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也眼红,更多的还是羡慕,要是当初……唉,别提了! 巧云不想回村,除去那些村民过分热情吓着她。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住在村里,大家就没办法这样露天洗澡。 这里的水渠引来山泉蓄着,白天晒了一天,水已经不是冰冷。 四下无人,女人们可以自由的沐浴,春凤和巧云刚开始还害羞,还是在江婶子的带领下放飞自我。 其实回不回村,从在村里动工修建房屋开始,两家人就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小满爷很满足现在的状况,徐大柱不愿意回村,春凤自然也想留在山上。 这里有土地,有水源,还远离村里的纷纷扰扰,两口子就说定要留下。 江枝也觉得住在山里很好,正如诗中所说: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这只是她个人的感受,住山上也有山上的缺点。 交通不畅,消息不灵通,物资也匮乏,妮妮和小彩霞会长大,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从小就与世隔绝。 当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还是不错的,当遇上大灾大难,也有一个退后的窝。 巧云跟春凤穿好衣服各自敷着面,坐在星月下吹着夜风,叽叽喳喳说着话,谈论的都是未来生活和孩子。 江枝也敷面,她现在虽然已经是奶奶级别的人物,也想当一个鹤发童颜的奶奶。 第二天,天气越发闷热起来,还隐隐约约传来雷声。 二瑞和小满把山上的房顶重新加固,绑上好几根木头。 去年小彩霞出生时的暴风雨还历历在目,今年虽然在孩子生日没有下大雨,终究要来一次的。 崖上的水沟已经改道,小满爷还是把自己家的后墙下掏出深沟,确保不会再出现山洪穿屋的情况。 风渐渐大起来,满山树叶倾覆,声音轰轰,宛如同浪涛拍岸。 二瑞扛着锄头从田边跑回来,他刚才去打开田坎缺口放水,防止暴雨冲垮梯田,毁掉秧苗。 小满此时也正跟小满爷把水渠的排水闸口打开。 小满爷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却没有丝毫担忧:“来一场雨好啊,那些田沟里的堰渠也该蓄水了!” 他说的是村里的水沟,种田就需要大量水,按照惯例会在沟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用土石垒起堤坝蓄水。 今年虽然一直雨水还算充沛,旱地植物合适,对水田就有些不够。 现在还好些,一旦进入盛夏,田中需要大量用水,就只能放堰坝里的水。 这水就是庄稼汉的命,多不得少不得,总要刚刚拿捏好。 江枝抱着一捆柴禾进了灶间,巧云挽着袖口道:“娘,这些活我来干,彩霞已经睡着了。” 江枝抬头看看天:“就快下雨了,还是我来做饭,蒸几个麦粑,箜一锅白饭,这些放得。” 虽然房顶已经重新修过,她心里还是担心。 去年的雷雨把房顶都掀了,弄得做饭都不方便。 今年自己要做一锅能放一天的饭。 巧云见婆婆要做饭,也不相争,自己赶紧去了林子里找鸡。 下雨找鸡回家是农家孩子都紧张的事,要是不够数就要挨打。 会带崽的母鸡还好一点,一般知道找一处避雨的地方,用翅膀护住小鸡。 可遇上小鸡不听话,贪玩好耍,母鸡就只能淋雨,真正成了落汤鸡。 通常等到一夜过去,湿了毛的小鸡崽就会生病死去,这可是家里重大损失。
第198章 话痨病对暴脾气 暴雨将来,徐家村里那些住在窝棚的村民也在紧张应对。 窝棚外晾晒的衣服被风吹得乱飞,桃儿娘挺着肚子去收东西,可风大,一不小心几件衣服就被卷落在一人多高的土坎下。 此时田桃儿又不在家,正带着弟弟妹妹在田坎上飞奔,她们是去检查青储池上的草帘。 桃儿娘只能自己绕下去捡。 旁边,邻居秦氏的小儿媳跑过来:“桃儿娘,你别动,小心摔了,我去帮你捡!” 桃儿娘迟疑一下:“多谢了!” 她很是讨人厌秦氏的小偷小摸,但对这个小媳妇有些同情。 两家隔得近,窝棚又不隔音,只要大声说话总能听到。 从秦氏对这个小儿媳日常对话中能知道,徐根庆跟莲花成亲已经三年,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徐根庆平时虽然没有在外显露什么,可婆婆秦氏没少责骂,说她是只吃食不下蛋的鸡。 同情归同情,有秦氏在,桃儿娘也没有跟莲花说过话。 今天,恐怕是秦氏没在家,莲花才过来。 果然,就在莲花从地坎下面捡到衣服上来,就听到秦氏的声音从窝棚后传出:“你干啥?莲花你在干啥?你拿的是哪个野男人的衣服!” 莲花赶紧把捡回来的衣服塞进桃儿娘怀里,低着头小跑回自家窝棚。 此时,秦氏的喊声已经近了:“莲花,你这个吃家饭、拉野屎的,我一把年纪还在外面捡柴,把你养成千金大小姐。你倒好,帮起外人干活。” 秦氏背着篓子,里面装着半篓松松垮垮的竹叶,手上还用树枝插着一串引火的笋壳,气势汹汹的回来。 到了家也不进去,只管站在两家公用的小晒坝上高声骂着。 桃儿娘忍不住出声道:“莲花她婆婆,你别对着孩子喊,莲花是见我不方便帮忙捡一件衣服。” 秦氏正憋着一肚子火气,见她搭话立即斜着眼睛瞪过来:“哟!我骂我儿媳关你屁事,要你搭话。” 桃儿娘知道秦氏前些时候挨过打,不敢再挑事,可总少不了故意高声谩骂几句给自己听。 不过有江村长压着,她也只有这个本事了。 桃儿娘想回她几句,可又想到要是秦氏在自己这里吃亏,又要找莲花出气。 莲花是个好心的,自己不能让她难做人,于是桃儿娘只能转头回去,不再搭理秦氏。 秦氏见桃儿娘不说话就走,顿时感觉大获全胜,昂着头就回到自家窝棚。 沟渠边,田贵跟徐根生在使劲挖着堰坎,留出溢水口,让堰坝能蓄水又不至于被山洪冲毁。 两人正忙着,徐根庆扛着锄头过来:“田贵,要不要我帮忙?” 田贵瞟他一眼,自从秦氏挨打,这人就跟自家没说过话,现在过来干啥? 他正想拒绝,徐根生已经开口:“根庆哥,你是在大磨上睡醒,想转了啊,是不是家里没粮吃了?” 他早就看明白,徐根庆是想跟自己几个混。 自从村里跟着婶子卖过青粮,各家又分到粮食,徐根庆就有些坐不住,好几次凑过来想套近乎。 都是本村本家,若是徐根庆真的不跟江婶子作怪,他也是愿意留。 只是……嘿嘿,哪里能轻易就收,自己这嘴肯定要先说个痛快。 被徐根生戳破心思,徐根庆还是镇定道:“说啥话,我也是这个村的,这里有堰坝我也可以用!” 徐根生嘴巴一歪:“徐根庆,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一个村的就可以用,你的意思是不出力就想跟着吃白食?” 徐根庆被说得脸有点红:“谁要吃白食,我这不就来了吗?” 徐根生也来了劲:“你这话又不对了,来了不等于要做事,不做事那还是吃白食。你这时候不就还站着!” 徐根庆知道跟这专门磨牙的说不过,扑腾一声跳进齐膝深的水里,挥起锄头就开挖:“我这下总做事了!” 徐根生:“你这还是不对,你这是先斩后奏,你……” 徐根庆终于忍不住大怒:“你再话多,我一锄头敲来。” 大家都是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长大的人,彼此脾气都知道。 徐根生话痨病一发,可以说到天亮,徐根庆也是个暴性子,惹翻脸就真的要上手。 徐根生见人已经跳到水里,也不敢再叭叭,只能对田贵道:“走,等他修这道堰坎,我们去下一个!” 这也是默认了让徐根庆加入自己这个团队,只是怕徐根庆抹不开面子。 田贵自然是听从,大家以后一个村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又是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还是不搞得屎酸尿臭的好。 于是,对着徐根庆安排道:“我们先去下一个。你把这挖开,就去帮忙看看村长家地里那条水沟堵住没有,要把沟整理通畅了。” 有事做就是好事,徐根庆赶紧应一声:“好,我马上就去。” 每家人都在忙事,只有夏秀才坐在已经被卷得草屑乱飞的窝棚前,高声吟诵着《诗经》: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夏元帮着他娘将外面堆放的柴禾收回来,要是淋湿了会没有烧的。 秀才娘子忍不住喊了一声:“相公,你还是帮元儿抱一下柴吧!雨快下了!” 夏秀才摇头:“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 秀才娘子忍不住哭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 夏母闻声赶紧出来,手中还拿着正刷锅的瓜络,她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压住心中的痛苦道:“元儿娘,你快带你相公进去,又是要下雨了,书言要发病!” 秀才娘子收起眼泪,摸摸夏元的脑袋:“元儿,带你爹爹进去,别淋着雨,他说什么也别怕!这些柴我自己来就是。” 夏元点头,放下柴禾就去拉爹爹的衣袖:“爹,又该教元儿识字了!”说着,就牵着夏秀才进了窝棚。 夏母等父子俩进去,这才转身擦去脸上的眼泪。 当初,书言就是在暴雨中被人羞辱失智,之后每逢雷雨就会疯疯癫癫。 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再天天哭喊奔跑,能帮着徐家村记账,以后会慢慢好起来。 所有人中最悠闲的大概就是李老实。 他把库房里堆放的一小堆草药收拾好,然后哼着小曲儿将门板半掩,并不关实。 江嫂子说过,要是村里窝棚有垮塌,就要收留。
第199章 避雨 大风伴随大雨,随着第一滴雨落下,村里顿时开始了“幺娃子,快回家!”、“娘,兔子跑了!”的呼喊声。 在外干活的人纷纷往自己的家里跑! 大雨如同断线的珠子,先是砸得地上尘土飞扬,打出一个个花样。 然后就密密匝匝连着天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老实坐在门口,翘起二郎腿张望:不知道谁家的屋顶先漏? 江嫂子说可以借地方给他们避雨,不过……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以前徐长寿就想赖着医棚不想走,现在让人来这里,恐怕一样说窝棚垮了没住处。 嘿嘿,不过自己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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