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人参精听来的八卦,却说黑巫圣女剖腹拿出胞胎画符阵起坛。 到底是那个小鬼吹牛瞎说,还是那黑巫圣女留了一手,压根没叫这个巫觋知道自己有孕,导致整个白巫一族都不知此事。 秦流西翻到一页,上书着:庚辰年乙卯月,我族大巫司笙召合八位祭祀长老和圣女司磬围剿黑巫圣殿,大获全胜,黑巫圣女于圣坛自爆元丹,以魂献祭,种下血咒,诅咒我族生生代代报应不绝。 辛未丁巳月,圣子司棂七窍出血而亡,魂飞魄散,大祭司伤子悲。 庚辰年丁未月,圣女司磬以血祭天,窥得一丝天机,预言血咒百年可破,合众祭司之力布下护寨大阵,留一线余荫,佑一丝血脉。 接下来的记录,都是每年死了谁,死于何症。 翻到其中一页,秦流西咦了一声,视线落在上面。 这段记录不同别的,是一个少了一魄的痴儿,死前的动作,却是剖腹取出子宫,跪地乱画,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献祭,骇人听闻。 秦流西点着这段记录若有所思,这操作眼熟啊! 有些痴儿虽少了一魄,但亦会有不同他人的天赋,或通鬼神,知晓过去未来,这痴儿,是属于哪款? “看到什么了?”司冷月走了过来。 秦流西抬头:“祭祀完了?” “只是小祭,如今人丁也少,除了十年大祭,其余的小祭祀早在我母亲在生时祭祀仪式就从简。”司冷月道。 秦流西把那一小段记录指给她:“你看看。” 司冷月接过来一看,史记她不是没翻过,若在从前,她看到这段就也就翻过去了,毕竟所有人的死因都各有不同。 可从小人参精那听来八卦,再看到这段,心头便泛起一丝异样。 “想到什么?”秦流西问她。 司冷月道:“和小参听来的八卦相差无异,这个,会不会是这痴儿也看到了?” “你看看她才几岁,十五岁,那宫纤芐早就死了。”秦流西笑着说。 司冷月有些尴尬,道:“让你看笑话了,那是她有知晓过去的能力?” “不好说,痴儿少一魄,或许她偶然有通过去的天赋能力,又或许,她那一魄就在宫纤芐献祭时真就看到了。” “一魄也能看到?” “人有三魂七魄,合起来才是全须全尾的一个人,可这分开了,好比分身。”秦流西用两个手指作比喻,道:“这能看到的,说不准这个也能在某一个机缘看到。” 司冷月若有所悟。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想,但这个记录,一个八卦是巧合,第二个还是巧合么?”秦流西道:“我看你们族史记录这百年,无不为这解这个血咒而奔波而付出生命,却无一能成功,怕就如你所言,找错了方向,真正的源头根本没有找到,也就解不开了。” 司冷月怔怔,转头看向圣女的雕像,幽幽地道:“她曾预言百年可解,真是所言非虚,没有你的出现,是不是一直都不知这一点?” 秦流西也看过去,却是兴致盎然,道:“她很厉害,想来当时都极得信众敬仰,巫力也很强。” 司冷月道:“她亦是巫医双修的,若是她如今还在,与你必然很投契。” 雕像静立在高台,嘴角微勾,双眼目视前方,静谧,宁静,慈悲,祥和。 司冷月说道:“走,我领你去看圣女的手札。” 秦流西随着她出门,一脚跨出圣殿门槛时,她似有所觉,回头看向雕像,仿佛看到了一丝微光。 圣女的住处就在瀑布前,虽已过去近百年,可屋子依旧保持洁净,站在屋前,可把谷内的收在视线之内。 秦流西打量着这个小楼,十分简朴又整洁,处处雕画着图腾,床是竹床,书桌前还摆放着一卷书,仿佛主人从未离开过,只是出了远门未归罢了。 她看着司冷月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手札递了过来。 “我以为这样的手札会存放得很隐秘。”秦流西笑了笑。 司冷月道:“预言不算隐秘,只是不如手札说得详细,所以哪怕族人知道有这个预言,因着是未来之事,想寻也无处可寻,只能干等。再后来,族人凋零,一代不如一代,最后落得绝户,详细知道的也就是家主了。” 秦流西打开手札,看了起来,用小楷书写的手札,阅面整齐,她看下去的时候,仿佛看到那人坐在案桌后,一笔一笔写着族中血咒的事。 他们尝试一切可能去解咒,却求而不得,只能看着族人凋零。 他们开始埋怨以圣子做细作是白巫一族建教以来最错的决策,以至于使白巫一族陷入灭顶之灾。 “……吾窥得天机,血咒存在百年,有子出,身负莲上业火纹,将救吾族于绝脉之难。若贵子解吾族之困,吾族之辈,当视贵子为主,结万年之好,永不负,以报圣恩……” 有一滴殷红落在这段话上,秦流西看向案桌,仿佛看到司磬一边书写,嘴角溢血。 秦流西又看下去,司磬还写了对宫纤芐献祭灵魂种血咒的疑虑,疑她另有布局,却苦于时日无多,无从考究。 手札到这戛然而止。 秦流西又重头到尾看了一遍,道:“司磬可能猜到了宫纤芐在黑巫圣坛那边是故弄玄虚,只是时间不够而找不到真正源头。那么最大的麻烦来了,我们要找真正的诅咒起坛之地,在哪?” 小鬼投胎了,也无法知道他在哪看到的,她们怎么找那个地方?
第375章 找出血引 接下来几天,秦流西和司冷月就翻遍了族内关于圣子司棂的手札,再从老族长口述中,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总算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两人也不耽搁,辞别了老族长,就往那个宫纤芐真正献祭的地点去。 黑巫圣殿真正旧址。 是的,旧址,在当年黑巫崛起之前的一个小寨,并非后来教众无数的圣殿,如今早已是断垣残壁,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是鸟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秦流西开了天眼,瞪着谷底的废弃建筑,道:“咱们可能真没找错。” “怎么说?”司冷月双手抱臂,这里太阴冷了,她浑身都不好受。 秦流西道:“那底下,阴煞之气浓得如墨。” 若不是底下有东西,不会有如此浓郁的阴煞怨气。 司冷月看下去,只看到一些残垣断壁,煞气之类,她是看不出来的,可她觉得双目刺痛,不由闭了闭目。 “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秦流西让她在原地等着。 司冷月拉着她的袖子,摇头道:“不行,这本是为了我们司家的血咒而找线索,哪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一起去。” 秦流西听了,含笑点头,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打了一个法诀,和她一起走下去。 越接近那废弃的殿宇,司冷月就越是不自在和难受,体内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如冷针游走四肢百骸,刺冷的感觉让她牙齿咯咯打着格,身子直打哆嗦。 秦流西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暖意从她手里传递过来。 司冷月感激一笑。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上了那个已经破烂的殿宇,说是殿宇,也不过是利用石头和木头砌垒起来的,比起后面金碧辉煌的新殿,要显得寒酸些。 可上面,亦雕了不少黑巫的图腾,张牙舞爪的蛇缠身的女巫,妖娆又邪气。 “西西,我很难受。”司冷月蹙紧双眉,一张脸惨白。 走近这里,她就觉得呼吸都要困难,像是咽喉被掐住了,难以喘气。 “你在这等着。”秦流西看她脸色确实难看,不由有些担忧。 司冷月深吸了一口气,道:“一起吧,若是我独自留在这,发生什么你兴许会鞭长莫及,两个人,怎么着都有照应。” 秦流西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 她点了点司冷月手腕戴着的金珠,但见金光一闪而过,司冷月身上轻了两分,不由看向手中的金色符珠。 “这法器我再给它加持一分,你会好受些。”秦流西道。 这里阴煞气这么重,若无护身法器戴着,早就疯了,司冷月这么难受还好好儿的,一来是心性,二来也是有秦流西层层加码的护着。 可她依然难受,想来是她血脉所附的血咒影响。 秦流西抬头看向那块想要掉下来的牌匾,写着黑圣殿,再打量周围的地势环境。 “你看什么?” “若是那个小鬼无意闯入看到宫纤芐献祭,那么应该是在外面,我在看,这个符阵在哪?” 司冷月闻言,也四处张望起来,可这里地势,位于山谷,都是凹凸不平的,没有完全的平地。 “我觉得在这里最是难受。”她看了一圈看不出什么,只能强忍不适对秦流西说了自己的感觉。 秦流西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刚才从上看下,这里阴煞最浓郁,哪怕现在,这阴煞都和这破烂的黑建筑快要融为一体了。 她想了想,足尖一点,两个跳跃,便以跃上了黑圣殿的最顶端,微微闭目,最往下看去。 司冷月一直看着她,秦流西看下来的时候,她竟是看到她眼中有金光涌现。 秦流西看着足下这建筑,总算看到了不对,这建筑不是随意建的,虽然已破损,但补上破损的地方,一副完整的阵图便入了脑海。 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个藏阴法阵。 秦流西眼中兴致盎然,这黑巫,有点东西啊。 天地风云,蛇为至尊。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史记,这家黑巫,以蛇为圣物。 阵盘为蛇缠尾,阵眼以蛇缠柱,那阵心…… 秦流西从屋顶跳下来,走进黑圣殿,抬头,巨大的蛇眼盯着你,神魂俱震。 那蛇眼,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阴煞之怨。 “唔。” 司冷月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双腿跪坐在地,脸上有几分痛苦,不禁握住念珠闭目。 秦流西见状,再不迟疑,借助殿内几个落脚点,跃上穹顶,勾住悬梁,一记倒挂金钩,腰身一挺直起,手已往蛇眼伸去。 刺骨浓稠的阴煞瞬间缠住她的手臂,往周身涌去,秦流西心念一动,指尖有一缕业火出,阴煞登时如蛇飞速褪去,耳边仿有尖锐的声音尖叫。 咚。 司冷月倒在地上。 秦流西一惊,不作多想,手一抓,蛇眼内,有什么东西被她拽了出来。 秦流西也顾不得看手上的东西,把它放在一旁,先去扶司冷月:“小月,你怎么样?” 察觉她浑身冰凉,不由输送了些内力,并摧动她手上念珠。 司冷月睁开眼,唇色苍白,虚弱地道:“我没事。” 天知道,刚才有一瞬,她以为自己被什么东西焚烧。 秦流西看她好些了,这才看向地上那以黑布裹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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