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秋咬牙切齿:“可让我就此放下,我不甘心,我丢的是命。” “那你去吧,既有怨,就亲自去寻她,去看看她如今的境况再作决定,不过小心些,别招来厉害的天师。”秦流西道。 “你不能助我?”忆秋十分哀怨,道:“我看你与别的天师不同,你可否护我?” 秦流西摇头:“你当我无情也罢,当我虚伪也好,我不会帮你害人,这样的业报我承担不起。不过你要是被人抓住了,但凡没有魂飞魄散,能逃到我这里来,我可以送你入鬼门。” 忆秋有些发虚,不敢想她被别的天师抓住了会是什么光景,不过不能看到杀她之人的下场就去投胎,这怨念她放不下啊! 秦流西又举了一下手上的肚兜:“我看你对这肚兜极有执念,不惜缠着这胖书生,甚至害了那盗墓贼,仅仅是因为那是姓娄的送你?你恨原氏杀你,却不见你提那真正的罪魁祸首,若非他来招惹你,你也不会被原氏瞪上了。可你没提过,你是对他有情?” 忆秋自嘲一笑:“我十一岁就入了青楼,第一个学会的就是不可对恩客付出真心,论对他有情说不上,只不过是因为他买下了我的拍卖之夜,所做却仅仅是让我穿了这件肚兜,让他画了画儿。因为这件肚兜,我着实过了几天不必伺候别人的快活日子,而且,它很美不是吗?它让女人的风情展现到极致,而且,仅此一件,这是我的。” 秦流西手一抖,把它扔到了桌面上。 忆秋瞪她一眼,真是不解风情。 秦流西说道:“你消失吧,属于你的东西我会烧化给你,至于他,也是不知此物从墓中出,也是真金白银买来,如今还你,也别再缠他。” 忆秋很顺从地点点头,她不傻,可不会和这小天师作对。 秦流西当即让陈皮取来聚宝盘,又化了祭符,把肚兜祭化,物归原主。 忆秋双手环胸,欣喜地露出个媚笑,郑重地向秦流西行了一礼,便消失了。 不管如何,她总要去寻那个人看上一眼的。 区区魂体,不过走个阴,便到了盛京,忆秋不敢在白日出现,只能先找盛京的小鬼打听,得知娄家的位置时,天黑了,她便潜入,顺利地来到娄家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屋内却是灯火通明,隐有谈话声传来。 忆秋仔细一听,眼睛瞪大,这些人竟是说那原氏快要不行了? 忆秋立即飘入屋内,一入寝卧,却是被一股炽目的金光给照射得凄厉惨叫,魂体发虚。 她缩成一团,强忍魂魄的震荡疼痛看向金光所在,是一尊白玉观音,因着常年被供奉祭拜,十分莹润,极具佛性。 那小天师没说错,这原氏常年礼佛,必有法宝护体,而这法宝,就是这尊观音菩萨像,她就供奉在卧房内。 忆秋吓得浑身发颤。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盯上了,顺着那视线看去,是一个行将就木十分干瘦的老太太。 这就是原氏。 她早已头发银白,满脸皱纹,唇抿成一条线,直勾勾地看着忆秋,一如当年那样,眼神无波无澜,像是看一只蝼蚁。 原氏沙哑着声说:“我就知镇魂钉终会松散,你终是来了。”顿了顿,她又说:“鸩杀你,我没错,我只是在维护我娄家的一切。” 忆秋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疼痛和她对视着。 对方没打算认错,更没有惧怕,她只是平静地面对,像当年那样平静。 “有人告诉我,但凡做过的事,功过薄自会记录,你杀了我,不管你做了多少善事,你有杀孽这个业报抹不去的。”忆秋看着她终于变色的脸,心底生出一丝快意,道:“你快死了,地府的孽镜台会照清你的罪孽,我等着。” 原氏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忆秋退出寝卧,站在院子里等着,不过一会,就有人从里面惊恐地大喊:“老夫人追随老太爷驾鹤仙游了。” 忆秋只觉怨念从心中散去,她飘出娄家,想要找个地方蕴养一下自己受震荡的灵魂,她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一个宅子上,好浓的怨气,正合她意,她立马飘了过去。 而秦流西,把感恩戴德的何寿打发走后,直到第二日也不见忆秋回来,不禁皱眉,又很快松开。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鬼也是,她干预作甚?
第499章 嘿,我撂挑子 何寿此间事了,便和丁永良回了府城,各找各爹。 何员外听了儿子那些事,惊得浑身冒冷汗,迭声追问:“你确定那东西已经走了?不会再来缠着你吧?” 老天爷,他辛勤耕耘多年,统共也就得了一子一女,女儿出嫁了,何寿算是他何家的独苗儿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根都没了? 何寿笑嘻嘻地道:“肯定不会了,先不说那少观主本事大,我还有这个护身符牌呢,什么邪祟都不敢近我身了。” 他特意拉出脖子戴着的雷击木符牌,道:“我本还想给爹娘姐姐外甥他们都买一个,可人家都说了,这东西寻常不好得,得讲机缘。不过我求来了护身符,回头您和我娘贴身戴着。不,爹您时常在外走动,还是戴这个符牌吧。” 何寿要把符牌摘下来,被何员外快手按下了,道:“你戴着就行,你再详细说说,那少观主的作派,一点细节都别漏了。” 何寿不解,但也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 何员外眸子闪烁着精光,道:“听你这么说,这少观主怕是对知府家的丁公子有些不满啊。” “爹这话怎么说?” 何员外把那些话给细细地掰开揉碎了和他说,何寿恍然大悟,道:“难怪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他们特别针对丁兄,也不知所为何事?” “你也不能一直死读书。不管是为官还是行商,平时也得多听一下外面的消息,才不会抓瞎,也才会更好的分析眼前的状况。外头的文人圈传了一阵丁家做事不厚道,欺师忘恩呢。”何员外道:“不过那丁公子再不济,也给你牵线找到这位少观主给你解决这事,这人情得记,回头让你娘准备份厚礼,你亲自送回去。” 何寿点点头,又道:“爹,说起读书,少观主说我命富,没有当官的命。” 何员外眼前一黑,扶着桌子,哆嗦着唇问:“她算得准吗?你别瞎说。” “我看她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不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那老鬼,也说中了咱们何家有功德。”何寿讪笑:“爹,我自己也是心中有数的,不是读书那块料,考中童生都是侥幸,考了两次秀才都不中。” 何员外心头中了一箭,抿了唇,道:“书你还得继续念,但马上给我成亲生孙子,你不中用,趁着我还有点精气神,好生再培养孙子。” 何寿:“……” “那清平观,不是建了新殿,快要重新启观?我和你娘亲自去添香油,就这么定了。”何员外说完,脚步匆匆地走了,他得找夫人商量一下找官媒定儿媳妇的事,穷没什么,最重要是家里有人会读书,不然找个不通文墨的,生出来的孙子也跟他爹娘一样就完犊子了。 何寿站在原地发呆,成亲吗? 另一边,丁永良和丁守信的谈话可没这么愉快,尤其是知道秦流西还曾是瑞郡王的上宾时,丁守信就眼前发黑,觉得自己头顶上那顶官帽都快要戴不稳了。 “她竟真有这本事。”丁守信脸色发灰,连灌了几口茶水才把邪火给压了下去。 丁永良哭丧着脸说:“有这样的通天本事,却是藏得这么深,也不知秦家是在搞什么?” 丁守信冷静下来后,道:“只怕秦家也不知她的本事如此大,人脉如此厉害,否则,怎么会让几个爷们在西北吃土?” 丁永良被提点,脑子灵光闪过,道:“秦家人不知,可她哪怕有这样的人脉,也没做什么。爹,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秦家的情分也没那么深,毕竟她自小就离家入了道门了。” “十有八九了。”丁守信也想到这一点上了,不安稍微降了些,道:“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情分再浅,她也不会对秦家置之不理,从这次咱们家吃亏就窥探出一二了。” 丁永良神色萎靡,道:“咱们家可算是把人得罪透了。” 丁守信哼了一声:“都怪你三婶那蠢婆娘,眼皮子浅得很,搅家精,尽撺掇着你祖母,把家里嚯嚯得乌烟瘴气。这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原罪,一点小营小利就上头了,不知所谓。你以后的媳妇,定不能寻这些。” 丁永良苦笑,道:“爹,若是没有之前的事,咱们运作一二兴许还能讨个高门贵女,如今因着秦家事,咱丁家的名声,实在是……而我,也尚无缘这次科举。” 他的学问并不算极好,老师都说让他再等三年,所以也不去这次科举,他不过区区白身,丁家又得了个忘恩欺师的臭名,哪个高门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别说他了,妹妹们都未必能寻到真正的如意夫婿。 三叔家的弟妹还小,尚未到说亲的时候,倒是他们大房,真是被连累得彻底。 丁守信的脸色越发难看,眼下他只能拼了命的往上爬了。 “想来她不会再下什么黑手,但咱们也肯定巴结不上,但求别再交恶。那个清平观启观,你亲自去添香油捧场吧。”丁守信黑着脸说:“别的事,此后慢慢筹谋。” 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到了清平观以焕然一新的门面重新开门迎香客的时候,秦流西作为少观主也亲自在道观主持,不但看到了曾经受了她救治的人大力捧场,还看到了丁永良,笑成一朵菊花,满脸讨好。 “这位丁公子,倒是能屈能伸,就是运道不怎么好。”秦流西轻哼着说。 赤元老道一敲她的头:“适可而止,别过分打压世俗之人,你腿还残着呢。” 秦流西看一眼还没能好的双腿,不满地道:“我也没做十恶不赦的事,救司家女,等同救了不少百姓,算是行善吧,它还让我残这么久,贼老天对我不公!” 轰隆。 百姓们抬头看天,怎么忽然响雷了? 秦流西黑了脸。 赤元老道幸灾乐祸的道:“为师打小就教你,嘴巴要善良,别老怼怼,得警告了吧!” 秦流西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听您的。我腿残着,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得养着,就劳烦您老和观中诸位师弟挣香油钱了。” 让它警告,让您逼逼,嘿,我就任性,撂挑子!
第500章 少观主她好颜色 二月,春风似剪刀,部分冰雪融化后,风吹在人脸上刮得生痛。 清晨,两辆马车跟着入城的百姓后头排队进漓城,身则还有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跟着,引得不少人张望探究,这是什么大人物要入城么? 城门小兵接了身份文书手令查看一番,很快就放行,使得另一边的小兵走过来问:“啥来头啊?”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06 首页 上一页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