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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也不成，萧云灼天天让青麟卫薛镜跑去吏部衙门盯着问进展…… 薛镜是个面瘫，看上去很晦气，再加上青麟卫又是陛下的人，所以这面子不能不给。 薛镜也没想到，自个儿就这么被利用了。 但陛下说了，他往后跟着萧云灼，一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及时汇报，二便是替她跑腿，没太大问题的要求都替她办了。 萧云灼的生活现在枯燥又乏味，每晚上往那承灵柱上一坐便是几个时辰，那虔诚认真的样子，真瞧不出有任何异心。 有了吏部点头，萧云灼招人大计总算开始了。 吏部和司天台一道发出了告示。 这告示一发，果然引起了一些风波。 民间之中，敢自告奋勇的不多，哪怕他们觉得吃官粮好，可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不过城外各道观里头，倒是有不少道士前来，其中还有些女冠。 这些女冠们未必是对官职感兴趣，只是能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事情所代表的意义，故而前来。 说是求官，倒不如说是做个表率。 星官的年纪要在十二岁以上，可尽管这个年纪限制很低，但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见几个。 报名之后，还要提供姓名、八字，为了避免有身份不明之人，其三代都是要查清楚的。 去除可疑之人之后，萧云灼又过了一遍所有人的面相。 面相不能代表一切，但有些缺点过于明显的……萧云灼也懒得再去帮着对方改正了，毕竟这第一批入司天台的星官必须要足够聪慧，尤其是其中的女子，心思也要正，万一有玩心太大、善心太过、桃花太旺的，一旦惹出一些麻烦，那将来就成了阻挠其他女子突破礼教的障碍。 她的眼睛特别、体质也特别，再加上天分和多年的努力才有如今的成果，指望旁人如她一样，自然不太可能，所以她的要求，就是做好一个星官。 “这个不行。”萧云灼又划出一人。 是个姑娘。 在众人之中，这姑娘很显眼，她只有十四五岁，生得很是秀美，身上的衣裳朴素，但目色坚定，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自强不息的贫苦姑娘。 萧云灼这一声落音之后，那位姑娘直接抬起了头，有些委屈又倔强：“萧大人，为什么要划掉我！刘飞燕可以，为何我不可以？难道就因为刘飞燕身上穿的衣裳比我的好吗？” “大胆！”薛镜直接拔刀，架在了那姑娘的脖子上。 萧云灼抬手，薛镜收了回去，而这说话的姑娘却冲着薛镜狠狠瞪了一眼：“走狗！” 是个格外有气性的姑娘。 小姑娘姓关，叫关瑞月，名字好像还是自己起的。 而她口中的刘飞燕与她年纪相同，二人都是城外村子人士。 不过刘飞燕家中富贵，有上百亩良田，关瑞月家中贫苦，一家七八口人，守着不到二十亩的土地过日子。 “那你说说，若你来了司天台，你要做什么？”萧云灼也没生气，只是静静问道。 “我会努力和你学，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要做星官，将来做更高的官！”关瑞月气鼓鼓地，“我才不会向那些男人低头呢，我不比他们差什么！” “那你呢？”萧云灼看着刘飞燕，又道。 刘飞燕有些惊慌，但连忙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喜欢看星星，但我不知道那些星星的名字，也不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如果跟着萧大人，我应该就会知道了。” 萧云灼闻言笑了一声：“关姑娘，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可我也喜欢星星啊！”关瑞月连忙说道。 “关姑娘，你不适合这里，你做不到日日夜夜盯着星辰，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去体会你周边的气息，我要的是星官，不是一心只想向上爬的贪权者，当然，若是你能隐瞒自己的野心不让任何人发现，一点点稳扎稳打地去实现它，那也可以，可你不能。你没有足够的能耐，却有着张狂的态度，这样的心性很容易给你以及你周边的人惹来灾祸。”萧云灼认真的说道。 关瑞月脸上憋得通红。 这样不对吗？ 她已经很努力了解萧大人了，她也是女子，却可以让陛下封官，她本以为，这人会很喜欢桀骜不驯的同类！ 她有些慌神，连忙跪了下来：“萧大人！求求你可怜我，收留我吧！我爹是个赌棍，我娘又无能，我家中还有兄弟，我奶奶整日看我不顺眼，若我做不了星官，就会被我奶奶卖掉的！” 萧云灼当然知道她的情况。 萧云灼看着她，然后认真道：“你虽无缘做星官，但人很聪明，能屈能伸也善于察言观色，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自己所擅长之道。且，你今日连刀剑都不惧，又何以要惧怕那些只能欺负软弱的小人？薛镜，你一会儿派两个人护送关姑娘回家。” 关瑞月有些小聪明，言语上也没那么讨喜。 但这世上像她这样努力挣扎的人太多了，她能有脱离夹缝之心已是十分难得，萧云灼也不介意让她略借些力。 果然，萧云灼话一说，关瑞月绝望的眼神里立即又闪出几分生机来，连忙道：“多谢萧大人！”
第327章 不近人情 有官府的人送她回去，就代表着她这个人，是被萧大人记住了的！ 哪怕她没被选上，也可以趁机吓唬奶奶和爹娘，这样一来，家里人就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卖了她，她也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为自己谋划！ 关瑞月退下了，萧云灼继续选人。 又多问了许多问题，方便她进一步的了解这些人的心性。 到了傍晚，才定了是十二个符合萧云灼要求的人。 这些人里头，只有三个民间子弟，剩下的，多是城外道观来的，年纪都在十四到二十二岁中间，一番考校之下，萧云灼发现刘飞燕算是天分最高的了，但她也有个最明显的弱点，那就是……不认几个字儿。 她家中虽然不贫穷，可作为姑娘家，刘飞燕的父母压根就没考虑过让她读点书。 这人能考星官，也是偷偷摸摸来的，不过这会儿被选中了，其家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戏弄官衙，肯定不敢多言。 刘飞燕这么大的人了，铆足劲儿学认字也用不了多久，萧云灼也不着急。 忙了这几天，司天台的女官直接增了六人，也惹人注目。 之前那些星官更是对新来的这些人有好奇、也有不满，不是偷偷地来看她们、便是使些绊子，毕竟星官的位置就这么多，有人来了，保不齐便会有人因此被挤走。 但这次被选中的人，心性都足够稳重，其中一部分更是从道观出来的，态度从容，让人挑不出错来，且他们又日日拿着萧云灼下发的星图学习，压根没空应付外人的闲言碎语。 就这样，这些人强行在司天台待住了。 风停之后，天色仿佛恢复正常。 萧云灼便也没去渡灵阁，总算回家看了看。 原本她是要打算教导萧文晏习武的，只是如今当了官，反而没了时间，所以现在萧文晏又落在了父兄手中，前半个月在家中练武、做霍夫子的课业，后半个月便回书院去，学习新的知识，一张脸都多了不少苦色。 大哥和华姑娘，已经开始走定亲的流程了，都由老太太来安排。 京中恢复原貌，也多了许多喜意，各家也开始筹办各种宴会。 陛下气了二王爷和三王爷不少时日，但最近二王妃又传出身怀有孕的消息，消息传入宫中，陛下大喜，撤了二人的禁足，让二王爷得空带着王妃多散散心。 二王爷虽然闹出了笑话，可在子嗣方面，却是最争气的。 中宫嫡子越王殿下也只有一个女儿，而且他这身体，以后恐怕都难以再生了，三王爷四王爷又才定亲，唯独二王爷给陛下生了个皇孙。 大皇孙身体结实，如今二王妃再有孕，若再产子，二王爷这地位更是要越过所有兄弟。 也因此，二王爷对这一胎格外看重。 从前倒不见他对王妃格外关爱，但如今三天两头让人准备各种吃食，日日请脉，突然就成了世人眼中的好夫君，一时，都羡煞旁人。 二王妃怀孕，不便办宴，二王爷又想炫耀自己的能耐，故而这宴会便办在了管家。 管氏一门父子三个，都停职许久了。 这会儿也巴不得借二王爷的风让自家热闹热闹，所以这宴几乎是将京中贵人都请来了，张扬至极。 华倚风本没想来。 可最近宫中怕冷待了夕照郡主，所以时不时便叫夕照郡主去说说话，可只叫她一个又冷清，为了让夕照郡主有朋友，所以每回皇后都会再叫几个姑娘去，她就是其中之一。 昨儿夕照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她今日一道来这管氏做客，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之前短暂的相处，她觉得夕照郡主为人不错。 可当萧文愈提醒了她，而她后来又在宫中和夕照郡主见了几次之后，也慢慢觉得这人不合她胃口了。 夕照郡主似乎有些……自以为是。 她一开口，言语看似十分尊重客气，但多半是叫她帮忙做些事儿，她若秉着照顾病弱之心，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仔细想想，她凭什么要听夕照郡主的话啊？郡主身边那么多下人可用，可一口一个华姐姐、求着她出手，这不是有病么！ 所以这会儿，华倚风也堵着气呢，故意坐得远远地。 但是……没清静多久，便听夕照郡主又开始了…… 郡主双眼艰难地看着四周，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旁人一见她这副样子，立即便开始关怀起来：“郡主要找什么？” “华姐姐……华姐姐去哪里了？”夕照郡主眯着眼，仿佛在辨认附近有没有华倚风。 “……”华倚风嘴里嘟囔了一声，是骂人的话。 但面上，还是咧嘴一笑：“我是要喝点酒的，这边靠着门，透风，吹着舒服，这酒味儿万一冲着你就不好了……” “无碍的，我父王常年要以酒镇痛，味道我早已习惯了。”夕照郡主连忙说道，“我家中没有姊妹，如今最是欣赏华姐姐为人，华姐姐处处照顾我，以至于我一感觉不到她，便很是心慌……” 这么一说，众人又瞧着华倚风了。 华倚风干笑了一声。 欣赏她为人就让她当狗腿子啊？！ 可这夕照郡主……真是弱到了极致，那双无光的眼睛扫向别人，会让人忍不住地揪心同情，她若是撇开夕照不搭理，那就成了个恶毒、不知好歹的心狠之人。 华倚风眉头拧着，一脸关心：“你带来的神医去哪里了？我觉得你总是心慌也不太好，还是得看看大夫，是吧？” 众人默默看着她。 从这话就能听出来，华倚风压根就不想和夕照郡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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