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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是在山上, 明明还处于夏季，夜晚的温度却舒适不觉炎热。 月亮比用来装饰的灯笼还要亮上几分，星星也没有被遮住光辉。 天空亮堂得如同上帝忘记关灯, 蓝得幽深。 “唔。”浴袍被换下, 只是裹着长长的浴巾拉开门, 温泉的湿气蒸得体感温度在暖和后留下几分凉意，白哉礼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池子里泡泡。 但还要先在一旁清洗。 这段时间本就女客不多, 目前场内更是没有其他人。 干净的暖色调让人舒心。 白哉礼弥紧张了一会便放松下来。 “我来啦。”相田丽子的声音充满活力，抱着木盆像是破门而入, “那群笨蛋动作好慢。” “需要我帮你搓背吗？” “不用了。”白哉礼弥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谢谢丽子姐。” 相田丽子双眼一眯, 笑嘻嘻地凑近：“都是女孩子, 不用这么害羞啦！” 白哉礼弥快速眨眨眼睛, 避开些视线不去看站在一侧的相田丽子。 “呜呼。”相田丽子抬手捂住嘴, 眉眼笑意更甚, “真是可爱得不行。” “快洗吧，一会感冒了。” “这个温度不会啦。”相田丽子的手蠢蠢欲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要帮你盘头发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白哉礼弥拿起一旁的发夹，随便将头发卷了卷稳住，起身向池子走去。 “哇——” “丽子姐！”白哉礼弥小声地抱怨着。 “可是真的很漂亮啊。”相田丽子竖起大拇指。 白哉礼弥脸上有些发烫, 即使已经认识几年, 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相田丽子直白的喜欢，快步进入池中。 水池的温度有些高。 鼻尖传来温泉特有的一些味道。 白哉礼弥将自己缓缓泡入水中, 舒服得感觉人有些飘忽。 “砰。”是什么落入水池中的声音。 “笨蛋！要洗干净了再下去！”日向顺平的声音传来, “温泉里不准跳水！” 声音不受围栏的阻隔, 清晰地传到另一边。 白哉礼弥转头看去。 视线里是黄色的竹子栅栏，严严实实地看不见缝隙。 深绿的植物盎然。 “这里是温泉！你裹那么严实干嘛？”虽然不比之前的音量，但日向顺平带着情绪地声音中气十足，依旧能够清楚地听见。 白哉礼弥眨了下眼睛。 “那群笨蛋。”相田丽子快速完成了冲澡，跟着进入了水池中。 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冬天泡温泉很棒，夏天其实也不错。” “嗯。”白哉礼弥应声，垂着眼，看向池面的波纹。 颜色泛白，让人有种伸手就可以抓住什么的错觉。 男池那边依旧热闹。 “卧槽，你还是裹着先。”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还喊火神——卧槽，你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还好吧，看他这个体格也知道不简单。”伊月俊的声音正经而平淡，“平时也没办法露，虽然也深藏不了。” 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耍流氓。 “我能去泡温泉了吗？”火神大我的声音有些紧绷。 “快把人放过去吧。”木吉铁平声音里依旧是带着憨厚的笑意，“有些事情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你说这话就有些哦——”一个转了七个弯的感慨词。 “这群笨蛋。”相田丽子咬牙，伸手不自然地搓了下耳朵。 纠结着要不要出声提醒隔壁，这里并没有什么隔音。 声音有些杂乱。 像是又多了不少人。 “诶？你们不是——” “等等，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好巧啊。” 相田丽子忍不住朝着隔壁抬起身。 即使知道自己仰着下巴也看不见什么。 “什么事情？这时候又说得遮遮掩掩的。”相田丽子咋舌一声，嘀咕着抱怨，回头看向白哉礼弥，发现对方的旁边多出一个人，“你是……桃井桑？你怎么也在？” “真是巧呢。”桃井五月的唇角勾起惬意地弧度，笑得明媚。 在缭绕的水汽下，像是一朵樱花落在水面上。 “原来是这里啊。”白哉礼弥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嗯？” “之前聊到集训的时候，五月就跟我说过桐皇学园去集训的地方有温泉。”白哉礼弥解释的同时，朝着相田丽子微微低头靠近，“我没想到就是这里。” “他们也进行了二次集训。” 大概是温泉的热度，蒸得少女白里透红。 有些朦胧的神色仿佛化作人形的妖精靠在身边。 正正戳中相田丽子的审美区，屏住呼吸生怕一个呼气吹散了，呆愣着移不开眼。 “泡个温泉可是快速恢复精力，也能缓解白天训练的疲乏。”桃井五月认真说完后，注意到了相田丽子的神色，朝着白哉礼弥靠近。 “不过夏天很容易闷到。”桃井五月用自己的脸和白哉礼弥的脸贴了一下，“还好吗？” 先是水汽的凉意，随后是体温被温泉蒸高后的热。 白哉礼弥眨巴一下眼，看向桃井五月。 除了脸颊，身体也不由得触碰而微微后倾。 “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 突然的声响如同炸开的鞭炮，让男池这边猛然安静下来。 连入水一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朝着看不见的女池看去。 是相田丽子的声音。 日向顺平有些在意地站起身，正要扬声询问，被木吉铁平捂住嘴：“？” “什么干什么？”带笑的声音悠闲，像是柔顺的笔在纸张上留下一道弧度。 桐皇学园很快就意识这是自家经理的声音。 视线不由落在的泡在温泉里的青峰大辉身上。 手臂抬起搭在池壁上，青峰大辉后仰一些靠着。 动作闲适慵懒，浑身气质带着一种超乎的成熟性感。 见鬼了。 若松孝辅像是嘴里进了毛般呸呸呸地甩头，将自己蹦出来的念头甩掉。 青峰大辉并没有什么反应。 桐皇学园的其他人静等着后续，反正自家经理听起来格外愉悦。 “你的脸在干什么？你的手在干什么？还有你的胸！快收回去！” “……”像是按下了播放键，却没有解除静音键。 两校的人员无声地行动着，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什么。 “在和礼弥贴贴呀，嘻嘻。” 自家经理的声音太过炫耀。 无法想象也不能想象正在对诚凛高中的经理做什么。 樱井良下意识地跟对上视线的伊月俊道歉。 伊月俊跟着点头欠了些身，也说了句抱歉。 说完后又愣住片刻。 “太狡猾了！我也要抱抱。” “等等——” 装饰的竹筒装满了水，受着重量下压又翘起。 敲击在地面上发出脆响，像是打在耳膜上掩盖了隔壁的动静。 和同校或者对方学校的人交换了眼神，又闪躲开眼神。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们啊。”日向顺平重新问候一遍。 “桐皇的集训一直都是住在这里。”今吉翔一笑眯眯地回答。 “奇怪。”小金井慎二压低了声音。 水户部凛之助配合地歪了些身。 “他们都戴着眼镜来泡温泉，但是都没有起雾。” “……” “……” 众人的视线在日向顺平和今吉翔一脸上过了一圈。 两人脸上客套的笑意，面具一般挂着。 “抱歉。” 比温泉水声还要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幸而现在的男池还算安静。 火神大我转过头，伸手将几乎要滑下水面黑子哲也捞起来。 “没事吧？” “我带这家伙出去吹吹风。”火神大我提起黑子哲也。 轻松得像是拎着挎包。 今吉翔一看向原本青峰大辉泡着的位置，已经是空空荡荡。 莫名地，今吉翔一笑了一声。 …… 夏天泡温泉还是有些太热了。 又或许是因为后续招架不住的贴贴。 白哉礼弥坐在椅子上，感受着热气渐渐消散，灵魂缓缓回到身体里。 面前出现了一瓶冰牛奶。 白哉礼弥笑着抬起眼：“谢谢五——阿大。” 青峰大辉垂眼看着对方抬起的脸。 像是一块软乎的奶糖落在心口，堵住了传到大脑的血流。 手指一下握得紧了。 对方接着牛奶瓶的底部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像是一只幼兽好奇地打探。 “阿大？” 奶糖化了进去。 太甜了。 心脏这么感慨着。 青峰大辉克制下突然涌起的饥饿感，将瓶子朝前递过一些，确认对方手指握住了才松开：“小心些。” 空气似乎燥热起来。 吹在通道里的风丝毫没有作用，反而渗进毛孔中，推动着血液加速奔流。 对方再次道谢，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 像是用牛奶做出的软糕。 玻璃的瓶口靠近嘴唇。 像是花瓣被雨滴触过。 的确是很柔软的。 青峰大辉抿了抿唇，从舌头生出一股干燥的烦闷，连着牙想要咬些什么。 水灵得仿佛探去都是温润的手感。 粉到眼尾的颜色带着不曾见过的娇。 那些不可言说的，被归于青春期的模糊梦境，在此刻都有了更为清晰的存在。 青峰大辉感觉自己需要移开视线平复情绪，却又不想错开一丝一毫。 “好些了吗？” 压低放柔的声音散在空气中像是一张网，想要通过无形的连接拢住中心的猎物。 “好些了。”白哉礼弥呼出一口气。 瓶身在手中冰凉的触感太舒服，忍不住将其贴在了脸颊上。 刺激得感官跟着欢快，白哉礼弥吸了口气又快速的呼出。 露出一个放松后安逸的笑。 本人无所觉地被注视着。 注视着对方的青峰大辉脸上没什么神色。 女士的粉色浴衣扎得规整，和自己松松垮垮的穿着不同。 但自己似乎才是被紧紧束缚住的那个，被剥夺了畅快的呼吸。 或许应该交换呼吸。 破土而出的想法在清空的大脑里停留几秒，便疯狂地生长缠绕住全部心神。 错过了最佳的遏制时间，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已经黏得越来越紧，无法扯开。 视野越来越小，滑过眉眼，落在对方的嘴唇。 翘起的弧度饱含蜜糖。 好像在说什么。 听不清。 落在耳里的声音如羽毛般挠过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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