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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到现在也是稀里糊涂的。 性子也是个随遇而安的，女儿做了妾，虽然是被逼的，他但知道挽回不了，所以认命。 女儿死了，他也知道报不了仇，所以就没想过这一点…… “我要是会教她们就好了，都是我不懂富贵人家的规矩，害了她们……”包大树还嘀嘀咕咕地。 萧云灼听着既觉得这人心酸，又觉得这老脑壳想事儿是有点蠢兮兮地不灵光。 原本还轮不着先渡他，实在是这人太臭了，屋子里的鬼都想让他快点走，而她瞧着这人与管氏有点关系，所以便想着先给他解决问题。 但听着他的话，又觉得他的怨恨和执念用得不是地方。 透着一股贫穷之人所拥有的无力感。
第266章 准备大礼 萧云灼实在受不了他这股味儿，于是立即又问：“你写写画画的东西放在何处了？” “家里头……茅房后头挖了个坑，我攒的东西都在里头了……”包大树讪讪地笑了笑。 “……”萧云灼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脏活……谁来干呢？ 萧云灼立即将他先收了起来，将他寄身的木牌带着，随便便回了一趟家。 萧家里头，萧文晏正缩在屋子里读书，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萧云灼特地关怀地去瞧了他两眼，萧文晏一见她回来，眼神都格外复杂。 他都想开口将人撵走。 回来干什么呀？他家的娘亲，可糟心了…… “我看你两眼乌青，这几日似乎休息不好……”萧云灼一本正经地开口，然后又继续道：“没错……你印堂发黑，最近运气可能都不太行，最好……以毒攻毒，去去晦气。” “大姐，你想让我干什么，你直说就行了，用不着哄我的。”萧文晏忍不住无语的说道，“你平时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现在这眼睛发亮，一看就没想好招，我琢磨着……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 萧云灼面上闪过几分心虚。 她有这么明显吗？ 萧文晏都这般懂事儿了，这叫她如何开口是好？她还是比较怀念之前的熊孩子，耍起来更理直气壮一些。 “我接了个活，要去城外村里取个物件。”萧云灼想了想，“算了，你身体还不能大动，我一会儿还是去找六表叔大人好了。” 萧文晏愣了一下：“大姐，您又要办案子啊？” “嗯。”萧云灼点了点头。 “我去！”萧文晏毫不犹豫，“您直说呀，直说我就不会拒绝了，你等着，我这就收拾收拾跟着你一起去！这家里我真是待够了，你都不知道，我娘每天唠唠叨叨，天天说我是白眼狼，我都吐了十七八回了，再这么下去，我要活不长了！” 他立即来了精神。 “娘都怎么说我的？”萧云灼笑眯眯的看着他。 “还能怎么说？无非是那些话罢了……这些话旁人说着不扎人，唯独至亲的人说才觉得难受。”萧文晏说着，又顿住脚步看着她，“大姐，你命真的太苦了。” 萧云灼嘴角抽了抽。 她弟弟有病。 这才几日，就被姜氏刺激成这样了？她亲娘的本事果真是不赖。 “人若想活得自在，便不能自苦，瞧你这傻兮兮的样儿，再这么下去，这身板都被糟蹋坏了。”萧云灼说着。 “那我能怎么办？她是咱们的娘，既不能凶，又不能骂，哪怕我现在躲起来，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萧文晏惆怅地说道。 “今日带你出去，回来……给母亲送一份大礼。”萧云灼突然认真地说了一句。 萧文晏稀里糊涂，不太明白。 萧文晏在收拾的时候，萧云灼也叫人给六表叔送信了，很快，两方人便在城门口集合，让萧云灼诧异的是，六表叔竟然亲自来了，很显然，对她的话，表叔如今十分重视。 霍询不知道萧云灼要做什么，只带了两个心腹手下骑着马跟着。 萧文晏与萧云灼一起坐着马车。 很快，到了城外一处，萧云灼先请六表叔大人去挖了挖。 表叔带着的心腹身强力壮，没多久便挖出了一副尸骨…… 前些日子正过夏，天气热，尸体放在土地里很快便会腐烂，包大树死亡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所以现在肉都没了，还好，没灵魂那么臭。 她精准的找到尸体位置，萧文晏是有点吃惊，但霍询已经可以十分镇定了。 “此人骨骼有异，身份不难确认。”霍询看着那尸骨，甚至还能很淡定地说道。 “这人叫包大树，女儿被逼做了管老爷的妾室……”萧云灼开口道。 “被逼？管家人做事不会留人把柄的，倘若有纳妾文书，便不好说是被逼的了……”霍询皱了皱眉头，也有些为难，“哪怕是这个尸体……虽然被麻袋包裹着，可人都已经变成了骨头，即便你知道真凶，但若想找到证据为其申冤，也不容易……” 死亡时间虽然不是特别长，可偏偏才过夏，尸体干干净净。 收拾尸骨的时候，霍询也仔细看了看，头骨上没有异常的裂缝伤处，可见要么是活埋窒息而死，要么是意外死后被装进麻袋处理了…… 总之，这样的尸体，想找到真正的凶手，难啊！ 倘若早些发现，或许能从尸体上确认死因。 “道理我都懂的。”萧云灼哪里不清楚这些。 她见过的尸体可不少，很多都死得悄无声息，想要为对方申冤，压根找不到证据，所以只能让鬼魂自己去报仇，然后再让坏人自己承认，但也不是所有坏人都能按照她的想法来。 而这管家老爷夫人就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包大树，心神不安。 “这人死得可怜，我特地找您，不是为他的死因，是还有别的事儿……不过这尸骨也用不着放去衙门，一会儿我带回家，寻个合适的日子，重新下葬，我之前买了块地，风水不错，留了很多位置。”萧云灼认真地说道，然后让人将尸骨放进了她准备好的大盒子里头。 “……”萧文晏看着马车里多了个“人”，开始有点不安了。 他还拿着小本本记录大姐的日常呢…… 现在，有点写不下去。 他不能告诉别人，他大姐有收集尸体的癖好啊！ 包大树就死在离家不远处，到了位置之后，萧云灼又指着茅坑后头的一个位置，请六表叔大人去挖…… 霍询看着那地儿，脸都拧巴了。 心腹们也都有点抗拒的看了他一眼，萧文晏缩着脑袋不敢出声，生怕大姐突然发现他的存在，让他下去干活……太臭了！ 好在衙门的人还是十分靠得住的，硬着头皮动手，没轮到萧文晏一个孩子出面。 霍询则去包大树的家里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樵夫住处靠近山林，方便砍柴，居住环境也很简单……可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显然就是被人搜过…… 他也觉得萧云灼不会为很小的事情找他，只是这小小樵夫，能惹什么大事儿？ “大人，挖到了！”很快，两个心腹便说道。
第267章 鬼画符 萧文晏看着那两位官差大叔，也松了口气。 总算是挖出来了，再挖不出东西来，他都不好意思在旁边傻站着了…… 霍询闻声而来，瞧着那二人将东西从土里搬了出来，这箱子上头还沾染着许多污秽，箱子更不算小。 “打开瞧瞧。”霍询直接道。 两个官差表情也都一言难尽，不过他们可以肯定，这活干完了，回去之后赏钱少不了。 二人同时闭气，立即动手。 好在，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一些恶心至极的东西，而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纸张。 “白纸价贵，我也没舍得去买，不过铺子里头有一些，我偶尔抽取一张，也不多，伙计们都看不出来……”此时，包大树也出现了，飘在不远处，搓着手说道。 他拿了纸却不敢偷笔，每次都是回家之后，用碳描画一下。 他虽然没读过书，可很会数数的，从前每日砍多少柴火、卖多少铜钱，他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霍询上前，将那些纸张翻开看了看。 上头写写画画的东西，他压根就不认得，就这么塞满了一个箱子。 萧云灼也走了过去：“包大树生前得了个铺子，不过那铺子看似是他的，实际上每个月只拿工钱，铺子里的生意往来他都不清楚，也不叫他多管，这些东西便是他所记下的账本。” “账本？”霍询心头一惊，“你的意思是，管氏借着包大树的手，敛财？” “嗯。”萧云灼点点头。 “可这些字我们不认识……”霍询立即说道。 “先将东西搬回去，我再想法子将这些字代表的意思弄清楚。”萧云灼也有些无奈，看来这一阵子，包大树身上那股腐尸味儿，她是躲不掉了。 霍询面色略有些凝重，他听说前些日子萧云灼在长公主府的宴上受辱，当时管家夫人便在。 这个管氏最近做的事儿可不少，不仅仅在宴会上为难萧云灼，甚至背地里还来衙门威胁他。 刑部那边，他们也插了手，几次要求将萧云灼抓去严刑拷问秦女案的事儿，但都被他想法子按下来了。 再加上早早和陛下通了气儿，管氏这才没得逞。 要不然就算萧云灼是无辜的，也得从衙门牢狱走一遭，受点刑罚屈辱。 所以霍询对管氏也没什么好印象，瞧着萧云灼这直白的目的，他也没有阻拦。 霍询立即便让人将东西搬上马车。 萧云灼如今是有通天之能的，陛下对她也格外注意，倘若她真将这乱七八糟的字琢磨出来，只要东西有足够条理，瞧着有些真实性，那一定就会传到陛下那里。 马车上，萧云灼便已经开始看了起来。 “将你的纸笔拿出来，我说的话，好好地记。”正好旁边有个小书吏，不用白不用。 萧文晏支支吾吾地点头：“大姐，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一股臭味儿？我不是说这口箱子啊，这箱子是臭，但另外那股味道臭得更恶心一点，就像是……肉腐烂了一样……不过也不是特别明显，就是若有若无的……” 萧云灼看着坐在萧文晏身边的包大树，抿了抿嘴。 活人一般是闻不到鬼魂味道的，可包大树的味儿太重了，又和萧文晏坐得近，难免便会有一点味道窜出来。 萧云灼没回答萧文晏的话，而是认真地将每一张鬼画符摊开。 “这个是菊花，我问了，说叫什么金满堂，是被一个大管事买走的，不知是哪家的管事，看上去很气派，当时付了一千两银子，那一阵的金满堂很好卖，那客人买走了十来盆……” “这个花不贵，牡丹才值钱，有一盆牡丹价值三万两，就这个，是去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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