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气道:“都怪你演得太好,走得太果断,让我产生错觉。” 同样牵着马,兰将军跟在两人身边,对此并不乐观,“我承认她很喜欢钻研医术,也喜欢治病救人,但她那么喜欢晋太子,真能主动离开太子府?” 赵林确定她早晚会离开,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是早是晚,所以设定了期限,“只等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后她不出现,我们就启程。” 苏洛点头,兰将军也没异议。 三人同行,很快走到瘴气前,赵林掏出小玉瓶,倒出三粒药丸,一人吞下一粒后,抱着最紧要的包袱继续向前,马车和马都被拴在瘴气外。 穿过瘴气,经过山间缝隙,三人很快来到山谷内,苏洛被景色迷住,感叹道:“这就是白大夫之前住的地方,好漂亮。” 兰将军同样叹息,“能住这里,又没纷争,她怎么会喜欢待在太子府,真不理解。” 今天已经连续听到几次抱怨,赵林有些不耐,“你喜欢怎样的人生,就去过怎样的人生,不要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她并没有强迫你和她一样。” 突然被训,兰将军有些不服气,但是面对赵林严肃的眼神,还是低头认错,“知道了。” 来到小木屋,赵林让她们先打扫卫生,自己转身离开山谷,将其余东西搬进来,然后在马车周围撒上药粉,防止猛兽靠近,这样她只需每天出来喂马就成。 * 夜晚,太子府,白时回到栖云苑,看着主卧两侧黑漆漆的屋子,意识到赵林三人已走,苦笑着摇头,“她们走了,这里又只剩下我自己……”
第136章 第 136 章 被自己的话惊到, 白时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用,又?” 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丫鬟, 她恳切道:“梅香,你知道吗?” 从宴会回来,梅香很累,只想服侍她尽快休息,闻言茫然地抬头看她,“嗯?怎么了?” 落寞地收回视线, 白时缓缓摇头, “没事。” 慢慢往前走, 感受着入秋后日渐寒凉的夜风, 她觉得心间仿佛在下一场无止境的大雪, 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 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走到半路, 她不得不用嘴呼吸, 直接停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看出她的不对劲,梅香弯腰问道:“白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需要我去叫大夫吗?” “不用,我自己就是。” 双手扶着桌面, 凉意顺着掌心往身上钻,让她情绪稍缓,“去把太子藏在大厨房的青梅酒拿过来, 我要在这里喝一杯。” 扶着她的手臂,梅香劝道:“更深露重, 难免寒气入体,您还是进屋喝吧。” “去拿,顺便告诉李大厨,我要两谍下酒菜。” 看梅香站在原地不动,白时平静反问,“你不去,是想让我在这里坐到天明吗?” 拗不过她,梅香叹气,转身回屋拿出披风给她穿上,而后小跑着离开,在去厨房的路上先绕去书房,让那边的侍卫赶紧出府通知太子殿下,白姑娘情绪不对。 * 对月独饮,白时一口温酒,一口热菜,自己将自己灌得醉醺醺。 早知宁安公主不喜,她何必自取其辱。 这些公主小姐自持身份尊贵,讽刺她攀附权势,狐媚惑主,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恨不能以身相代。 说到底,真正贪恋富贵权势的,正是她们自己。 以升量石,以己度人,当真可笑。 单手撑着下巴,白时看梅香在眼前晃来晃去,有些烦躁,“困就早些回去休息,别在我眼前晃,我不需要你服侍。” 看她自己摇头晃脑,却说别人晃悠,梅香无奈,“您醉了,咱回屋歇息吧。” 继续倒酒,白时啜饮一口,笑道:“明天无事,不过空耗时光,今夜月色甚美,晚些睡又有何妨?来,你也喝一杯,这酒可是林林酿的,香醇的很。” 知道这酒的来历,更知道是殿下宝贝,梅香可不敢喝,忙按住她的手,推拒道:“您自己喝吧,我不爱喝。” 躲开她的手,白时将酒盏送到嘴边,“且尝一口,林林的手艺你知道,我不骗人。” 闻着清冽的酒香,看着白时认真不罢休的眼神,梅香无奈,接过酒盏品尝,顺滑,香醇,其甘甜绵长,让人忍不住想再尝一杯,确实好酒。 不过说起赵姑娘,梅香突然想起件事,放下酒盏道:“赵姑娘昨夜给您留了一封信,就放在装匣子下面,您要不要看?” 坐直身体,白时一饮而尽,眼神直直盯着她,“信,什么信,快拿出来我看看。” 这办法有用,梅香道:“外面太黑,我扶您进屋看,屋里有灯。” 白时点头应下,听话地站起来,“好。” 终于哄进屋,梅香扶她坐下,找出信放在她面前,回身麻利地指挥小丫鬟开始准备各种洗漱用具,并吩咐人赶紧把热水送过来。 白姑娘这满身酒味,若不洗澡就睡觉,明天起来肯定难受。 坐在桌前,白时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发现所有字都在纸上跳舞,从袖口拿出几根专用银针往自己脑袋上扎,几下后扎满一排,意识也变得清楚。 【太子妃人选已定,云家嫡次女,云闻溪。】 若是从前,她或许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经过宴会上层出不穷的嘲讽,她知道,这代表皇后也不喜欢自己,只是伪装得更完美而已。 看来那些高门贵女和她一样,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扶着桌面站起来,她拿起灯罩,将信纸中间的字烧掉,行动间有几分踉跄,脸上银针颤颤巍巍,看得刚好回头的丫鬟胆战心惊,忙过来搀扶。 “我的小祖宗,您可消停点吧,要烧纸是吗?我来我来!” 信息已经烧毁,白时将纸扔在地上,看灼热的火焰一点点向外扩散,眼神的温度也跟着一点点燃烧殆尽,冷冷道:“去把院门拴上。” 梅香一愣,殿下还没来,“您再等等,热水还没送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热水。” “……” * 得到消息,晋弘桑快马赶回府中,直奔栖云苑,却见院门已关,只有门缝里夹着张纸。拿下来看,一个“滚”字飞扬飘逸,力透纸背。 “……” 不用多想,肯定是宴会遇到不愉快。 他明明叮嘱过皇姐,务必给白时做足场面,不要让人给她难堪,隐晦的也不行,不然他就会变得很难堪。 他就想不明白,自己态度如此明显,为什么就是有人不长眼! 知道今晚不可能见到白时,他没在院门口多留,转身再次离开太子府,赶往公主府。 把宁安公主从梦中惊醒,两人站在大堂鸡同鸭讲半天,终于明白对方的用意,晋弘桑大为震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被迷惑?” 宁安公主同样困惑,“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为看好白时,为她撑腰?” 意见相左,两人不可避免地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晋弘桑被公主府的侍卫恭敬请出去,气得脸色涨红,想发火却又顾忌着身份,只能死死压下,身边跟着的常一川看得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府内,宁安公主同样气急,直将手边的油滴斑建盏摔得粉碎,心疼得驸马忍不住弯腰去捡,“这可是油滴斑,油滴斑啊!” * 第二天一早,小丫鬟起来开门,蹲在门口打瞌睡的晋弘桑顺势倒进去,跌在地上,惊得小丫鬟跳起来,看清是谁后更是心惊,“殿下!” 揉着脑袋爬起来,晋弘桑原本还有些迷糊,看清自己站在哪后,连忙跑去找白时,就见她站在门口,眼神静静地望着自己。 缓慢停住脚步,他有些不敢向前,站在回廊前的台阶下,局促道:“我……对不起。” 淡淡笑着,白时问道:“不是你的错,为什么道歉?”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没想到皇姐是那样的态度,我应该多” “没有应该。”打断他的话,白时道:“只要我在,这些就不会停止。” 看他凌乱的头发,潦草的衣衫,白时叹气,“你还有正事要做,快回去许收拾收拾,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几步跨上台阶,晋弘桑想握她的手,可抬手后还是落在她手臂上,“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宴会,你骂骂我吧,好不好?” “晋弘桑,我最近不想看见你。” “那我过些时日再来,成吗?” 望着他泛红的眼角,白时心情很乱,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理不清,但面对他近乎祈求的眼神,终归说不出拒绝,“嗯,你先去忙吧。” 晋弘桑微笑,笑得勉强又难看,“好。” 目送他缓慢离开,白时垂下眼眸,转过身,眼泪就那么从眼角顺滑地低落,掉在干燥的地面上,稍纵即逝。 之后的一天又一天,她坐在屋檐下,望着飞檐上的天空,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偶尔有路过的飞鸟停留,短暂休息后也会继续飞行。 每每看着鸟儿振翅高飞,她的心也会跟着悸动,有欲望像春日的种子,生机勃发,亟待破土而出。 当她努力思考这粒种子到底是什么,却苦苦想不明白时,皇后再次召她入宫。 仍旧是宽和慈爱的模样,说的话却三句不离晋弘桑,来来去去的关怀就一个意思,太子年岁日长,正该娶亲,以安民心。 不懂朝政,不知太子婚事和国家安定有何关系,但不管是什么关系,都将和她没关系。 在市井烟火中长大,看人间百态,品世事无常,她的心性从不脆弱,只是没尝过情爱,初次遇见便有些沉溺,忘了初心。 宁安公主站在皇后身侧,见母后苦口婆心许久,白时竟丝毫没有动容,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她骂道:“贱民,母后同你说话,为何不回。” “别以为找人陪你玩几天宴会,就真当自己是尊贵人,皇弟的喜欢不过暂时,待他日后厌弃你,我便要你好看。” 皇后闻言,一掌拍在身边桌案,“宁安,我让你来是同白姑娘道歉,若再胡闹,便回你的公主府呆着,莫要在我眼前转悠,惹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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