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管她们母女,以前的王妃对府里所有庶出一视同仁。 现在特别对待八小姐,这是八小姐的好福气。 邵姨娘让女儿跟着赵嬷嬷去明镜堂,亲自给王妃磕头。 她跪在菩萨跟前,求菩萨保佑,不求女儿嫁高门,只求女儿平平安安,别像自已似的遭人厌恶。 顾心柔见跟着赵嬷嬷一起来的陈谷雨,一脸的忐忑不安,两手紧张放在前面,手里有手帕,能看得出来她使劲攥着手帕。 这是第二次见她。 府里的庶女都有各自姨娘护着,陈谷雨的姨娘连自已都护不住,女儿也养的小家子气。 顾心柔见陈谷雨就像是见自已十七八岁当学徒时的紧张和不安,怕别人不收她,怕自已学不好回家和妈妈一起种地。 所以对邵姨娘母女不仅仅是气愤晋王对她们母女的态度,是真心想帮陈谷雨一把。 这会一直打量陈谷雨,发现她长得像她亲娘,只是清秀,并不靓丽。 也是,如果邵姨娘是个大美人,晋王酒醉清醒后也会继续宠爱她吧。 赵嬷嬷拉了陈谷雨一把,笑着对顾心柔说道:“八小姐要亲自给王妃磕头。” 陈谷雨这才慌得跪下,磕个头,“多谢母亲。” “快起来,赵嬷嬷扶八小姐起来。” 顾心柔看着脸微红、低头的陈谷雨,局促不安,话都不敢说。 她突然有个想法,要教陈谷雨化妆。 化妆并不是长得好才好,要长得普通。 浓眉大眼、五官精致反而不好塑造,因为跳不出去她本来面目。 而普通长相,经过化妆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现代美妆博主,做得好的几乎都是平平长相。 想到这顾心柔激动了,她拿手的技艺哪能没有用武之地? 刚好才让八小姐搬到明镜堂住,以后也有时间教她。 王府里其他院里的姨娘都知道了八小姐跟着赵嬷嬷去见王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万姨娘儿女都已成亲,并不着急。原本也同情邵姨娘,这会希望八小姐能有机会和王妃亲近,也好找个好婆家。 刘姨娘和万姨娘想的一样,她只有一子,没有女儿,平时也颇为关照邵姨娘母女。 以前的王妃虽然不会多管姨娘们的事,但见她照顾邵姨娘,用别的名头赏了她。 所以她知道王妃心善,只不过不愿亲自出面,免得让其他姨娘嫉恨邵姨娘。 她吩咐心腹,明天给邵姨娘几匹好料子,快到春天了,做点喜庆的衣裳。 江姨娘不屑一顾,又生气。 替王爷表哥生气。 王妃这是要给表哥难看,明知邵姨娘母女是府里尴尬的存在,偏偏要提拔她们。 她曾给表哥建议,让八小姐出家祈福,不然嫁到哪个府上,说是洗脚丫头生的,连累王府其他姐妹。 她等着看笑话,看王妃能给八小姐找个什么好婆家。 就八小姐和她亲娘一样的长相,畏畏缩缩的做派,哪个府上愿意娶回家? 薛姨娘不动声色在绣花。 她要是想事情不是修剪花盆里的花,就是绣花。 王妃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王妃压根对府里的人不关注,就是亲生儿女也没见王妃费心费力的操心。 王妃最爱说的话就是:“都挺好的。” 现在的王妃和之前一点不同。 好像年轻了二十岁,很有精神气。 亲娘曾经告诉她,有多少人是按照自已心意过日子的?大多数人在演戏,演给别人看,时间久了以为自已本来就是这样。 亲娘告诉她,高门里演得好的人招人喜欢,身份越有瑕疵的人越要演好。 亲娘让她在王府要懂事知规矩,不关自已的事装糊涂,把一个顺字演好。 说你演得好,薛家才会觉得你有价值,你的儿女才会有个好前途。 她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定亲,是王妃说过了十六再出嫁。 她知道王妃是好意,女人太小生孩子性命堪忧。 薛姨娘听到门口有动静,抬起头,女儿陈怡蓉进来。 “姨娘,八妹妹……” 她话还没说完被薛姨娘打断,“那块手帕绣完了吗?” 陈怡蓉知道姨娘是不让她多问,嘟着嘴出去了。 吴姨娘在她屋里伸脖往外看,她让心腹去打听,王妃让八小姐过去是不是要赏东西。 她心里不舒服,她的女儿哪里比不上八小姐? 按照排行她女儿陈蔓菁是七小姐,王妃为何越过她女儿反而叫了八小姐过去? 绿竹园的周姨娘吩咐下人,一会四少爷回来把煲好的汤端上来。 她只有一子,比世子大两岁,二人一起住一起学习。 儿子沾了世子的光,跟着一起在林家读书。 虽然王爷之子不用科举,但有学问总比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强。 周姨娘娘家是小官,因为她入府跟了晋王,又生了儿子,娘家也因此受益。 她不关心王妃叫八小姐过去有什么事,也希望是好事。 八小姐和自已儿子总归是一个父亲,走出去是亲兄妹,应该互相是有照应的血脉至亲。 就像因为她,娘家的侄子侄女外甥们婚事都上了几个台阶。 八小姐好了,将来嫁的好对儿子也有利。
第25章 他是断袖 有个风俗是正月不提亲,皇家赐婚另算,正月是新年,除了年初的拜年,其余时间也没人交际应酬。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正月里好好休息,所以这个月要是有什么八卦新闻,大伙都会津津乐道。 晋王世子陈喆和林琇莹是赐婚,男方表示对这门亲事的看中,也会找媒人,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这六礼一个不落。 这些都要等到二月开始。 顾心柔了解了这个之后,也就没管陈喆的婚事,她再是个憨逼,也不会忽视原身儿子的婚事。 外面各府的人她也不熟,各府的事也不了解。 过了上元节后,顾心柔派赵嬷嬷取了她下注赢得银子,喜笑颜开。 赵嬷嬷在旁边哭丧着脸,她自已偷着买了顾状元不会出来唱词,赚得又赔进去了。 顾心柔有了自已赚的钱,不用花原主陪嫁,花自已的,爽! 她之前给姨娘们立了规矩,接下来是年轻一辈,外面有啥事事不知道。 赵嬷嬷赔了钱精神不佳,又要跟着王妃忙乎,也没顾得上打听。 京城人对顾状元会唱词的事大吃一惊,汝南郡王忿忿不平,和一人死命抬杠。 “他会唱以前为何不出来?我看有问题。” 那人是顾状元的死忠粉,极力维护顾状元,“顾状元为何要出来?他想啥时候出来就啥时候出来,他又不是靠唱词为生,凭啥为了别人想听就出来唱词?” 汝南郡王一摆手道:“不和你说他,我就不明白了,姓顾的有什么好?个个提到他两眼放光。男的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断袖。” 那人不愿意了,梗着脖子说道:“你要是这么说顾状元我和你绝交!顾状元要是和我说话我也两眼放光,我是断袖吗?我知道你嫉妒顾状元,那是你比不上他,又是他手下败将。妇人一样小心眼,愿赌服输、没本事自认,几十年来到处埋汰顾状元,狭隘!” 说完站起来拂袖而去。 汝南郡王呼呼直喘粗气,对此人没有办法。 这个是他儿女亲家,女儿总是规劝他不要和她婆家公爹抬杠,因为抬不过。 汝南郡王嘟囔一句:“杠神!就不能好好说话。” 后悔把亲家约出来了,弄得心情更糟。 他把小二叫出来结账,小二进来先给他添茶,给他使劲使眼色,汝南晋王没好气说道:“你眼睛抽筋了?就这样还出来招呼客人,你们东家不想开店了?” 小二心里那个气啊,难怪京里人都说汝南郡王是个傻郡王,一会儿要是被顾状元打,那也是他活该。 店小二赔笑道:“小的眼睛没有抽筋,刚才迷了眼。” 他说了酒菜钱数。 汝南郡王拿出一块散银放桌上,“不用找了,多的赏你了。” 他走出去正看到顾状元和两人经过,冷哼一声,昂首挺胸走过去。 林弘誉看着汝南郡王走过去觉得好笑,就像斗鸡场里刚上场的斗鸡。 他不知道汝南晋王和姐夫有什么过节,问过姐夫,姐夫没说。 今天是崔钰请姐夫,说有事要说,他安排在了春风楼。 京里谁也不知道春风楼是他和姐夫合伙开的。 上回他和姐夫在祥瑞金铺见了崔钰,是姐夫拿了画册,要让崔钰亲手做一些首饰,说是给他外甥准备的聘礼。 林弘誉对姐夫,啥话没得说,同意这门亲事也是因为姐夫,不然他林家还看不上晋王府。 陈喆算是在他眼跟前长大,他夫人都担心万一随了他爹四处风流,到时候女儿的日子难熬。 三人进了包厢坐下,上了菜,先喝了茶。 顾斯年从不喝酒,也不是,是自从他酿出那个桃花酒之后,就没在外面喝过酒。 喝了茶之后,崔钰带着些许难为情的神色开口道:“是我让林三爷约了顾二爷出来,可是这件事情在下也难张口。” 顾斯年不说话,林弘誉不悦道:“既然知道难张口,为何要答应别人?我姐夫可不会看谁的面子去写什么诗词。” 崔钰说道:“不是写诗词,我直说了吧,我崔家欠公孙大家一个人情,也不知道公孙大家怎么知道我和顾二爷认识,托我帮她引荐顾二爷。”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林弘誉也知道,欠的人情用这个抵消了。 这会林弘誉才反应过来崔钰说的是谁。 “公孙大家?你说公孙大家来京城了?” 他又看向姐夫。 难不成公孙大家是奔着姐夫来的? 谁也不知道公孙大家是哪里人氏、什么出身,只是在一次皇家宴会上,那时的公孙大家十四五岁吧,献了一曲,而且是边舞剑边唱曲。 现场见过的都说公孙大家身姿曼妙,嗓音如天籁。 还听说是老庆王送给皇上的,可是皇上并没有留下,说这样的声音不该在皇宫里,鸟儿怎么能被关着? 是皇上给公孙大家赐的姓,说古有公孙大娘,也希望以后如她一般。 之后五六年公孙大家没露面,露面之后名声大起,人们敬称公孙大家。 因为皇上的话,地方上的知府想听公孙大家唱一首,也得准备好银子,写好请帖,还得看公孙大家愿不愿意出场。 顾斯年听到公孙大家几个字,表情并无变化,他招呼崔钰:“尝尝这里的新菜,谨之一直说好,我还没来过。” 崔钰见过顾状元问也不问,也不再说。 公孙大家只是让他传个话,成与不成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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