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蓉:“……” 这大师好凶! 她委屈地敛容,恢复清秀,道:“谢启康极狠,他把我杀了后,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怕我成为厉鬼报复他,便找来一个道士把我封在箱子里,打了七颗镇魂钉然后用锁链捆了推到了湖底,多年不见天日。” 秦流西顿时肃容,这是邪道才干的事,便问:“后来呢?” “今年初,镇魂钉锈蚀松动,我母子二人便逃出来了,当时我魂体极弱,便拼死吞了几个孤魂……”凌蓉越说声音越低,她怕秦流西一言不合把她收了,看秦流西没动静,才壮着胆子道:“吞了几个孤魂后,我才去寻谢启康,他身上有一玉佩,是佛寺开过光的,我不敢太靠近,只就近跟着。后来他去那个外室那边,玉佩打碎了,我才有了机会近身,掐他,不断的用怨煞之气去害他,我要他也感受一下窒息的感觉。大师,我们一家死得好冤。谢启康不死,怎解我心头之恨,我怎能投胎?”
第八十章 他必死 凌蓉是有怨的,杀父之怨,背叛之怨,杀己杀子之怨,最重要的还有镇魂之怨。 她料没想到曾经温文和善的良人只为了攀附富贵,把他们杀了不算,还要镇魂,使得他们日夜在湖底受冻,不得转世。 那人,可真狠呐! 正因为如此,凌蓉的怨煞之气才如此的重,也使得那谢启康生机加速溃散。 “凭你如此重的怨煞气,你当时近身的时候,就能把他拖进地狱,而非如此折磨,你为何没杀他?”秦流西问。 凌蓉道:“让他死得痛快,岂不是便宜了他?我就要一点点的折磨他,让他日夜难安。你可知道,我看他日渐消瘦和恐慌,却还要对那周氏假仁假义,我心里就一阵畅快,那周氏还以为他是良人,呸,他早已背着她置了外室,生了一子,也就她蠢笨无知,错把恶狼当良人。” 她说着哦,又自嘲一笑:“罢了,我有何资格说她,我不也如她一般?” “谢启康既然能寻邪道把你们母子的魂镇压,突然身上出现这样的怪事,他怎会不警觉?”秦流西觉得理说不通。 谢启康既然做过那样的事,如今身患怪病有大半年,检查不出主要原因就该想到可能有邪崇作崇了,所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可他却是心虚的,因为他做过。 正常来说,做过就该想到了,这谢启康竟没问道? 凌蓉说道:“他寻了,他让下人去寻那邪道,我把那下人吓破胆了。” 秦流西眸子一眯,声音凌厉几分:“你害无辜的人了?” 凌蓉顿觉身上一寒,满脸警惕和戒备,哆嗦着说:“没,没害他,就吓得他躺了两天,他自己去道观求了一道符带身上了。” “那谢启康呢?” “他自然再派人,我也不敢作孽,就没管,也是老天长眼,后头听那人回禀说那道长去年死了。可这人死心不息,竟一心要寻人对付我们母子。”凌蓉磨牙,眼睛血红。 秦流西说道:“他这次去宁洲,不是去求医,是去问道的?” “听说宁洲有个长云观,道长们都有几分本事。” 秦流西了然:“所以你这是要打算把他掐死在路上了,怎还不动手?有仇报仇,一了百了了。” 凌蓉沉默,看着她问:“大师可是要劝我收手?” “我劝你做什么,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只要你不是害无辜的人,有一报还一报,我闲得慌去管?只是你当知道,杀生就是造杀孽,哪怕你是怨魂,地府功过书也会记下,一旦你杀人,便成恶鬼,功过书记下,入地府当下三恶道受罚,便是他,也无法投个好胎。”秦流西指着她脚边的小鬼。 凌蓉低头看向自己的孩子,眼里露出怜爱:“我便是知道,才不敢痛下死手,可大师,你们道家常说,因果报应,他那形同恶鬼的人还风流快活的活着,我不甘啊。” “你倒也不必不甘,他活不长了。”秦流西道:“他母亲可是因心悸而死?” “您怎知?” “他嘴唇发紫,眼睑肿胀,是心脏不好的相,若非遗传也是后天成病。如今他命门见枯,耳珠见刀纹,天庭聚黑云,又被你怨煞影响,不出三日,他必死于心梗之症。” 凌蓉一怔,她以为秦流西在那屋子说这个,是谢启康会被自己杀死,但是,却是病死?
第八十一章 鬼生好难! 凌蓉倒没有不信秦流西,光从秦流西身上传出来的气势,她就知道眼前此人不简单,她说谢启康命不长了,断不是信口开河。 虽凌蓉也想手刃仇人,一解心头之恨,可她的儿,他该投个好胎。 凌蓉看向秦流西,拜下去:“大师,我不杀他,可我也要亲眼看着他死才甘心,待他死了,大师可否送我和我儿上路?” “可以。”秦流西道:“那你们别太近身了,那周氏也受了你煞气的影响,运势不好,她蠢笨归蠢笨,也不过是有眼无珠,同是被蒙骗之人,你就可怜可怜她吧。” 凌蓉嘀咕:“大师怎不可怜她,告知谢启康的真面目?”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她信不信是她的事。”秦流西道:“不必理会周氏,谢启康死了,那外室必定会携子上门认亲分家产,到时候她也不会再伤心夫婿死了,而是守着自己的东西了。” 那周氏的面相,也算是果决刚强的人,伤心不过一时,但人死,她自己还年轻,很快就会淡忘了。 寄情于一个蒙骗自己的死人身上,傻子才做。 凌蓉听了,也不再多说,只向秦流西鞠了一躬,便要退下。 “别在驿站晃来晃去,这里到底是有官气庇佑的地方,你们久呆,于你们无好处,而且你们的煞气影响大家也会身体不适,运程不好。”秦流西挥手:“快走快走,我这屋子又冻又腥的,我还得去去味儿再睡。” 被万般嫌弃的凌蓉:“!” 她讪讪的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道:“沉了十年的湖,您总不能指望我香喷喷的呐。”看秦流西瞥过来,她立即道:“我这就走!” 嘤,鬼生好难! 凌蓉消失了。 秦流西把陈皮从外叫了进来。 “公子,她走了?”陈皮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他本就是纯阳之体,百邪不侵,也只有鬼怕他的,所以秦流西也没让他跟进来。 “走了,燃香,散散味。”秦流西道。 “得嘞。”陈皮从包袱取出一个长线盒子,取了一支香,用火折子点了,一边问她这女鬼和那个快死的人什么恩怨。 秦流西打了个呵欠,道:“有什么的,不过是老土的话本剧情,毫无新意。” 她简便一提,陈皮便没兴趣了,道:“倒没看出那谢秀才如此人面兽心。” “看人不能看表面,看事同样,有的人好眉好貌未必就是好的,横眉怒目的也未必是个坏的。”秦流西道:“端水来洗漱然后歇了吧。” “嗯。” 另一边,应南他们也在伺候自家主子,道:“虽说已经入了八月,但往年可没这么冷,今晚也是奇怪,特别的阴冷,火狼,你说是不?” 火狼摇头:“有吗?我不觉得啊!” “你不觉?”齐骞看向他,若有所思。 “对啊,哪里冷了?挺暖和的呀!” 齐骞想了想,问:“秦大夫给你的平安符,你放在哪?” 火狼咧了嘴,拍了拍心口:“好东西自然贴身收着了,我用小荷包装了戴着,等回去后就给我媳妇,如此就不会丢了。” 齐骞眼有些红,火狼这平安符,大概是给他辟邪了!
第八十二章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砸钱 翌日。 秦流西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出现在齐骞等人视线中时,叫人好生气闷。 “哟,齐公子昨夜是静夜思了?没睡好?” 齐骞道:“倒是做了一宿的惊梦。” 他昨夜竟是梦见一女鬼牵着一子在驿站飘荡了,也不知是不是秦流西之前在那周氏面前说的那番话,给他带来了自我暗示。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齐骞从前深以为然,可自从他去寻这秦流西后,就感觉自己的认知被打翻了。 从那万槐林,到昨日秦流西敛尸渡魂,又到昨夜她断言。 综合种种,齐骞已经不敢用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来安抚自己。 秦流西笑道:“无妨,齐公子不过是日有所思,念两遍清心咒就好了。” “我觉得,秦大夫赐两道平安符会更管用。”齐骞说道。 秦流西摇摇手指:“平安符这东西是要求的,有缘者自会得……” 齐骞识趣地递了一张银票过去,一百两。 秦流西立即弯了眼,一手接那银票,一手从袖子里摸了一张叠成三角的平安符递过去,笑道:“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砸钱。善人大善,福生无量天尊。” 呵呵。 齐骞把平安符放进了自己腰间垂挂的荷包里。 “齐公子。” 丁老夫人由孙女扶着走了过来,秦流西瞥了二人一眼,看她们神色萎靡,像是一宿没睡好,不禁了然。 丁老夫人是来辞行的。 齐骞神色淡淡:“丁老夫人好走。” 丁老夫人有几分尴尬,行了一礼,便领着一步三回头的孙女走了。 “齐公子好生冷漠,小美人那哀怨都能泄出来了。”秦流西笑嘻嘻的。 “与骞何干,倒是秦大夫……”齐骞刚说了一句,便见秦流西的笑敛下,他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昨夜那周氏,正扶着那已然醒来的谢启康上马车,不过一夜,那谢启康看起来更孱弱了,捂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气随时要死的样子。 而那周氏,也是神色阴晴不定,许是察觉到视线,看了过来,见到秦流西时,她顿时一僵,嘴唇翕动,终究是没有过来,而是上了马车离开。 齐骞收回视线,看秦流西表情极冷,便道:“那姓谢的是个秀才,你说他活不过三日,这是真的?” “我这人呀,惯不喜欢信口开河。”秦流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他身上背负三条人命,也该死了。” 齐骞瞳孔一缩,险些坐不住:“背了人命?” “对啊,杀岳父,杀妻杀子,狠不?” 齐骞立即对火狼吩咐:“去让驿丞来。” 秦流西挑眉:“齐公子想管?” “他既然背了人命,自该让官府的人来断案。”齐骞道:“哪怕他必死无疑,他杀了的人属于枉死,自该还他们公道。” 秦流西沉默了一瞬,道:“那你动作得快些了,他原本还有三日,如今,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那谢启康,死气更重了,说不准都到不了宁洲,就会死在路上。 齐骞一惊,看向火狼,后者颔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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