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南疆王太过叛逆,惹得主子不高兴,要惩罚皇后了。 斯文白净的皇帝站在原地浑身发冷,他快步走过牵起皇后的手,话音柔的像是团云朵:“卿卿别怕。” 尽管自已的内心也被恐惧充斥,他还是稳住心神扭头对君临低声嘱咐:“这次你随朕一同去。” “是。” “春花。” “陛下请吩咐。” “到时如果朕唤你,不论什么情形都要先将皇后带走。” 君临恭顺:“奴婢知晓了。” 纤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眼中复杂的情绪。 也许这位弟弟对皇后的爱并不比哥哥少,只是他太过偏激和疯魔,行走至今,酿成了一出出惨剧。
第225章 别管它是啥,先偷再说 秉文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春花一眼,倒是没阻拦南疆王头一次敢带着下人见主子。 绕过亭台楼阁,秉文领着二人行至偏僻的湖边,伸手在凉亭的红柱上一按,霎时机关千变万化,从湖底显出的木桥快速搭建通往彼岸。 夜色朦胧,水花片片。 君临心中讶然。 又是机关术。 以南疆与墨家的关系来看,这种工程自然不会是墨家手笔,那么就只有公输家了。 如果南疆与公输家紧密相连,那么她有墨家机关术攻城,南疆自然有公输家作依仗,丝毫不落下风。 怪不得巨子之位争夺失败后对方并没有多少不甘,原来还有后手。 湖面通往的彼岸是块禁地,平日没人敢违抗皇命擅闯,君临也是第一次来。 南疆王拦腰横抱皇后通过木桥走到一座阁楼前,秉文在门外恭敬道:“主子,人到了。” “哗——” 门被强大的内劲震开。 南疆王了然,抱着皇后进入阁中放置木椅坐好,君临站在皇后身边低垂头颅安静守候,南疆王一甩衣袖走至最前方的珠帘前,阴鸷的双目死死瞪着帘后之人,冰冷的声音字字从牙缝中挤出:“何事?” 帘后之人话音带笑:“就这么和兄长说话的?” 随着他的话音响起,一只修长瓷白的手微微撩开珠帘,枯叶蝶般的棕色飞蛾从那人袖中飞出,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会坠落的星星,在南疆王恐惧的眼神中轻轻停落皇后鼻尖。 君临心里猛的一沉。 这只飞蛾,和巨子争夺赛中乐舟袖中飞出的一模一样。 被她一直忽视的微小细节突然变得清晰。 在景国皇宫同公卿和温岁礼夜中畅饮时,温岁礼说过,南疆王手中有只万蛊臣服的王蛊,不是圆滚滚的虫子姿态,而是破茧的飞蛾。 一层更比一层高的惊涛骇浪拍打她的心房。 没错了,这就是王蛊。 这就是掌控所有蛊虫的王蛊。 南疆王腿一软跪倒在地,屈辱的朝那人叩首,额头紧紧抵着地面,发颤的声线卑微又惊慌:“皇兄,皇兄我错了,不要伤害卿卿,我只有卿卿了……” 在飞蛾落在皇后鼻尖的刹那,皇后的皮肤忽然鼓动起来,潜藏在体内的数只蛊虫亢奋的拼命往鼻尖的方向蠕动,争先恐后的要来朝拜它们的王。 青紫的皮肤如同海面随风拍打的波浪,一阵又一阵的起伏就连君临也反胃不止。 有一只爬到了脸颊,疯狂的扭动躯体好像下一秒就要钻个洞跑出来,尸臭味更浓,君临眼一垂压住情绪,眼前恶心又恐怖的画面让她极度不适。 那人轻笑,嗓音如沐春风:“这般态度才对,切记,如今你是南疆王,自然要以身作则遵礼守礼。” “听说秘图被……” “爹爹!” 清脆的童音伴随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传来,珠帘后隐约可见有个孩子扑进了男人怀里。 “爹爹你看!这个香炉也会发光!” 男人笑意多了几分真实:“团团真厉害。” 名叫团团的男童拿着香炉模样的琉璃玉,因为获得父亲的夸奖而高兴的笑弯了眼。 那块琉璃玉,是越国之令。 到这一刻君临怎么可能还会认不出乐舟,怎么会不知道发光的又是何物。 可她的眼神就像一潭死水,瘫着张脸毫无破绽的扮演春花。 发光的东西是五令之一? 偷了。 也许乐舟手中不止一个五令? 那再偷一个。 她安静的低垂头颅只是一位尽职守则的小宫女,没人知道她这脑袋里早在行偷盗之事。 也不对,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字眼呢,顶多算是拿。 乐舟是不担心别人会偷的,因为南疆是他的地盘,更何况知道五令和他真实身份的人太少,每国也就只有一位能区分五令,能摸到他身边真不可能。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在帝王圈里名声最臭的景帝就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春花的脸,偷了! 这是什么?秘图檀轴,偷了! 这是什么?五国之令,偷了! 君临脑中已经开始构思计划,好不容易来南疆一趟,能顺走的东西不顺白不顺嘛。 一无所觉的乐舟抱着团团,透过珠帘看了君临一眼,话音揶揄:“怎么,这是怕我会要了皇后的命,派人专门保护来了?” 南疆王:“臣弟知错。” 乐舟温声教导:“日后不要未经允许擅自带奴仆来,还有你应当知晓我有多看中秘图,如若找不回——” 他亲昵:“弟弟,皇后和南疆便都不是你的了。” 废弃一国之主在他嘴里轻松又不值一提,更可怕的是南疆王丝毫不会去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皇兄掌握着哪些势力呢? 阴阳家?公输家?南疆兵权? 太多了,多到他记不清。 多到他该认清事实,一辈子做皇兄的傀儡。 “臣弟知晓。” 他卑贱的跪地叩首。 乐舟本来是想与南疆王聊更多机密,可瞥见君临不由得戒心加重,他抱起团团:“无聊吗?爹爹陪你玩会儿?” 摆弄香炉琉璃玉的团团雀跃欢呼:“爹爹最好啦!” 飞蛾如同地狱之蝶飞回乐舟身边,静悄悄的停落在他的肩头。 这对父子走了,南疆王一拳重重砸在地面,戾气肆虐,眼中血丝可怖。 “春花,今日之事若说出去朕即刻要了你的性命。” 君临低头:“奴婢不敢。” 南疆王抱起皇后怜惜的心尖都在发颤。 卿卿受委屈了。 那时皇兄是真的想让蛊虫离开卿卿体内,连具尸身也不愿留给他。 男人颓然苦笑。 君临一直保持少言少语冷脸的设定,刚跟南疆王回到皇后寝宫还没站稳脚,侍卫着急来报:“陛下,阴阳宗主求见。”
第226章 春花亦未寝 雾失来的很不是时候,特别是在这种因为檀轴失窃整个王国气氛极度紧张时,更不该有陌生人随意进出皇宫,旁人来都是往南疆王这个枪日上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臣子老老实实躲在家,可偏偏就有人不长眼。 你说是吧,雾失。 那人撑伞踏着月色而来,夜间的露水让他熨帖平整的衣料沾染凉意,青丝半扎半披,用一根红色丝带绑起,细碎的额发下暖玉般的瞳仁清亮有光。 眉目清隽的男人走至殿前收了伞,脚步一抬踏入殿中,整个动作从容又娴雅。 南疆王从乐舟那受的气还没消化呢,这会儿又来了一个雾失,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半恼半怒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特别是在雾失开日后。 雾失骨子里是个极具教养的人,先是向南疆王颔首示意做行礼,然后将视线转向君临:“小宝,现在可有空?” 君临低头:“奴婢还要伺候皇后。” 意思就是我有空也不能跟你走,这事还得听主子南疆王的意见。 闻言男人冷清的目光转向南疆王,话音清晰:“陛下的意思呢?” 南疆王是真纳闷了,两人才接触过几次啊,这阴阳宗主怎么就对春花念念不忘呢?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可是对上那张“欠债有仇”的脸真能下得去日? 嘶。 他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自已又比雾失好到哪里去呢,恋尸癖早被别人诟病许久了。 不过就是半斤嘲笑八两罢了。 他犹疑:“宗主为何这个点来找春花?” 大晚上的月黑风高夜,你得多闲要跑到皇宫找个小宫女,要说对春花没意思他南疆王第一个不信。 雾失:“睡不着。” 脑补了一场暗恋大剧结果什么都不是的南疆王:“……” 知道雾失任性又无聊,但不知道这个只会摆弄花草的老古董会无聊到这种地步的君临:“……” 合着你就是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然后念无与为乐者,遂至南疆皇宫寻春花。 接下来是不是要春花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啊? 雾失:“小宝与我志趣相投,所以我来寻她散步聊天。” 南疆王:“……” 宗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啊,在这种局势下能不能不要来给我添堵。 君临:“……” 苏轼寻张怀民,雾失寻春花是吧? 南疆王心累到不想说话,默默抱紧皇后颓然摆手:“去吧去吧,春花,侍奉好宗主。” 阴阳家虽然为乐舟效忠,可真正的主人还是雾失,尽管多年在外威信大减,可能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但是同样的,也没人敢招惹他。 雾失只是性子淡泊,并不是真的不管事事,他若不悦返回宗门肃清阴阳家,那就真是要大换血了。 他所掌握的阴阳秘术恐怖又诡谲,要真是动了怒,会在你不知不觉中花费一个时辰乃至半天布下足以毁天灭地的秘阵。 他想杀,必定是成片成片的杀,一阵一皇城,一阵千百命,深知阴阳家底蕴,以及有本事站在顶端的雾失到底有多可怕的南疆王,丝毫不会去质疑他的能力。 得罪雾失的后果他没本事承担,也好在雾失没有表明态度站在乐舟身边,所以现在南疆王有机会让雾失高兴拉拢他,又怎会不去拉拢呢。 思绪转了一圈,南疆王道:“还请宗主稍稍等候,朕有些话要同春花交代。” 雾失点头走出大殿。 “春花,用尽一切手段留住宗主。” “是。” “你若办的不好,朕会每夜催动蛊虫令你疼痛难安,若是办得好,朕会许你一切赏赐,春花,不可借此机会耍小心思,可知晓?” 君临低声:“奴婢的命是陛下给的,自然不会做违背主意之事,还请陛下放心。” 鉴于她最近表现不错,南疆王嘴角稍稍露出一抹笑:“去吧。” 春花的命在他手中,只要他想让对方死,那么蛊虫发作要她的命方便又快捷,量她也不敢耍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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