应当的，最合适不过了！” 立即忙活了起来，当然，第一步先是送拜帖。 萧云灼也没闲着，她去了高升布坊。 霍家还有不少表姐表妹，要给她们挑选合心的东西，以表谢意。 老太太得知她要去霍家，也都精神了许多，只是如今霍家都是她的晚辈，她若是去了，霍家上下都得规规矩矩、顶着大压力来招待，小辈们也不玩得不自在，所以老太太也只和气地和她交代了一些事项，并未作陪。 霍家一共六房，人丁挺旺，但没有纳妾的坏习惯。 霍二伯和霍四叔外放，不在京城。 霍大伯伯家里头有两儿一女，儿子皆在翰林，乃是一门英才，女儿早已经出嫁。 霍家二伯家中三子一女，长子人在外地做县尉，次子和幼子正在学中，剩下一表姐姐，年纪与她差不多，听说已经说亲，是二伯在外头选的人，过些日子就要启程见父母，顺道嫁人了。 霍三表叔之家只有霍碣一个，但四表、五表叔、六表叔，家里也有表弟表妹们…… 萧云灼都觉得自己数不清！ 强行记下。 别人对她好，萧云灼是知道回应的。 所以第二天，她将自己收拾得格外乖巧。 她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觉得她凶神恶煞格外可怕，什么萧大师、青面獠牙母夜叉……甚至还有扒裤子的母老虎，没一个温柔的称呼。 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万一吓坏了亲戚家的小孩子就不好了。
第236章 乖巧萧云灼 萧云灼特地选了一袭樱红裙子，还十分郑重地给自己的头顶插了两枝花儿一样美的簪子，甚至一反常态，手拿团扇，巧笑嫣然。 萧文晏一回家，就看到了这样的大姐，吓得一激灵。 与从前的简约随意相比，萧云灼这装扮像是个娇俏可爱、天真无邪还特别温柔的娇姑娘。 可大姐是会打人的！ “这身怎么样？我想给霍家表姐表妹妹们一个好印象，应当不错吧？”萧云灼十分认真地问萧文晏。 “……”萧文晏满腹疑惑，可他也不敢说，只硬着头皮点头：“好！不愧是大姐您选的衣裳，显得特别有精气神……” “那就好。”萧云灼点了点头，“表兄们帮我写诗骂人，虽说不能将那殷元孚如何，可也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做得太过火，但霍家这么多人都出动了，我想几位表姐妹肯定也没少操心……” 萧文晏其实不太想去，他很怕看霍家人的脸色。 但萧云灼的话……只能听。 “大姐，我怎么也没见你这般尊重别人？霍家……又有什么不同？”马车里，萧文晏嘀咕了一声。 “那我该尊重谁呢？”萧云灼问他。 “……”萧文晏张了张嘴，随后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爹和娘？爹……在大姐的事情上，也不是没有错的，娘就更不用说，她错得离谱，所以大姐回来之后，需要适应，而他们三个兄弟……好像也没资格挑剔她。 他在书院里，也听说了大姐扒殷元孚裤子的事情…… 所以这次大姐能够安然无恙没被陛下责罚，是因为霍家吧？ 霍家与她没那么熟，但愿意不计回报地帮她…… 相比之下，的确该让她尊重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萧文晏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变了很多，明明也没学多少东西……但每次听着霍夫子夸奖大姐，听着外头的人对大姐的好奇和关切，他也开始渐渐认同萧云灼姐姐的身份。 而且，有这么一个姐姐，好像挺好的。 他现在的生活，竟然比从前，让他觉得充实开心。 当然了，最近在书院他也格外辛苦，好些人会和他打听大姐的事迹，他甚至都不如外人了解萧云灼，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大姐破了个书生弑父的案子…… 很多人发现他对大姐并不是特别了解的时候，竟然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他是个不称职的亲人。 让他本来坚定的内心也开始出现裂缝。 他也开始变得想要打听了解大姐的情况。 所以最近，他知道大姐经营了一家善堂，也知道她是秦女案的目击者。 甚至，书院里头，大家都说，都是因为大姐，所以秦女的冤屈才能浮现在人前。 虽然他不太清楚，但也隐隐有一点骄傲，和大家伙一起抵制其他人对大姐的怀疑时，他甚至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大姐，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萧文晏撇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小心翼翼地看着萧云灼。 萧云灼点了点头：“可以啊。” 这么一说，萧文晏眼神一亮，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和一杆小小的毛笔以及一细竹筒的墨…… “秦女案！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你是秦母的帮凶，还有人说你是看出了秦姑娘的冤屈，所以才去秦家的！大姐，这事儿，您怎么看？！”萧文晏连忙问道。 若是问清楚了，他回了书院，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萧云灼目色复杂地看着他。 然后伸出了手：“你想买消息……对吧？” “……”萧文晏笑容僵硬在脸上，见萧云灼不是在开玩笑，只能硬着头皮，给了五两银子。 萧云灼这才挑挑拣拣地将事情说了。 当然，没说自己见到了鬼，只说见秦家风水不对，暗中探查，发现秦母以及秦家其他人做的恶事儿……至于秦母为何报仇……萧云灼没说是秦母迷途知返，只说这人做了太多坏事儿，自个儿心虚，所以疯了，认为自己是秦姑娘…… 至于是不是怨魂作怪……这也说不准。 萧云灼是不好说的。 这案子受关注，六表叔对外都不敢胡咧咧。 万一所有人都确定是鬼魂作祟，那就怕将来，有其他人用鬼魂为借口，行杀人之事。 所以，官府给出的结论，一定要最为明确。 这样的话，哪怕外头的人再如何觉得有怨鬼，但最多也是夸大的胡扯，最终还是要归于官府的说法。 萧云灼说得虚虚实实，萧文晏记完之后，发现最终也没个定论，而且大姐最后竟然还补了一句，说是一切以官府为准…… 他想听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鬼魂之事啊！ 这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萧云灼不是不想告诉他，实在是……这孩子小，嘴上没个把门的，一旦他知道了，只怕要夸大十倍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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