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贵重。”九皇子答道。 “正如高公公所说,所有兄弟姊妹中,只有我们两人高人一等。”景华摩挲着那张誊抄的白纸沉思,这是真的拔高他们的身份,还是捧杀,现在出头好吗?毕竟小九还这样年幼。 “阿姐,想什么呢,这当然是父皇爱重,是不是都是。”九皇子笑着说绕口令。 景华也灿然一笑,“说的对。不过还有一件事,三皇妹没有被册封,这可不好。” 九皇子默契接上一句:“兄友弟恭,我陪阿姐走一趟。” 宣正殿,皇帝正在批折子,高德就进来回禀二公主和九皇子到了。 “哦,来谢恩了?让他们进来吧。” 景华和九皇子满面红光进来行礼,眼角眉梢都是喜气:“儿臣谢父皇隆恩。” “起来,起来,一家人不必拘礼,接到圣旨了?”皇帝微笑寒暄。 “父皇!多谢父皇,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和小九立刻过来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谢也不能表达女儿的感激之情。” “咱们一身一物都是父皇所赐,没有谢礼父皇也不会挑理的。”九皇子从旁补充。 “小马屁精,我又不是舍不得谢礼。”景华歪头怼他一句。 “父皇,父皇,这可是姐姐说的。您就要饶家阿姐送的那柄秋水长剑,看姐姐舍得不?”九皇子拉着皇帝的手给他出损点子。 皇帝也乐得配合他们姐弟玩闹,故意道:“景华自己说的,送给朕吧。” 景华娇嗔一跺脚:“父皇就知道欺负我,小九也是个小坏蛋。”说完就勾着手去掐他的脸蛋,惊得九皇子只往皇帝身后躲。 满屋子都是欢笑声,叽叽喳喳犹如麻雀,在素来严谨的宣正殿十分少见。 笑闹够了,景华才扬声让宫人去取秋水剑。 皇帝刚要制止,景华却一脸谄媚得绕过来给皇帝捏肩捶背,吓得九皇子以为又要闹他从皇帝背后绕到前面来,让皇帝搂着又是一阵笑。 “又闹什么?还不过来坐好!”皇帝笑骂一句。 景华故作谄媚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父皇,您先受了礼再说。” 皇帝让景华捶了两下就受不住了,笑问:“行,行,说吧,再不说你这捶背就变成殴打老父了。” “我的手艺哪儿有这么差!”景华例行抱怨一句,皇帝就喜爱这种亲密,谓之天伦之乐。 “女儿是求封赏来了,给三妹妹求。女儿知道,这样对不起大姐姐,我也写信给大姐姐致歉了。可一事不二罚,禁足清修已经罚过了,现在众姐妹都有封赏,就单单不赏三妹妹,让她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是啊,父皇,就给三姐姐一并封赏吧。”九皇子依偎在皇帝身前跟着帮腔。 “你和婉华关系最好。” “是啊,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恨得牙痒痒,恨三妹笨、恨三妹没脑子。她就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还以为是小孩子玩闹呢。真是蠢人做起蠢事来,不知道她的下限在哪里,防不胜防。可恨过了还是得为她打算,咱们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还能怎么办?”景华装模作样一声叹息,“父皇,不看三妹妹可怜的份上,您看看母后,她本就病着,再听说您不愿意原谅三妹肯定病得更重。不看母后的面子,您想想老国公,上回见老国公头发全白了,颤颤巍巍的。您以前常说萧家为我朝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萧家人的血染红的北境疆场。就看着这片忠君爱国之心的份儿上,您就宽宥一二吧。” 九皇子似乎也感同身受,小声道:“父皇,您是君父,一言一行犹如雷霆雨露。您要是表露出不喜欢三姐姐,三姐姐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大家会排挤她,不喜欢她,拿白眼瞧她,她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皇帝想起弘文馆查出的事情,心有所感摸了摸九皇子的头,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感叹自己的儿子有同理心。 “你们姐弟啊!罢了,依你们就是。”皇帝无奈一叹,让高德再吩咐翰林院拟旨,补充道:“让月华好生反省,到时候朕自会接她回来。” “父皇万岁!”景华轻声祝祷,语气轻柔和缓、绵延不断,让听惯了三呼万岁的皇帝另有一番感触。 “行了,求的事情都答应了,还不好生坐着。”皇帝没好气瞪他们一眼,两姐弟才乖乖坐下。 景华不敢让场面冷下来,立刻找到了话题;“女儿近些日子在庆云宫拘得快发霉了,等册礼过后,女儿想出去走动走动,先给父皇报备一声。” “还敢出去,伤还没好就忘了疼?” “父皇~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再说,我还要摆酒谢过阿颐和饶宗熙呢。若不是他俩及时赶到,我和小九性命不保。虽说父皇已经厚赐,可我也不能不表示啊。” “依你吧。不过朕再给你拨些二百甲士,出门都带上。” “全幅仪仗再带吧……” “那就别出去了。”皇帝立刻打断她。 “带!带!带!”景华举手保证一定注意安全,又道:“父皇,这可治标不治本啊,您给我甲士,最多只有二百,他们又是男子,不方便贴身随侍,不如您许我自己招募女卫。” “女卫去哪儿找?谁给你练?哦,饶宗颐是吧。” “恭喜父皇,答对了!”景华打蛇随上棍:“就是阿颐,您就放心吧。景祥侯府家学渊源,阿颐可是能和秦宣打平手的啊,练个女卫不成问题。” “行吧,行吧,你们女儿家的事情,自己做主就是。有地方训练没有?朕给你拨一所庄子。” “原本想在母后的陪嫁庄子里练,不过庄子嘛,多多益善,父皇有所赐,女儿就愧受啦!” “你呀,真给你二百甲士也没见你谢一回。” “是,我这就回去缝荷包,父皇今年的荷包都包在我身啦。”景华笑着去拉九皇子,还耍赖道:“我找高公公消了甲士的宫籍,他们都是我的人啦!” “去去去!把小九给朕留下,瞧瞧他让你教成什么样儿了?娇气!小九,过来,朕考校考校你。” 景华回头傲娇轻哼一声,跺脚跑了。 兴高采烈和高公公交办好手续,坐上出宫的马车,有布帘遮挡,才放心把脸垮下来。开心不是假的,可一直维持笑脸,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景华早遣人报信,等她车架到的时候,饶宗颐和饶宗熙已经等在庄园门口了。 “这是母后陪嫁的庄园,母后仙逝,父皇一直让内府管着。后来我渐渐大了,父皇就移给了我。” “公主节哀。” “不哀。这么多年,没多大感觉了。只是每每看到母后留下的遗泽,都忍不住心有戚戚。”景华带着饶宗颐和饶宗熙绕着庄园走,小声解说庄园的布局。 “庄园地势开阔,有山有水,是个练武的好地方。我带来了二百甲士,这些都归你管,你没问题吧。”景华打量着饶宗熙道。 “敢不用命,多谢公主提携!”饶宗熙抱拳一礼。 “阿颐不用着急,我已经向父皇请旨,允我自行招募女卫。女子不比男儿差,我信,你也信的,对不对?” “自然,公主放心,只要有陛下许可,我定给公主练一支奇兵!”饶宗颐朗声道。 “嘘~女卫,女卫。先期招人可以多招些,后面要把人压下来,只要以一当十的精英。钱粮不必你们操心,每月造了预算表上来,我会安排专人照管的。钱、粮、人、名声都都解决了,你们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两兄妹异口同声道:“定不辱命!”
第35章 母后早逝嫡公主35 景祥侯府正院。 饶宗颐和饶宗熙正在和侯夫人说今天的情况,大丫鬟轻扣门扉,快步趋近,小声道:“回夫人,侯爷过来了,脸色不太好。” 侯夫人面色不变,对两人道:“阿颐,女大避父,你先回后院吧。阿熙,我交待你的事情不可怠慢,先去办吧。” 两人应声而走,从后面走,没有撞上侯爷。 景祥侯进来的时候,侯夫人正依在桌边翻看一卷书,恬静淡然。 景祥侯故意弄出响动惊醒夫人,黑着脸坐到上首。 侯夫人放下书卷,起身福了福,不见他黑脸一般,淡淡道:“侯爷来了。”打过招呼,就像完成了任务,停顿了几息,见景祥侯没有说话的意思,默认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又翻开书卷。 景祥侯狠狠把茶盏丢在桌上,怒道:“你知道饶宗颐和饶宗熙两个混账做了什么?” “什么?又和东院起冲突了?行吧,你想怎么罚怎么罚,不必与我说。”侯夫人轻轻皱眉,使个眼色让丫鬟把现在的茶杯收回去,重新奉上茶盏。 景祥侯眼睛抽搐得看着新上的待客茶碗,这是嫌弃自己损了她心爱的茶具不成? “你当真不知道?他俩不是到主院来了?” “我又不管家,府里的事情知道什么。孩子们长大了,各有各的事情,你说这是你的事情,我便从不插手,怎么?即便如此,也是我的过错不成?”侯夫人轻飘飘的问,这样指责的话在她说来并不见丝毫怨气,仿佛只是平淡的摆事实讲道理。 景祥侯轻咳两声,说起这个,的确是他做得不地道。长子娶了原配夫人娘家侄女之后,他做主把主持中馈的权利给了长媳,又因过往之故,说过男儿教养是他这个父亲的责任,夫人自此就不过问儿子们的事情。夫人亲生的女儿入宫做了公主伴读,教养仿佛也移到了宫中,她的确没什么事情。 景祥侯对此十分愧疚,闻言也熄了火器,赔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不过问一问而已,问一问。” “嗯。”侯夫人应了一声,自己占理,也不乘胜追击,又翻看起自己的书来。 景祥侯讨了个没趣,也坐不住了,忸怩几下,起身走了。 刚走到门外,就听丫鬟道:“侯爷这是哪受了挑拨,又来咱们这儿撒气。” “惯了,无妨。去瞧瞧我的花果纹茶盏如何了,粉彩难得,摔了可就配不成一套了。” 景祥侯又愧又气,打消了再找儿女训话的念头,再次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太过亏待继室了。想了想,心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事先把规矩申明了,总好过以后兄弟阋墙。委屈夫人这些年,日后等他卸任侯爵,再赔罪吧。 景祥侯走了,躲在后面的饶宗颐和饶宗熙又溜出来,在侯夫人身边奉承,大家都默契不提之前的意外。 “行了,别卖乖了,好生给公主办差。既然选定了,就走下去。” “我们会的。”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阿熙也别嫌没有官位,你做好了,官位轻而易举。”侯夫人特意安慰了一句饶宗熙。 “母亲放心,儿子省的。此次多亏妹妹才有如此良机,儿子倍感珍惜。”饶宗熙心里叹息,生为庶子,本就艰难些,他们家又格外艰难。父亲早已从战场退下,他连上战阵博命的机会都没有。大兄平庸,父亲便压着他们这些庶子也不许出头。如今从公主的路子入仕,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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