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而言之,那张居正好歹还是个好的,能干!一年之间充楹国库300万两,又能锐意进取,施行新政、安定边患。这样全面的能臣干吏,哪怕朱元璋都有些眼馋。 这样的能臣,能将那烂泥都扶上墙,若能遇明君,定然更为得力!哎,可恨遇到的是老四这不争气的后人,真是糟蹋了我大明的贤臣。 不成,朱元璋决定防范于未然。 “标儿啊,雄英三岁后,就让他到启明殿中,咱要亲自教导他!还要叫他多多习武、强身健体。”朱元璋说着说着还有点嫌弃地瞥了眼朱棣,“还有雄英日后的正妃,旁的都不要紧,只要身家清白、品行端正就好。顶顶要紧的是得挑那等身强体壮、屁股大会生娃的女人,这事儿咱要记在祖训里,才不会叫你将来断了承续!” 谁家皇帝能把选王妃要屁股大这事儿放祖训里啊? 朱标无语:“……是。” 朱棣委屈:“爹,您说大哥就说大哥,瞪我干嘛!” “还不都怪你!子孙后人如此不争气,叫咱大明只续了两百多年!” 朱元璋耳聪目明,没忘了仙迹中还说大明国祚两百多年,两百多年虽不长,但也不短了!朱元璋只在心里唏嘘了一小会儿,便释然了。他自然希望朱家江山千秋万代,但朱元璋是个实在人,也知道后代子孙多有不争气的,那些地主老财家都屡屡有富不过三代的,皇帝家也不能幸免啊!他老朱起于微末,朱家王朝能延续两百多年,也不算差了。 随后又想起那后人女子说,明朝两百多年那么多人里头她只喜欢一个叫朱迪的,另一个便是那张居正。嘿,这朱迪也姓朱,也不知是不是他老朱家的?又有何功绩,竟能被后人铭记于心啊? 顺带,朱元璋也有点含酸。 这后辈女子,怎不知道也崇敬崇敬咱? 没咱,能有后头这些不肖子孙么? 忒没眼光。 不提老朱略微破防,画面中仍在继续。 【改革没有不得罪人的,被损害了利益的改革反对派想尽办法、层出不穷地构陷他、给他泼脏水,一会儿污蔑他乘三十二台大轿,一会儿拿他夺情不为父亲守孝大做文章,又说他收受贿赂为亲儿子开科举后门,总之,他们都想让他死,只有这个人死了,推翻新政,他们才能无所顾忌地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张居正是劳累过度才病死的,他去世后,内阁党争越发激烈,朝堂闹得乌烟瘴气,万历也成脱肛野马,无人能管束。先前对万历管教得非常严格的李太后,也对这个儿子失望了,她退居深宫,不再问政事,不管万历罢工不上朝或是闹出什么荒唐事来,都紧闭宫门只当不知道。 万历皇帝和他爷爷嘉靖一样,浑身都是反骨,有点精明但又不多,还自私自利爱敛财!张居正病逝第二年,他就暴力推翻了张居正的改革、褫夺了他所有荣誉称号,抄家不算,还将张居正的儿子通通下狱,逼得其长子张敬修在狱中自杀,其他子嗣也都流徙发配烟瘴之地。万历朝同情张居正的人很多,但碍于万历皇帝对张居正出乎意料的恨与狠绝,无人敢为他伸张正义,甚至连说一句公道话都不敢。 直到万历四十二年的年初,京城又降大雪。 这一年,距离张居正离世已三十余年了,六十九岁的李太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是这场大雪让她又想起了曾在雪中独行的张居正。她也成了唯一一个敢在万历面前怀念张居正的人。她临死前或许也醒悟了,皇帝不行,大臣也够呛,如今朝廷败坏成这样,满朝文武谁又能成为张居正呢?她含泪对万历说:“人人都有私心,唯独张先生没有。” 可是万历仍旧没有为张居正平反。 我们都说大明两百多年只出了三个天才神童,除了唐伯虎、徐渭之外,便是张居正。他两岁认字、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二十三岁为进士。这样一个聪明绝顶之人,会看不穿身后事吗?他早就知道自己死后不会有好下场,他也早已做好了殉国殉道的准备,在改革反弹巨大的“京察事件”中,他向吏部尚书杨博剖明心迹:“为天下的长治久安,为富国强兵的实现,仆将以至诚至公之心,励精图治推行改革,纵刀山火海,仆置之度外,虽万死而不辞! 之后,他又在给朋友耿定向的信中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即使“蒙垢致怨”,也“无畏于浮言也”;他在《答河漕按院林云源言为事任怨》中说:“念己既忘家殉国,遑恤其他,虽机阱满前,众镞攒体,孤不畏也。” “机阱满前,众镞攒体”, 哪怕前路都是陷阱,哪怕万箭穿体,也不畏惧。 虽千万人,吾往矣! 怪不得人说,他是大明最后的风骨。】 视频已近尾声,这视频在播放时还配有背景音乐,把林菱听得眼含热泪,包子都啃不动了。 而诸朝也听那曲子在婉转地唱:“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与风云谋;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古人虽不解为何用这首好似描写武将的曲子来配身为文官的张居正,可这曲子词虽写得奇奇怪怪,调子倒不差,听来便觉深痛与孤寒,好似那画中飘飘扬扬的风雪,果真落在了历史上的张居正眉眼之间。 那画面定格在那雪中如青松般的背影上。 【最后,我们用一句诗来送太岳公。】 风雪中浮现一行字。 【谁言天公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一人。】 跪在金銮殿上的张居正,静静地听着仙迹中的后世之人如何评说他,在听到这诗句后,他也在此刻垂下眼眸,能够含笑轻叹了一口气。 可惜,身旁无酒。 真想与后世之人对饮啊。 后人知他之志,他亦九死其犹未悔矣!
第14章 千古唯有张居正3 看完视频,林菱还不忘解释了一句“明摄宗”这词的由来,顺带给张居正辟谣: 【正如刚刚那个视频里所言,不论古今,厉行改革总是要得罪很多人的。商鞅、王安石也是如此。张居正的改革利于百姓、利于家国,却一口气将当时的文人集团、皇族宗室、地方藩王、地主乡绅全都得罪了个干净,基本可以说是一网打尽!就连万历想敛财建造宫殿都被他否决。这导致所有阶级都疯狂抹黑他,才会有这句僭越藐视皇权的“吾非相,乃摄也”出现。 写出这句话的人,不过也是被“动了蛋糕的人”想用肮脏手段置他于死地罢了。 其实他根本没说过这话,张居正何等聪明的人,身为大明朝最有成就的神童,二十三岁刚入翰林院就能在数次党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夏言与严嵩争首辅时,张居正和严嵩颇为和睦,严嵩和徐阶争首辅时,他备受徐阶赏识;徐阶和高拱争首辅时,两个人他关系都不差。就连万历身边侍奉了二十年的大伴冯保,也与他关系融洽,还成为了他的政治盟友。由此可见他可不是那等没情商又没骨头的酸腐文人,也不是那种嘴没个把门的狂徒。 事实上,权利只是张居正实现“济世救民、治国平天下”之理想的工具。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相”还是“摄”。 只有爬到臣子的顶峰,他才能实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抱负,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从当年李士翱为他改名“居正”的那一日起,他就没有一刻忘却过自己的理想。 他是权臣吗?是啊!但我觉得他更像个无畏的理想主义者。 顺带插播一句,他甚至还瞧不上当时最流行的程朱理学,觉得他们那群文人不切实际还顽固不化,非常嫌弃。咱们张先生的思想真的非常超前,不是当时的人可以理解的。 他最难得的地方就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务实能干还坚守理想!执政后更是一个人扛起整个国家大政,可就算秉政多年,他在奏疏中一直自称“仆”。这样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吾乃摄也”这话实际出处是《万历野获编·卷九》,作者沈德符与王世贞都是对张居正不满的人,这本书也是写于万历要清算张居正的时候。野史+媚上,你们就明白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低了。 顺带提一下老是躲在角落里阴暗爬行的王世贞。他与张居正是同榜进士,也算有点文才,但他可能一直暗搓搓地妒忌张居正的才能,在万历朝就天天编段子造谣诋毁张居正的私生活,一会儿说人家好色纳了八个美妾,一会儿说他收受贿赂,写了个《嘉靖以来首辅传》字里行间对张居正那个酸呐,嫉妒都快冲破纸面了,那个“父亲去世后,张居正在归葬途中乘坐三十二台大轿”的谣言也是他编的。 张居正死后,因万历对他发起清算,墙倒众人推,那些改革反对派抓不到他太多把柄,于是只能用这些牵强附会、捕风捉影之事来落实对他的清算,于是说张居正摄政、坐“逆天”轿子的事就被几度绘声绘色地宣传下成了“信史”,实际上,不论是《明神宗实录》还是《明史》等正史都没有这些记载。且在张居正在世时,那些反对派弹劾攻讦他的人就不少了,有骂他擅权专政的,却从没有人拿轿子说事,何以死后却冒出来个轿子? 那时候,只要倒张就是正义,就容易受万历提拔,所以那些文人无中生有地构陷张居正谋逆篡位、掘人坟墓的,种种恶毒罪名,就连造谣水军之一的沈德符都觉得他们编得太离谱了,难得写下公正之言:“如杨御史四知者,追论其(指张居正)贪,谓银火盆三百架,诸公子打碎玉碗、玉杯数百只,此孰从而见之?又谓归葬沿途,五步凿一井,十步盖一庐,则又理外之谈矣!” 后来就有曾随同张居正回老家葬父的亲历者出来说话:“曾亲见江陵公过真定,所乘绢轿无异恒制,但轿旁二童子执拂步随耳。无步舆之说也。”证实张居正坐的是最普通的绢布轿子,只有两个仆从跟随字旁,这样的规格可能比一般地方官员出行都还要俭朴吧?如果他真是个窃国的贪官污吏,听闻他因劳累而病逝的消息就不会有老百姓哭:“武夫健卒,田峻红女,闻有垂涕者。” 可惜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时至今日都还有人拿张居正各种谣言出来说他私德有亏。就像林徽因这样一个伟大的女性建筑师成天被冰心造黄谣一样,张居正也惨得很。】 三国,正在外讨伐叛军的诸葛亮,带着麾下一群不大听话的武将,不仅要指挥战局,还要兼顾后勤粮草,战后回到中军大帐,诸葛亮强忍身体的不适,听得张居正之事迹,不由在心中大为感慨:蜀汉的情形又好过多少呢?外有群狼环伺,内有平庸少主,唯独强过一点的是阿斗也无大才,但胜在听话听劝,也不奢靡无度,比那所谓万历帝的品性好过不少。只盼望若有一日他不幸身故,阿斗也能得一张居正,我蜀汉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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