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俢从外走进,冷哼道:“她做了,只要她不想,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凡人发现是她干的?” 熊二摸了摸鼻子。 秦流西懒洋洋地道:“换了是我,长安侯就不可能带人到我面前逼逼。” 对方来找茬,说什么道理,不好意思,不说,咱们动真枪,你有真兵,我招阴兵鬼将,真家伙的来干一场,再不济,这世间总会存在着阴气的。 熊二被秦流西这小流氓的语气给怼得一怂,行吧,惹不起躲得起。 他又看向景小四,可把你家那老头给看住了,别让他到这小祖宗面前作死。 他可没忘记,秦流西当众半揭穿长安侯当老王八呢,依着长安侯那死要面子的,能不对秦流西生怒?只怕已经在暗戳戳的想要下黑手。 景小四却是半点不在意,老头要作死的话,他绝对是双手插兜等看戏,也好叫他看看何谓铁板,还是属于精钢的那种。
第544章 你良心不会痛么? 封俢撵走了熊二他们,实在是秦流西他们师徒还有下一波客人要会面,来的还是滕昭的亲爹。 “你等着吧,你在京里这阵子,肯定比在漓城还要忙。”封俢幸灾乐祸地斜睨着秦流西道。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时候松松筋骨了。 秦流西冲封俢露了个阴恻恻的笑。 封俢见势不妙,立即溜走:“我去看看送来拍卖的物件。” 秦流西哼了一声,带着滕昭入了待客的雅间,就看到滕天翰站了起来,在他身侧微微落后半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 秦流西先看那新晋滕夫人,面如满月,额宽鼻圆,脖颈丰圆,眼清目明,典型的富贵面相,是个温良敦厚的人。 而她的夫妻宫和子女宫都丰润饱满,显然夫妻相处和谐,子女宫红中泛紫,这是身怀有孕。 滕天翰自己是个临近中年的美大叔,再续弦,倒是娶了个挺合适的,两人的夫妻宫很是融洽和美。 “昭儿。”滕天翰看到儿子,激动得眼冒泪光。 把儿子送到秦流西当徒儿很干脆,过后他就无数次的后悔,恨不得掉头回去把儿子要回来,是杜先生拿秦流西的话劝住了他。 亲缘淡薄。 滕天翰每每想到这个词就觉得吞了黄连似的,苦得不行。 时隔大半年,可算是又看到了儿子,这一看,又是激动又是欣慰,更多的是苦涩。 “长高了,也长肉了,结实了,气息也很好。”滕天翰仔细打量着明显蹿高大半个头的儿子,穿着绣着符文的青衣袍,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梳起,以荷叶巾包扎,五官精致,脸色红润。 走得近了,他还隐约闻到孩子身上有一小股怡神的香味。 滕天翰心里虽然幽怨,但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跟着秦流西,好像是真的过得不错,这也让他感到有一点挫折。 自己养崽不如秦流西,这下以孩子过得不好接回去的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父亲。”滕昭并没像滕天翰那般激动,只是乖巧地作了一个道礼,然后看向继滕夫人温氏。 滕天翰察觉他的目光,有些尴尬,却是端正了脸色,介绍道:“为父今年过年时续弦了,这是你继母温氏,且见个礼吧。” 温氏含笑上前,滕昭同样作了一个道礼,弯腰下拜:“见过夫人。” 滕天翰更尴尬了。 温氏愣了一下,却笑着上前想要去搀扶:“好孩子,不必多礼。” 滕昭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搀扶。 温氏的笑容僵在嘴角,她早就打听过滕昭这个继子的性子,在府中,对谁都不理,哪怕对他父亲都是淡淡的,府中都传他脑子有点毛病。 可刚才一看,这张脸和夫君如出一辙,精气神也很足,也不像是傻的,就是性子冷。 但滕昭却是避开她,这是对她不满么,怪她抢了他母亲的位置? 在温氏猜测的时候,滕昭已经直起了身子,看着温氏道:“我平日早课会敬香,时日久了,身上难免沾了香味,夫人身怀有孕,以免冲了胃引起不适。” 原来是这样。 温氏既震惊又有些感动,还有一点莫名的酸涩。 自己确实是怀孕了,但月份还未显,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夫君说的? 感动的是滕昭小小年纪竟然会如此细心,而这年纪,却早已没了娘,爹也不在身边,就感觉这孩子被家族厌弃了一般。 温氏笑着抚摸了一下腹部,道:“昭儿真细心,我孕相不错,也没怎么犯孕吐,你不必过于小心。” 滕昭没说话。 温氏又从丫鬟手里取过一个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看看可喜欢?” 滕昭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上好的一套文房四宝,便有几分失望。 文房四宝如今对他来说,还不如上等的朱砂和符纸呢,再不济,换成银子也好。 温氏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没送对礼。 她又从另一个丫鬟那里拿了一个荷包给他:“虽然年已经过了,但你并无回家,这是我给你攒着的压岁钱,都兑成银票了。” 滕昭眼睛一亮,师父没说错,她会给零花钱。 他接了过来,对温氏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道叠成三角的符箓,双手呈递上去:“这是我画的平安符,赠与夫人,佑您平安产子。” 温氏有些懵,接过了符,比起那些读书人喜欢的,他好像更喜欢银子,难怪夫君让她准备些银票作见面礼就好。 秦流西这时便道:“昭昭画的平安符也有灵气了,戴着可保平安。” 温氏笑道:“昭儿有心了。” 滕昭已退到秦流西身边去站着。 滕天翰见彼此表过礼了,道:“怎地来京了也不回府而在这里住下?府中也有院落,不如回去住?你祖母也想你了。” 滕昭摇头:“我要随侍师父身侧,就不回去了。” 至于所谓祖母想他,不过是台面话。 滕天翰有几分黯然。 “滕大人,昭昭既已入了我的道,就莫要和家族中人牵扯太多了,以免影响道心修行。”秦流西笑着说。 滕天翰:你说这话,良心是真的不会痛啊! 他看向儿子,见他捏着荷包,一脸认同的样子,心口不禁一疼。 才大半年,就已经被洗脑如斯,日子再长些,是不是连他这个老父亲都不会见了? 滕天翰感觉天要塌了。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滕天翰叹息,对温氏道:“你不是想去成衣铺子看看?且去吧,我和少观主说说话,回头再去接你。” 温氏见状,道:“老爷不必来接,昭儿既回京,你陪他用个晚膳再回,我自行回府就是了。” 滕天翰想了想,这也好,便应了下来。 温氏这才和滕昭说了两句,被丫鬟仆妇簇拥着走了。 她一走,秦流西戏谑地看向滕天翰,道:“我说滕大人很快就会再娶且有子,我这太素脉法没给您批错吧?” 滕天翰略有些赧然,说道:“你们一来京,就先招了蔺相这么大个事,可把我吓得不轻。其实说来也巧,我有个同僚,遇了个怪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接?” 秦流西:封俢那乌鸦嘴呢,出来受死! “若能解决,酬金必定丰厚。”滕天翰又说了一句。 秦流西眉眼一开:“驱邪卫道,是我玄门中人的本分,什么怪事,这就走?”
第545章 不知好歹小神棍来京了 在秦流西和徒弟他爹談話的时候,熊二和景小四刚回到自家门,就被喊住了。 “熊公子,景公子,我家主子有请。”来人一副侍卫打扮。 熊二和景小四对视一眼,这人不熟。 “不知你家主子是?” 侍卫拱手成拳,笑道:“我家主子乃是瑞郡王,有请二位喝酒。” 瑞郡王? 熊二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了,那位矜贵的主请他们这些纨绔作甚? 自然是为了秦流西这小祖宗了。 齐骞听到疑似秦流西的消息时刚当值回班房,就听到身边的同僚说着小道消息,蔺相府的老夫人礼佛回城,突发急症,在城门前就被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给拦了车,引荐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还真把人给救下来了。 听说那大夫年岁特轻,说是个什么道医,长得还俊。 有人说熊二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相府的车荐个不知根底的大夫,又有人说他们走了狗屎运,还真得了这么个相府的人情,说不准蔺老夫人的病就是个普通头晕,哪个大夫治不得?。 不管是叹还是酸,反正熊二他们这两愣头青认识这么个大夫就是了。 齐骞一听到年轻的道医这词就上了心,出了班房就让人去相府打探,蔺老夫人的病他没探,就探那大夫,这消息传来就说是道观里的少观主,漓城那边来的。 齐骞心知那多半是秦流西,可不知她是在熊二他们家落脚还是别处,这才请了熊二他们过来打算询问一番。 熊二他们和齐骞并没有什么交集,一来,人家是矜贵的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亲侄儿,自小就有封号的郡王,又多半在封地侍奉他祖母,自己这纨绔圈当然够不着人家那圈,所以也不熟。 待来到齐骞设宴的雅间,彼此见过礼,就有些尴尬冷场了,直到齐骞直言相问。 熊二惊讶:“郡王也认识少观主么?” “如果是清平观的不求大师,我自然认识。”齐骞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回话,她竟然真的来京了。 “怎么认识的,你有病呀,还是撞邪了?” 景小四撞了一下熊二的手肘,憨货,会不会说话的? 齐骞笑着摇头:“都不是,我只是听说不求大师医术精湛,特意前去请她为我祖母治病,这才结缘。” “难怪。”熊二煞有介事地点头称道:“能和少观主结缘的,要么是得了啥奇难杂症,要么撞邪鬼上身,要么就是你给得太多……银子。” 景小四瞥了他一眼,不知不觉,你已经对那位小祖宗有了深入了解。 齐骞看他一副熟稔的语气,又想到他们一道进京,便问道:“你们一起回京,那么不求,就是少观主如今在你府中暂居么?” “没有啊。”熊二摇头:“她来京是有要事,我们只是顺路搭了她一个顺风车。” 想到那条鬼气森森的顺路,熊二就打了个寒颤,大白天的也好冷。 “那她的落脚地是?” 熊二嘴一张,又闭上,有些戒备地问:“郡王问这个是做什么?” 别是要跟秦流西寻仇吧,自己若是说了,岂不是给她带来麻烦? 齐骞看他面露戒备和警惕,摸了摸鼻子,道:“我祖母是她治好的,她难得来京,理当做个东道主,要是住客栈,人多眼杂也不舒坦,信王府还有挺多客院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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