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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针线包吗？光是想象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 用钢针穿过棉线拉扯皮肉的感觉, 林苓就疼得龇牙咧嘴。 或许还有别的，没那么疼的东西？ 林苓的视线落到她之前在商场拿的家用维修工具箱上。 工具箱物品齐全, 扳手、电钻、尖嘴钳……日常生活中能用的工具几乎一应俱全。 包括两管502胶水。 502胶、强力胶、快干胶, 这些胶水还有另一个名字，氰基丙烯酸酯黏合剂。这种黏合剂的发明之初, 是用于越战期间, 给受伤的美军快速止血, 闭合伤口用的。 林苓旋开胶水的盖子，咬牙涂抹在伤口上, 再在伤口表层敷上一层凡士林隔绝污染，最后用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解决完一处，还剩下最棘手的一处伤口，位于腹部左侧的箭头穿刺伤。 在处理腿伤期间，林苓接连服下两瓶血药，补充不断下降的生命值。 血药只能暂时的恢复生命值，无法加速伤口愈合，更不能驱散减益buff。 虽说治标不治本，但还是能减慢失血速度，吊着一口气。 此时林苓手中只剩下最后一瓶血药。每瓶血药随机恢复2~8点生命值，而箭头一旦拔出，林苓面临的极有可能是内脏大出血。 只有一瓶血药，远远不够。 “妈，你别死。”咪咪焦急地反复踱步，用头不停去拱林苓的手，叫声带着颤音，碧绿的瞳孔里满是不知所措。 猫在担心林苓，它能嗅出不好的气息逐渐扼住了主人的咽喉。 林苓取出一块川芎，递到咪咪面前：“好宝，你妈死不死全看你了。能帮我找些这样的植物来吗？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猫嗅了嗅块茎，闭上了眼。 霎时，猫周身被一道幽幽的绿色火焰覆盖。火焰并不炙手，反带着一股泯灭生机的死意。伴随火焰的燃烧，图书馆的书架下涌出了不计其数的亡灵老鼠。 猫再睁开眼时，碧绿的瞳孔更亮了，似有火苗跃动。 猫将植物块茎推到小鼠跟前。 亡鼠军团为首的是一只被染成淡蓝色的小白鼠。 猫用一种林苓听不懂的晦涩语言同小鼠交谈几句后，亡鼠们如来时的潮水般，迅速散开。 亡鼠消失后，咪咪熄灭周身火焰，冰凉的肉垫轻轻搭在林苓的手背上：“它们知道哪里有，很快就会回来，妈你放心。” 林苓目瞪口呆，心中情绪起伏万千。 僵尸老鼠，军团这也太酷了！ 这给林苓带来的震惊，不亚于家里只会要罐罐吃的小白痴，突然一天拿出清北通知书，说自己保送了一样。 大量失血通常还伴随有四肢冰凉，体温下降。 林苓瘸着腿，挪动到一处挡风的书架背后，地板铺上防潮垫，垫上厚实柔软的毛毯躺了上去。 接着让猫叼来一个铁桶，林苓顺手从背靠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成为好女人的三百条建议》，适合拿来烧火。” 林苓撕开书页，铺在桶底充当生火材料，掏出之前在营地换到的打火棒和引火棒。 引火棒外观像一根加大加粗的火腿肠，防水的封皮里面包裹的是浸透蜡油的棉芯。林苓拿刀从引火棒削下一点碎末，用手一搓，橙黄色的碎末迅速膨胀成细密的火绒。 打火棒则是一根纯镁棒，匕首一刮便是一道明亮的火星。金属材质的镁棒可以反复使用，不会像打火机一样，出现漏液、进水、气压不足等无法打火的问题。 林苓用捕鲸叉刀背自带的波浪形开槽一刮，跳动的火星瞬间点燃油脂丰富的火绒，火焰迅速升起，林苓趁机往铁桶里塞入几根木制的凳脚。 只是生个火的功夫，亡鼠们搬回来的川芎已经堆起了小山。 林苓一口合成了二十瓶血药放在一旁备用，用碘伏给器械消毒，脱下防弹背心，剪开衣服，戴上无菌橡胶手套，准备拔箭。 照例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林苓按压感受伤口附近，没有肿胀，没有淤青。 周启用的箭头多半是从哪家箭馆拿的，箭头呈光滑的葫芦状而非三角头。 挺好，林苓喘息间带着颤抖，徒手给自己拔箭头，挺好，这条可以更新在个人简历上。 林苓一手按压腹部，右手的钳子夹住断掉的箭杆。 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林苓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壮起胆子往外用力一拔—— 伴随一阵极端的剧痛，污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林苓呜咽着将手指伸进黏糊糊的伤口中。 在缺乏医疗器械时，只能凭借最原始的办法评估伤情——触。 伤口约有五角硬币大小，两个指节深，周围肌肉颜色新鲜，像是刚被切开的生肉饼。 林苓能听见手指在伤口内搅动发出湿乎乎的恶心声音，好在箭头并没有伤及内脏。 不间断的阵痛让林苓浑身无力，汗珠一颗接一颗从额头滑落，她不得不抓紧时间抓起纱布塞入伤口止血，最后用弹性敷料压住伤口，加压止血。 一切完成后，林苓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燥的地方。 林苓就着血药吞下去两颗消炎药，强撑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裹着毯子恢复体力。 她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事情，接下来就是看血能不能止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期间林苓几次醒来，使用血药补充生命值，直到最近一次，林苓发现面板上的【流血】buff已经消失，只剩下【贫血】与【感染】。 林苓拆开腹部的绷带，边用盐水润湿冲洗，扯出填埋在伤口内的纱布，期间只有少量的淤血。 血止住了。 照例用502黏合，敷上凡士林与蜂蜜混合制成的杀菌敷料，重新用绷带包扎好。 冲洗完伤口，盐水瓶底还剩了约三指深的盐水，林苓口渴得要命。但她不太敢喝水，大量失血后饮水会稀释血液，造成血容量下降。 林苓将剩下的盐水倒进小锅里加热，化开两勺蜂蜜，每几分钟才喝上一小口。 两口能喝完的水，硬是被林苓喝了两个小时。甜滋滋的温水下肚，林苓终于感觉身体重新热了起来。 但这热度持续上升。 夜里林苓醒来一摸后背，满手的冷汗，头重脚轻，时不时还打几个寒颤。 预料中的发烧如期而至。 如今林苓手上最不缺的就是消炎药和退烧药。 林苓拿出早准备好的维生素C就着蜂蜜水服下，又吃了两颗消炎药，裹着毛毯烤火，等待体温被降下去。 咪咪卧在林苓的身边，身体压住被角，像半块安静的芝麻大吐司。 还在。林苓这下才彻底放下心，相信咪咪不是自己濒死产生的幻觉。 林苓将毛毯掀开一个小缝，问道：“要不要进来睡。” 咪咪的嘴巴努了努，把头转了过去，屁股对着林苓，似乎是在赌气：“不了。” 躺了一整天的林苓此时来了精神，睡不着手上犯贱，伸手去抓咪咪尾巴。 抓住，咪咪抽走尾巴。 再抓，抽走尾巴。 几个回合下来，咪咪烦得直接把尾巴藏在了屁股下面。 林苓较上劲了，继续用手去戳咪咪的毛屁股：“为什么不挨着我睡？以前你最喜欢往我被子里钻了，赶都赶不走，夏天捂一身痱子。坏猫。” 咪咪翻了个身，肉垫推开林苓捣乱的手指：“我不是坏猫！我是好猫。” “我死掉了，我不暖和了，我再也不能给你取暖了。” 林苓呼吸一怔，深埋在记忆深处几句随口而出的玩笑话被再次挖掘了出来。 冬天下班回家后，林苓喜欢拿在外面冻得冰凉的手去摸咪咪温暖柔软的小肚子，摸的同时还要怪笑着说她把咪咪捡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暖手用的。 玩笑话罢了，猫又听不懂。 林苓心底一软：“你都记着呢。” “可是我现在发烧了，刚好需要一只凉凉的小猫给我降温。” 猫绿色的眼珠盯着林苓，狐疑地看了半晌，猫问：“真的吗？” 林苓点头，掀开毛毯：“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小猫。” 咪咪半信半疑地钻进被窝，冰凉的鼻头和冰凉的肉垫贴在林苓因发烧滚烫的颈侧：“你有。你当初明明说的是每天一个罐罐，但等我跟你回家后变成了三天一个罐罐！” 见势不妙，林苓开始哎呀哎呀装伤口疼。 猫会说的人类词汇很少，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咪咪用头抵着林苓：“妈你别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铁桶里的火苗劈啪作响，温暖又明亮，猫贴着自己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兴许是药效上来了，林苓挣扎两下后彻底睁不开眼了。 她用手环住猫，声音沉闷：“我尽量。”
第27章 第 27 章 林苓是被尿意憋醒的。 能正常排尿表示肾功能正常, 毕竟箭伤在左腹，又比较深，林苓只能通过观察各项生理反应来判断自己是否存在内伤。 只不过…… “能不能带着你的手下过去点, 都盯着我紧张。”林苓一手提着个白色塑料袋，一手虚弱地扶着书架。 被一群死相不太完整的亡灵动物围观上厕所，林苓心里压力很大。 “危险，猫保护你，”猫站在书架的最高处，目光炯炯有神, 相当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动物的世界里，排泄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排泄留下的气味会让捕食者发现踪迹, 从而招致危险。 “……我谢谢你啊。” 没办法, 不忍心拒绝猫的好意, 林苓硬着头皮上完了厕所。 尿液颜色正常, 没有出血。林苓将塑料袋系紧，从窗户丢进了江水里。 接着林苓从背包从取出湿巾, 简单清洁了下身体。 兴许是吃药及时, 又或者是加在体质上的属性点起了作用, 睡了一晚后，林苓的体温恢复正常。 只是昨晚流了一身汗, 干了之后浑身黏糊糊的, 湿巾一擦一道黑杠。 换下来的衣服和被血打脏的毯子都被林苓收进了背包了，等有条件了再清洗。虽然她存货多, 但也架不住用脏了就扔这种消耗法。 两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 没有化脓的迹象, 只是伤口周围摸上去还是有些发烫和红肿。 林苓给伤口重新清理消毒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 又吃下两颗消炎药。 服药一小时后，林苓开始准备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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