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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只约束修士，约束不了凡人。 江寒矜手里幻化出一张魏家通缉自己的通缉令，欣赏着上边的画像，看向那村长道：“你说真的？” “真…真的。” “可我只相信死人，更何况，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强者掌握规则，可以随意操控他人生死，江寒矜不信誓言，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他们说不会透露自己任何下落，等到了人到了，他们会在各种原因下逼不得已说出自己的下落。 之所以会求饶，仅仅只是因为怕死罢了。 就像，为了世家给出的利益，想要杀了她得到悬赏一样。 剑尖送入村长心口，江寒矜眼神不变，之前就他叫的最欢，说要提她的手向魏家换取钱财万贯。 从心脏流出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在地，尖叫声求饶声刺的人耳朵痛。 男人挥舞着镰刀锄头要杀了她，女人拿着剪刀菜刀冲向她，为了活路，他们拼命。 就像她，为了自己，屠杀同类。 又是一具尸体倒下，从这具尸体倒下后，他们的心理防线被恐惧击碎，剩下的人拿不动镰刀锄头，也拿不动菜刀剪刀。 他们啪的一声朝着江寒矜跪下，有妻儿的护着妻儿，孤家寡人的缩成一团眼神迷茫。 尚且还有理智的朝着江寒矜疯狂磕头，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仙子，仙子，是我们鬼迷心窍，是我们鬼迷心窍，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把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儿子才两岁，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啊？”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朝着江寒矜磕头认错，“仙子，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把吧，是那些世家要求的啊！不能怪我们！” “如果把你换在我们相同的位置，你也会这样做的，求求你了，仙子，求求你了！” “只要你放我们一马，我们愿意为你立长生牌坊，供你香火，仙子，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为了孩子。” “也就是你没有孩子才会这么做，我们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求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可怜的份上，放我们一嘛吧！” “呜呜呜！”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苦难，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仿佛这样就能去除之前贪婪的模样。 仿佛说出这些苦难，就能将他们的恶全部抵消。 仿佛说出自己的不容易，就能让他们活下来。 他们拿道德把江寒矜高高架起。 偏生遇上的是个没道德的。 江寒矜小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个时候她记得，她问过阿晴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晴怎么说的？ 她说，人只要为了自己伤害他人，就能更容易的活下去。 她说，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自私的人。 那样会活的很久。 江寒矜闭上双眼，额头处金色符文交织，汇集出第三只眼，有人看见瑟瑟发抖，她看着这些人，听着他们心里怒骂的怪物，江寒矜闭上了天眼。 看啊，人做的和心里想的永远都不一样。 面上害怕自己怕的要死。 心里却在咒骂自己，赶紧去死。 果然，她还是没法共情他们。 他们的苦难又不是自己造成的，和他们有仇没有一丁点关系。 江寒矜抖了抖手，将剑收了起来，她睁开双眼在这些人的眼里看见了希望，下一秒，三头怒吼的凶兽席卷了整座村庄。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 想活着，下辈子去吧。 所有咒骂过江寒矜的人，一个不留，剩下一些孩童惊恐的抱在一起。 穷奇回味舔着嘴巴，看着地上那些小孩儿眨巴着眼睛看江寒矜，“这些不吃吗？小孩儿最好吃了，肉可嫩。” 江寒矜一拳砸在他的头顶，突然，一颗小石头飞来打在她的脸上。 江寒矜看过去，是那个吃了糖的孩子。 她仇恨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捏着几块碎石头，“ 你把爹爹还给我！你这个坏蛋！” 江寒矜走到她面前，一把薅住她的衣领提了起来，想说什么，但想到对方听不懂，还是算了。 她扼住女孩儿的脖子轻轻一扭。 孩子眼里的光消散。 江寒矜将她放在地上整理好她的衣服，面无表情，“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从进入村子时，她就在给机会。 也明说过。 但凡有一个人不因为那唾手可得的财富放过她，她都不会如此。
第677章 【不值得怜悯】 穷奇伸出舌头想把那女孩儿的尸体卷到嘴里，被江寒矜一剑削去了舌头。 穷奇疼的满地打滚，没过一会儿，他的舌头便长了起来，他捂着嘴恶狠狠的瞪着江寒矜，“你个天杀的，竟然敢削去我的舌头！” 江寒矜一脚踹开穷奇，看着小小的尸体，以及一些更小的孩子，甚至还有在襁褓中的。 江寒矜清除了他们的记忆，将他们的眼睛盖上，让穷奇把他们背上。 她虽自私，但对，这些跟自己没有仇的，也不会下狠手。 穷奇满脸不情愿，被江寒矜一瞪，尾巴一卷把几十个小娃娃放在背上。 行！ 他就是牛马！ 天天被江寒矜这个天杀的使唤。 每日一问。 江寒矜什么时候死。 听着耳边传来的碎碎念，江寒矜不想跟穷奇计较。 看着满地的尸体，江寒矜指尖弹出火花，火花落在这些尸体上，一捧又一捧的飞灰在雨幕里融入大地中。 安息吧。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江寒矜会下杀手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贪欲，想要杀了她。 还有另外一层。 这些村落是魏家的爪牙，根据那四个人的记忆，像自己这样被困住的人不在于少数。 只是那些人不如自己强大，就成了他们的手下亡魂。 根据四个人的记忆，江寒矜来到广场一角，她抬起双手，一柄长剑狠狠刺向地面，只听轰隆一声响，她的面前出现一个幽深黑暗的地道。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从地道深处流淌而出，江寒矜挥了挥鼻尖异味，看了一眼穷奇，“去，下去看看。” “老子还带娃呢，不去。” 穷奇十分嫌恶的别开脸，那里面有自己讨厌的味道。 这会让他想起来那些不堪的记忆。 江寒矜垂下眼眸，想到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将衔珠召唤了出来。 水桶大的大黑蛇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江寒矜朝着穷奇抬了抬下巴，穷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背上的那些小孩子全都放了下来，他没有在这上边做小动作。 因为他知道江寒矜不喜欢自己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做了小动作，吃亏的还是自己。 何必呢？ 江寒矜将这些小孩子交给了衔珠，只要这些小孩儿没事，等到自己为他们找个住所，所谓的因果之道就不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她蛮无所谓这个因果的，但想到自己不将这件事处理好以后会变成麻烦，她就觉得不行。为了防止衔珠吃人，江寒矜用了阵法困住这些小孩儿也困住了衔珠。 如果有危险的话，衔珠还能通报自己。 江寒矜走入地下，大约往下几百米的时候，地道两侧开始出现如同血脉似的纹路。 它们生长在地道两侧，明明暗暗仿佛是在呼吸。 魏家抓来的人，有一部分放在这里，关于寒灵子要自己调查的，她兴许会在这儿有特别的发现。 沿着台阶继续往下走。红色的脉络越来越多。 看着这些像是像是植物脉络又像是肉的东西，江寒矜轻蹙眉头，这地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看着这些交织像是在呼吸的脉络，江寒矜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正当她心生退意之时，腰间挂着的传音玉亮了起来。 她手里的传音玉是寒戈宗模仿上界言音铃制作的传音法器，不仅能融合两界不一样独特的传音渠道，还能显现人影。 “师尊。” “寒矜，云嫣他们联系不上你，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是有一点，是这样的……”江寒矜把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寒灵子，当寒灵子听见江寒矜屠了一个村的时候，江寒矜时时刻刻的注意着他的神色。 她屠了村，寒灵子会怪她吗？ 毕竟那只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庄，像寒灵子这样为民为人的圣人，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江寒矜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来看去也没有从寒灵子的脸上发现什么异样。 咦？ 他不怪自己？ 江寒矜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问了，“是的，我杀了一个村庄的人，你不怪我吗？” 寒灵子瞥见女孩儿颇有些紧张，却紧绷的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不会。” “为什么？” “你不是滥杀无辜的孩子，你杀他们是有你的道理，再者…他们并非无辜人。” 寒灵子眸光闪烁，字符交织的金光，将他蓝色的眸子染上一层金色，他悲悯的看着那些地上的血色脉络，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长出血藓。 寒灵子经历过无数大战，脚底下踩着的尸体不知有多少，尸体堆积的久了，总会引来不法分子的觊觎。 寒灵子第一次见到血藓，是在一座被魔族屠了十万人的城中见到的，鲜红的暗沉的血色脉络交织在整座城市当中，明明暗暗做着有节奏的呼吸。 无数的鲜血冤魂被囚禁在那座城炼化成恐怖血狱，他差点死在其中。 而那座城市无辜的十万人的鲜血形成的血藓，远远没有现在看见的红。 越红，死的人就越多。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作为魏家爪牙，这座村庄，只是个掩饰。 脚底下关押着这么多的人，你要说这座村子里的人全然无知，那可能吗？ 因为恶选择了恶，诞生了恶。 纯粹的恶。 不值得怜悯。 有的人是人，有的人只能是畜生。 然而寒灵子的话说完，并未缓解多少江寒矜的不安，她盯着地上的脉络，表情严肃。 “寒矜，你可有什么发现？” “这里应该和宋家有关系，如果我猜的没错，宋家有内鬼，师尊，终止和宋家的交易，不要透露乾坤的位置。” 听到这话，寒灵子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你说真的？寒矜，我需要证据。” 宋家是重云洲鼎鼎有名的大商户，乾坤大部分的货源都卖给了他家，如果宋家有内鬼，那…… 不知为何，寒灵子想到了种子。 这一切会是冲着寒矜来的吗？ 江寒矜摇头，“我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在四个守村人，有一个人是宋家分支的亲戚，我看过他的记忆，他的表妹是分支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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