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府中养了一群歌舞伎,没事?玩玩男人?,赏赏歌舞,兀自快活。 在秋东看来,也算另一种有钱,死?了老公,有孩子养老,经济自由的快乐富婆。 千金公主见福王待她客客气气,眼里并未有如薛三郎一般的厌恶嫌弃,面上带出三分笑,视线从李贤身上扫过,低声道?: “吾这里有句话,只可说与两位殿下听。” 薛三郎和王□□身,王勃很?快活道?: “走走走,本是装扮好了叫小娘子们相看的,正好福王殿下不在身边,该是咱们展示的时候了!” 见他们走远了,千金公主才收了面上的笑,正经道?: “吾今日是特来寻两位殿下的,听闻韩国夫人?近日频频接见外?人?,吾无意间从她府中采买的下人?口中,听闻了一些?不太好的说辞。” 千金公主一咬牙,低声与二人?耳语几句,见两人?面色凝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便带着人?行色匆匆离开。 “走,回宫!” 秋东起身,觉得此事?由宫里出面最?好。 可二兄李贤却在此时迟疑了,一把?拉住阿弟,虽没说什么,但秋东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二兄你觉得韩国夫人?说的是真的?” 李贤整个?人?十?分迷茫,恍恍惚惚的,或许对上旁人?,他不会轻易将心里话说出来,但这个?人?是阿弟,阿弟总有让人?卸下心防的能力,于是他干脆道?: “自来,我一直是几个?兄弟中,最?不讨阿娘喜欢的儿子,小时候不懂事?,学着大兄成熟稳重,学着三弟四弟撒娇卖痴,可无论我做什么,阿娘待我的态度一直平平淡淡。 渐渐地,我便想,或许是我与阿娘之间的缘法便该如此,不该奢求更多。 可今日恍惚听千金公主一言,阿弟,你怎的就确定,韩国夫人?所言,不是真的呢?” 概因?近日韩国夫人?对外?人?隐晦的表示,潞王李贤,是她与陛下的骨肉。 她的理由看似很?能站得住脚,她说,潞王李贤是永徽五年?十?二月,在昭陵附近生产的。 昭陵,是埋葬太祖和太宗的地方。武后当时身为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不好好在宫里安胎。却寒冬腊月,跑去祭拜昭陵,还把?孩子生在了半路,实在很?难让人?想通。 那么,依照韩国夫人?所说,李贤其实是她与阿耶生的,当时碍于她的身份问题,孩子记在了武后这个?亲姨妈名下,好似也很?有道?理。 秋东拽着李贤往外?走,声音低缓,只有他两能听见: “既然心里怀疑,何不亲自去问阿娘?你觉得阿娘是那种为了韩国夫人?,亦或者为了你,便能忍气吞声,撒谎骗你的人?吗?” 当然不是! 搁在以前,阿娘心里自然是重视韩国夫人?,愿意为韩国夫人?做出牺牲的。可自打韩国夫人?背着阿娘,与阿耶偷摸在一起后,阿娘心里肯定恨透了韩国夫人?,再不会为她做出任何牺牲。 “这不就行了,这种事?本来就是他们长辈之间的纠葛,合该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何须让咱们为难!” 李贤心里十?分羡慕阿弟这种澄澈的心境,总归他是做不到如此信任耶娘长辈的,但同样,他也认为阿弟说的有道?理,便乖乖跟着阿弟回大明宫了。 心思复杂,一时间都忘了注意,他一弓马娴熟,身强体壮的小郎君,竟然被身子单薄,一步三咳的阿弟,轻而?易举拽着走。 事?情问到阿娘当面,阿娘眉头?轻皱,只冷冷道?了一句: “一派胡言!” 盯着李贤,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温和道?: “日后行事?多用脑子,阿娘即将临盆还去昭陵祭拜,自然有阿娘的用意,定是带足了太医和产婆,能确保母子平安无事?才出行的。若你真是韩国夫人?与陛下的孩子,依照阿娘的脾气,别?说将你认在我的名下,直接与韩国夫人?一刀两断都是轻的。 再有,阿娘待你严苛,因?着你是你们兄弟中间,最?为身体康健,又聪慧过人?,叫耶娘寄予厚望的孩子。你却放着好好的书不读,成日不是学着你大兄扮大人?,便是学着老三老四卖傻,实在叫人?失望,仅此而?已。” “去吧,这件事?阿娘会瞧着处理的,不用你们小孩子家跟着裹乱。” 李贤:“……”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来时的忐忑却消散无踪。 被秋东拽着出了延英殿时,李贤整个?人?容光焕发,不晓得的,还以为得了什么赏赐呐。 阿娘那边一直没甚么动?静,很?快,到了秋东搬出大明宫,住进了福王府的日子。 外?头?都晓得他身体弱,也没想着上门?打扰,只叫人?送乔迁礼上门?,自有门?房和管家去处理。 倒是家中兄姐们,纷纷上门?,凑在一起为他祝贺。 暮冬时分,天色阴沉沉好似要下雪,谁都不敢叫秋东出门?吹冷风,屋子里点了火盆,暖融融的叫人?只想打瞌睡,太平穿着薄薄的夹袄和李显在炕桌上打双陆,李旦在边上做狗头?军师,瞎指挥,害的太平连输两把?,气的哇哇喊。 秋东却一身狐皮袄子,面色几近透明。和二兄李贤两人?,围着红泥小火炉烤栗子吃。秋东托着腮,笑盈盈的给二兄讲他日后的规划: “等天气好了,我便亲自动?手做几盏琉璃灯,冬日挂在檐下一定很?有意境。 遇着雪天,邀薛三郎和王勃,骆宾王他们一起来,你们饮酒赋诗,我在旁抚琴,就用如玄皇叔赠我的那把?凤尾琴。对了,还有前些?日子晒的柿饼,正正好可以吃了。” 这边正说话,大兄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在门?口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往秋东这边来。 “我亲自带人?瞧了一遍,府中各处布置的极为用心,能看出工部没少费心思。回头?叫管家给工部那边送两桌酒席过去,他们便知道?你的心意了。” 秋东开心应了,太子真是再好没有的兄长,事?事?为秋东这个?弟弟想在前头?。他拿起温在小火炉边的酒壶,打开的瞬间,酒香散了一屋子,引得太平三个?馋虫围过来,嚷嚷着也要尝一尝。 正热闹呢,就见来臣急匆匆进来,低声禀报: “殿下,韩国夫人?,去了!”
第159章 见证历史 对于韩国夫人的突然离世, 或许整个长?安城,只有武后和秋东, 是真正有心理准备的?。 秋东观二兄李贤的?面色,先是不可思议,再是恍然大悟,便知晓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拍拍二兄的?手?,兄弟两对视一眼,秋东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很复杂的神色。 身为武后亲姐,突然暴毙,据闻是恶疾缠身, 宫里下旨追封为郑国夫人, 即日下葬。 这且没完, 又下旨令贺兰敏之为武士彟嗣子,赐武姓, 袭爵位。 也就是说,贺兰敏之从这一刻起,不再是武后的?外甥, 而是武后的?侄子。礼法?上, 他与武后的?关系更进一步, 算是对他另一种意义上的?补偿。 至于贺兰越石大人, 那只能对不住了, 再给?他从族中过继个儿子继承香火吧。 秋东身为亲外甥, 自是要去祭奠的?。 灵堂设在韩国夫人府, 秋东观府中仆从神色惶惶, 前去祭奠之人很多, 秋东一路被?管家亲自引着,见了不少?熟面孔, 还和身为宰相的?李义府打了个照面。 显然眼下不是寒暄的?好时机,李义府很知趣的?劝慰了两句: “殿下还请节哀,免得忧思过度伤了身子,叫宫里的?陛下娘娘跟着担忧。” 秋东瞥了这家伙一眼,便知他还不晓得韩国夫人之死?的?内情,否则依照他的?钻营劲儿,不会亲自巴巴跑来祭奠。 看来此事阿娘是另外安排了人去做的?。 “捞大人挂念,您身有要务,本?王便不耽搁了,且请先行一步。” 李义府满意的?抚着胡子离开,心里给?福王打上一个脾性温和的?标签。难免道?一声可惜,若此人能长?寿,定要好好结实一番,于仕途未尝不是一大助力。 秋东不知李义府心里想了什么,行至灵堂,从管家手?里接过香烛,还未曾行礼,便见贺兰敏之身着孝服,踉跄两步,从蒲团上起身,一脸凶狠道?: “这下你得意了吧?李道?止,害了我妹妹还不够,连我阿娘也不放过!狗屁的?仙风道?骨,我看是吃人不吐骨头才对!可怜全长?安城的?人都被?你这张脸给?骗的?团团转,殊不知里头装的?是蛇蝎心肠!” 都不用秋东说半个字,就有暗中跟着的?侍卫出?手?,将贺兰敏之扣押在大堂之上,叫他动弹不得。 秋东不动如山,给?韩国夫人上完香,随后才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贺兰敏之,觉得他此刻好像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又如一头被?蒙住眼睛的?驴子,满世界乱撞,却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秋东也不介意这场风波被?前来吊唁的?宾客瞧见,用求教的?口?吻道?: “怎么,觉得你母亲的?死?和本?王有关?” 贺兰敏之被?侍卫摁在地上,用仇恨的?眼神看向秋东: “母亲向来胆小,从不与人结怨,只那日与外祖母在宫中,得罪过你而已!先是敏月,再是母亲,下一个是不是外祖母?哈,好一个福王,我等着!” 秋东怜悯的?摇摇头,人呐,一旦钻了牛角尖,当真是可怕。 “真不知晓你母亲做了甚么?” 恐怕也不尽然吧,韩国夫人先失去女儿贺兰敏月,再见到儿子被?他打成重伤,再是胆小如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在府里频频召见外人,意图于长?安城中散播潞王李贤乃她与陛下亲子的?谣言。 离间?天家父子,母子,夫妻情分,计策不可谓不狠毒,若成功的?话,谁能说她手?腕不如武后? 就不信贺兰敏之这做儿子的?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晓。 贺兰敏之眼神闪躲。 “呵,懦夫!” 想来贺兰敏之也对他娘的?死?,心里是有猜测的?,终究不敢光明正大对上阿娘,去和阿娘讨个说法?,只能在这儿自欺欺人罢了。 秋东摇摇头: “也就这点能耐了。” 直到此时此刻,秋东才真切感受到,为何朝野内外都传贺兰敏之才华横溢。 他确非无能之辈,他的?精明之处在于,他或许从一开始便明白他妹妹的?死?,乃至于他母亲的?死?,都和武后脱不开关系,可他也清楚的?知道?武后才是他们一家在长?安城生?存下去的?根基,所?以从一开始,便给?他和韩国夫人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让他们将仇恨的?目光都投注在秋东这个福王身上。 “想找我报仇?行啊,你心里清楚,找我,也不算完全找错了人,有能耐就来吧,本?王接着!” 阿娘待他的?真心向来不掺假,母债子偿,秋东觉得无甚所?谓。 大踏步离开韩国夫人府,留下一地面面相觑,好似被?雷劈过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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