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欲望一旦被引诱上来,就会像瘟疫一样泛滥。 脑海里划过梦境零零碎碎的画面,染血的刀锋,流血空荡的眼眶,泼瓢的大雨,不知道是谁的刀尖贯穿了心脏。 “反正已经那么糟糕了,再糟糕一点也无所谓。”宇智波斑抬起眼睑。 这个世界已经那么糟糕了,变得更糟糕一点也无所谓。 “无非就是再多出一个诅咒的平安盛世罢了。” 大门重新在眼前合上,千手扉间捏了捏眉心,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讨厌和宇智波一族打交道,这一个个的都那么自大和自负,一个个的横冲直撞,完全不顾可能会产生出来的恶劣后果,一个个总要人帮忙擦屁股。 “其实这样也不坏。”千手柱间轻缓的声音响起。 “扉间。”千手柱间说,“一千年,已经够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个孩子的一千年都没有善果。” “大哥。”千手扉间抱着胳膊,语气还是和过去一样冷静又犀利,“你太天真了。” “她也许不在意的,但是旁的人总会心疼。”千手柱间又说,“斑什么都不说,但是还是在心疼那孩子的吧。” “可是这样的事情太过荒谬。”千手扉间又开口。 哪有人能活一千年的? 况且诅咒这种事情,光是听听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斑和我也不见得正常到哪里去啊。”千手柱间摸着脑袋哈哈大笑。 “……” 合着你俩知道自己不正常啊。 “而且,扉间,你有偷偷摸摸背着我在研究木遁吧。” “……” “你是我弟弟。” “你和宇智波斑比较像兄弟。”千手扉间死鱼眼。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千手柱间的表情一本正经。 千手扉间在心里呵呵。 “能诱惑到人的东西不止奈奈身上的东西。”千手柱间说,“我的木遁也一样。” 在危险出现的时候预先做好准备,或者提前把危险解决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为了集体牺牲掉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 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千手扉间习惯性地将集体至于自己之上,也是他的思维方式,一切从大家的利益出发。 他谋算大局,擅长善后,为同伴排除掉阴影里的刀子和敌人,大部分情况下,没了千手扉间这样的人,很多情况反而会变得非常棘手。 可是—— “你说如果没有这孩子,我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千手扉间沉默了,脑海里下意识地想到那贯穿宇智波泉奈腹部的一刀,连同飙溅出来的血液轨迹都是那样清晰。 那样的情况,糟糕的姑且不提,起码他和宇智波斑绝对是水火不容,无论是从精神上出发还是从查克拉属性上出发。 目前的情况称不上融洽,但好歹能一致对外,没有太大的嫌隙,能顺利交接工作,必要的时候,宇智波斑甚至还能比他哥靠谱。 “那个孩子,也不一定是隐患。” 千手柱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稍微眯起了一点,让千手扉间想到了年幼的时候预备造作的西瓜头哥哥,贼兮兮的,透着一股子欠打的气息。 “斑说,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千手柱间的嗓音温和,“我有一种直觉,这样说也没错。” “扉间,你会帮我的吧?” 话一落音,千手扉间抬眼就看到他哥眨巴眼睛,露出小动物一样讨好的表情来,就像过去背着老爹做坏事,屡次被他逮到,屡次露出这种表情求他帮忙打掩护一样。 诅咒这种事情从来都分不清楚对错,从他知道这些事情开始,就已经要成为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的共犯了。 ——扉间,你会帮我的吧? ——拜托了,扉间。 千手扉间额角青筋凹凸,心说我真是欠你们的。
第110章 惊春 「你大可以……自由一些。」 ◆◆◆◆◆ 午夜的时候,春日的第一声惊雷炸响,震耳发聩的轰鸣声过去之后,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屋顶和门窗被砸得噼里啪啦直响。 从天而降的雨水在地表汇聚成小小的水流沿着起伏的地势淌下,源源不断地注入南贺川,平缓的河面翻开蓬勃的水花,涨起的河水浩浩荡荡地朝前涌去。 清晨的天空蓄满了灰扑扑的云雾,被雨水浸湿的土壤散发出浓郁土腥味,淋湿的枝梢暴出柔软的细芽,风里都裹着潮湿的水汽。 没有风的早晨,天空却堆满了沉甸甸的云朵,气氛显得却格外的压抑,庭院的池水里传来“噗通”的落水声,池塘镜子一样平滑的水面被击碎,泛出大片大片柔软的涟漪。 “是青蛙吗?” 水声顺着空气传入室内,两腿交迭在下颌趴在榻榻米上的红狐狸抖了抖耳朵,宇智波神奈趴在榻榻米上晃着脚丫子,胸口垫着柔软的枕头。 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是软的,眼皮沉重得不想抬起来,也许是春困,趴在榻榻米上的两只狐狸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九喇嘛抬了抬眼皮,红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顺着声音来源落入庭院的池塘。 狐狸的眼皮子又合了起来,院子里非常应景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孤寡”,被划动的池水泛出清越的水声,栽进池水里的生物从水中钻了出来,蹦跶两下跳进了葱翠的阴影里。 “古池塘,青蛙跳入,水音响。” 夏油狐狸听出这是松尾芭蕉的俳句《古池塘》。 古老的池塘,惊雷雨天的青蛙,初春寥落苍凉中的一点生机,万物开始苏生。 这个时候倒是非常应景。 趴在榻榻米上的人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捏住灰狐狸的后颈皮把整只狐狸顺了过来。 灰狐狸的耳朵条件反射似的抖了两下,蓦地想起宇智波斑一早就出了门之后,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爪子上的肉垫被捏了两下,宇智波神奈抬起灰狐狸的前腿,又抬起灰狐狸的后腿,最后想要去掀灰狐狸的尾巴的时候,灰狐狸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尾巴从宇智波神奈的魔爪里扯回来。 灰狐狸满脸警惕地抱着自己的尾巴,用深紫色的眼眸瞪着这只鸡掰猫,平时摸一摸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宇智波神奈摸摸夏油杰的狐狸脑袋,“咒灵玉吃太多了。” 夏油杰的狐狸耳朵条件反射似的抖了两下。 “「咒灵操术」非常罕见,与六眼和无下限术式比起来也不多让。”宇智波神奈说,“这种术式对你们这种人来说,纯粹是用来折磨人的。” 咒灵是人心中最纯粹的恶孕育出来的存在,说是人类的恶果也不为过,如果是她这种人,吃多少都无所谓,左右善与恶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她根本不在乎术师和普通人谁死谁活,可是拥有「咒灵操术」的人偏偏是夏油杰,最重要的那三年里,他一直认为强者需要保护弱者,术师的责任是保护弱小的普通人。 三观超正的社会好青年,虽然蔫坏蔫坏的,但好歹根正苗红,他那罕见的术式却非逼着他去吃人类的恶果。 “你啊,真是倒霉透顶。” 平凡普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必在肩上扛起重担,不必背负诅咒的命运,何况这家伙还是个优等生,表面上是个老实人,其实背地里一肚子坏水,也不怕被人放冷箭,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之后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可惜偏偏踩进了咒术界这个粪坑里,还拥有这种倒霉透顶的术式。 麻绳总是挑着细的地方断掉,杀死那个叫天内理子的星浆体,那个天与咒缚间接摧毁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迷茫和困顿还没有解决的时候,偏偏又在闭塞的小山村里直面人类的愚昧与自私。 蝉声鼎沸的夏天,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味道的咒灵玉,被当做牲畜一样关在铁笼里的两个女孩,所有的坚持与信仰彻底崩塌。 说起来,人类一直很喜欢作茧自缚,无论过去现在,无论是她还是两面宿傩,他俩能从一千年前蹦跶到一千年后,都与童年时期人类所予以的东西密不可分。 说是人类造就了他们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把你弄进去的人良心会不会痛。”宇智波神奈在夏油杰的狐狸尾巴上撸了一把。 这会儿灰狐狸连一声“嗷”都嗷不出来了,深紫色的眼睛里溢出无声的酸涩和悲恸。 “杰。” 太过熟悉的语气和感觉,灰狐狸条件反射地支棱起耳朵,视线里霜白的发丝迤逦而下,蜿蜒盘旋在榻榻米上,对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竖起一只胳膊,托着腮帮子,压低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坐姿,眼前的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表情是戏弄和轻浮的,却带着野兽生来就有的傲慢和野性。 六眼在某些方面估摸着都是带有什么遗传因子,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以为自己看到了五条悟。 “人习惯性地从自己的认知出发去看待事物。”宇智波神奈说,“你认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存在的,但我认为咒术师就是一群白痴。” “一代比一代弱,一代比一代可笑。” 夏油杰:“……” 有被内涵到。 “平安时代是咒术最兴盛的年代,那个年代的咒术师普遍与贵族相联系。”宇智波神奈慢慢地解释起来,“五条家,禅院家,加茂家,都一样,祖先皆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平民对贵族来说,和草芥没有任何的不同。” “你觉得贵族存在的意义是保护平民?”宇智波神奈咧开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嘲讽几乎要从肆无忌惮的笑容一溢出来,凉意几乎要将夏油杰整个人淹没,她一字一句地开口,“贵族自己都要笑死了。” 归根结底人都是差不多的,心里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傲慢、偏见、歧视、冷漠……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有被恶意填满的角落,任何一个人都会歧视排挤自己以外的人,任何一个人都会嫉妒自己以外的人。 所以咒术师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呢? 只不过是一个手中拿着A||K||4||7,另一个手中拿着菜刀的区别而已。 “傻狐狸,你得学会自私一点,谦虚一点,把自己放在那么高尚的位置做什么,怎么对得起夜蛾正道罚你们你们写的检讨书。”宇智波神奈的掌心一下一下抚摸着狐狸柔软的脊背。 去你妹的保护普通人,去你妹的高层,去你妹的咒术师的责任和使命,那都是上边那群蠢货PUA你们这些草根咒术师的套路,也就对你们这些傻子有用。 换了她自己,火气上头了,抄家伙上啊,看谁干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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