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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灼将东西收了。 “大哥刚才说，每临近科考便会有些意外发生对吗？”萧云灼敏锐的问道。 “这是自然，尤其是同窗之间，即便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都不可全信，早些年便有过学子因为嫉妒偷偷往别人的饭菜里放了泻药，虽不要人性命，但考试肯定是不成了的。”萧文愈温和着说道，“不过一旦被人发现，必是大罪，所以这等歹毒的人也是极少数的。” 大家都是举子之身，即便考不中，也可下次再来。 可一旦动了歪脑筋被发现，那可就什么都没了，这么大的风险，没几个敢做。 那个卫公子……说来也是可惜。 这人其实挺有才学，也并非是做不出好的文章，即便这次不中，可只要耐下心来，必然能有所成就，但却被家族影响，心急气躁，再遇其他打击，便彻底崩溃了。 萧云灼对学子之间的小动作不感兴趣，而是执着地问道：“那……有没有其他的意外呢？非是人为的。” 萧文愈愣了一下。 他最近也听父亲说了不少关于妹妹的事情。 这丫头，极喜欢奇闻异事！ “也不是没有。”萧文愈仔细想了想，道。 一开口，果然瞧见萧云灼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微微瞪大的双眼都充满了求知的欲望，看上去很是好笑。 萧云灼也没法子，这外头的鬼魂多是多，可不是所有的鬼魂都需要她来渡的！ 甚至大多数的鬼魂，他们没有十分明确的愿望，漫无目的地飘荡，她虽然也可以将他们送走，但……送不完啊！ 所以她如今所渡的鬼魂，要么是与她有缘分的，要么便是对活人造成了影响、身上怨气太重的。 “我有一同窗，颇有才华，但这人确实是运道不好，按照这人的才华，便是案首、解元之名，他也可一争，可他院试前受寒生病，以至于发挥不好，险些没中，乡试前身上起了疹子，奇痒难耐，也无法正常发挥自己的才学，这次会试，他也十分紧张，京中还有人下赌，赌他这次必然再遇难事、无法高中。”萧文愈如实说道。 萧云灼听完，眼中的激动少了几分。 这种情况，大多是与运道有关，未必是鬼魂作怪。 “这人品性好吗？”萧云灼问道。 萧文愈想了想：“我与他不算亲近……但他的口碑还是极为不错的，都说他为人大方，待人和气，从不见他与人冲突，想来人是差不了，他的堂兄乃是陛下最疼爱的大公主的驸马，沾了些皇亲，且这人才华横溢，我也曾读过他写的文章，自认不如。” 比起学文，萧文愈更喜欢练武，这些年是耐着性子强逼着读书的。 虽然此次科考，他也有些把握，但却不敢肖想一甲，能入二甲便是不错了。 而他说的那位同窗，乃是旁人眼中极有可能会入一甲的大才子。 大哥这么一说，萧云灼几乎就更能肯定了。 若品德不错，又才华横溢，还有朝廷所赐的功名在身，一般来说是不会招惹鬼魂的，且还是鬼魂眼里的硬茬。 不过…… “大哥，他们赌得厉害吗？”萧云灼话音一转，突然又问。 “虽然外头都将这种赌博称为雅赌，但沾了赌的东西，还是少打听为好，你若是缺钱只管去账房领，千万莫要打这歪心思。”萧文愈立即严肃地说道。 萧云灼抿了抿嘴。 看一个人的运道，这是她的强项啊！ 大哥不许，那不就是等于让她瞧着银子从自己眼前流过吗？ 她从前为了一鬼魂的心愿，也曾入过赌坊，只是关西那边的赌坊凶得很，多是被一些地头蛇把控着，里头乌烟瘴气、难以入目，但京城这边的雅赌显然和关西那边不同，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不过这种事儿与大哥商量那显然是不成的。 萧云灼面不改色：“大哥放心，我绝对不会入赌坊的。” 萧文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妹还是很听话的，就是比那两个弟弟好教许多，二弟总爱钻牛角尖也就算了，就连三弟也是个喜欢闹腾的，自从姜妧离家之后，三弟便开始闹着绝食，最近没少惹祖母心烦。 萧云灼答应了不去赌坊，自然不会说谎，不过第二天一早，她去了书肆。 这参与雅赌的人，许多都是些文人书生，他们压根不会去赌坊那种地方，而庄家也聪明，专门借用一家书肆行下赌之事，所赌的内容也五花八门，最受欢迎的便是押会试会元以及殿试一甲人选的赌盘。 前来下赌注之人，很少有那些不通文墨的赌徒，所以这里不仅热闹，而且气氛也极好。 萧云灼先观察了一下，并没有急着下注。 她没看过京中学子的文章，也没见过他们，所以压根就没打算参与重赌，她关注的，只有大哥所说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学子，此人叫宋乘。 这书肆四周，贴满了画像，宋乘很受欢迎，在这书肆之中，被人投到了第七名，刚刚书肆老板也说，此人运气不好，所以大家伙怀疑他不能顺利科举，若非如此，也不会才排在第七名。 萧云灼顺着画像，观察了一下这人的面相。 果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目细长而有神，眉毛清秀相辅，乃是聪明登科之相，只是画像简单，也只能浅显看看罢了，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有没有命数高中，还要看整个人的气。 “啪！” 萧云灼和松翠正站在墙边正端详着，身后突然传来折扇合起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没想到竟是三王爷。 这位王爷不知是怎么想的，此刻穿着寻常便服，瞧着也只像个小富之家的公子哥儿，看到萧云灼之后，眼神一亮：“是你啊！”
第99章 麻烦一个 三王爷面露惊喜，如同老友之间、久别重逢一般，热情的样子让萧云灼不明所以。 “本王……本少爷前几日听闻了罗家的事情，对你可是好奇的很！虽然罗二姑娘不愿多说，可这点小事儿怎么能难到本少爷？我早已让人查明，你找到罗大姑娘尸骨靠的是推算，而非机缘巧合！”三王爷元尧越说越兴奋，“本少爷最喜欢你们这些奇人了，所以早想拜会拜会！” “只可惜，你家兄长马上要考试了，本少爷若是出现只怕打扰他学业，才一直没行动，却没想着，竟然在此处遇到了你，当真是缘分呐！”元尧上下看了萧云灼一眼，不过他的神情并不猥琐，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天真，还带着几分……独特的愚蠢。 他可不是那会在意别人前途的人！ 萧家大郎要考试，他压根不在乎，没找上门的真正缘故……只因萧云灼是个女子。 他这些年怎么闹都行，但他知道，绝对不能与女子走得太过亲密，否则一旦被人告诉他父皇，不论清白与否，一个赐婚是少不了的。 所以他才纠结忍耐着呢。 不过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一刻，都瞧见本人了，之前的想法自然也就抛之脑后，真若是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再说吧！ 萧云灼身子往一边侧了侧。 “三王爷也想请我帮忙找尸首？您身份贵重，我不好参与皇家之事，万一纠葛太大，会有因果缠身，对谁都不好。”萧云灼痛快的说道。 “你承认自己有推算本事了？”元尧拍了一下折扇，“真是个痛快人！不过你也别和我客气，叫我老三就行！我行走在外，一切以方便先！” 萧云灼默默可怜了一下自己。 应该是她最近赚得银钱太多了，所以老天爷派了个权贵过来，搅和她的渡魂长寿大计。 这个三王爷，是个麻烦。 她早听说过，三王爷元尧不拘小节，不仅不喜与权贵相交，反而还喜欢与寻常百姓称兄道弟，时不时便换个身份体会不一样的生活，当今皇帝不仅不觉得他行为不妥，而且还觉得这个儿子单纯有趣，就更不加制止了。 如今一看，果然如传言所说得那样…… 看来，这人最近的爱好又变了，而她倒霉，正好撞上。 已经知晓这人身份，就不好再稀里糊涂的糊弄下去，对方如今瞧着和蔼可亲，可皇家中人最是喜怒无常，不能掉以轻心。 萧云灼微微低眸，也没正视对方，皇家人的命数多与天下相连，可不好随便测算的，否则代价大到她承受不起。 “三公子，有何指教？”萧云灼客气又疏离，很快便恢复了寻常心。 元尧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找她做什么。 他站在那满面画像的墙根底下仔细思考了一番，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过了片刻笑着道：“你我兴致相投，不如一起去霍询那里瞧瞧案宗可好！？我发现不少奇怪悬案，若有你指点，定能破解！” 三王爷不过比萧云灼大了一两岁而已。 若是端庄站着不动，或是故意摆出几分架势来，看上去倒能显出几分精明和威严。 可这会儿他穿着寻常服饰，两眼冒光，嘴角带笑，那脸上的稚气格外明显，如同地主家的傻儿子，半点气派都没了。 “三公子说得话有理。”萧云灼笑了一声，随后，话音一转：“那就改日吧！” 说完，萧云灼连忙抬脚就走。 元尧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你到哪里去？我刚才瞧你盯着画像不动，我看那上头也没有你大哥的名字，莫非……你是在算谁能中会元？”元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无比聪慧。 眼前的萧姑娘，那可是能掐会算啊！ 怪不得当初他第一眼瞧见这人时，就觉得这人奇怪！ 一个小姑娘，对那孟平彰又不熟悉，张口便能说出对方后院之事，很显然，她有一双慧眼！只可惜他当时只顾着佩服这小姑娘泼辣的性子，没多想。 甚至后来在衙门看见她，也被霍询那个顽固影响了，觉得萧云灼是个乖巧可怜的寻常姑娘。 可后来听说了罗家的事情后，他才又回头仔细看了吴三的案卷，这才发现萧云灼十分奇异，她在那案子里压根就算不得可怜的受害者！ 这个人，比他从前认识的那些贩夫走卒、镖师侠士还要有趣！ “才学高低，岂是能算出来的？”萧云灼此刻否定地说道。 不过三王爷跟得很紧。 “那你是在算什么？”三王爷想了想，“这世上想要撇开本少爷自己玩的人还没有出现过呢，萧姑娘，本少爷绝对不会妨碍你，而且有本少爷在，保你办事更加顺利！你我二人联手，这京城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谜题？” 萧云灼脚步一顿。 话说得好像也没错。 就比如那宋乘，科考之前肯定是不会出门了，她想要解开心里的疑惑，首先便要想法子靠近…… “三公子认识宋乘吗？”萧云灼态度认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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