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兰端着针线笸箩准备去奶奶屋里,见四婶出来,笑着喊了声。 “刚睡下。”张婉桃说了声,问她:“你娘呢?” “去了菜地还没回来吗?”金春兰也没注意,她往后退了两步,透过窗户往里望,奶奶真的睡着了呢,今天这么早就睡了?昨夜没睡好?“四婶我进屋陪陪奶奶。” “行。”有人陪着张婉桃更放心:“我去菜地瞧瞧。” 刘娇杏在浇水锄草,一起的还有二房晓方媳妇杨妮儿,话很少干活很利索。 “大嫂。”张婉桃往菜地里去。 埋头干活的杨妮儿喊了声四婶低下头继续锄草,刘娇杏停了手里的活,看着越走越近的四妯娌,干啥呢? 走到了大嫂身边,张婉桃又喊了声,随后小声说起娘的不对劲。 “就睡了?”刘娇杏拧起了眉头:“昨夜没睡好?定是被老六媳妇给气着了!” 怎么扯到老六媳妇身上了?张婉桃有点懵:“是因为老六媳妇吗?昨儿我瞧着,娘挺心平气和……” “不是为了老六媳妇那是为了谁?”四妯娌偏着老六媳妇刘娇杏听着就不高兴,说话也没好语气:“你来浇水,我回屋里看看去,老二媳妇呢?” “好像割猪草去了?”张婉桃也没注意:“大嫂,阳鸿媳妇在娘屋里陪着。” 刘娇杏点点头,回了句知道了。 金春兰慢条斯理的缝着小衣裳,这会院里很安静,都在忙着事,有脚步声靠近她朝门口去,见着是婆婆起身喊了句娘。 刘娇杏回了个笑让她坐下,走到了躺椅旁,细细看着睡着的娘,眉头瞧着像是存了心事呢,吴大夫说过万不可忧思过甚,这个老六媳妇真是太可恨了! 娘瞧着不如昨儿精神,刘娇杏也没了心思干活,回了屋里拿出虎头鞋决定守着老太太,等老太太醒了,陪她说说话,刚生了场大病,看着一日好过一日,身子骨却还是亏损,容不得丝毫马虎。 一觉醒来,解了身体的疲乏倦怠,顾菲菲松了口气,她也有些吓着,就怕再次生病,中药简直就是恶梦。 “娘,喝口水。”刘娇杏倒了半碗水,递到了婆婆跟前。 顾菲菲不渴,喝了一口润了下唇舌:“老大媳妇你手头没甚事?” 娘是什么意思?刘娇杏琢磨着,笑了:“没什么事。” “郁家知道吗?镇上食味居。”几个儿媳里,要说喜欢串门说话,就数老大媳妇,儿子们不在,顾菲菲瞄上了大儿媳。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刘娇杏从娘手里接过茶碗放回了桌上:“镇上的饭馆,除了食味居就数咱们顾记生意最好,食味居原先是柳记酒楼,柳老爷死后,柳记没了掌勺,生意渐渐没落,没多久就关了门,听说酒楼盘给郁家时得了不少钱呢。” 顾菲菲好奇的问:“为什么会盘给郁家?” 娘这话问的,刘娇杏耐着性子又说了遍:“郁家给的钱多啊。”有钱不赚柳家又不傻。 “当时有别的人想盘酒楼吗?” “这个……”刘娇杏皱着秀眉想啊想:“没听谁说过,娘想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金春兰轻声细语的道:“有不少人想接手柳记酒楼,是听郁家放出话一定要得到柳记酒楼,这些人才没了声音。”她偷偷打量着奶奶的神色,抿着嘴,稍有犹豫又说:“听说郁家曾找过柳家想要酒楼,柳家不同意,六婶想要六叔去柳记掌勺……这事没成,柳家四处寻找愿意来掌勺的师傅想着重新雇个,还说愿意给柳记分红,掌勺师傅没找到,店里出了事,灶上的厨子烧菜时没注意放了相克食物,客人吃了上吐下泻,柳家的几个儿子烧的菜很是一般,出了这事,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再后来就是郁家说要盘下柳记酒楼,给的钱还不少,柳家就将酒楼卖了。” “当时的柳记酒楼是柳家的几个儿子灶上烧菜,又怎么会烧出相克的食物?”顾菲菲觉的这里有点想不通。 金春兰见奶奶对这些旧事很上心,便说的愈发详细:“奶奶有所不知,柳家的几个儿子没什么天赋,烧的菜就是普通水平,有很多他们都不知道,不知是柳老爷生前没教还是他们自个没记住,一般的食物相克,吃了也就吃了,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有些体质特殊的人,某些相克的食物,吃了会特别容易起病,据说当日来客点的菜,好几样是相克,一般人吃着都会受不住,若是有掌勺的在,听着菜单会出来和顾客说明一下,或是让掌柜的出面,真出了事,众人看着也不会受太大影响,坏就坏在,客人点了菜,柳家拿着菜单进了后厨,灶上并没有厨子出来提醒。” “你知道郁家吗?”见孙媳知道的比大儿媳还多,顾菲菲将目光落到了孙媳身上:“听说郁家的姑娘嫁到了县城衙门里?” 问完柳记酒楼又问郁家?金春兰控制不住的生了些猜测:“对,嫁的相当不错,为司吏之妻,此司吏姓胡,前头的妻子难产而死,留下的小儿没过三日也去了。”说着,她略有迟疑,有些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顾菲菲瞧明白了,眼神温和:“你继续说,没事。” “我听说的,也不知是真还是假,现在也没谁提起,说是郁家原攀不上这门亲,是郁家姑娘自己有本事,刚进门没满半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那眉眼像极了胡司吏,过了一年半又生了个儿子。”金春兰小声的说完低下了头。 司吏是管什么的?顾菲菲还真不知道,她得翻翻老太太的记忆。 “娘,你问这些是不是有什么事?”刘娇杏听的似懂非懂,隐约想到了点什么,偏偏如隔了雾,凭她怎地想也想不透。 顾菲菲倒也没想瞒着,顾家想要往上走,迟早得搬离村子,儿子们争气儿媳们也不能落后,便将老六跟她说的话,简短的复述了遍,说完,她就默默观察着面前的婆媳俩,看看都会有什么反应。 “这郁家,郁家想怎么样?”刘娇杏有些慌:“咱们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郁家想干什么,老顾家也不是吃素的!娘,这事得跟老大他们兄弟几个说一说,还有老六媳妇,喊她回来问清楚,当年的柳家郁家到底存着什么事。” 心里的猜测成真,金春兰也有些慌,郁家可不是什么心善人家:“娘,是不是先打探一下郁家近况?”她觉的六婶靠不住,六婶自己不到奶奶跟前说,非得由六叔来说存着什么心思?若真是一心为着顾家,关于柳记酒楼和郁家之间的恩怨,奶奶也不会问到她跟前来。 “奶奶,我想回趟娘家。”想通其中关节,金春兰大着胆子开口。 郁家住在明阳,而金春兰的娘家正是明阳隔壁的平顺,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了解始末。 刘娇杏听着儿媳的话,下意识的接了句:“你,你大着肚子呢。”说完,又想着事情确实急,拧起了眉头:“这事……”她还没想出个法子来,就听婆婆说声:“让阳鸿去趟岳父岳母家。” “这主意好!”刘娇杏眼前一亮:“娘我现在就去找阳鸿回来,这事宜早不宜晚。”早点摸清郁家的底,也能睡个踏实觉。 顾菲菲没意见,让她自去。 顾阳鸿回来的很快,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奶奶。” “你娘跟你说了吗?”顾菲菲问了句,指了指凳子:“坐下歇会。” 金春兰立即给丈夫倒了碗水。 跟进来的刘娇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说了说了,路上回来时说的。” 喝完水的顾阳鸿站起身:“奶奶,我心里有数,这就去趟平顺。” “别声张。”顾菲菲提醒着:“不着痕迹的探听,郁家眼下没有动作,一切只是我们的想法防患未然,惊动了郁家反而不好。” “我知道的奶奶。”
第47章 朱凤喜挑着一担子猪草往猪圈去,身后跟着大儿媳何花小闺女顾秀秀,两人背上背着竹蒌,也是满满一竹蒌的猪草。 猪圈旁边搭了个茅草棚,用来放杂物,天热就清一清杂物,挪出来剁猪草,剁好的猪草往隔壁猪圈扔。养着四只猪一天光割猪草就要费不少事,早上中午晚上人吃两顿它们吃三顿,吃不饱,几只猪就特别能闹腾,劲头足养的很是不错。 朱凤喜斜着肩身子往下压,扁担滑落,装满猪草的箩筐落地,她取下扁担,抹了把额头的汗:“先剁半盆猪草喂着,闹的有些不像话,我去屋里喝口水看一眼你们奶奶。” 顾秀秀也想去奶奶屋里,和爹娘谈过话后,她的性子稍有收敛,抿了抿嘴,默默的剁猪草。中午去看奶奶也不迟。 打水洗了把脸的朱凤喜快步往正屋去:“娘。”屋里还有人,她笑着喊:“大嫂。” 金春兰抬头喊了句二婶。 “你挑着担子出去割的猪草?”二妯娌刚刚从屋后过去,刘娇杏透过窗户恰巧看见了:“干活省点力气,家里人这么多,上午够吃就行。”见二妯娌坐下时手扶了扶腰,帮着倒了碗水:“腰疼?喝口水,歇一歇。”生过孩子的妇人,多少都会落下个腰疼的病根,没法治,只能平日里别下死力气干活,别冷着冻着。 朱凤喜咕噜咕噜的喝完一碗水,提起瓷壶又倒了半碗,没急着喝:“田间地头还有不少琐碎要拾掇,他们可顾不上家里,大哥他们早早出了门,晚饭都不一定能回家吃,出去一趟多割点猪草,中午就不用顶着大太阳出门。” “阳鸿刚走,约摸着也赶不回来吃晚饭。” 慢慢的喝完半碗水,朱凤喜随口问:“阳鸿干什么去了?”缓了会,整个人舒服多了,她看向婆婆,笑盈盈的说话:“娘,攒了几十个鸡蛋,今儿下午来做变蛋?” 娘叮嘱阳鸿说别声张,二妯娌问起刘娇杏就说:“回平顺看一眼岳父岳母,按理说农忙该过去搭把手,家里事也多腾不开手,眼下家里都忙的差不多就过去一趟。” “今儿家里事多,推明天也行。”顾菲菲瞧了眼二儿媳的腰:“疼呢?喊吴大夫来看看?” 吴,吴大夫?朱凤喜受宠若惊的摇着头:“不用不用,娘这就是老毛病,坐着歇一歇就成了,不用喊吴大夫,也不是很疼。”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了句:“可能是要来月事了,总会有点酸胀,平日里不怎么疼的。” “要来月事了不能干重活呢。”顾菲菲温言温语的提醒着:“家里有红枣红糖煮点甜水喝着,会舒服一点。”说着她问二儿媳:“家里有当归吗?没有就去买点,得经常备着,咱们家女眷不少,等等,我得拿纸笔记一记,就我最清闲,闲着也是闲着,我啊,记一下你们的月事时间,月事前几天我提醒你们,用红枣当归桂圆放点黑豆煮汤,熬的差不多再加枸杞红糖打个鸡蛋进去,早上就喝这个,喝几天,身上来月事就不难受了,正好给你们也养养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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