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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很怕她，怯弱弱的点头。 在奶奶审视的目光下，连头也不敢抬。 奶奶看着云朵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大锄头，满意的往家走。 因为天气很热，大家都怕中暑了，很多农民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工具往家走。 有些叔叔阿姨路过，心里不忍，就上前劝告云朵，让她学着偷懒，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儿。 云朵每次都是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在他们走后，又会继续手中的活计。 因为云朵知道，奶奶会根据时间来估计她能干多少活。 如果她没有干到那个估计量，那她就会一天没饭吃。 所以要想休息，云朵只能加快速度，不停的干，只有提前完成了，她才可以休息一会儿。 她最喜欢一个人待着的感觉了，那是她最惬意的时光。 所以每次她都会提前把奶奶交给她的活，提前完成，然后一个人躺在树荫下，幻想爸爸哥哥姐姐一家人再次一起生活的场景。 云朵干完活，又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扛着锄头往家赶。 她今天很听话，也很能干，本以为今天不会被骂了。 岂料她刚到厨房门口，就被一只水杯砸中了额角。 没有流血，但肿了起来，像是一个鹌鹑蛋。 云朵不知道哪里又惹了奶奶不高兴，低着头不敢看人。 奶奶气呼呼，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个妓女生的孩子，就是跟你那妈妈一样贱，别以为整天装成这副温顺的样子，我就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了。 你们一家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东西。” 她伸手一巴掌一巴掌打在云朵的身上，气急败坏的继续骂道：“天天装可怜给谁看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抹黑我，让全村人都知道我苛待你了，真是好心机啊，你个贱蹄子！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装可怜的后果。” 云朵被打的很疼，但是她控制不让眼泪流出来。 在她的心里，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也不会有人在她哭泣的时候，为她拭去泪痕。 终于，奶奶发泄完了怒气，带着她捡来的孩子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 小琴，也就是奶奶为她的弟弟捡来的女孩，一直跟着她一起生活。 小女孩比云朵小三岁，今年刚好九岁。 她可能觉得云朵很可怜，撒娇说道：“奶奶，你让她也吃饭呗，她今天干了一天活了。”（因为从小跟云朵学，就也叫奶奶了，改不了口。） “吃什么吃，我没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奶奶恶狠狠的瞪了眼云朵：“她今天没饭吃，谁让她在村民面前装可怜，害的我被那些村民数落了一顿，这是她自找的。” 云朵心里嗤笑： 原来是那些村民看不惯奶奶的行为，找上门，为她说了几句话，这才惹怒了奶奶。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云朵都没有吃上饭。 姐姐读了初中，中午不回家，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 她双休本该回来的，但是她老师给她们几个学习好的孩子补习功课，周六需要在学校上半天课。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给云朵带了好吃的罐头。（老师给她的，没舍得吃，带回来跟妹妹分享。） 两姐妹在房间里，一直等到深夜，奶奶和小琴睡着了以后，才敢将罐头拿出来。 姐姐力气比较大，她负责打开。 罐头的封口处是铝片，姐姐使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打开了，但是意外也发生了。 姐姐的手被铝片划破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止也止不住。 云朵吓坏了，拿毛巾去给姐姐包裹，很快白色的毛巾出现了点点红梅。 她们知道这是没有止住血。 看着毛巾变成艳红色，她们害怕了。 云朵哭着去喊了奶奶，希望她能给点钱，她们去诊所包扎下。 可是...... “啪！” “你个小贱人，这才几点，你就来打扰我睡觉，我看你就是找死。”奶奶被喊醒，火冒三丈，对着云朵就是一巴掌。 云朵嘴角被打的很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是那不重要。 她扯着奶奶的被子，哭诉道：“奶奶救救姐姐，姐姐手破了，流了很多的血，止不住。” “哦，关我什么事？”奶奶无所谓的说道。 说完，就要重新躺下继续睡觉。 云朵见状，第一次硬气了起来：“不关你的事，那你把爸爸给你的钱，给我点，我带姐姐去诊所包扎。” 奶奶刚躺下的身子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她掀开薄被跳了下来，拿着鞋子对着云朵就是一顿打。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那个爸爸给的钱，都不够你们吃饭用的，你怎么好意思提这个的。 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我让你要钱，要你的命还差不多。” 云朵被打的很惨，身上心里都很疼，又非常担心姐姐，一向被打不哭泣的她，这次哭的格外的伤心，可谓是撕心裂肺。 哭声很快传了出去，惊动了住在后面的二叔。 二叔打着电灯赶了过来。 他阻止了奶奶的暴行，得知原因后，把奶奶凶了一顿，又掏了钱给云朵。 云朵带着姐姐去了诊所，诊所医生很好，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到来，打扰了睡眠而生气。 云朵童年有很多不好的遭遇，这是她众多记忆深刻中的第一件事。 那个时候，云朵和姐姐走在漆黑的路上，她们没有害怕，反而一起幻想着未来。 姐姐说，她不想读书了，她想去打工，然后赚很多的钱，让一家人团聚。 云朵劝说了姐姐：“不读书，只能进厂做些苦活，姐姐你应该继续读书。” 姐姐同意了下来。 可是事与愿违，在姐姐初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超级大的事情，让姐姐辍学了。
第356章 除了她，没人会拿钱 姐姐长得很漂亮，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也被奶奶指使着做了很多农活，但是皮肤依然是白皙的。 在学校里是班花级别，吸引了很多男生喜欢。 村里也有另外两个女孩子与姐姐一样读初二，因为学校不大，只有一个班级，所以她们都在一个班级。 正是因为这样，谁有点什么事，彼此间都知道。 姐姐被人写情书的事情，被她们告诉了家里的长辈。 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奶奶的耳中。 奶奶开始在村里大肆散播，说姐姐水性杨花，跟母亲一个样，就喜欢勾搭男人。 村里人嘛，最乐于做的事便是坐在一起讨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渐渐地，姐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姐姐那会儿走哪都会被人指着骂不知廉耻。 开朗的姐姐开始变了，她不喜欢学习，也不喜欢说话了，一心想着逃离这个村子。 临近年关，父亲从外地回来过年。 他从村民口中知道了姐姐的事情。 他找大女儿谈了下。 得知大女儿学习一落千丈，也确实不想再待在村里，过完年后，父亲带着姐姐一起外出打工。（他觉得这样做，是对姐姐的一种保护，远离就是保护！） 云朵看着他们背起行囊，哭的一塌糊涂。 她也想跟父亲一起去，可是父亲说不行。他说外面的学费很贵，而且也不收借读的。 （其实是收的，但是要交很多的借读费。一向老实巴交的父亲只是询问了下工友，根本没有去找学校。） 他让云朵在家好好学习，争取走出农村。 云朵哭的非常伤心，父亲没有回头。 看着他们决绝的背影，云朵知道父亲不会带她走了。 她就这样站在村头看着父亲和姐姐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 傻傻的站了很久，她回家了。 刚到家，又被奶奶教训了一顿，她觉得是云朵向父亲告状了，所以才让父亲临走之时，警告了奶奶好好待云朵的话。 云朵根本没有去说，因为云朵知道，即使说了，父亲也不会做什么，顶多去跟奶奶吵一架。 等人走后，受罪的还是云朵。 可是云朵不说，不代表村民不说。 奶奶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才不管那么多，她有火就冲云朵发。 这次她不敢再打云朵，但是言语侮辱的更加厉害了。 云朵站在那，低垂着头，任由她骂。 半个小时后，奶奶骂累了，她进房间将自已的被单、被罩全部拆了下来，一下子丢在云朵的身上。 冷冷的说道：“洗干净去。” 云朵看了眼化脓的双手，抱着被子，拎着水桶走了出去。 刺骨的冷水，冻烂的双手每次浸入都是一种身心的折磨。 那个时候的冬天是极冷的，云朵忍着，很快将超级大的被子全部清洗干净。 刚刚晾晒好，手上已经结疤的冻伤，又被撕裂开。 她哈着热气，想让它暖和一些。 奶奶看见冷哼一声：“娇气！” 走到厨房将水缸里的储水全部清理干净。 对着冻得瑟瑟发抖的云朵说道：“去把这两个水缸打满水。” 云朵顿了下，她不想去，她实在太冷了，她的袜子全部湿了，手也非常疼。 每次拽着绳子的时候，手背上的疤结处就会一点点撕裂，如此反复，根本没有时间让它全部长好。 “还不快去！” 奶奶踹了云朵一脚。 云朵吸了吸鼻子，拎起水桶再次走了出去。 她每从水井里提起一桶水，就是一次伤害。 她咬着牙，忍着痛，终于打满了水，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许是干了太多活，也或许是长身体的时候。 云朵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稀饭。 奶奶数着数，在云朵准备拿起第三个馒头的时候，她发难了。 “你是饿死鬼吗？吃这么多有什么用，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云朵刚伸出手，还没拿到馒头又缩了回去。 晚上云朵想多看会儿书，奶奶跑来阻止道：“电费不要钱啊，你爸爸给的那点钱够什么。” “啪”一声开关的声响，卧室变得昏暗起来。 云朵只好收起书本，上床休息。 她想其实爸爸给的钱是够的，但是奶奶是你拿着父亲给的钱养小琴用了，那肯定是不够的。 奶奶会上街买好吃的水果，买好看的衣服。 但是没有云朵的份。 云朵很羡慕小琴。 后来有一天，奶奶丢失了三块钱，她觉得是云朵偷拿了，把云朵教训了一顿，还让云朵把钱交出来。 云朵根本没有拿，从哪里交出来？ 她的父亲也没有给她钱，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已没有拿。 后来奶奶开始在外面嚷嚷，想以此来毁坏云朵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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