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宇智波斑拒绝的女孩瞬间把那双猫儿似的眼睛瞪得圆溜,“哪来那么多破规矩,伯父一直同我牵手!” “你还是小孩子吗?只有小孩子才要别人牵着走。” 宇智波斑抱着胳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我难道不是小孩子吗?”女孩理直气壮地说。 宇智波斑:“……” 女孩叉着腰,使劲儿地踮起脚尖,奈何无论她如何使出吃奶的劲儿,宇智波斑就是不为所动,还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投来瞰俯的目光。 淌过山谷的流水清澈如镜面,将翠绿的枝梢和蔚蓝的天空映照得清晰明丽。 鹰隼振翅从头顶掠过,投下嘹亮尖锐的嘶鸣,他们说话的功夫,耳畔猝不及防地传来刀剑碰撞时金属嗡鸣发出的清脆声响。 铁锈的气息涌入鼻腔,一抹血色猝不及防地飙溅而起,连弧度都是那样的扎眼。 被贯穿腹部的青年捂着流血的创口往后退,被动作带起来的衣角从眼前摇掠过,宇智波斑的瞳孔本能地收缩。 来迟一步的人迅速插入了两个人的战局,对面的白发青年不得不选择后退,与前两者拉开距离,先前被丢下的人也跟着赶到了这片战场。 一生之中最刻骨铭心的画面,重伤濒死的弟弟,以及对面朝他伸出手来的……敌人。 弟弟将眼睛活生生挖出来送给他,自己因为伤逝过重,加上挖去眼睛引发的查克拉溃散死去病榻。 仔细想想,宇智波斑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 年少时期好不容易坦诚相待的朋友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仅存的弟弟最后死在敌人刀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运气这种东西存在,那他的运气一定烂透了。 他没有孩子,弟弟也没来得及娶妻生子。 他陪伴着弟弟长大,尽了兄长的责任,母亲早逝,他带大了弟弟,像是母亲养育自己的孩子那般,父亲忙于族务,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于是他便亲手教导弟弟,像是父亲教导自己的儿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比父亲,弟弟更亲近兄长,因为他不仅是兄长,还是父亲和母亲。 那孩子像是被人连根从土地里拔||出来的花一样,一点点枯萎,没有什么事情比只能看着那孩子一点点地死去更加的痛苦。 当一件事情变得很糟糕的时候,那么不用担心,因为它还能变得更糟糕。 那原本就充斥着悲怆和生离死别的人生,只要还在继续,就能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大战一场过后,千手柱间选择用切腹自尽获得他的信任,明知前路一定是数不清的失望与悲痛,他还是握着了那只攥着苦无的手,结果让自己本该止步于此的人生变得更加痛彻心扉。 战乱让家族彼此仇恨,而他们又不得不因为家族的仇恨不死不休,一代一代的人将仇恨传下去,哪怕是身处襁褓之中的婴儿,又或者是风中残烛的老人也不能幸免于难。 建立忍者居住的村落,与大名交涉,取得当权者的认同,以消弭忍者在普通人心目中的糟糕形象,换取平等生活的权利,作为交换,他们需要为当权者效力。 村子建立的那几年,村子接受大名的诏令,肃清盘踞在火之国边境的盗匪,被忍者的武力压制的盗匪丢弃了村寨,一面烧杀劫掠路途中的村子,一面往边境线逃窜,越过边疆,穿过草之国,一路逃窜到了土之国。 他见过被分割整齐的水田,春朝蓄满水泽,其中栽满了碧绿青翠的秧苗,白昼的日光穿过层迭的云海,碎在镜面一般平整的水面,细腻如同碎金,后来的某一天,他再次路过那个村庄的时候,白皑皑的积雪堆满了田埂,村子不复从前的生机勃勃,荒凉灰败,寥无人烟,只剩下田埂上的佝偻老人。 远方的天空传来乌鸦嘶哑的啼鸣,铁锈的气息隐隐约约从空气里渗出来,然后是越发接近此处的血腥味。 土匪骑着马,马蹄碾过柔软的水田,踩碎人的骨头,杀掉村庄里的男人和孩子,掳走村子里的女人和家禽,抢走所有值钱的东西,老人是村子里唯一活着的人。 忍者应大名的命令肃清火之国边境的盗匪,北上逃窜的盗匪在经过这个村庄的时候,洗劫了整个村子。 土之国的大名因此发来谴责,当权者毫不犹豫将矛头转向木叶的忍者,顺理成章将报酬撤走一半。 没有足够的资金换取粮食和布料,那个冬天过得格外困难,聚集在村子里的族群靠着过去的积蓄挨过了那个冬天。 那是村子建立后的第一次,他们就火之国大名的态度发生了冲突。 再然后是尾兽分配。 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冲突也就越来越多。 战争和饥荒碾过每一寸土地,留下丑陋的伤疤,人们被突如其来的灾祸逼出人性的丑陋,生老病死爱憎恐惧,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卑微如同尘埃,被因果和命运织成的大网笼罩在其中,苦苦挣扎,包括他自己。 那个时代造就了无数的悲剧,也抚育了他们,他们的诞生不过是顺应时代,被千手柱间止住的战争不过是时代的转折。 他也好,千手柱间也罢,他们都是被时代推着,不得不向前走的人。 纠缠不清的因果,剪不断的轮回,时代的洪流像是碾过尸骨前进的车轮,失去家人、朋友的他们在车轮底下痛苦不堪,所有人都会被时代的洪流碾碎在其中,不得善终。 木叶不过是应着时代诞生出来的东西,千手柱间没能斩断战争的根源,也没能肃清丑陋的人性,短暂的和平底下是灾祸的狂风暴雨,新的轮回很快就会被因果牵动着开始。 当权者将忍者当做手中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普通人将忍者当做可怕的灾祸。 有人做着执掌权柄的美梦,将千手柱间和他理想中的村子变成了争夺权利的工具,最后不过是只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从高高的悬崖上抛下来,连人带梦一起被摔得粉碎。 他不痛恨被苦难逼迫出来的污浊人性,因为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一样的卑微渺小,稍微起了点波澜,便会如同水面上被风浪打散的无根浮萍,随处飘散。 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踏遍整个陆地,心怀慈悲,活得越是长久,越能明白自身的卑微,头脑清醒,所以苦难看得越多,越是能明白无能为力的滋味。 一场荒唐的大梦,也好过这样糟糕的现实。 结果连这张梦都是人为编造出来的虚假谎言。 …… 一个完整的人包括了肉||体和灵魂两个部分。 记忆是灵魂重要的组成部分。 人在过去所经历过额事情和认知烙印在记忆里,记忆被打碎的时候,破碎的往事也会跟着四散,重新把记忆拼凑回来的时候,大脑也会跟着会引起拼凑回来的记忆相应的往事。 一个人若要把另一个人破碎的记忆重新拼凑起来,无异于是陪对方一起,重新经历过一次过去。 记忆的尽头是一片昏暗的回廊,日式的搭建方式,回廊的联测是禁闭的槅门,被宇智波神奈拎在手中的灯罩溢出融融的灯火。 从灯罩里溢出来的烛火滚落在地,地板被火光映照得油光水亮。 “这里是哪里?”宇智波斑垂眼看着那张和弟弟肖似的脸庞,声音嘶哑。 宇智波神奈将手中的灯罩拎了起来,连接灯罩的金属摩擦发出轻微的钝重声响,赤金色的灯火滚进了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宇智波神奈弯了弯眼睛,“你的灵魂被打碎了,这姑且是把你的灵魂碎片收集起来的结界。” 青年垂眼看着她,脸庞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在诡异烛火的映照下分外阴冷,再加上那头张牙舞爪的炸毛,妥妥是那种半夜出来溜达都会吓哭小孩子的人。 宇智波神奈撅了撅嘴巴,有点不高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把你的灵魂和记忆重新拼起来可不是容易得事情。” “好歹夸夸我嘛。”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浓密细长的眼睫垂下又抬起,像极了两把小扇子。 宇智波斑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像是漆黑没有尽头的黑洞,阴冷的风声源源不断从黑洞里涌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宇智波神奈捏着灯罩手柄的手顿了顿。 被凉风裹着的人影从背后的黑洞里扑了出来,朝她伸出尖锐的指甲,吐出来的音节也稍微清晰了一点,依稀听得出来是怨憎的诅咒。 那个黑影的双手对着她的脖子伸过来的时候,宇智波斑一手拽过她的胳膊往后拉,一手夺过她手中的灯罩朝黑影摔了出去。 被丢出去的灯罩正中黑影的脑门的时候,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她似乎是被砸疼了一般,捂着脑门连连后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板上。 跌坐在地板上的黑影双手捂着面庞,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宇智波斑皱了皱眉头,“什么鬼东西?” 宇智波神奈盯着黑影,声音像是不曾起伏的湖水一样平静,“原来你还在。” 宇智波斑顿了顿。 “我倒是没注意到,我身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宇智波神奈嗤笑着开口,“也是。” “你是一千年前生下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诅咒我的人。”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宇智波神奈的声音,冒着黑气的人影从地板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她伸出了双手,一面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一面朝她扑过来。 宇智波神奈伸手按住了宇智波斑的肩膀,把他推到了一边去,反手对着黑影就是一巴掌。 黑影噗通一声摔到在地板上,她似乎是被那一巴掌扇得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孔洞似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智波神奈。 宇智波神奈突然笑了,笑声甚至比此刻的风要阴冷几分,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宇智波神奈冷冷地开口,“别以为仗着是「我」的「母亲」就能三番五次地舞到我的面前来。” “你早死了。”宇智波神奈上前两步,捡起了地上的灯盏。 况且这不是那个女人,这只是那个女人留在她身上的诅咒。 滚烫的灯火顷刻间泼了黑影一身,黑影不得不抬起手来,用宽大的袖子抵挡落下来的灯火。 “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 灯火被星辰的光辉所吞噬,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冰冷遥远得像是银河中的星云膨胀时散发出来的辉光。 话落音的瞬间,像是刀锋砍在砧板上的钝重声响,无形的斩击切割而过,黑影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被削成两半的身体砸在地板上,像是溢散的尘埃一样崩溃。 宇智波神奈放下手中的灯盏,脚下是黑影一点点崩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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