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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喆每天被母亲强制推磨，他一开始别扭，抹不开面子。他一个世子，怎么推起磨呢？ 可是母亲说推磨能强身健体，胳膊有劲腿脚利索。 父王跟着说，他堂堂一个亲王都能推磨，你为何不能？ 父子俩一起推。 陈喆硬着头皮跟着父亲一起推磨。 两天后胳膊酸胀，几天后习惯了，还行。 那天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父母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洗漱换衣服，父王又披头散发去母亲屋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父亲出来，那个表情，说不上来，像被先生夸奖了。 陈喆欢喜，谁不想自已的父母相处和谐？ 这之后父亲还帮着母亲做饭，父亲烧火，母亲炒菜，俩人还一起研究菜谱，翻着花样做素菜。 八月十五，王府也没聚餐，各自在院里吃饭，月饼是厨房自已做的，明镜堂的是顾心柔做的，不太好吃。 秋凉，秋风瑟瑟。 整个京城笼罩着紧张气氛，有人在家私下里议论，向太妃莫非怀的是真龙天子？ 汉武帝的钩弋夫人，怀孕十四个月生下刘弗陵，即后来的汉昭帝。 传说尧的母亲也是怀孕十四个月后才生下尧。 大臣们上朝都是互相眼神交流。 “还没生？” “没动静。” 就像问：“吃了没？”，“还没吃。” 天天一见面都要眼神交流一回。 九月初九，钱太后和太皇太后守在产房门口。 向太妃听着医婆说吸气呼气使劲，公孙大家握着她的手。 几个时辰过去了，向太妃越来越虚弱，喘气都没力气。 太皇太后站累了，坐在椅子上守着。 她听说向太妃有动静，赶紧过来，交代身边的两个嬷嬷，只要生下小皇子，必须抢先抱到寿春宫。 钱太后礼貌性的劝说太皇太后先回去等消息，见太皇太后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似的，不再说话。 婆媳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守在门口。 钱太后已经布置好了，根本不怕太皇太后抢孩子，医婆是她的人、伺候向太妃的人、准备好的奶娘全是她的人，只要生下皇子，直接递到她手里，太皇太后还能从她手里抢婴儿？ 不仅是她们婆媳守着，整个太医院的人全在院子里守着。 听到产房里没动静，太皇太后一下站起来。 门帘掀开，一个医婆探出头，她一脸的汗水，眼神是惊慌。 “太妃娘娘难产，请太医……” 她话还没说完，太皇太后着急道：“保小！” 这时候的她只想到向太妃怀的是长子的子嗣，没准是个皇子是长子唯一的儿子。 都说超月生的是真龙天子，她再希望儿子晋王登基，也不能违反天意。 只要孙子由她抚养，让晋王当摄政王，她这个太皇太后一样是后宫第一人。 钱太后见太皇太后说出她想说的，退后一步让沈太医进去。 沈太医擅长女科，他最近头都大了，万一向太妃难产，太后肯定让他进产房。 他是太医，不是稳婆。 虽然他也曾给怀胎的嫔妃看诊，可是他不会接生，之前的嫔妃个个都是顺利生产，轮不到他出面。 就算嫔妃难产，皇上的女人，也不会让他接生。 沈太医进去后颤抖着问道：“如何难产？” 医婆的声音同样颤抖，“横胎。” 沈太医都要站不住，怕什么来什么。 他一直担心向太妃这么久不生，会是寤生，听到是横胎，直接晕倒了。 公孙大家站在旁边，见太医晕倒拎起他掀开门帘扔出去。 “废物！” 太皇太后和钱太后…… 她们一起转头，见沈太医躺在地上，又一起看向站着的一帮太医。 刘医正打头，见太皇太后看向他赶紧低头，幸好他不擅长女科。 其他太医低头，腿都哆嗦，就怕被太皇太后和钱太后叫进产房。 太皇太后急道：“张太医，你进去！” 张太医一个上前，急忙回禀：“臣擅长跌打损伤，不懂女科。” 他给小时候的晋王看诊最多，被太皇太后记住了。 还没等太皇太后再想让哪个太医进去，听产房里公孙大家的声音：“拿些豆油过来，快！” 太皇太后急了，一个会舞剑的唱曲的人凑什么热闹？ 钱太后眼睛一亮，她听说过有人剖腹取子，难道公孙大家想…… 她赶紧吩咐人去御膳房拿豆油，又小声交代拿两把利刀。 产房里的公孙大家见太医晕倒，医婆束手无策，向太妃呼吸微弱。 她吩咐拿豆油。 这是她在乡村见过稳婆给横胎搀扶接生的办法。 很快豆油拿来，她在药汤里洗了手，用豆油抹整个右手和上臂，手使劲内缩，就像戴小一圈的镯子。 然后蹲下来，伸手进去，把胎儿转过来，臀部向上头向下。 胎儿归位之后，公孙大家把向太妃抱起，向太妃根本没力气蹲着，也抓不住横梁上的绳子。 公孙大家只好从后面抱着向太妃，抱着她两条大腿，就像抱小儿蹲厕一般，又使劲咬了一下向太妃的耳朵。 向太妃被这么一咬，啊的一声，肚子跟着猛缩，下面蹲着向上看的医婆见到胎儿头出来，双手各伸出两指贴着胎儿的头两侧往下拽，就怕太妃再缩回去。 婴儿出生了，脸铁青，医婆提着婴儿的脚，猛拍婴儿屁股，还是没有哭声。 公孙大家把向太妃放到床上，接过婴儿，推开医婆，把婴儿放到床上，用手去抠婴儿嘴里，另外一只手对着婴儿的胸口快速压。 门外的人一开始听到拍打声，是熟悉的拍打婴儿屁股的声音，太皇太后急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见没人回答，她一着急掀开门帘进去，一进去看到公孙大家抠婴儿嘴，又拍打婴儿胸口，吓得喝道：“你干什么？来人哪！把这个胡女给我拉出去！” 话音刚落，微弱的婴儿哭声传来。
第121章 让我去死一死？ 太皇太后听到婴儿哭声，直接奔过去，首先看是男是女。 钱太后在太皇太后冲进去时也跟着进去，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到婴儿哭声。 她看向呆愣着的医婆，医婆一个回神，马上抱起婴儿递给钱太后。 太皇太后慢了一步，但刚才看清楚是个女婴，没去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太后一看太皇太后如此，知道是个女婴，她没接医婆手里的婴儿，轻声说道：“好好收拾一下，先让太医看看。” 又交代伺候向太妃的嬷嬷，“你们伺候好太妃，奶娘进来，赶紧喂喂小公主。” 向太妃那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公孙大家见没人管她，冲出去提溜一个太医进来。 是打头的刘医正。 这会外面的人看太皇太后黑着脸出来，就知道生的是公主，全体松口气。 没人吩咐他们离开，只好等着钱太后出来。 钱太后还没出来，见一人冲出来把打头的刘太医拎进去了。 是提溜着后脖领子拎进去的。 钱太后看到公孙大家一进一出，皱着眉，她也没训斥，什么也没交代，走了。 刘太医见让他诊断太妃，叫来擅长女科和小儿病的几个太医进来，一阵忙乎，好歹保下太妃的命。 小公主体弱，吃了奶娘几口，又哭，哭也像小猫叫。 公孙大家跪在产床前，一直轻声对着向太妃的耳边说话。 “是个小公主，长得像娘娘，可好看了。娘娘，小公主等着娘娘醒了喂她呢，小公主大了娘娘给她戴珠花，就像娘娘小时候戴的一样。” 太医说了，最好别让太妃睡着，公孙大家就一遍一遍的说话，又唱太妃娘娘喜欢听的家乡小调。 和太妃相处这段时间，她同情太妃。 不过才十八岁，之前是个宫女，是钱太后选她伺候先皇，怀孕之后皇上再也没见她。 向太妃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给钱太后生的，最好是皇子。 向太妃说她只想到了岁数出宫，表哥说等她。她知道表哥不可能等她，可是有表哥这句话她能在宫里熬下去。 公孙大家边哭边唱曲。 她也是父亲的大婆逼她亲娘生下的她，不是男娃就不再管她。 她们那里不叫下人，是主子的奴隶。她亲娘是奴隶，生下她还是奴隶。 她长得好看，大婆的弟弟想把她要走，大婆把她卖了，庆王府的人把她买下，让人教她唱曲，送她入宫。 如果先皇留下她，是不是她也会像太妃一样的结局？ 太医走了，医婆们走了，屋里只有奶娘抱着小公主。 突然，小公主一声啼哭，比之前的声音大。 向太妃眼睛睁开，扭头看向婴儿哭啼的方向。 公孙大家赶紧把婴儿抱过来。 “娘娘，小公主找娘呢，你要坚持住，不然谁护着小公主？” 向太妃缓缓点点头，使劲抬头。 公孙大家抱着小公主让她看，见太妃露出微笑。 晋王府，又是广陵长公主快快跑过来。 “生了，太妃生了个公主！” 晋王和顾心柔互相看看。 “二哥，母后让你和二嫂进宫。” 晋王说道：“这个节骨眼我急急忙忙进宫干啥？” 广陵长公主坐下喘气，没说母后说的：赶紧让你二哥做好准备。 谁当皇上可不是母后一人说了算，那得全方位考虑全了，还要和大臣们商议。 晋王以前虽然从没想过要登基，他学问不好，可是该读的书他是读过的。 赵匡胤黄袍加身，还得提前策划了一场兵变，众将们将一件黄袍披在他，拥立他为皇帝，赵匡胤顺水推舟，接受了这一“天命”。 袁绍想夺回汉天子，消灭曹操，取汉而代之，结果因为师出无名，犯了众怒，最后被曹操打得大败而归。 而曹操就不同，“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天子的名义发出了著名的“求贤令”，贤土大夫四方来集，为他儿子打下称帝的基础。 这么大的事，更要师出有名。 顾心柔不懂历史，但觉得晋王这样冷静意外，她给晋王伸大拇指点赞。 广陵长公主见二哥如此说也松口气，“二哥，你最近别出门。有的闹腾呢，谁来了也别让进。” 又对顾心柔说道：“二嫂，你看住二哥。” 晋王马上不愿意了，“啥叫看住我？我有这么傻？这时候非得跑出去显眼？” 广陵长公主站起来，“我要回刘家一趟，我出宫时见姑母进宫了，你知道轻重就行。” 等她走了，晋王看王妃盯着他看，奇怪问道：“你看我干嘛？” 顾心柔问道：“这会你可以想了，你想不想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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