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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战争残留下的问题，总之，当年在这里死去了太多的人，1972年日本重新管理冲绳后，对冲绳几十万之巨的咒灵重新处置，可以说是日本咒术界在现代最大规模的封印、结界项目。 65年前的1972年，并没有五条悟这样的人形核|弹存在，冲绳巨量的怨灵仅靠当年的术师是不可能除尽的，即使是除尽，也没人知道巨量的咒灵短时间集中被打散后有什么后果——咒灵是普通人咒力逸散的聚合物，咒术师仅仅是打散咒力、解开咒力之间的“结”，这被称为解咒，世界上并不存在让咒力凭空蒸发的办法。 所以即使是五条悟时代，也没人动过让五条悟去把那封印给轰没了的心思。 每年咒协做的事也不过是派人去检查封印结界、加固封印结界，大概是想把这不知道百年、千年后会如何的事留给智慧的后人处理吧。 维持现状就好——唐桥正美心里暗骂，现在还能维持现状，真是全靠天照大神保佑，这结界强度快压不住里面的咒灵了。 用个好懂的比喻，这就像个堆肥桶，发酵了多年，随着时间增长，里面的发酵物腐熟升温，要是桶不够结实，不知道哪天里面的发酵物会把桶给崩炸了。 唐桥正美头秃地和冲绳当地80多岁的术师交流，这老头是参与过当年咒协重新处置冲绳咒灵的当事人，老头先还有些看不起唐桥正美——永井正仁，只觉得他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但随着唐桥正美问得越来越深入、专业，老头也认真起来。 “也就是说冲绳复归后，美国再也没派人来维护过这个结界？哪怕这里那么多他们的基地？” “没有了，没有了，当年其实也不是美国人亲自在维护这结界，美国人请的是欧洲神父，那些神父戴十字架，穿着黑色袍子，袍子上似乎有白色领披？” 唐桥正美拿手机搜了梵蒂冈神父的照片递给老头看，老头点头：“就是这些人。不过我们冲绳本地的术师，从未参与过这些，他们也怕被偷学技术吧。” 听了这话，唐桥正美倒是佩服当年日本咒术界的术师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完全是在一堆不同系统的屎山上，硬加了一套自己系统的防火墙，能把这两套封印给套在一起，封印还能用，已经是了不起的伟业了，这坨欧式套日式防火墙的屎山每年只是简单充能维护，能摇摇欲坠到今天，堪称奇迹。 所以这任务才派到了封印术还算能用的自己手上。 唐桥正美不太敢下手，怕自己给这快死的骆驼身上放了最后一根草，拨了五条悟电话，问五条悟能不能让夏油出借一下天元，让真正的结界术大师来看看。 隔天，她等到了夏油，但看夏油的样子，不知道“永井”是“唐桥”，只当他是五条悟一个擅长封印的学生。夏油把天元放出来后，天元虽然对这结界有很强的研究欲，但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对夏油和唐桥说她也拿这结界没办法。 “这两个封印拼起来还能用已经是幸运了，再往上面套一个新封印、还能保证封印有很强的效果……不太现实。”天元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封印术造诣不够、没辙，“我虽然封印术很强，但也只是在日本的封印术体系里很强，我没见过欧洲封印术，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他们那套封印术体系。给我三五个月我可能可以看懂，但现在这个封印，撑不了半个月了吧，你们要想别的办法。” “当年冲绳复归时，您没有参与冲绳的封印设置吗？”唐桥正美问。 天元摇头：“我当时无法离开薨星宫结界，天元结界只能覆盖到鹿儿岛，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冲绳的情况——以前冲绳还叫宇流麻、或者琉球的时候，并不属于日本，和天元结界没什么关系，不是我不忙你们。” “你有办法吗？”夏油杰用平语问天元，连礼貌体都不用，听得唐桥在心里翻白眼，看来这么多年夏油和天元的关系没好过。 天元也干脆用平语回敬：“没有。” 夏油杰用了另外一种命令式的问法：“我命令你告诉我你所想的办法。”用上了咒灵操术的强制效力。 “哪怕这办法我觉得不太实际？” “哪怕这办法不太实际。” “把这结界炸了，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再试试把这里面的咒灵除掉。不过如果真如资料里所记载死去过几十万人，这么多年的封印，不好说里面有多少咒灵，也说不定里面的咒灵弱肉强食进化成了更奇怪的东西。” “你觉得悟能解决里面的东西吗？” 天元淡定地说：“五条悟的实力当然没问题，但问题是哪怕他打死了里面的怪东西也几乎无济于事，甚至更糟。咒灵被打死后，形式上会回归逸散的咒力，巨量的咒灵被短时间内全部打散的话，冲绳的咒力浓度会难以想象的高吧，我也不知道超高浓度的咒力对普通人有什么影响——好吧，你不在乎非术师——或许不止对普通人有影响，超高浓度的咒力中说不定会快速聚合出新咒灵，只要你们没办法把这些逸散咒力快速扩散、稀释，五条悟可能要负责不停打散这种东西。所以我觉得炸掉结界，再解决里面的东西不太现实。” 唐桥正美小声说了句：“但我们不主动炸开这结界，这里面的东西也过不了多久会自己撑破结界吧。” 天元点头：“我所亲历过最大的一场战役是关原之战，战场在现在的岐阜，大约死去了数万人，和这里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古代的术师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考虑封印，正常来说会采用放置疗法，不会刻意做什么。所以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唐桥正美、夏油杰、天元，均铩羽而归，五条悟亲自飞到冲绳，看完后转头眨巴着六眼装可爱：“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上次来冲绳是四年前，那时这个结界看起来还能用个至少十年。” 听了天元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的办法后，五条悟补了自己的看法：“这结界的很大一部分基座扎在地脉上，这种结界我在欧洲看过类似的，他们更喜欢依靠地脉中天然流淌的咒力建立长时间运行的结界，日本一般使用咒物来做结界的镇物，只要定期更换镇物就好。那么——如果我们炸了结界，地脉肯定会被同时炸坏，这里的咒力环境如果被扭曲，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整个冲绳灵异度直线上升？如果结界自己炸了，里面的怪东西说不定会靠着地脉咒力的供能，像哥斯拉一样危险。” “说不定这些坏事会同时发生，”天元在一旁说客观的风凉话，“还有夏油，你别在心里猜你是不是能把里面的咒灵吸收了。我现在的状态更靠近咒灵，感官上比作为人类的你们更灵敏吧，这里面给我的感觉，和咒灵略有不同，是一种更让我感觉到危险的东西。” 夏油看向五条悟，用眼神问询他的意见。 “我看不清，这两层结界把后面的东西挡得太密了，还有，六眼并不是万能的，六眼只能看到咒力，灵魂之类的，我也看不到啊。” 五条悟、天元、唐桥三个人继续聊了聊这个结界，夏油杰在封印术和结界上没什么造诣，觉得没趣，他只觉得五条悟对这学生态度不一般，一口一个“正酱masachan”，最后终于漏了句嘴“正美masami”。 瞳孔地震的夏油杰打量着永井正仁——唐桥正美，她虽然能打程度在特级里一般，但这复活背后的咒术造诣有点离谱。 最后的方案是，等这个封印结界自己炸掉，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之后是直接让人形大炮五条悟轰没了里面的咒灵，还是如何，视情况而定。 最内层围观这封印结界的观察员是唐桥正美，她做好准备放无下限式封印结界、或者和五条悟一起联合使用高阶无下限结界对撞，总之算给五条悟打辅助，夏油和天元在冲绳本岛近海的空中围观，乙骨忧太则在高专看家，以防五条、夏油双特级都在冲绳，而东京被偷家。 那一日到来，五条悟开着无下限结界带着唐桥正美，两个人艺高人胆大，就在地脉裂开的口子旁边“哇哦”围观，从地脉裂口里涌出了一种黑色的粘稠而浑浊的物质，这并不是他们猜想中的超特级咒灵。 这黑色物质只是在不断从裂口中蔓延而出，侵蚀着它所接触到的一切——包括在普通人眼中看不见的咒力。 五条悟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夏油打来的电话。 “悟，我不能再待了，我的咒灵全部躁动了起来。”五条悟抬头望去，夏油杰已经坐着飞行咒灵在往本州岛方向飞速离开这里了。 唐桥正美起手在捏无下限结界：“这什么邪门东西，连无下限结界都能侵蚀？” 五条悟往那黑色物质中打了一发苍，苍完全被吞没掉了，他又翻转手指来了个赫，一样被吞没：“我试试虚式，虚式不行我也暂时没什么办法。” “要是虚式也没用，我们两个得跑路，通知辅助监督让冲绳上演全岛大撤离。不过冲绳的人能撤到哪儿，全到海上当水母飘着吗……”唐桥正美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所幸虚式一出手，这黑色物质还真被湮灭掉了，正在两人松了口气的一瞬间，这黑色物质像是被虚式刺激到了，突然跟石油井狂喷一样，唐桥正美用男式声带发出了典型女人才会有的尖叫，五条悟一把把她捞起来用苍的瞬移跳离到高空中。 “你刚才尖叫得像男同。” “闭嘴吧五条老师，我不是男同。刚才我顿悟了，我的心理性别是女性。” “这我懂，FTM，自己给自己做过变性手术的那种人——现在应该叫性别适合手术。” “FTM是心理上认为自己是男性，我不是。我只有身体是男性，但心理上还觉得自己是女性。” 五条悟认输：“怎样都好，老师对任何性别都没有偏见——下面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漏得好快，如果不能一发把这地脉里掺杂的黑乎乎给全部打没……把它刺激得更暴走可不行。但都渗到地脉里了，现在没封印看得清楚一些，已经污染到下层的地脉了。” “跟地下水被污染一样吧。怎么办啊，五条老师。” “不知道。”这不是纯武力能解决的。 “以前的日本咒协怎么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封印起来的啊……” “那个时候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只是些常规咒灵，数量特别多……正美酱！” 五条悟手中的唐桥正美突然咒力有了一些失控的冲动，虽然这冲动被唐桥正美的理智压了下去。 “这身体某种程度算是受肉|体，核心的‘我’……到底算是咒灵还是咒物化的人，还是什么东西……谁知道。因为不纯粹，被那个黑色的东西影响了吧，那应该是负面情绪凝聚起来的东西，我感觉到了，或许我和天元感受到了一样的东西。” 围绕着如何解决这从地脉泄露的东西，五条悟和唐桥正美之间发生了意见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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