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 这,这是一样的吗? 他简直想咆哮,他身上别说二十两,二钱银子都没有。 便是在这时,有人在门口张望一二,迟疑着走进来,陈皮迎了上去。 秦流西也扫了那人一眼,收回视线,重新看着谢冲,道:“怎么样,我可是有生意上门了,赶紧决定。” 谢冲快哭了,道:“大师,您看我身无旁物的,哪有二十两,您看在我上有老的份上,救我狗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大师!” “这话你要不去无相寺跟那上头的师傅说?我是道士,浮什么屠?”秦流西翻了个白眼。 谢冲:“这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我没和尚慈悲,我要是你,就赶紧去赚银子,不然你这命,保得一次两次,怕是保不了三哦?”秦流西道。 谢冲身子一僵:“二十两啊不是二两,我真筹来也不知何年何月了,万一我没那个命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秦流西看他可怜,道:“这样吧,我可帮你压一半的命,至少不会让你丢命了,啥时把银子赚来,就给你全部破了这术。” 谢冲大喜:“那敢情好。” “你去吧。”秦流西摆摆手,道:“记住了,要救你自己的命,是你堂堂正正赚来的银子才行,可不是靠着招摇撞骗或借谁的,必须是靠你自己一手一脚赚的。” 谢冲指了指那孝布:“你不作法么?” “你还怕我会诓骗你不成?我既然能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把生意推出门去,我一分银子都还没赚到你的呢,你怕啥?”秦流西点了点孝布,道:“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丢了这命,不过你得勤奋些,小命不会丢,可这小灾小祸还是不断的哦。” 谢冲打了个机灵,道:“我这就去,大师,你一定要记得保我命啊。” 秦流西摆摆手。 谢冲冲了出去,那进来的人听了一半,再看了一眼这古里古怪的铺子,心道,现在的世道这么好混了吗,神棍都不摆摊了,直接开铺子了! 他看向同来的站在门口的小厮,冲对方使了个眼色,对方了然,追着谢冲跑了。 秦流西看在眼里,唇角勾了一下。 陈皮已是回着那人的话:“……我们这铺子,玄门五术皆精,还有各种符箓平安符牌可求,客人想求医也是可以的,看您有何所需?” 那个穿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强笑道:“原来如此,我就是好奇,非常道这店铺名挺别致的,想来看看卖点什么,原来是此道啊。” “没错,做的就是看起来像是做神棍的生意。”秦流西笑眯眯地说:“这位管事,探清楚了就可回去告知你家主人了,想要求医,随时可来,不过得快,过两日我不在。” 那管事心中一跳,刚想要问什么,却听门口外传来一阵急切慌乱的哭声。 众人看向门外,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嚷嚷:“大师,你在就好了,快帮我看看我家蛋蛋,这玩得好好的,忽然就这样了。” 来人是元宝蜡烛香铺子的季掌柜,怀里抱着的正是他的小孙子,孩子正在一抽一抽的,翻着白眼,手鸡爪一样伸得笔直,出气急促,嘴里不知嗷嗷叫着什么。 在季掌柜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媳妇,两人都满脸急色,儿媳妇更是哭得快要瘫倒。 秦流西一摸蛋蛋的脉象,道:“是急惊风,陈皮。” 陈皮立即从架子上取了药箱,拿出针包摊开,递了一支银针过去。 秦流西接过来,一边吩咐脱了鞋袜,一边在蛋蛋十个手指均扎了一针,挤出一滴血,然后又在十个脚趾同是如此。 血放了,蛋蛋不抽搐也不哼哼了,小脸也安宁起来,只是眉头皱着。 秦流西再摸脉,问:“刚刚才发的?” 季掌柜看宝贝金孙不抽搐了,连忙道:“是,这孩子自己在后边院儿玩着,忽然就大哭,然后就惊厥了。” 秦流西道:“着了凉有些发热,痰火湿浊,引动肝火,再者被吓到了,才引起的急惊风。如今变天了,孩子小,得注意着添衣不能贪凉,还有,他痰热食积,易伤脾胃,别让他吃太多的肉和发物。” “大师,这咋回事啊,怎么就被吓到了?这孩子戴的还是您给的护身符呢。”季掌柜道。 他摸着孙子的脖子,却是没摸到那红绳,不禁一愣,看向儿子媳妇:“蛋蛋的平安护身符呢?” 季明看一眼媳妇,呐呐地不敢说话。 季李氏则是支支吾吾的,道:“我娘家弟弟刚生了个小子,日夜啼哭,我就先把蛋蛋的护身符给他戴着了。” 季掌柜顿时黑了脸,厉声叱道:“那是蛋蛋的护身符,你给娘家侄子做什么,你侄子还能比你亲儿子更重要?” 季李氏缩了脖子,哭着说:“爹,我就是想试一下。” “你!”季掌柜狠狠地瞪她一眼,又瞪了儿子,这个废物,回去再炮制他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尴尬地看向秦流西:“大师,您看这?” “无事。”秦流西又取了针,在蛋蛋的鬼信,鬼心下针,口念受惊符咒,另一手,掐了一道法诀,轻轻的按在他的脑门上。 待得收了针,蛋蛋就更安详了,眼睛也睁开了,都能认得爷爷爹娘了。 季掌柜长松了一口气。 秦流西又道:“惊厥散了,可也得吃上两副药,毕竟他如今也是风邪入体,痰热内伏,壅塞不消,于气机不利,这若不调理,肠胃孱弱,时日长了,导致筋骨不健。” 季掌柜忙说:“那劳动您给开个药了。” 秦流西点头,取过纸笔,伏案唰唰地写下一张经方,递了过去:“吃上两副就行,平日可买些消食丸备着,多吃些蔬果。” “谢谢。”季掌柜接过来,连声道谢。 秦流西又取了一个平安符牌,不过指头大小,却是刻着可爱的狗头,取了一节红绳系上,然后亲手挂在了蛋蛋的脖子上,笑道:“这算是我送给蛋蛋的见面礼了,佑他平安康健。”
第361章 考我本事,我卷死你 季掌柜感激地抱着蛋蛋回了铺子,扬言诊金一会就送过来。 秦流西摆摆手,也不生气更不在意,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季掌柜理所当然的认为大家熟不必给这些东西,以后,就不会熟了。 做生意的,没几个精明脑袋,那是做不来的,季掌柜的白事铺子做了这么久,他自然是个会来事的,知道什么人该交好。 为了小小诊金失了秦流西这样的能耐人,他是傻了吧唧呢。 一行人来得急去得也快,只有那个本来觉得秦流西是个神棍的管事,看了个全程后,看秦流西的眼神就有了些变化。 看她年纪小小,倒没想还真会行医呀。 管事眼珠子一转,笑着上前,道:“这位……” “我道号不求。”秦流西笑着道:“亦是清平观内登记的道士,有正经度牒的。” “不求大师。”管事拱了拱手,道:“刚才看您露那么一手,医术颇为不凡,我近日这身体,倒有些不自在,不知?” “请坐,腕来。”秦流西指了椅子。 管事坐下,伸出手腕,见两根细长葱白一般的手指搭在自己脉腕上,心道这小神棍的手倒是真好看。 秦流西很快就换了一手,对他说:“伸个舌头看看。” 管事把舌头申得老长,只等看她辩出什么来。 他说身上不自在自然是托词,不过是想考秦流西有多少本事罢了。 秦流西收回手,让他躺平在铺子内设的一张小榻上。 管事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躺下。 秦流西上前,手在他的腹部按着:“疼不?” 管事摇摇头。 秦流西又按了几处,直到脐中,不等他问,管事就哼叫起来:“哎哟,疼疼疼。” 也不知这小道长咋按的,一碰就觉得小腹弦急,疼痛都引到了脐中,腰部也沉酸起来。 管事看秦流西的眼神便有了几分忌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秦流西一眼就看出他眼中的戒备,却不在意,问道:“近来你便溺艰涩,伴有刺痛感吧?” 管事腾地从榻上坐起,心提了起来,看着她问:“这话怎么说?” “你只管说是不是了。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非但便溺有刺疼感,还尿频尿急,色黄浑浊。”秦流西坐回案桌后,道:“我看你脉沉缓,舌质黄腻,再之腰部酸沉,脐中引痛,这都是石淋之症哦。” 管事懵了,问:“什,什么石淋?” “就是说你双肾这里,生了小石头。”秦流西指了指腰部双肾处。 管事跳起来:“呔你这小道长,胡说八道,这人怎么会生石头,你唬我呢?” 秦流西:“你不是医者,又孤陋寡闻,自然不知。肾主水,水结则化为石,故肾客砂石,肾虚为热所乘,热则成淋,所以谓石淋。正因为肾水结石,入膀胱,再入尿道,便溺时刺刮茎道,能不疼吗?” 管事听得云里雾里的,可以说人话吗? 倒是陈皮跟着秦流西多年,耳濡目染,却是听明白了,便咳了一声,摸了摸额上的汗,暗道,这是我家主子,是个大夫,行医眼中无分男女的。 秦流西继续道:“你平日惯爱辛热肥甘之品,还有豆类浓汤,且嗜酒如命却又不爱喝水吧?” 管事的心又是一跳,又说中了。 “辛辣肥甘油腻,一些大豆比如豆腐黄豆,还有熬得时长的浓汤,容易肾水结石,你又不喜喝水,自然无法排毒,久而久之,自然成石淋。”秦流西淡淡地道:“你也就是没注意了,既便溺有刺痛感,想来尿液也带些血丝了。” 管事白着脸道:“这不是虚火上升才如此么?” “你不信,可自行查看。”秦流西对陈皮道:“带他去后边,尿个尿,拿个清盆接一下。” “得嘞。”陈皮带着管事往后边去了,取了一个白色的瓷盆,让他去尿,并体贴地介绍秦流西刚才所言,什么茎道刺刮的。 别说,原本还没觉得咋样,经秦流西和陈皮一说,管事就明白过来了,便溺时更是注意秦流西辨的症,觉得命根处可真有些麻刺了。 尿液没多少,他瞟了一眼,因着瓷盘白色,显得尿黄浊,还带了一丝的红,管事脑袋眩晕。 他只是考那个小道长的本事,咋给自己考出毛病来了! 秦流西其实说的没错,他饮食啥的都好荤,大肉肥腻,又喜酒,喝酒时必然一碟盐炒黄豆来下酒,而他是个下仆管事,整日听差又管着下边的人,忙起来是连水都没空当喝的。 这种种的,竟就得了那啥石淋之症? 管事再出铺子堂屋时,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看秦流西的眼神都怯了。 秦流西也看一眼那尿液,眉头都不带皱更不嫌腌臜的,道:“如我所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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