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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收拾好灶房，看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却有些发愁，对到灶房打水洗澡的陆正说道：“老头子，壮壮要怎么办呢！” “这孩子我看着是喜欢，但他终究不姓陆，如果留下他，以后过继的孩子会不会有想法？” 陆正提着木桶到灶台边，将汤罐里的热水舀出来倒进桶里，说：“别愁了，孩子终究是过继在阿洵和绵娘的名下，留与不留还是要问绵娘的意思。” 李氏想想也对，“行，明儿个问。今天太晚了，绵娘又在外面跑了一天，让她早点儿休息。这事儿越快解决越好，久了相处出感情，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嗯。”陆正舀完了水，提着木桶转身应了一声，“我把水提过去，你收拾收拾也过来洗。” 李氏：“好。” 陆正提着水离开后，李氏就去看了瓦罐里的药，见熬得差不多了，回身去碗柜拿了个大碗将药倒出来，又拿一个小碗装上半碗。 “绵娘，壮壮的药好了，我放在桌子上晾着的，待会儿不烫了就给他喝。”李氏走到院子里说道。 “另外，汤罐里还有热水，给壮壮讲完故事你就去洗澡吧，洗了澡凉快些。” 唐绵抬头应了一声，李氏就转身离开了。 她离开后，壮壮仰着小脑袋看着唐绵说道：“姨姨去洗澡，凉快。” 唐绵轻声一笑，“姨姨去洗澡了，就剩壮壮一个人坐在这里，壮壮会害怕吗？” 小家伙一愣，神色纠结片刻，说道：“不怕。” “那壮壮在这儿坐会儿，姨姨很快就洗好。”唐绵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 “嗯。”壮壮重重地点点头，仿佛给自己壮胆。 唐绵看得好笑，起身去打水洗澡。 她用的木桶是单独的，倒不用等李氏她们洗好。 唐绵离开后，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灶房那儿有一盏灯火。 壮壮瞬间变得孤单，心情也跟着低落，眼睛一直盯着唐绵的房间才好了些。 就在他觉得已经过去好久好久的时候，唐绵的房门被打开，壮壮的眼睛亮了亮。 “姨姨。” “等姨姨一会儿。”唐绵提着桶扬起笑脸对壮壮说。 壮壮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点点头，“好。” 唐绵提着桶将水倒进房子后面的沟里，把桶放到灶房归置好，走到桌子边试了试药的温度，感觉已经不烫了，才端着走到院子里。 “壮壮，喝药了。” “好。” 壮壮二话不说，接过碗一饮而尽。 姨姨花了很多钱给他买的药，他一滴都不能浪费。 “慢点儿喝。”唐绵见壮壮的动作有些虎，提醒道。 回应唐绵的是干干净净的碗，和壮壮纯真灿烂的笑容。 唐绵心下微疼，但还是鼓励道：“壮壮真棒！” 将药碗收回灶房洗好放进碗柜，再拿了一个大盆打了些凉水，把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大碗药放进去，将盆端到碗柜放好后，唐绵又走回院子抱起壮壮，“睡觉去啰！” “睡觉啰！”壮壮拍着手咯咯直笑。 唐绵抱着壮壮进屋后，脱了他的外衣，将他放到了床上。 “睡吧。” 唐绵一手轻摇着蒲扇，一手轻拍着壮壮摸不到肉的背，哼着乡下小调哄他入睡。 蒲扇微凉的风驱散了壮壮身上的燥意，他拉着唐绵的衣袖，听着舒缓的小调，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遇到姨姨，是他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等壮壮彻底睡熟以后，唐绵的眼皮也开始打架。看来，进空间的事得延后了。 唐绵轻轻呼出一口气，侧身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唐绵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盛满笑意的黑亮眸子。 “壮壮。” 壮壮伸出一双小手拉住唐绵，清清脆脆地喊：“姨姨。” 唐绵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偏头看向窗棂处，光线还不是很强，估计卯时刚过半。 “现在还早，壮壮再睡会儿。”唐绵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 壮壮如摇拨浪鼓般摇着小脑袋，整个人扭啊扭。
第19章 还知道害羞 看着小家伙扭来扭去的身体，唐绵担忧地掀开薄被，“壮壮，哪儿不舒服，告诉姨姨。” 小家伙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垂着脑袋，“尿尿。” 唐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姨姨去给你拿夜壶。” 唐绵下床将角落里的夜壶拿过来，壮壮也跟着下床。 瞅了瞅递到面前的夜壶，壮壮扭扭捏捏地望着唐绵，“姨姨...” 唐绵有些好笑地看着壮壮，将夜壶放到地上，“姨姨先出去。” 屁大点儿孩子还会害羞了。 唐绵离开后，壮壮解决了人生大事。 过了一会儿唐绵才又走进屋，此时的壮壮已经自己穿好衣服鞋子，正在费劲的整理床铺。 唐绵快步走过去将壮壮抱开，“乖，姨姨来收拾。” 拾掇好床铺，唐绵抱起壮壮，说道：“走吧，去洗脸吃饭。” 她刚才去灶房看了下，稀饭已经煮好了，在桌上晾着。 早饭很简单，就一锅稀饭，一点儿咸菜。 只有壮壮，多了一个鸡蛋。 吃完早饭，唐绵带着壮壮在院子里溜达。 昨晚上喝了药，又好好睡了一觉，壮壮的精神头好了不少，自己在院子里慢慢走一走还是没问题。 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这就样过去两刻钟唐绵才让停下。 “壮壮，累不累？”唐绵拿出手帕给壮壮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壮壮小脸儿红通通的，看上去似乎很健康，“不累。” “那你坐会儿，姨姨将药热一热端给你喝。”擦完壮壮额头上的汗水，唐绵收回了手帕。 壮壮笑着点头，“谢谢姨姨。” 唐绵让壮壮坐在小凳子上等着，自己去灶房将药热了一小碗端到院子里。 壮壮一如昨晚，咕咚咕咚将药喝了个干净。 唐绵给他擦了擦嘴角，将碗收进灶房洗好收好。 “奶奶。” 还未走出灶房，就听到壮壮清脆的声音。 唐绵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李氏背着背篓。 “娘，给我吧。”唐绵绕到李氏背后，双手提了提背篓说道。 李氏边笑着跟壮壮打招呼，边将背篓的带子撇下肩头，把背篓递给了唐绵。 唐绵看了眼背篓，几根黄瓜，几根丝瓜，几个矮瓜，还有点儿野菜。 “绵娘，这些菜都快收头了，等割了稻子就得种冬天的菜了。”李氏说道。 唐绵将背篓拿着往灶房走去，“娘，冬天的菜种家里都有吧？” “其它的都有，就是蔓菁的种子没能留下，改天娘去问问你二伯母，她那儿应该有。”李氏摸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糖，放到壮壮的手心。 小家伙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李氏，欣喜之色溢出眼眶，“谢谢奶奶。” “什么事这么高兴？”放了背篓走出来的唐绵疑惑地问道。 李氏笑笑说：“你牛婶儿给的一颗糖，我拿给壮壮甜甜嘴。” “哦。”唐绵点了点头。 “娘，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看着点儿壮壮，别让他受伤。他的药已经喝了，待会儿可能会睡觉，你把他抱到我屋就行。” 唐绵说完又看向壮壮，嘱咐道：“壮壮，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姨姨一会儿就回来。” “好。”壮壮乖巧地应了一声。 李氏将手落在壮壮的小肩膀上，说道：“你有事就去办，壮壮交给我，放心吧。” 唐绵应了一声好，跟两人打了招呼便走出家门。 “壮壮，跟奶奶一起择菜，愿意不？”李氏低头看向壮壮问道。 小家伙咧嘴一笑，“愿意。” 说完就拉起李氏的手，自发的往灶房走，刚才姨姨就是将菜拿到灶房去放好的。 李氏乐呵呵的任由他拉着，进了灶房后拿起一个筲箕走到装菜的背篓前，再端了两张板凳坐下，开始择野菜。 祖孙两人边择菜边说话，李氏被壮壮逗得直乐呵。 择完野菜壮壮就开始打哈欠，李氏知道他这是喝的药起效了，想睡觉。 “奶奶抱你去睡觉。”李氏将择好的野菜放到一边，抱起壮壮说道。 壮壮迷迷瞪瞪地搂着李氏的脖子，“谢谢奶奶。” 李氏拍拍他的背哄着睡，将他抱进唐绵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掀开薄被盖到他的肚子上，以免他受凉。 做好这一切，李氏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去灶房继续处理中午吃的菜。 村子里大部分人一天只吃两顿，他家是因为陆洵身子骨差，吴大夫说一天三顿每顿少吃对身子好些，才吃的三顿。 这个习惯在陆洵死后也没改过来。 处理好菜，李氏又回房拿出针线开始纳鞋底。 鞋底纳到一半，外出看田地遛弯的陆正回来了。 “怎么了？”李氏看着陆正黑沉沉的脸色，疑惑地问道。 陆正一言不发地坐到凳子上，良久后长叹一声，说道：“刚才出去，我又听到一个流言。” “跟绵娘有关？”李氏问。 陆正沉沉地点点头，李氏有些生气，“这些个嘴碎的，我家绵娘哪有碍着她们了，一群人逮着她说三道四。” “她们这回又编排绵娘什么了？” 陆正眉宇间聚集了些愁绪，“她们在传壮壮是绵娘跟外面的男人生的。” “放她娘的狗屁！”李氏气得将针线框碰的一声砸到桌子上，“老头子，这话谁说的，老娘去撕了她的嘴。” 李氏的脾气其实挺好，耐不住总有人作妖挑战她的底线。 “她们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就平白无故栽赃绵娘，绵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以后怎么做人？” 李氏气冲冲地说了一长串，说完才发现陆正没吱声。 “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相信那些嘴碎的？”李氏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正。 陆正没好气地横了李氏一眼，“瞎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相信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你闷不吭声的干嘛？”李氏伸手推了他一下说。 陆正叹了口气，说：“因为壮壮。” 李氏顿了下，“壮壮？壮壮怎么了？” 陆正面带愁容地看着李氏，“昨晚我们都以为壮壮只是长期吃不好，身子才那么弱，才需要吃药。” “难道不是？”李氏拧着眉问。 陆正摇了摇头，“不是。”
第20章 他们留不下 想到方才听见的事情，陆正眉宇间的愁绪就没散开过。 “壮壮吃药是因为他身体有疾，而且还是大疾，需要长期用精贵的药材养着。”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吧？”李氏明显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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