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带上他。 宇智波斑抬了抬眼皮,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蹲在桌面上生闷气的九尾狐狸,一声不吭地伸出手,精准无比地揪住了狐狸命运的后颈皮。 被扼住毛茸茸颈脖的狐狸浑身僵硬了一瞬间,九条尾巴的毛毛瞬间炸起,野兽沉闷的呼噜声从咽喉里翻滚出来,连带着眼睛里的竖瞳跟着收缩成锋利的一束。 “做什么?”被扼住要害的狐狸瞪着眼睛,咽喉里发出示威似的低吼声来,虽然这副毛茸茸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家里的猫丢了总得找回来。”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仗着此时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压缩查克拉缩小身体大小的红狐狸,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要不去就算了。” 话一落音,九喇嘛察觉到捏着他后颈皮的力道一松,身体被地心引力拉扯,噗通一声摔进了堆在沙发里的抱枕里。 狐狸扒拉着松软的抱枕,从里面拱出个脑袋来,刚抬起头就瞧见男人抬脚跨上了地下室通往地面的阶梯。 九喇嘛红玛瑙似的眼瞳瞪着男人的背影,嘴里冒出夹带着不爽意味的咕噜噜声,摇了摇红艳艳的尾巴,内心纠结了一阵子,迈开四条腿跟了上去,九条尾巴像极了风中摇曳的椿花。 亲眼目睹宇智波斑和九尾妖狐拌嘴的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小墨镜,金属的边框在融融的灯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虽然称不上是关系恶劣,双方也没有到深仇大恨的地步,但宇智波斑和九尾妖狐合不来,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 三个小时前 万籁俱寂的清晨,山林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宽阔的草叶上沾着露水,流水淌过沟渠,带出一阵清冽的水声。 某人猫猫祟祟推着自己的小电驴从高专里跑了出来,却不想半路碰上了早起的虎杖悠仁。 “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瞪圆溜的猫眼睛瞪了回去。 虎杖悠仁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巴,看着小姑娘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没有什么人会突然蹦出来挡在她离家出走的道路上之后,压低了声音。 “我要离家出走。” 宇智波神奈的表情认真得要命,连带着语气也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严肃。 虎杖悠仁:“……哦。” 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会发生在青春期,普遍的原因都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矛盾。 老实说,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不像是会发生在宇智波神奈身上的事情,在此之前,虎杖悠仁从未见过像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这样关系亲密的父女,矛盾在他们身上就像不存在一样。 鉴于宇智波神奈昨天被打了屁股,哭得眼泪汪汪,又鉴于六眼这种生物,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ooc从,现在干出这种事情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可能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太寂寞,宇智波神奈顺手拽上了半路碰上的小老虎,后者犹豫了不到两秒钟就跟着宇智波神奈一块儿从高专的后山溜走了。 高专的后山有直接通往山脚下的柏油马路的信道,信道的出口是被马路贯穿的隧道,隧道的顶部缀挂了亮闪闪的灯火,引擎轰鸣的声音在四周撞击着墙壁。 柔软的白光远远地挂在隧道的另一端,小电驴驶出隧道,漫山遍野葱翠的山林涌入视野,清晨的阳光兜头洒落,洁白的云朵在天边舒展开来。 小电驴的橡胶轮胎压上了黑色的柏油马路,地平线被白昼的日光烧成璀璨的金色,太阳在世界的尽头缓缓升起,宇智波神奈捏着把手坐在驾驶座上。 虎杖悠仁坐在后座,额前的刘海被风掀起,在流动的空气里呼呼乱飞,霜雪一样洁白的发丝从前方吹来,细腻的发尾时不时从脸颊上扫过,泛起一阵痒痒的触感来。 进了市区之后,小电驴就耗尽了所有的电量,宇智波神奈随手找了家便利店附近的充电站,接上充电桩后走进了商业街区,虎杖悠仁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显得格外安静,除去在宇智波神奈要吃冰淇淋的时候掏了个钱包之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宇智波神奈捧着冰凉凉的冰淇淋,伸出舌头舔掉了冰淇淋尖尖,慢条斯理进食的模样像是一只猫。 “宿傩……” 虎杖悠仁憋了好久,终于将这个不愿意提及的名字说了出来。 “昨天逼逼赖赖了一个晚上,被我打了一顿之后就没声了。”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舔掉嘴唇上的奶油。 “你说谁被打了?”话落音的时候,宇智波神奈眼尾下像是掐着时间点一样,开出一只眼睛和一张嘴来,话里话外的憋屈几乎要扑到眉梢来,“臭丫头。” 虎杖悠仁更相信‘宿傩被人打了’这件事情了。 “就是你被打了。”宇智波神奈瞪着蓝汪汪的猫眼睛,牙齿把冰淇淋的脆筒咬得咯吱响。 “嚯?”宿傩来劲了,并发出了冷酷无情的嘲笑,“我记得那个被宇智波斑打屁股哭哭啼啼的人好像是你吧。” “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进生得领域打你的屁股?” 宇智波神奈把剩下小半个脆筒丢进嘴里,叩下的牙关碾碎将脆筒碾得咔咔响。 虎杖悠仁:“……” 还别说,宇智波神奈真的是能干出打诅咒之王的屁股这种事情来的人。 “你觉得你能压制我多久?”宿傩扯了扯嘴角,“把我从小鬼身上弄过来,是件蠢事。 ” “那你动作快点。”宇智波神奈死猪不怕开水烫,稳如老狗,嘴巴比死鸭子的嘴都要来得硬实,“我下个星期大姨妈,还痛经。” “……” “……” 即使是诅咒之王,也承受不住痛经所带来的痛苦。 宇智波神奈非常有自信。 “这是反转术式治是不好的东西,你知道。”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 一千年前学会反转术式没多久,她就尝试过用反转术式治疗痛经,结果毫无用处。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极限,她的反转术式的极限多半就是治不好自己的痛经。 那段时间恰好是在宿傩这狗东西手底下茍且偷生的日子,治不好就算了,这狗比玩意儿还把她往冷水里扔,导致她那段时间疼得死去活来。 不行,大家现在都是女人了,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痛经的摧残? 宿傩:“……” 宇智波神奈的小脑瓜转得飞快,气势汹汹,自顾自寻思着如何让宿傩也承受一次痛经的痛苦。 一袋米要抗几楼,一袋米要抗二楼,一袋米有好多累,一袋米要我洗嘞! 宿傩:“……” 虎杖悠仁:“……” 所以你就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对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是碰上宇智波神奈这种比虎杖悠仁还油盐不进并且没有常规意义上的道德感的小王八蛋,对方的身体还是被他过去看做食物的女性身体,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新仇加旧恨,宿傩多半是被气到,直接闭了麦。 在和宿傩的拌嘴里取得胜利的果实的宇智波神奈指着对面的店铺招牌,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口,“我要吃章鱼烧。” 理直气壮的模样像极了饿了就要猫条要猫罐头的猫咪,一副不吃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虎杖悠仁掏出钱包,任劳任怨地去给她买章鱼烧。 刚出炉的章鱼烧还冒着热气,表面涂上了色泽艳丽的酱汁,被剪碎的海苔堆得老高。 照鱼烧到手后,宇智波神奈用竹签戳起一个粘满了海苔和酱汁的丸子往嘴里塞,腮帮子在咀嚼的时候一鼓一鼓,浑身飘出幸福的小花花。 进食的动作突然停顿,宇智波神奈抬头发现虎杖悠仁在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在空中撞在一起,后者逃也似的扭过头去。 宇智波神奈抱着到手的章鱼烧,瞪圆溜了蓝汪汪的猫眼睛,警惕地后两大步,理直气壮地告诉虎杖悠仁,“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不会把章鱼烧分给你的。” 虎杖悠仁举起手,“……我不会跟你抢的。” 人类最初的贪婪来自于对生存的渴望,能威胁到生存的东西有很多,饥饿算是最初的威胁,从饥饿中演变而来的是对食物的渴望,即便现在不是饥荒的年代,人类对食物的热衷依旧没有改变。 出于对人类本性的不信任,宇智波神奈抱着章鱼烧,瞪圆溜了眼睛盯着虎杖悠仁,活似一只抱着猫罐头警惕的鸡掰猫,对方态度诚恳,言辞坦荡,活似下一秒就能对着老天爷赌咒发誓。 宇智波神奈信了,然后果断吃掉了最后两个丸子,把垃圾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转头就要去下一个地方。 虎杖悠仁任劳任怨地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虎杖悠仁掏出手机地图,点开导航的APP。 “不知道。”宇智波神奈把双手放进了卫衣的衣兜里,扁了扁嘴。 “那……你想去哪里?”虎杖悠仁有些诧异。 “不知道。” 宇智波神奈突然停在了原地,一直跟在她后边的虎杖悠仁堪堪剎住车,差点就要撞上她的背。 前方的红绿灯跳跃转换,汽车的鸣笛声盘踞在城市的上空,挂在大厦前的巨大显示屏里的女主播正在播报今天的天气。 他们被簇拥在人群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停留下来。 “日本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宇智波神奈托着腮,在街边蹲了下来,“我记得这儿曾经是个渔村。” 东京本就和东京湾接壤,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这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落,靠近东京湾的地区更是分布着大量的渔村。 康正三年(1457年),江户城建立了起来,此后又迎来了德川家康,江户城成了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大量的房屋和港口沿着城中心扩散,贸易交往的频率大幅度增加,商业前所未有地开始繁荣起来,城市规模随着经济和时代的发展扩大到现在。 宇智波神奈看着马路交汇的重心,“这里在过去是好几条街道交汇的地方。” 街道的两层分布着木头搭建的长屋,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像是海鲜市场一条一条挤在一起的鳗鱼。 虎杖悠仁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开口,“你住在……” “我住在这里。”宇智波神奈说。 她的邻居有很多人,担着扁担走街串巷的商贩,靠出海维持生计的渔民,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宇智波神奈扁扁嘴,“我又不是宿傩。” 和羂索签订受肉契约的宿傩只要在受肉的瞬间就能苏醒意识,虽然时间和容器都是不定因素,但这种事情的频率不会高。 宇智波神奈则在一千年里,反反复复地死亡和出生。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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