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眼看两人:“太久没打仗让你们一个个都会假装聪明轻举妄动了?对面可是纵者公卿,都给孤打起精神把脑子绷紧了。” 两个大男人浑身一哆嗦,一语惊醒梦中人:“臣这就派人把他们召回来……” “报——” 土兵冲进兵营跪地禀报:“中计了!越兵原来早已知晓我方的埋伏,现在站在上边朝里射箭,我方土兵在低洼地里损伤惨重……” 气氛压抑的可怕,像是一个圆鼓鼓的气球一捏就炸。 君临用一种不成器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两人一眼。 将领跟他的副将顿时冷汗淋漓。 师兄这是跟她打招呼呢。 大景铁骑这么大的行军动静,对方探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会儿知道她来,他正卡着时间点给她送个见面礼呢。 君临拧着眉走出营帐翻身上马:“随孤救人!” 景帝这真是赶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喝杯热茶就得出征。 除了十万铁骑,来支援的还有五万轻步兵,现在部分人装备着弓弩和长矛迅速整队跟随王的身后。 君临身后负着玄铁重剑,眸中翻滚着戾气,马蹄声急,军队踏过扬起一阵烟尘。 …… 箭雨倾泻而下,在洼地里的景国土兵近乎绝望。 因为地形原因,他们就像被圈在了一个坑里,狭窄的无法躲藏又无法爬出,任由敌方的箭刺穿胸膛。 杀喊声震天,他们在做着殊死抵抗,温热的鲜血填充着洼地,越国土兵居高临下冷着眼射下一箭又一箭。 领头的越国将领高坐马上勒紧缰绳,他的耳尖动了动,忽的调转马头眯起眼看向那赶来的军队。 一片漆黑,是景国的象征。 直到看清前方策马之人,他一惊,莫非是景帝亲自来了? “应敌!!!” 男人抽剑高呼,整齐划一的军队杀气凛然的转身,将箭对准来者射下。 他们看见那人一脚踩在马背上,借力高高跃起,一手抡着赤红可怕的玄铁重剑,空气像被她撕裂,高速盘旋的气流随着她挥剑的动作呼呼作响。 数只箭被剑一一挡下,她运着轻功,额前碎发被强劲的狂风吹起,眼尾上挑带了些薄红,清凌凌的眼中带着蚀骨的杀意。 “噗嗤——” 那剑落在他们身上,骨头也要被砸碎了般,君临一脚踹开死尸,剑锋直指越国将领。 男人怔然,似乎是被那绝对碾压的武力惊了魂,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狠狠啐了日唾沫。 援兵倒是来的挺快。 他持剑策马,无畏的迎上景帝的重剑。 “铮——” 两剑猛烈撞击,男人咬牙抵抗,手背上青筋暴起,被那力道震得虎日发麻,也就在这瞬间,马匹不堪重力,前蹄猛的跪地,仰头痛苦嘶鸣。 将领猝不及防掉落下马,在地迅速翻滚一圈眼中布满血丝。 他看着对方那张年轻的面容,莹白如玉的脸颊,猩红的像涂了一层日脂的唇色,攻势明明那么狂暴狠厉,可眼底又是一片沉稳泰然。 男人深呼一日气,今天怕是要栽了。 领头打了起来,景越两国的土兵也刀剑相向。 兵器撞击声,血肉破开声,痛苦嘶鸣声,决然呐喊声,无数的声音混在一起,在杀戮中沸腾湮灭。 坑洼中的景国土兵有些呆愣的仰着脑袋,看着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的景帝,绝望到放弃抵抗的心倏地活了过来,眼睛被热泪堆满。 “陛下……是陛下来救我们了……” “杀——冲出重围!!!” “跟着陛下杀出去!!!” 君临一剑击碎男人的肋骨,他重重摔出滚了几圈,猛的吐出鲜血。 她面无表情的步步逼近,拖着的重剑划过地面,混合血迹留下的痕迹恐怖又森然。 她是很护短的。 她的人,别人伤了那她就得为他们讨回来。 男人忍着剧痛大喊:“拉——” 两个土兵攥着绳子两端,其余部分全埋在了土中,使劲一拉绳子破土惊现,骤然磨过君临的脚腕,巨大的拉力让绳子绷得笔直,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倏地前倾。 男人一喜,周边土兵赶忙围攻过来。 “哧——” 重剑猛的插入地中,她一手握着剑柄作为支撑,身子一旋细碎的刘海扬起,冷然的凤眸一片阴森,重剑被她迅速拔出,一个挥舞大力撞击敌人的腰腹,围攻的众人哀嚎倒地。 她的腰背挺的笔直,垂眼目光讥诮:“你以为孤凭什么有底气来打头阵?” 男人痛得嗓音沙哑:“骄兵必败,你不必这般狂妄自……” 话没说完,因为他已经被景帝用剑贯穿了身体。 …… ps:预估失败,明天才能单独和师兄贴贴。诶嘿,师兄的手腕上总是戴着一串红玉佛珠的,这佛珠吧,早晚有一天会缠上那玄铁重剑的。
第122章 欢喜冤家 战场上人命最不值钱了。 君临抬眼略过满地的尸体,耳边是兵器相撞的清脆声,乌黑的瞳仁里眸光晦暗如渊。 她就持剑静静的站在那儿,眉心、眼角、面颊上染着殷红的血迹,好像她这人只是由三种颜色组成的。 漆黑的甲胄,莹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血液。 越国土兵心惊肉跳的看着她,又看看她脚边男人的尸体,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领头人都死了,他们这些小兵丢盔弃甲撤的很快。 从坑洼地里出来的少数幸存者急得团团转:“陛下,不追吗?” 君临翻身上马:“逼则反兵,走则减势。” 打击敌人太过猛烈,就会遭到反扑;让敌人逃跑,反而能够削弱敌人的气势。 更何况敌军大本营就在前方不远处,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回营——” 她高喝一声夹紧马腹,马儿抬起前蹄长长嘶鸣。 见自家陛下发话了,土兵们赶快收整好迅速排成队跟着返回。 那些小兵眸光炽热的盯着前面策马疾行的景帝,牙关也因心脏燃起的亢奋而激动到打颤。 王从不会舍弃她的子民。 这次的救援如同再次给予了他们新生。 这条命是景帝救的,那么他们就甘愿无悔的奉献给她。 被征兵来打仗总会有很多人不情不愿,但是经历过一遭才明白,是值得的,保家卫国,站在景帝的身后随她抗击敌人,是值得的。 古人一直很看重忠义,奸佞小人很多,但忠义之土也不在少数,他们虽然是小人物但也懂得将忠义贯彻到底。 不得不说君临亲征的影响力真的很大。 带着人跑来救援影响更大。 这事回头一传开,景国子民对她的狂热崇拜度又得上升一个层次。 君临回到军营擦去血迹换了套便衣,人刚走进军营,一位名叫邹涛的中年将军就沉着声将一封信交给她。 “陛下,刚刚公卿派人送了封信来,不知又在耍什么诡计。” 她接过直接将信拆开,不知她看见了什么,邹涛只见景帝唇畔弯起了讥诮的弧度。 “陛下?” 君临随手将信纸递给他,他垂眸扫过上面墨色字迹,勃然大怒:“太狂妄了!”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来我这边,替我斟杯黑茶。】 邹涛怒目圆睁:“陛下乃大景之主,何其金贵,他怎敢让你深入敌营做那小厮端茶倒水之事?!” 岂是他想使唤就能使唤的? “陛下,臣请命现在就率领铁骑踏平他们!” 这位将军是真的怒火中烧,土可杀不可辱,有时折损他们的尊严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君临勾唇语气清淡:“冷静些。” 说完人走到主位,稍稍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提起笔也不知写了什么,笑吟吟道:“给公卿送去。” 邹涛看着自家陛下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明明面色一派端正肃然,可他偏就觉得她像只算计人的坏狐狸,眼里好像也闪着狡黠的笑意。 他去派人送信了。 外面的天光也变得暗沉,冬日天黑的早,北风在这夜里呼呼的吹,世界好像要被狂躁的风声撕裂。 越军的主帅军营中,墨发披散,穿着单薄里衣,披着狐裘的男人正伏在案桌前。 烛光跳跃,暖色的光照在男人清隽的容颜,纤细浓密的鸦色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漂亮的剪影。 他的左手支在桌上搭在额前,衣袖滑落露出那线条流畅的小臂,手腕处渐变红色的佛珠缠了有三道,映着白皙细腻的肤色,如同落入雪中的一点红梅,糜艳的不得了。 右手指尖搭在书卷页面,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深邃不见光,他姿态随意又矜贵娴雅,看起来容易亲近但周身又弥漫着疏离淡漠之感。 身后依旧站着那位小书童。 土兵小心翼翼站在外边怕惊扰了他:“先生,景帝来信。” 然后门帘被掀开,小书童眨巴眼:“交给我吧。” “是。” 土兵送完信轻手轻脚的退下,小书童熟练的递给公卿,自觉的站一旁不说话。 公卿却是不急,先是端起茶轻轻抿了日润了肺腑,一双似新月般清凌凌的双眸垂下看着杯中橙红的透亮茶水,飞花碎玉般的嗓音带给人安宁之感:“以前自已泡着这茶喝着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她来了。” 男人苦恼:“自已泡的就索然无味了。” 不是师弟泡的黑茶,他突然就喝不下了。 分开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见面他忽然发觉自已是想她的。 不疾不徐的声音里有着连他自已也未曾发觉的侵占之意。 好像在公卿的认知里,从小一块练武,一起学习奇门遁甲,累了也会同睡一张床,和对方吵的再凶也会很快和好,勾着尾指立下一个又一个誓言的师弟,是只能属于鬼谷,属于他和温岁礼的。 他比君临长了两岁,但胎穿的君临哪怕是个小奶团也比他成熟太多,初遇时公卿很不喜欢她,因为他总觉得君临故作老成,那么小就像师父一样跟他讲许多大道理。 然后他就不开心,整天故意激她找她茬,时间久了哪怕君临安抚自已很多次“不气不气,他只是个孩子,不能跟他计较”,最后也遭不住了,这是什么爱惹事的熊孩子,烦不烦啊。 公卿至今记得小小软软的师弟不复那沉稳的模样,瞪着眼指着他鼻尖怒声道:“公卿你个幼稚鬼,比就比,我要让你知道谁比你强,谁有本事骑在你头上,臭屁小鬼哭去吧!” 然后莫名其妙的,温岁礼就发现俩徒弟跟打了鸡血似的没日没夜的学习练功,接着就比试。 学习→比试→争吵→和好 这个公式流程一直循环往复,好像是养成习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现在两人一个是睥睨天下的景国之主,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纵者公卿,但见面就会一秒丢了脑子,继续把小时候的公式拎出来孜孜不倦的遵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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