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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照看雪花一下吗, 我找个东西推它。” 苗江雪离开后不久, 苏婉婉终于找来了：“哈！说好的两个小时, 现在迟到的是谁……呀小狗！” 看见受伤的雪花, 苏婉婉伸手准备去摸，指尖即将触碰到伤口的刹那, 林苓手疾眼快, 一把纂住了苏婉婉的指尖。 林苓对着苏婉婉摇了摇头, 目光隐晦的指向守在院门口的边牧。 黄昏的光线影影绰绰，偶尔能听见落叶挂过地面的声音。那条边牧的脸上, 居然在短短一瞬间完成了被发现的惊愕、假装不在意、扭头啃脚装作很忙等一系列精彩的表情转换。 农家乐一次性进货数量大, 家家都备有运货小推车，没过多久苗江雪便推着一辆平板车回来了。 院内多了一个人, 苗江雪一愣, 但很快整理好了表情, 她对林苓道：“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人呢，这位也是和你一起的吗, 怎么称呼呀？” 不对劲，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林苓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林苓在自我介绍时没说真名：“我叫李华，她是苏金凤。” 苏婉婉迷惑地望向林苓，但没有问出声。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回营地吧。”苗江雪把雪花转移到平板车上，推着小车走在最前面带路。 边牧甩了甩尾巴，站起身跟在主人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苓有没有跟上。 苏婉婉鼓着脸，像只充气的河豚：“干嘛要给我起个这么土的名字，假名也取个好听点的嘛！” “下次一定。”林苓一路上与苗江雪保持着安全距离，她看似无意的对岔开话题，“我还以为被捕兽夹夹住的会是你。” 苏婉婉面露疑惑之色，自从两人分开后她好像就听不懂林苓说的话了：“什么捕兽夹？” “我搜右边的时候，没在哪栋房子里看见捕兽夹呀？” 林苓沉默一会儿，靠近苏婉婉耳畔，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道：“你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是唯一的吗？” 这次轮到苏婉婉愣住了，她反应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回复道：“你、你干嘛这么问？” 在某些问题上，拒绝给出明确答复就已经能透露出不少信息了。 林苓心下了然，苏婉婉不是唯一的“主角”。 林苓哼笑一声，望向苗江雪的背影，打趣道：“我们好像遇到你的同类了。” * 桃川营地的位置夹在两座大山之间，前后是开阔平整的农田，山间有清泉穿流。 粮食、饮水皆具，地理条件优越，实乃打造庇护所的绝佳位置。 穿过田间小路，桃川营地没有开启防护罩，而是在营地外围了三层尖刺木桩。 一人高的粗木桩一头削尖，尖头朝上，五、六根木桩捆成一排，斜插进地里。尖刺上血迹斑斑，还挂着来不及清理的怪物尸体。 营地内房屋分散，多是自建房，系统出品的活动大厅孤零零立在角落，与村落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 苗江雪先是安置好三条护卫犬，再把林苓和苏婉婉带到村里的一所小学里：“游戏降临后，附近的村民都转移到了这里，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就住这儿。虽然挤了些，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小学修建时得了一笔扶持资金，体育场建得宽敞无比。如今用帘子隔出百十来个小隔间，里面人头攒动，泡面味和脚臭味儿混合在一起，令人反胃。 布帘子隔出的房间没有半点隐秘性可言，房间这头放个屁，另一边不光能听到声，还能闻见味儿。 林苓一刻不想多待，她开门见山道：“既然你是领主，我就直说了。我是从下江过来收种子的，手上烟、酒、药都有，我看你们这儿不像是缺粮食的地方，想换什么开个价。” 交谈时，林苓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提及“烟酒药”三个字时，体育场喧闹的气氛仿佛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但瞬间便恢复了。 只不过偶尔望向林苓的目光不再是对陌生人的探究与好奇，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短暂的接触后，林苓清晰地意识到，苗江雪在领地没有实权，她做不了主。林苓此番话的目的，是打算钓鱼执法。 不出所料，苗江雪听闻此话后皱起眉头，一脸为难地告诉林苓：“这件事我要回去和其他人讨论一下，你知道的，桃川营地有五位领主，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林苓：“最好快点，我明天就走。对了，这里有没有类似集市，交易的地方。” 苗江雪告诉林苓：“交易行偶尔会有人挂东西上去，但是不多，大家都嫌在营地里交易要缴税。我听说天黑后在营地外沿着小溪上去两公里的位置，有一处自由集市，不过你也知道的，那里不安全。” 林苓点头，准备等天黑了去看看。 *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农田里收获后的玉米秸秆比人高，密密匝匝筑起一片高墙，似乎随时会有吃人的怪物将人拖入田埂。 林苓一人行走在田间小路上，同行的只有潺潺溪流和阵阵虫鸣。 不远处亮着几点烛光，在夜风中忽明忽现，应该就是集市的位置。 林苓裹紧了衣服，快步前进。 说是集市，但并没有人真敢摆摊，这里既不是营地有规则束缚，又没有安保维护秩序，被抢了都算走运，至少还留下一条命。 交易的方法主要靠问。 你卖的东西我需要，我交换的货物你接受，达成一致后双方勾肩搭背找个没人的地方迅速交换。除了买卖双方，再无第三人知晓交易内容，最重要的是，不用缴税。 好处多，风险也高，愿不愿意铤而走险全凭自己衡量。 林苓逛了两圈，实在是没看出这些人都是卖什么的，找了个头戴加厚护耳黑皮帽的人低声问了一嘴：“有什么。” “玉米大豆，散客不接。”帽子男蹲在地上，抬头打量林苓一番，怀疑林苓是否能拿出值当的东西交换。 “多少算散客，多少不算散客？” 帽子男只当林苓是来消遣的，双手揣兜，连手都不愿拿出来：“去去去，别来捣乱。姑娘家的天黑了别在外面闲逛。” 林苓挑眉，抬起左臂，衣袖里藏着一条砖似的长方体，露出一截金黄色的棱角：“这个能换多少，也只能算散客？” 帽子男意识到林苓袖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后，露在外面的眼珠子瞬间亮了，他猛一下站起来，随后又做贼心虚似的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压低声音兴奋道：“够够够！卧槽，吃这么好！” 林苓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当初她可是从写字楼某位领导的办公室里翻出不少高档烟酒，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怎么个换法？” 帽子男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思索片刻：“走，这里谈价不安全。” 帽子男带路，林苓跟随其后，沿着另一条没走过的小路下了山坡。 帽子男走到一处背风处停下：“我姓郑，郑平，我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你管我叫小郑哥就是。” 许是走路吹了一阵冷风，郑平语气冷静下来，没有刚开始那样兴奋：“烟这种东西吧，不能吃不能喝的，有瘾的忍一阵也就过去了，我感觉价值还是没粮食高。这样，你姑娘家一个，日子也不好过，我也不忍心坑你，一条烟换五袋大豆，20斤的。” 郑平这不光是想砍价，这是把林苓当傻子哄。她把烟一收，果断转身：“要不你回家睡觉去吧，那样快点。” 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强硬，郑平急忙拦下林苓：“别别，你先听我说完！这批大豆是垦粮高科的，丰产好，抗病强，8斤就能种一亩地，你绝对不亏的！一包烟换一袋怎么样？” 林苓离开的脚步不停。 郑平一咬牙：“一包烟换20斤大豆外加10斤玉米粒！这玉米还是我家手动搓的，晒得透透的，含水量低于14%，真不能再多了，我诚心要的。再说你这烟万一是假烟，我换过来多吃亏啊！” 林苓停下了：“我还说你这大豆是假的呢，你要是这样就没得谈了。” 郑平双手一摊，无奈道：“那你说个价。” 林苓：“一包烟换40斤大豆，玉米也行。别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谈不拢我这就找下家去。” 郑平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盯着林苓看了半晌，发现对方是认真的，最后还是妥协了：“我拿一条。怎么个提货法？400斤你一个人拿不动的。” 林苓懒得解释：“你带过来就是，我自有办法。” 郑平懂了：“你也是……玩家是吧？等我呃，十五分钟。” 桃川营地的税率同样是5%，如果只是一两包泡面那样的小额交易，自然没人甘愿为了节约那一丁点税金，承担如此高昂风险，来自由集市交易的必然是家中物资充沛的。 十五分钟还没到，郑平推着车回来了。 一条十包烟换到250斤大豆加上150斤玉米。郑平装了些在系统背包里，剩下的一人还是推不动，于是他还带来了两个帮手。 林苓瞬间警觉，腰间拔刀。 “别紧张小美女，亲戚，都是亲戚，信得过，帮我推车来的。”郑平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无害。 林苓示意郑平停下：“先验验货。”林苓弯下腰，从中随机选择一袋，匕首划开麻袋，颗颗饱满的大豆倾泻而下，散落在湿润的泥土里。 郑平得意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林苓满意地点点头，鼻尖却嗅到一股血腥味，她弯腰的高度正好与常人手腕的位置齐平，林苓一抬眼，就看见郑平带来的一人手腕绷带缠绕。 林苓抬起头，有[黑暗视觉]即使没有灯光，她也能看清众人的脸庞：“是你！” 早前被她一箭射穿手腕的人。 * 桃川营地，苗江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一翻身，身侧躺着一条热烘烘毛绒绒的生物。 苗江雪推了推，没推动，只好开口训斥道：“奥利奥，不准上床！” “奥利奥”不为所动，苗江雪又伸手想把狗晃醒，却感觉那狗毛摸上去又细又软，与往常不太相似。 苗江雪心生疑惑，正打算起身查看时，“奥利奥”突然翻了个身，黑色的毛发下露出一张极其美艳的苍白面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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