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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昂首阔步走进大堂，门口迎宾的小厮忍不住回头看，小声和同僚道：“刚才那位公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今天这种场合放进去没事吗？” 同僚也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没事，那衣服料子一看就贵，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估计是哪家看得紧的小公子，看这边热闹就过来凑趣。” 这话说得有理，小厮不再纠结，转头继续迎客，帮忙指点马车停在哪等等。 站在大堂，赵林晃悠着手中蒲扇，眼神扫过大堂的诸多位置，正想挑一挑，就见迎面走来位热情的姑娘。 “小公子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有没有订位，我可以带你上楼。” 侧身躲开阵阵香风，赵林有钱，却不准备充胖子，婉拒道：“我想在大厅寻个位置。” 姑娘了然，保持着热情笑容，却没有继续攀谈的兴趣，“那您随意，我就不打扰了。” 赵林点头，眼神继续看着大堂，她来得不早不晚，大堂位置还空着不少，就是最好的地方已经被人坐满。 缓步走到舞台正前方的位置，她屈指敲敲桌面，放下四锭银子，共四十两，在四个男人不懈的注视下，用手指轻松戳穿桌面。 “小弟我甚是喜欢这个位置，不知几位大哥能否割爱，小弟不胜感激。” 看着一寸厚的桌面被洞穿，四个男人齐齐咽口水，蹭得站起身，各自拿走一锭银子，笑着拱手离开。 成功得到最佳观众席，赵林坐下，小厮看她衣服和打扮，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主，立刻拿着食单过来询问，“公子可需要点些酒菜？” 这楼里的菜不好吃已经是验证过的，她不会花冤枉钱。酒倒是好喝，可她得喝药，还不能喝，便道：“来谍花生米，再来几碟瓜子，配上壶好茶，不要拿沉茶糊弄我。” 本来听她不点酒菜还有些嘀咕，穿得这么好，没想到这么抠，但听他要好茶，还要今年的新茶，眼前一亮，“好嘞，客观您稍等，马上就来。” 没一会，东西上齐，赵林悠闲的磕着瓜子等演出开始，身旁就走来三位想拼桌的公子，她很直接，“四十两。” 三位公子疑惑，“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抬手指向不远处偷看的四个男人，赵林道：“我花四十两从他们手里买的这位置，你们想白坐？” “……”
第130章 第 130 章 能在这时候相约来凑热闹, 到底不是穷人，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失去体面，和赵林大吵大闹引得他人关注, 三位公子不情不愿地凑出四十两交给赵林。 赵林欣然收下，让他们随便坐，然后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听着其他人的吹牛胡侃，慢慢等到戌时四刻。 韵律和谐的音乐响起, 飘香楼妈妈登台, 说些成年人都懂的俏皮话努力活跃气氛, 调动大家情绪。 等客人们的注意力落在台上, 妈妈笑着退到台下, 准备好的姑娘们按顺序登台表演, 全程看起来像现代晚会, 只是没有语言类节目, 也没有男人。 苏洛作为焦点, 最后登台，她的容颜夺目耀眼，在灯火辉映下熠熠生辉, 便是华美精致的衣裙也成为她的陪衬，只一眼就让所有人呼吸放缓, 全场寂静。 几秒的寂静过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不断有人叫喊着往台面上扔银子和金瓜子, 还有出手阔绰的直接扔大把银票，看得妈妈异常高兴, 笑得合不拢嘴。 苏洛坐在固定位置，调整好琵琶，悠扬温暖的曲调一出，打赏更加激烈。 看雅间不断飘下来的银票，赵林啧啧摇头，这些客人真是热情，让她不出手都觉得亏。悄悄运转内力，在众人不注意的脚下，一张张拿走靠近的银票，积攒成一沓后揣进怀里。 等一曲终了，她赞下好几沓，足有五千万两。 想了想，她将几张面值大的千两银票放在最上面，又将自己带来的几张放在最下面，这样待会拿出来唬人，才会显得逼真。 苏洛站起来谢幕，眼神随意往外看，猛然发现悠闲数着银票的赵林，心中一惊。 她来了，是想买下自己吗？难怪昨天要那么多钱，可是不够，远远不够，想买她的人不只有钱，还有权势，他们能动用的东西太多…… 感受到苏洛的视线，赵林收起银票，笑着冲她挥挥手，内力传声，“回去换件方便行动的衣服，发饰也尽可能简单些，待会钱不够的话，我得要硬抢。” 苏洛听得心惊肉跳，差点维持不住微笑，连忙转身下台，就是步子略有踉跄，还好晴雪及时扶住，不然准得摔跤。 被扶着前往后台更换衣服，苏洛想着赵林的话，忍不住回头，可高高的台面挡住视线，根本看不见对方。 硬抢，她可真敢想，她知道现在飘香楼里坐着多少达官显贵，周边又因此调来多少士兵密集地巡逻守卫，便是抢到了，又能往哪里走？ 本以为“十三”并不把自己看得多重要，不曾想她表面安静，私下竟如此狂妄。 若是十三，还可以严词拒绝，可如今行动的是“十三”，对方性格如何，听不听劝，苏洛实在不了解，也不敢赌。 猜不透赵林的行事风格，苏洛不敢贸然决定，那会增加对方的行动风险。 重新坐在梳妆台前，看兰娘给她准备好的复杂衣裙，精致华美，却很不方便行动，她忙摇头，“兰姐姐，我想要简单素雅些的裙子。” 兰娘看着衣服，凑近后小声道：“今天来的客人里有位大官，年纪不小，体力退步严重，不出意外，大家都会给他面子，你穿得复杂些能拖延时间，消耗对方本就不多体力。” 说到这里，她悄悄眨眼，“你明白的，他没体力，你配合点，会好过些。” 握住兰娘的手，苏洛将她拉近，贴着她耳边悄声告知“十三”待会的打算，而后道：“兰姐姐，我现在阻止不了她，也不想成为她的拖累。” 眼里有光，又好似是泪光在闪烁，兰娘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洛洛，你比我幸运，今晚，我定让你安全离开。” 苏洛看着她，觉得这眼神熟悉又不熟悉，像兰娘，又像藏在她意识深处那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 苏洛换衣服和妆容的空挡，妈妈在台上串场，成年人的专属俏皮话再次升级，让男人们听得心情舒畅，连连叫好，却让赵林一阵皱眉。 再看身边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笑得前仰后合，更是不爽，指尖轻弹，花生米飞出，精准击中三人穴位，让他们身体僵硬，动弹不了，唯有眼珠子还能转。 运转内力将弹出的花生米收回掌心，赵林重新放进盘子里，打算循环利用。 就这一会的功夫，苏洛再次登场，清丽绝尘的美貌震撼人心，赢得阵阵欢呼，妈妈高声宣布拍卖开始，底拍价五百两。 客人们很捧场，一声声往上加价，都是五十两五十两的加，赵林暂时没兴趣，现在的价格就是洒洒水，二楼雅间的贵客还没开口，只是热场而已。 静静看着台上被当成稀有物品拍卖的苏洛，眼神扫过她头上琳琅满目的簪子，繁复拖沓的襦裙，赵林微微蹙眉，这是不想走，还是不想留？ 挥动蒲扇，再次传音，“想走眨左眼，想留眨右眼。” 苏洛有些犹豫，努力瞪大眼，忍住眨眼冲动，她想走，可是她怕“十三”有危险。 赵林看得叹气，传音安抚道：“和你闹着玩的，你想与不想，我都会带你走，我有把握成功，你不必担心。” 这样温和的声音，和三年前遇见那晚一样，苏洛眼眶泛红，隔着人群望向她，缓慢而坚定地眨了眨左眼。 她想走，她讨厌这个污秽的地方，讨厌这些装腔作势花言巧语的男人！ 收到确切信号，赵林笑笑，听到某雅间终于开口，说出一万两报价，她举起蒲扇，用内力加持，将声音传遍整栋飘香楼。 “我出五万两。”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到，倒不是钱有多少，而是雅间开口，大堂竟敢叫价，还是一次翻五倍的叫，实在让人佩服，不禁深长脖子四处张望，想看看是谁说出这样的豪言状语。 妈妈深呼吸，眼神偷偷瞄向二楼，控制好心跳，笑颜如花地望着赵林，“这位公子，不知您尊姓大名？” 装纨绔子弟装得有模有样，赵林摇着蒲扇，眼神戏谑，“怎么，小爷我逛个青楼，花钱还不够，还得告诉你名字？” “公子说笑，我们做的小本买卖，您报得出价，也得拿得出钱不是。” “哟，这是瞧不上我。” 迎来送往这么多年，妈妈很能接话，笑道：“哪能啊，只是我眼拙，没见过公子，不曾知晓您的财力，自然多嘴问一句。” 身份背景弄不出来，赵林足尖轻点，潇洒地落在舞台，掏出怀里银票，在妈妈的视线中缓慢移动，还特意抖了抖。 “怎样，这些可都是安阳城内汇通钱庄的银票，妈妈可看清？” 妈妈连连点头，她不仅看清银票上的数字，也看清上面的印章，知道真假。 抬头往二楼几处雅间笑笑，表示自己尽力，然后道：“好，现在这位小公子出价五万两，不知其他客人是否加价？” 雅间客人不差钱，五万两而已，他们不在乎，只是想看看谁在搅混水。见赵林这生面孔真得拿出钱，也就正常报价，不过背地里准备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 “五万一千两。” “五万两千两。” “……” 妈妈心中放松，这关算是过去，听着价格节节攀升，异常高兴。 诶呀呀，今天可真是赚大了，多亏这小公子鲁莽，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不过他怎么还杵在这里，赶紧下去呀！ 不管妈妈如何使眼色，赵林都不为所动，牢牢站在台上，时不时还要抬头扫过二楼雅间的位置，记住他们加价的具体金额。 想了想，她传音给苏洛，“二楼包厢里坐着谁，你知道吗？” 苏洛点头又摇头，赵林明白，这是只知道部分，但用来威胁人，足够。 前些日子河南发大水，受灾严重，圣上正积极筹集赈灾款，各位大臣同样忧心，但就是不捐钱，便是捐也只有丁点，还是进哭穷。 晋弘桑得到密旨处理这件事，最近几天都在和幕僚商议，却始终找不到办法。 她若把今天所见告知，应当能成为他破局的突破口，也算给苏洛住在太子府交房租，不然只靠白时的情分，对白时本人来说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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